窦兴斌 何边
【摘 要】 大运河不仅是中华文明史上的重大工程,也是世界文明发展史上伟大的工程之一,是涵养中华精神文明的“母亲河”。随时间的发展,京杭大运河在中华精神文明史的地位越来越得到彰显。作为别具物色的大运河河北段,成为国家第一批“非遗”项目,尤其是近年来研究与开发工作不断推进。新媒体语境下,大运河河北段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应该寻找到适合新时代发展特点,与数字化媒体相结合,提高对大运河非遗项目的发掘,更有利大运河保护与传承、传播与开发。
【关键词】 新媒体 大运河 数字化 保护与传承
京杭大运是世界开凿最早、跨越距离最长的人工运河,在河北省境内由北向南经过廊坊、沧州、衡水、邢台、邯郸5地区,流域长达600公里左右。京杭大运河河北段属于运河起始阶段,由于地处京畿要地,自从开通以来就与陆路配合承担着运输的重要功能,所以现在还有许多河段一直通行,运河走向、水道流向大体没有经过大的改道,相对于其他河段而言运河河道保护的不错,成为具有运河象征性的河段。所以,大运河河北段,无论从原始风貌特征角度,还是从主要功能而言,都能够代表京杭大运河特征的主要河段之一。“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它有一个世代绵延的文化传承过程。如果站在人類历史发展的高度来看非物质文化现象,即发现它的活态流变性是其传承的一个重要规律。”[1]大运河河北段特征集中体现了“活态流变性”特征。河北廊坊段运河,是京杭运河最早开掘的河段,是京杭大运河最北端,路经由通州进入香河,现在河水通畅;河北沧州段至德州段河道,原始工程设计因地制宜,就河道趋势的弯度,让水流速度明显减缓,减轻了河水对河床的冲刷,保护堤坝,也蓄存了河道的含水量。这明显区别于南方运河利用水闸控制水流的方法。河北中南部邯郸境内的河北段大运河,最早开凿于东汉末期,隋朝与大运河沟通,唐代运营通达,宋代河道繁盛达到运载能力顶峰,一直没有断流。河道流经魏县、大名、馆陶县三个区域,由于流经地区比较广,横跨区域流通,充分体现了运河运输了功用,并且运河流经区域繁华杂居,遗留实体丰富,是研究京杭大运河乃至中国运河文化不可多得的范本。
大运河也是中国民族的“母亲河”,它用丰富的源泉养育着运河两岸的人们。河北段的大运河长期以来不仅承担着沟通华北与华中区域重要的内陆河道运输路径,更滋润、涵养着生生不息的燕赵文化。新媒体语境下,大运河文明既要保持古老的运河文明特色,又要发挥数字化技术对大运河进行保护与开发、传承与传播,利用现代技术让古老的运河文明继续发挥其商业价值与文化价值。这是当前对大运河文化研究的重要工作之一。新媒体语境下的数字技术,为大运河文化发展与整理,提供了多元化的技术支撑,也为大运河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发展与传播提供了机遇与挑战,需要我们在新时代不断利用新理念、新技术把传统与现代相融合,保护与开发兼顾,不断推动运河文化传承与保护。
一、对大运河文化进行大众传播的必要性
当前,数字技术比较先进的国家已经开始将重要的文化遗产进行数字文化保留的步伐,并初见规模。中国内地数字化进程才刚刚开始。国务院办公厅在2005年3月26日下发的《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中明确指出:“要运用文字、录音、录像、数字化多媒体等各种方式,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真实、系统和全面的记录,建立档案和数据库。”[2]
大运河河北段由于凭借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在整个京杭大运河文化的开掘中有着非常重要而独特的地位。非遗项目在全球化进程进一步加快的大背景下,大运河整个生态环境也面临着巨大变化,很多重要的文化形式也需要调整,尤其是通过传统的师承模式、口述传授模式、行为传授模式在现代教育模式下,以惊人的速度萎缩。如流行京津唐一带反映大运河生活的京东大鼓,曾经一度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曲艺形式,但是,由于时代发展,人们生活节奏的变化,一批说唱老艺人相继辞世,“人亡曲歇”的局面早已不是罕见的事。大运河河北段缺乏自觉性的原生态传承,而且生态系统比较脆弱,无法面对民俗流变和现代生存环境的激荡,不能进行生态系统的自我修复。在新的媒体语境下,传统意义上的保护方式由传统的人际传播逐渐变为大众传播,由传统单一传播向多元传播,由传统的文字传播向数字传播转变。大众媒介凭借其数字化的技术优势,利用便捷、高效、丰富的形式,承担了传承社会文化的重任。
所以,当现代传播手段形成的新媒体语境成为大势所趋的时候,利用新的媒介,采用新技术,对传统项目进行有效保护,让古老的形式得以在现代技术地域下获得生存与延展,就显得非常必要了。“新媒体互动性、自主性、传播迅速和大容量等特征,使其传播超越了传统媒体的局限性,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弥补了传统媒体的传播劣势,给非遗的保护与传播带来新的契机。”[3]新媒体技术应用,成为大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和发展的必然选择。
二、保护大运河数字技术的新突破
大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当前社会快速变化中,整个传播语境和传播方式都已经发生了改变。“现代信息技术使传统文化的产品形式、展示方式、消费市场得以极大地拓展。尤其是,新媒体传播技术与传统文化产业结合,改变了传统文化的制作方式和传播平台,形成文化产业新业态,赋予了文化产业在数字化时代新的内涵。”[4]原来以声音、具像、动作、操作等为主要方式的传统模式个体与个体之间体验式传播,慢慢地被现代数字信息技术为主要手段现代传播模式代替,现场同期声,现场录音整理、数字处理与存储,都可以满足在不长的周期内,对面积习技术形成的危机大运河非遗实现快速的抢救式保护,为研究提供第一手影像资料的同时,能够让大运河文化跨时空高效地存储与传播,保障大运河非遗项目得到持续发展。
1、大运河非遗保护路径首先现代数字技术呈现
现代数字技术依赖先进的科技成果,利用数字信息采集、信息加工与信号传播为途径,用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模式给传统非遗注入生机,推动着当下社会环境改变的步伐,重塑当前社会文化与文明的存在模式,为传统文化遗产的保护方式提供新的保护与传承路径。
研究表明,在国外对传统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中现代数字技术已早进行开发并应用到传播领域。这种新技术能够把旧有环境下形成的没有规律的数据,混乱的没有章法的管理,千头万绪的分析,进行条分缕析,进行分门别类细化与规范化,为巨大的文化遗产保护工程与耗时费力的研究工作,提供有力的技术支持。生生不息的大运河文化,穿越了千年,以一种古老的、动态的形式存在着、丰富着、发展着,随着时代发展不断出现新的现象,对变化中具有传承意义的动态遗产进行保护与传承,要比对静态的物质文化遗产难度更大、问题也更复杂。现代数字技术,能够通过技术平台无限延展传播空间。“从上世纪60年代以电视媒介为主要技术的影像艺术、70年代以计算机为主要工具的计算机艺术、80年代以后在数字技术支撑下的数字艺术、基于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技术的人工生命艺术、到目前各种以传感技术为手段并具有反馈功能的交互艺术、基于互联网技术的网络艺术、远程通信技术和机器人技术共同实现的遥感技术、近年来流行的游戏和虚拟展示等。”[5]这些大众平台,可以将大运河的精髓形成数字化具像,跨时空地传播,利用虚拟的空间生动、形象、具体、全面地向大众展示大运河形象。
2、大运河非遗的数字化开发与利用
积极推进现代大众媒体,全面体现河北段大运河历史变化与生态面貌,让更多的人全面地了解大运河,让河北区域的运河文化走出河北,走向世界,使浸润着燕赵文化的大运河通过数字技术把单一的文化模式变成立体、具像、系统、全面的整体传播模式,也便于数椐库建立,分门别类地对零散记录与资料归档,有利于资料保护与存储,为宣传与制作提供丰富的材料储备。
视纪录频道拍摄了八集电视纪录片《大话运河》,对整个大运河文化的发展与重点河段进行了形象、生动的记录,丰富了对大运河文化的研究资料,扩大了大运河文化的影响,为大运河进一步研究提供了条件,为当地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注入了活力。
现代数字化技术对于大运河来说,应运比较广泛,利用拍摄技术把民间工艺制作过程进行影像记录,保存下原始的文化状态,也可以对民间传承人进行口述史记录,记录下他们对工艺制作的记忆,也会成为珍贵的资料,形成数字化影像数据库。
例如,在大运河廊坊段运河两岸的人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打渔为业织渔网技术精湛。这种渔网不同于南方的织网方式而采用竹梭进行织网,便捷而适用。再如,廊坊永清段河道两岸的人们利用河道里的芦苇编织家常用品,“苇编”产品样式琳琅满目,造型独特,与“柳编”产品齐名,当时凭借地理优势名誉京津地区。利用数字技术可以对生活状态进行具体呈现,让这种技术得以影像化资料式保存,以奇观式呈现,让历史悠久的大运河非遗能够生动、具像、全面地传承下去。
三、数字化保护过程中注意的问题
新媒体时代大众传播媒介在大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和发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大运河河北段由于,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性,受到先进文化思想的冲击较大,运河两岸与之相关的濒临灭绝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较多。利用数字化高科技手段,对其进行重新定位,重新开发,重新包装,借以传播,从而使重要的遗产得以保留和延续,就显得非常必要。但是,现实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媒介技术作为一种传播手段,肯定在记录过程中存在技术本身的不足,最应该引起注意的是不能用一种媒体样式以记录整个系统的文化代码。从某种程度而言,一种媒体形式成功传播以后可能会造成其他部分文化代码信息消解或遮蔽,呈现于公众時会造成一种理解上的误读或是偏颇。例如,由于媒体传达形式的本质属性,会造成传达的意义在传媒选择过程中对其它意义的遮蔽。单一化的大众传媒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播过程中倾轧现象数见不鲜。更加忧虑的是,往往传媒之间的简单复制而对版面的意义不断强化,甚至形成一种对丰富多元存在实体意义的扭曲,甚至成为主流话语渠道中表演语汇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而完全丧失了文化对象本身多元性与丰富性。
大众媒体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播和展现并非镜像似的全面反映,而是经过选择的结果。而作为系统性比较强的大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通常情况下一个文化代码与整体区域文化空间是不能进行分割处理的,一旦离开了具体的生态空间,就失去了存在依据。大运河文化背景的意义与存在的价值如果被抽空,文化符号就成空洞的、没有意义的能指。而传媒报道的现实过程,只能陷入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单一对象描述,而不可能连带其存在的文化空间共呈,形成目标项目在传媒中从当地文化空间中抽离出来以单个性特征呈现。而这种特征的碎片化、单一化,如果成功传播却成为一种系统的符号代表。大运河是中华民族农业文明、渔业文明与商业文明的集中体现,而在其中衍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生活在两岸的人们思维、意识的外化,是生活信仰、审美情趣的智慧结晶。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方面,要尤其是在新媒体语境下,要注意避免把文化保护完全交付给一种技术,以至于造成多样性的文化实体趋向扁平化与数据化,失去文化自己的丰富性,规避由单一数字技术强大的影响力、传播力所产生的一些消极影响。
1、数字化技术利弊纷现
对大运河河北段研究,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工程。我们一方面要对大运河文化生态环境进行还原,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媒体时代传播方式的更新。这就提醒我们对于大运河非物质文化的原生态保护和新媒体传播要进行力度权衡,必须认清数字媒体技术利弊。
我们承认,数字媒体技术的确用其独特的传播方式,带给世界以生动、丰富、形象的文化多样性,但是也会造成使那些不具传播强势的弱势文化遭到通过传媒手段渐趋强大起来而形成的“文化单极化”的侵占,使弱者更弱,强者更强,形成在更大范围之内削弱弱势文化的生存空间。这种现象最为让人担忧。在操作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不要被强大的媒介语境淹没,注意维护大运河文化原汁原味,不可失去非遗自身的精神实质和独特魅力的丰富性与多元化。否则,如果我们不重视大运河本身蕴含的内存精神向度和存在方式,为了突出视觉冲击效果样式的选择,停留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表层传播,就会人为地斩断遗产传承的形式与文化内容衔接,导致影像视野中呈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散制作零散与意义断裂的文化碎片。
在全球化的新媒体语境下,要避免一种价值单一表述的全球化的消极影响,“必须认清文化的两重品性,既要立足于对传统文化的科学保护,又不能将保护和发展简单地对立起来,以至于消解保护的最终目的和意义”。[6]在新媒体制作与播过程中,对文化采合适的设计和恰当开发是必要的,重要的是不要对调文化遗产的民族精髓和精神血脉。
2、对文化语境和生存空间进行还原
我们细细品味历经时光磨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无论从形式还是到内容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都有其自身存在、发展、衍变的轨迹与规律,也有与其他项目存在相关性,有其原生态环境和文化生存空间。非物质遗产不像人们所想像的那样,只是静静地躺在博物馆橱窗里不动的摆设,而是浸入到人们思想、精神里鲜活的体现。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生态、制作工艺、背后故事、衍生作品要给予足够重视,也会不断改变着我们的观念,更新着我们的表现方式,包容性极强地容纳进所涉及的边缘,对非遗整体系统进行全面开发与保护。否则,“在大众传媒话语权的笼罩下,非物质文化遗产呈现出简单、空洞和变异的趋势。无疑,这样的结果并非保护者的初衷,也越出了媒体本身的预期,更不是公众所希望获得的信息”。[7]河北段大运河作为一期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长期以来由于独生的生态环境、政治环境与文化环境,与其他运河段相较,具有明显的个性特征。如河北段景泰蓝的制作工艺,极具鲜明的民族特色和独特的民族艺术品质。它最早的文化元素全部植根于京畿文化与华北平原的生活,又与生态环境变化息息相关。研究这些精美绝伦的工艺品,我们的视角不只是停留在制作过程的精湛,更为重要的是,了解通过非遗传承主体在制作过程中以口传身授的形式承袭赖以生存的工艺,了解工匠们执着的追求、精湛的制作、古朴的审美等诸多特征。他们把历史与文化嵌进精美的工艺品,呈现古老民族遥远的记忆,体现对历史与文化独特的重新品鉴。所以,我们利用拍摄景泰蓝的制作流程,去制作的并非只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器具物质形态和断裂的记忆,还有通过这些精美的呈现载体,发掘蕴含在形式后面那些文化内涵奇妙而独特的生命体验。
大运河河北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人类莽原上生生不息的精神植被,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成为一项不可重复的历史遗存和渗入到每个中国人生命中永不褪色的生命記忆,成为华夏文明生生不断的文化支脉。因此,面对媒体语境发生新的变化时,我们作为国家非遗项目的研究人员,内心时刻要秉持对民族文化尊重意识,对古老文化热爱的自觉意识,不断提高对非遗生态研究与保护的危机意识,高度意识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传播的必要性和时代性、紧迫性和危机性。“大运河是一项凝聚中国智慧、体现创新、探索精神的世界文化遗产。大运河河北段更有着充满民族融合与工匠精神的传奇历史。”[8]对流传下来的古老文化遗产进行保护,并能够重新以新时代视角尊重祖先中遗留下来的文化精髓,利用现代技术手段刻进行抢救性保护工作,使中国文化中那些古老的文明焕发生机和时代活力,“做好文化昭彰工程,要坚持‘世界视野,中国高度,本土特色的理念,把京津冀大运河与丝绸之路、瓷器之路、茶叶之路、海盐之路、驿务之路整合,体现大运河在中国丝路、瓷路、茶路、盐路、驿路的地位。”9对河北段大运河的媒体开发与传承,既要尊重和敬畏大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生态环境和文化空间,不要人为的进行扩大或是裁剪,也要注意利用新媒体数字传承与保护的技术性特征、包容性特征和创新性特征,合理利用现代传播媒体的跨时空、利于携带、方便保存的技术优势,努力做到现代数字化开发与大运河非遗产保护、传承、传播相结合,从而实现“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发挥助力中华民族时代认同感、提升现代文化的凝聚力、增加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的重要作用。
【参考注释】
1 王文章.非物质文化遗产概论[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8、19页.
2 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08-03/28/content_5937.htm.
3 尚春燕.新媒体环境下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策略[J].青年记者.2015年9月第26期,第108页.
4 清华大学国家文化产业研究中心.高新科技与文化产业———从新媒体技术的视角.2008年.
5 杨璇.新媒体艺术语境中的文化遗产数字化传播[J].艺术评论.2010年第7期第95页.
6 王林娇.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依然任重道远.https://news.artron.net/20180101/n985250.html
7 刘壮、谭宏,传媒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的作用[J].新闻爱好者.2007年第12期第22、23页.
8 梁勇.大运河文化带的思考.http://blog.sina.com.cn/s/blog_a9ab01ab0102x4qa.html
9 梁勇.大运河文化带的思考.http://blog.sina.com.cn/s/blog_a9ab01ab0102x4qa.html
本文是河北省文化艺术科学规划重点项目:大运河(河北段)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策略研究,结项研究成果,项目编号:HB17-ZD008。
作者简介:窦兴斌,男,河北廊坊人,电影学博士,河北经贸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文化产业管理系主任,主要从事电影史学、电影美学等研究
何边,男,河北肃宁人,哲学硕士,河北省艺术研究所,主要从事文艺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