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莉芳
【摘要】2017年,电视连续剧《白鹿原》面世并火热荧屏,其获得普遍好评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对传统儒家文化的经典传播,“仁”“义”“礼”“孝”“和”等传统儒家文化在剧中得到了充分的表达,并产生了极大的社会效应。但《白鹿原》中同时表现出的“仁义与反仁义”“伦理与反伦理”的悖谬现象也值得我们反思。对传统儒家文化的传播应坚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原则,与时俱进,创新传承,才能使传统儒家文化的精华在促进家庭和睦、促进社会和谐、稳定社会秩序中发挥应有的社会价值。
【关键词】白鹿原;儒家文化;传播;社会价值
2017年,电视连续剧《白鹿原》火热荧屏。该剧为观众展现了关中平原浩瀚无垠的黄土地以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刚强隐忍的北方农民。该剧全景式地再现了关中人民在辛亥革命—军阀混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这一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所经历的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历史事件,以及在半个多世纪中关中人民的思想从觉醒到进步的发展历程。毋庸置疑,《白鹿原》是一部具有史诗性的文学巨著。
《白鹿原》播出后,获得了很高的收视率和好评,其原因除了该剧精良的影片制作技术、对小说原著的高度还原以及一批著名演员的高超演技外,更重要的是该剧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尤其是传统儒家文化的传播。“仁”“义”“礼”“孝”“和”等传统儒家文化的精髓在剧中得到了充分的表达,并产生极大的社会效应,对传承和发展中国传统儒家文化的精华、促进家庭和睦、构建社会和谐、稳定社会秩序发挥了极大的推动作用,具有不容忽视的社会价值。
一、《白鹿原》对传统儒家文化的传播
《白鹿原》传递出的文化信息既丰富又复杂,是中国传统儒家文化、关中地区民俗文化、意象文化、宗法文化乃至性文化等多重文化的集中反映,小说堪称一部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长篇巨著。作品中“辽阔无际的麦田与孤独矗立的牌坊、肃穆的祖宗祠堂与规矩的白家大院、反复无常的戏台”等[1],无不打上深深的文化烙印,其中又以传统儒家文化最为突出。
(一)遵从孝道,善待父母
家庭伦理是传统儒家文化的重要内涵,而家庭伦理提倡的就是子女对父母要尽孝道,最基本的表现就是敬仰父母、善待父母、尊重父母,对父母要尽赡养义务,对父母要和颜悦色,对父母的言语不可忤逆。《白鹿原》中的白嘉轩遵从“孝即是顺,顺即是孝”的理念,对父母极尽孝道。为了传宗接代,他顺从了父亲白秉德弥留之际的嘱咐:不必等“守孝三年”,要尽快迎娶第五任妻子;父亲丧期百日未过,又遂了母亲的心愿把新妻子娶进了家门。父亲去世后,担心母亲白赵氏一个人生活得孤独冷清,他尽管“白天忙得马不停蹄”,仍坚持每天晚上“睡前陪她坐一阵尽其孝道”[2],对待父母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尊重有加。白嘉軒的姐夫——白鹿原上传统儒家文化的布道者和精神象征朱先生,也是遵从孝道、善待父母的典范,尤其是对岳父岳母极其孝顺。白嘉轩和朱先生的言行充分体现了传统儒家文化仁孝的深刻内涵,显示了儒家文化人伦亲情的魅力。而遵从孝道,是维护家庭关系和社会秩序的重要保障。
(二)以“和”为贵,大爱无疆
宽大为怀,建立大同世界,构建和谐社会,是传统儒家文化“和”为贵的核心内涵的具体体现,凝结着中华民族深厚的民族情怀。
作为主家,白嘉轩视长工鹿三如亲人,时刻关心鹿三一家的生存大计。麦收时先给鹿三灌一大袋装回家;秋后收了棉花,先给鹿三带回去做棉衣、棉被;年成好时多给鹿三“加二斗麦”;播种时节,让鹿三先把自家的地种完了再来种主家的;白嘉轩真诚地称鹿三为“三哥”,并给鹿三的女儿白灵当干爸,出资并亲自将鹿三的儿子黑娃送进学堂,与自己的亲儿子白孝文、白孝武一道接受教育,鹿三也发自内心地称赞白家为“仁义”财东。白嘉轩宽厚仁慈,善待众生,鹿三的儿子黑娃当了土匪回村砸断了他的腰,致使他终身残疾,黑娃还怀疑他杀害了田小娥而差点杀了他等,但随着黑娃的皈依宗族,白嘉轩最终以德报怨,接纳了黑娃回归拜祖认宗。
作为族长,白嘉轩为白鹿村民众的生计疾苦日夜操劳,带领村民修建祠堂,兴办学堂,建乡约,修族规,劝善惩恶,匡正礼序。在白鹿村,“乡约”“族规”深入人心,一时间“偷鸡摸狗摘桃掐瓜之类的事顿然绝迹,摸牌九搓麻将抹花花掷骰子等赌博营生全踢了摊子,打架斗殴扯街骂巷的争斗事件不再发生,白鹿村人一个个都变得和颜可掬文质彬彬,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和纤细了”[3]。这是传统儒家文化孝礼、和谐的真实体现。
(三)知恩图报,自强自立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知恩图报是一种带有儒家特色的观念,它表达的是受恩思报、感恩戴德之情。《白鹿原》中鹿三是一个能干、本分的长工,他用自己诚实的劳动获得了主家两代主人的信任,与他们情同手足,鹿三甚至成为白家“非正式的却是不可或缺的成员”[4]。白家对他的敬重,他都记在心里,不善言辞的鹿三用辛勤的劳动和全心全意的付出回报这个“仁义”的财东,干活从不吝啬力气,从不偷奸耍滑。他很有分寸地拿捏着与主家之间的关系,从不因为主家对自己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就会“掂不来轻重也沉不住气,骚情得恨不能长出个尾巴来摇。他只恪守一条,干好自己该干的事而决不干他不该干的事”[5]。这个庄稼汉子以他特有的忠诚和勤劳来回报主家对他的恩情。鹿三的知恩图报是情感的自然流露,更是传统儒家文化中自强自立的精神体现。
二、《白鹿原》中传统儒家文化的矛盾性
《白鹿原》对传统儒家文化的传播所产生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但其中所表现的矛盾性也是显而易见的:儒家文化既讲仁义又抹煞人性,既讲伦理又反伦理,儒家文化与人性的本能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冲突。作家陈忠实将儒家文化自身的矛盾性,通过白嘉轩、鹿子霖、鹿三等人物反映出来,这些人物既是儒家文化的守护者,又是儒家文化的亵渎者,人物身上同时反映出的“仁义与反仁义”“伦理与反伦理”的矛盾性,也反映了陈忠实在对待传统儒家文化传播问题上的一种反思。或许正是这种无法排遣的两难纠结,成就了《白鹿原》的经典特质。
(一)“仁义”与“反仁义”
《白鹿原》中“仁义”与“反仁义”的矛盾性在白嘉轩、鹿子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白嘉轩这一人物形象具有两面性,既有爱心,讲仁义,但又残忍,反仁义。为了得到鹿子霖家那块“白鹿”吉兆显灵的慢坡地,白嘉轩暗地里做了一件亏心事:用尽心计,巧设圈套,步步为营,以二亩“天字号”的上好水地做诱饵,天衣无缝地引诱鹿子霖父子换地,还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吃了天大的亏的样子。白嘉轩以族长的威严,以“乡约”“族规”为幌子,拒绝黑娃和田小娥进白鹿村祠堂拜祖认宗,甚至极力地劝说黑娃“丢开那个女人”“你只管丢开她。你的媳妇我包了,连订带娶全由叔给你包了”[6]。当黑娃为难地说“我一丢开她,她肯定没活路了”,其父鹿三则在旁边狠狠地说“这号烂货女人死了倒干净”!人的生命在“乡约”“族规”与祖宗脸面的面前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族规纲纪将田小娥的一切生路都给堵死了。当田小娥被公爹鹿三残忍杀害后,白嘉轩为了防止她的冤魂祸害村民,竟推倒了那孔曾经寄予田小娥全部生存希望的破窑洞,彻底埋葬了田小娥,还在上面造了一座六棱镇妖塔镇压她的灵魂,“叫她永远不得出世”[7]。而建塔的主意和塔型的设计正是白鹿原上被誉为“神明”、人人崇敬的儒家文化布道者朱先生。这些传统儒家文化的“仁义”布道者和忠实践行者做下的却是极不“仁义”之事,传统儒家文化成了吃人的礼教。
与白嘉轩的直面冷酷不同,鹿子霖的“反仁义”用的是阴鸷歹毒的手段。他以帮助田小娥解救黑娃为名,威胁诱奸了田小娥,并长期占有她,当奸情被狗蛋发现后,鹿子霖便使阴招嫁祸于狗蛋,以至于狗蛋被按族规处罚至死。为了羞辱、报复白嘉轩,他设计了一个又一个圈套,唆使田小娥去勾引白孝文,并故意放出风去,让白嘉轩亲眼目睹了兒子白孝文与田小娥的奸情,使白嘉轩当场气昏过去。但当白嘉轩欲按乡约族规处罚白孝文时,鹿子霖却当众跪下替白孝文求情,在族人面前充当起仁义好人来。白孝文与田小娥有染导致白家父子反目成仇,白孝文最后穷困潦倒,无法支撑生活,陆陆续续将田地、房屋央求着卖给了鹿子霖,鹿子霖在幸灾乐祸的兴奋中又在白嘉轩面前充当起仁义好人来,他规劝白嘉轩:“你把粮食给孝文接济上些儿嘛……甭让他三番五次缠住我要卖地,我不买他缠住不丢手,我买了又觉得对不住你……”最后,鹿子霖掏了钱买了房立了契,很快就堂而皇之、“合理合法”地将白家的门房门楼拆掉了,这无异于在白家祖宗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当得知田小娥被杀的消息,他又庆幸“凶手为自己清除了心头隐患,再不用担心小娥向孝文漏底儿的危险了,他将安然无虞地与孝文保持一种友好的叔侄关系”[8]。鹿子霖打着“仁义”的旗号,干的却是极“不仁义”的勾当。
白嘉轩视鹿三一家为亲人,曾对黑娃的成长关爱有加,但长大后的黑娃却对白嘉轩恩将仇报,他一直对白嘉轩挺得“太硬太直”的腰板耿耿于怀,再加上他和田小娥被拒绝进祠堂拜祖认宗的屈辱,黑娃对白嘉轩产生了深深的仇恨。白鹿原闹“农协”时,黑娃作为“白鹿区农民协会筹备处主任”,在大年初一带领农协三十六兄弟走进白鹿村祠堂,砸了祠堂门锁,还砸了“仁义白鹿村”的石碑,以泄心头之恨。农协倒台后,黑娃逃跑当了土匪,为了报复白嘉轩在祠堂惩治田小娥之事,又策划洗劫了白嘉轩和鹿子霖两家,还把从小就令他发怵的白嘉轩那“太直太硬”的腰杆打折了,致使白嘉轩落下了终身残疾。
(二)伦理与反伦理
伦理是儒家文化的本位,儒家文化的“伦理”精神对维系中国传统家庭乃至社会的“礼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这种家庭与社会“礼序”的稳固却以扼杀人性为代价。当人的自然本性行为乱了伦理纲常,必然导致家庭与社会“礼序”的混乱,于是,《白鹿原》便发生了父子反目、亲翁杀媳、翁媳扒灰等一系列反伦理现象。
鹿子霖三个巴掌成就了儿子鹿兆鹏与冷家大女儿的婚姻。冷先生为了调和白嘉轩和鹿子霖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在白鹿镇上行医久远之计,分别将自己的两个女儿许配给了鹿家大儿子鹿兆鹏和白家二儿子白孝武。但对这桩经过“三媒六证”的婚事,鹿兆鹏却十分的不情愿,于是“鹿子霖赶到城里,一记耳光抽得兆鹏鼻口流血,苦丧着脸算是屈从了。新婚头一夜,兆鹏拒食合欢馄饨,更不进新房睡觉,鹿子霖又一记耳光沾了一手血,把兆鹏打到新房里去了。第三天进祠堂拜祖宗,兆鹏又不愿意去,还是鹿子霖的耳光把他扇到了祠堂里去了”[9]。所有婚娶仪式完成后,鹿兆鹏便逃离了白鹿村,鹿冷氏也开始了漫长的独守空房的煎熬日子,直至最后发疯死去。
鹿子霖是个好色之徒,在白鹿原除了田小娥,还与好多女人有染,并生下了几十个私生子,由于不能公开身分,他便将这些孩子认作“干娃”,“凡是鹿子霖认作干娃的母亲都有几分姿色,挂上干大的名号,和干娃他妈来来往往就显得非常正常了”[10]。鹿子霖趁着酒醉猥亵了儿媳妇鹿冷氏,却反辱鹿冷氏不守妇道,羞辱她是“吃草的畜生”。漫长的守活寡岁月的煎熬使鹿冷氏日渐抑郁,长期的性压抑和公公对她的挑逗,使她时常产生性幻想,而公公的羞辱,则加剧了鹿冷氏的抑郁,直至发疯。患了“淫疯病”的鹿冷氏在街巷上到处嚷嚷“俺爸跟我好……我跟俺爸好……”[11]的不堪入耳的疯话,让鹿子霖和冷先生丢尽了脸面,为了保住名声,冷先生狠心下了重药,将亲生女儿活活药死了,于是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祖宗名声算是保住了!儒家文化所谓的“伦理”却成了泯灭人性的刽子手。
白孝义与妻子婚后多年不育,白嘉轩便欲休了孝义媳妇,后来被冷先生提醒或许毛病是出在孝义身上,于是精明的白嘉轩改变了主意,并想出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跟鹿三的二儿子兔娃借种,既检验了是谁的毛病,又解决了万一是孝义不育的难题,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孝义的传宗接代问题。跟兔娃借种的计划是由白赵氏实施的,白赵氏连哄带骗把个尚未通晓人事、懵懵懂懂的兔娃骗上了孝义媳妇的床。孝义媳妇的怀孕证实了孝义的不育症,白赵氏却又日渐厌恶起孝义媳妇来,“几乎不用正眼瞅那肚子,更不瞅她脸,甚至发展到一看见三媳妇端来的饭食就恶心,却又说不出口骂不出声”[12]。标榜伦理至上的白家母子,干下的是违反人伦之事。
白鹿原上悖逆伦理之事比比皆是:鹿兆鹏违背父母旨意逃离了与鹿冷氏的婚姻,却与白嘉轩的女儿白灵私定了终身;黑娃没有按照族长和父亲的旨意“丢了那个女人”,而是坚决与田小娥过起了令白鹿村人人鄙夷的生活;白孝文不听父亲劝阻坚决与田小娥来往;田小娥不守妇道与长工黑娃相好,在白鹿村因生计所迫,又与鹿子霖、白孝文有染;白灵不惜断绝父女关系坚决到城里上学并参加革命……白鹿原中传统儒家文化的尊崇伦理与人的自然本能行为的反伦理,导致白鹿原中家庭与社会“礼序”的混乱,于是白嘉轩与白灵断绝了父女关系、白嘉轩将白孝文扫地出门;鹿三与黑娃断绝父子关系;田秀才将不守妇道被休回娘家的女儿田小娥像铲除一堆臭狗屎那样赶出了家门。鹿三更是用祖传的兵器“双刃尖头的梭镖钢刃儿”活活捅死了儿媳妇,因为他认为“造成黑娃和孝文堕落的直接诱因是女色,而且是同一个女人,她给他和他尊敬的白嘉轩两个家庭带来的灾难不堪回味”。“她害的人太多了,不能叫她再去害人了”[13]。
三、《白鹿原》传统儒家文化传播的社会价值
《白鹿原》中“以和为贵,大爱无疆”“知恩图报,自强自立”“遵从孝道,善待父母”等优良的传统儒家文化核心内容的传播所产生的积极的社会意义是显而易见的。
(一)传播“孝礼”观念,促进家庭和睦
传统儒家文化中的“孝”“礼”观念对和睦家庭的建立具有重要的影响。《白鹿原》开了中国新时期文学正面描写家庭伦理的先河,对“孝”“礼”文化的传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白鹿原》中,传递的是重孝礼、讲尊卑以及“家和万事兴”的理念,赋予“家庭”以神圣的特殊意义。《白鹿原》中田小娥和黑娃在村东头的破烂窑洞里安了家,尽管家徒四壁,众叛亲离,但当炊烟升起,热炕烧起,便有了“家”的感觉,于是两人激动得哭了,黑娃说:“再瞎再烂总是自个的家了。”小娥呜咽着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14]但随着黑娃与父亲鹿三以及族长白嘉轩之间的關系恶化,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孝礼、尊卑观念不再,也就注定了这个家庭的厄运。后来随着黑娃受到道德的感化,黑娃与父亲、族长之间关系的调和,双方矛盾的化解,黑娃最终对传统儒家文化真诚皈依,白嘉轩同意了黑娃带新媳妇回到白鹿原进祖宗祠堂拜祖认宗,黑娃的“家”就又有了新的转机和希望。
(二)推行“仁爱”之心,促进社会和谐
《白鹿原》中仁爱之心的推行,充分体现了传统儒家文化“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15]的精髓。白嘉轩孝敬父母,尊重长工,尊敬白鹿村所有的长辈;他爱护自己的孩子,爱护长工的孩子,推及爱护白鹿村所有的孩子,并为他们做长远打算,于是修祠堂,办学堂,定乡约,立族规,以求建立和谐安定的“仁义白鹿村”。因此,仁爱之心的意义和价值,不只在于一个人、一个家,而在于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传统儒家文化中的“和”为贵,也不只是对于一个家庭,而是关乎一个国家,乃至全球。“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教以悌,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兄者也。”[16]
(三)传播伦理观念,稳定社会秩序
传统儒家文化传播的社会影响也表现在伦理道德教育上,而伦理道德所能产生的感化力和民族凝聚力,对维系国家民族的秩序稳定具有重要的作用。将《白鹿原》中优良的仁义道德观渗透人心,通过仁义道德教化,使人们养成仁爱、豁达的道德观,以“仁爱”“豁达”之心影响社会,推动整个国家民族民心向善,从而使国家民族达到仁爱豁达、厚德载物之境界。一个不能自强自立的民族,在当今竞争激烈的世界是很难有立锥之地的;一个不懂感恩、自私自利的民族,就会犯上作乱,容易使国家陷入战争或混乱之中。因此,“知恩图报”“自强自立”是培养民族自信心和责任感的重要精神支柱,是国家安定和发展的文化前提和精神动力。应该加强传统儒家文化的伦理道德观念教育,使之成为民族的自觉意识。
四、结语
《白鹿原》中传统儒家文化的传播具有显而易见的社会价值,但传统儒家文化的精华与糟粕同时存在的现象也是不容忽视的。《白鹿原》中朱先生、白嘉轩、鹿三、白赵氏等人物是对传统儒家文化不分良莠、不分时代的忠诚守卫者和笃行者;鹿兆鹏、黑娃、白灵、田小娥等人物的逆反行为反映了传统儒家文化已不完全与时代相适宜,田小娥、鹿冷氏等人物的悲剧命运反映了传统儒家文化的古板、狭隘以及对人性的戕害。
《白鹿原》中传统儒家文化传播的矛盾性,其实也体现了陈忠实关于传统儒家文化传播的一种反思。解决这种矛盾的办法,就是要坚持批判吸收的原则,“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摒弃传统儒家文化中反仁义、反伦理、反人性的糟粕,与时俱进地创新传承优秀的传统儒家文化的精华。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挖掘传统儒家文化在当代社会的传播价值。
[本文为桂学研究院2018年度课题项目“‘一带一路背景下广西当代文学在东南亚的传播研究”(项目序号:2018KT04)的阶段性成果;桂学传播协同创新团队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侯卫敏.《白鹿原》文化传承之困与经典翻拍之惑[J].电影文学,2014(18):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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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为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副院长)
编校:王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