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精神是包括物质文明、制度文明和精神文明在内的时代文明之内在的、深层的精髓与内核,是最高层次的抽象,是反映历史发展趋势、推动生产社会化和社会平等化持续进步的文明意识。[1][2]时代精神可以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来加以认识、概括,当今中国的时代精神绝非单一的精神要素,而是可以从多方面进行概括的、由诸多要素构成的有机整体。时代精神的基本特征,表现在时代性、民族性、前瞻性、社会性、变动性、实践性以及开放性等诸多方面。[3]对于当代中国的时代精神,学界提出了诸多观点,如:有学者认为是“求真务实、改革创新、和谐发展、以人为本”[4]四个方面;有的学者则提出时代精神是以改革创新为核心,包括解放思想、以人为本、包容贵和以及责任奉献[5];也有学者认为时代精神应包括主体精神、平等精神、自由精神、开放精神、民主精神、权利精神以及科学精神[6],等等。不难发现,各学者因侧重点之不同而将当今中国的时代精神归结为不同的精神层面,有的以“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发展实践”为核心,有的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重大战略任务相适应”,有的则以改革创新为核心。这些主张存在差异性,也具有趋同性,多数研究都采用了归纳、提炼的列举式方法,在着力构建其时代精神体系的同时,注意论证各个“子精神”之间的逻辑结构联系,都推进了时代精神研究的深度与广度。不过,从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这种将诸精神构成要素以简单列举的方式予以总结、归纳,或多或少总有涵盖性方面的缺失,也不能妥善说明为何一些精神价值没有纳入其时代精神体系当中。更重要的是,这种归纳法容易造成理论上的混乱,罗列的条目尽管解决了涵盖性的问题,但同时也使其理论变得细琐、繁杂。另外,该种归纳法也很难在字面上体现出时代精神所应具备的民族性、现实性、历史性与普世性。本文试图通过对“三长”精神的理论建构与阐述,对既有的研究思路进行某种程度的突破,以期丰富时代精神研究的内涵与外延。
“三长”精神是长江精神、长城精神、长征精神的统称,三者虽然在时间和空间上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上升到共同的精神层面,长江、长城、长征的精神内涵中,都凝聚了中华民族精神和人类之魂。万里长江、万里长城、万里长征,它们在长度上惊人地联系在一起,以形态上的近乎相似聚合在一块,以精神上的共通相融而汇集一处。长江、长城、长征,这“三大工程”没有哪一项是单独依靠单一的民族智慧和力量完成的,没有哪一项是在单一的民族聚居地区成型的。它们都是华夏儿女大团结的象征,都充分体现了民族的大融合,体现了人类的大团结,是人类共同智慧和力量凝聚的象征。对待“三长”精神,要用发展的眼光去审视,站在世界的角度去观察,需从历史的高度去把握。长江、长城、长征都是人类历史上不可复制和难以企及的种种壮举,在中国乃至世界都有着其独特的地位和影响。长江、长城、长征,从自然、历史、人文三个方面,用实景、实物、实事为中国精神作了最全面、最生动和最客观的注释,从上古文明贯穿至近代发展,一脉相承,筋骨相连。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将自然环境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归结为对生产方式及经济生活、对社会关系及政治制度发生作用以及对民族性格三个方面的作用。[7]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人们在创造历史的过程中离不开其所处的地理和历史环境。众所周知,地理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社会的存在和发展,并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观念。“水”是自然环境的决定性要素之一,可以说“水”对中华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影响。[8]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有大江大河的地方,就有文化的留存,就有文明的存在,就有精神的孕育。河流是地球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河流也是地球上多样生态系统中最基本的必要条件之一。历史上人类的发展与河流相互依存,密不可分,一条孕育子孙的重要河流,往往就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源起。应当说,现代城市文明以农业文明的发展为前提。从世界范围来看,西亚的巴勒斯坦及美索不达米亚、西非的尼罗河流域、中美洲的墨西哥周边、东南亚的大陆部沿岸以及中国的黄河、长江流域,皆为从畜牧业到农业发展模式变革的地区,诞生了诸如美索不达米亚—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文明、埃及—尼罗河文明、印度—印度河文明、中华—黄河和长江文明等文明形态。中华文明具有多元复合的特征,考古发现的新材料、符号、图文等一系列证据表明,长江与黄河同为中华民族的摇篮,分别形成了以水稻农业和以麦粟农业为基础的两大文化精神特质。考古学研究则表明,与其他“麦作”文明形式相比较,唯有长江文明是以“稻作”农业为基础的城市文明[9],故而其所孕育的长江精神呈现出有别于黄河文明及精神的独特性表现。
从文明发展角度看,长江上游的三星堆文化、中游的石家河文化以及下游的良渚文化,形成了三个各具独立特色的文明中心[10],或者说,长江文化的主体是由上游的巴蜀文化、中游的荆楚文化以及下游的吴越文化建构而成,从而破除了传统认识中的文明发展“中原中心论”的历史观。[11]正如有学者所总结的:“上游的巴蜀文化,相忍为国而又勇敢阳刚,凌厉之气张扬;中游的荆楚文化,诡异奇诱兼之沉宏豪宕,浪漫之风横溢;下游的昊越文化,柔雅秀丽又多俊逸清新,婉约之声双飞。”[12]具体而言,位于长江上游四川盆地的巴蜀地区气候温和、土地肥沃、雨水充沛,特殊的盆地地理环境和丰富的物质基础形成了淳朴厚重、开放相容、与人为善、浪漫俊逸的文化品性。据历史考察,早期的巴蜀文明就具有开放性与包容性特质,善于与其他文化类型相调适与兼容,“在静态的小农生活方式与动态的城市生活方式中双向选择,变异自我、超越自我,建构起巴蜀文化平安和稳定、交流和开放的多姿多彩的灵活格局”[13]——这种文化品性融入长江精神之中,构成了兼容并包、团结融合的价值取向。位于长江中游以江汉平原为中心的荆楚地区,处于地势由二级阶梯向三级阶梯过渡的位置,整体地貌也呈现为盆地形态,存在一定封闭性,而交通枢纽地位则具有极大的开放性,自古以来多民族混居,本土文化和移民文化不断融合,使其文化中带有兼容性特质。同时,最深层次价值观也具有多元化的特点,在历史上儒、道、法、墨、佛等价值观都有一定的发展空间。[14]另外,荆楚文化中也延续了自楚人以来的自强进取的文化传统,成为一种优良的传统精神,这使得长江精神在开放、兼容中亦融入了自强进取、自强不息的价值取向。值得注意的是,荆楚文化中强烈的爱国意识和恋乡情结亦代代相传。[15]位于长江三角洲太湖流域和杭州湾两岸的吴越地区,多河流湖泊,人文资源丰饶。星罗棋布的湖泊河流将该区域分为不相连接的狭小区域,人们之间靠湖泊河流往来沟通,锻造了勇敢机智、敏捷大胆的品性,这些性格的形成主要来自于对“水”的征服[16],逐步形成了崇德重义、柔中含刚、开拓进取的品性,这使得长江精神中又融入了独立自傲、勇往直前的价值取向。
进入现代化发展时期,长江文化的发展则立基于现代都市文明并以其作为承载,上游有自古称道的“天府之国”,中游有“天下足”的湖广,下游还有闻名中外的“天堂苏杭”、驰名中外的“东方明珠”——大上海,高速发展的现代文明使脱胎于传统文化的长江精神融入了时代精神。从文化精神角度看,立基于黄河文化所孕育的黄河精神之建构更偏重于带有伦理规范性质的人与社会的协调方面,而长江精神则具有自强不息、海纳百川、厚德载物、向善求美的内在品性,更侧重于对人与自然之间和谐的强调,特别是在现代化发展的大背景下,长江精神中的兼容并包、独立自傲、创新进取、亲切自然以及团结融合精神得以彰显。
长江博大浩瀚,气象万千,其所孕的文化形态丰盈多姿,已超越了流域文化的意义,不但对中华文明的发展有着重要贡献,而且作为世界性的精神财富影响到未来的文化发展方向。它从高原走来,吸纳千万条小溪汇聚万里,代表中国人的性格勇往直前,抬起高昂的头颅,挺起健壮的胸膛,气势磅礴、高歌猛进、昼夜不停,撞击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将顽石击碎,变成鹅卵石或细砂。是高山,就绕过去;是平原,就漫过去;是巨网,就渗过去;是闸门,就等待开闸的时机,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希望奔向浩瀚之海。长江源远流长,地域广阔,其文化内涵深厚。从哲学的角度来分析长江精神所呈现出来的这些诸多特质不难发现,黄河精神主要体现在儒家思想中,而长江精神则将道家思想阐发得尤为深刻。黄河文化所孕育的儒家哲学,其显示出怀疑天命与重视人事的思想特质,“罕言天道”而缺乏形而上的思维,形成了独特的政治伦理学说。与之相对照的是,长江文化(主要源于先秦时代的楚文化)以“道”为其最高哲学范畴,将“道”凌驾于宗教神学的“天”之上,实现了中国传统哲学的突破,在对宇宙自然及社会人生的论述中表达了丰富的辩证法观念,对中国文化作出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贡献。[17]值得注意的是,佛教的中国化进程是在长江流域完成的,也经历了长江文化的锻造。[18]这佐证了长江文化的包容性、开放性与革新性。
长江是大自然的骄子,万物上苍的宠儿。它积聚着无穷的力量,潜藏着无尽的宝藏,滋养着无数的华夏儿女,铸就了无限的江山,孕育了中华上下八千多年的文化,编织了璀璨的历史。它发端于青藏高原,经历了长期的水与石的厮杀,柔与刚的拼搏,在曲折和艰难里诞生成长,是东方沃野上的一条巨龙,是一首流动的诗、一幅优美的画、一个永不休止的音符。
建筑作为文化的具象载体,承载了民族文化传统并且体现着时代的精神。西方建筑史学家尼古拉斯·佩夫斯纳认为,时代精神渗透进一个时代的社会生活、宗教、学术及其艺术当中,其中建筑是“变化着的时代的变化着的精神”之产物。[19]而在“永恒的”建筑之中所体现出来的则是内化在深层次民族心理结构中的民族精神,即黑格尔理论中所阐明的:民族精神与时代精神,渗透于建筑、艺术、宗教、科学、法律及习俗之中并在其中得以体现与具体化。长城作为人类历史的奇迹,其连续修筑时间之长,工程量之大,施工之艰巨,不仅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与力量的见证,也是民族精神的一种体现。长城西起嘉峪关,东达山海关、牡丹江和丹东,蜿蜒万余里,每隔数百米就有一座两层城堡。据相关资料记载,如果把历代长城加在一起,总长度超过5万公里,如果把长城上的砖铺成12米宽的路,它的长度将围绕地球转三圈,是世界最长的城,也是世界最雄伟的第一大建筑。长城有其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万里长城在人类物质文化史上,其珍贵的价值不仅体现在物质文化层面,更体现在精神内涵、精神文化层面,当代有关长城的文化内涵,早已超越了物质形态存在的古代军事防御建筑,而成为今天中华民族的骄傲与民族精神的象征,成为中国人的符号——长城精神。
通过对中华文明史的考察,不难看到,在不同时代,不同的民族都在筑建“长城”,长城文化在历史上不同程度的存在并延续着,其具有保卫民族、尊崇祖先、维护和平及族群生存利益的主要功能,又具有极强的象征性,可以说“长城文化成为中华民族所认同的与多种文化密切交融的本体文化之一”[20]。长城最早修建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一直到清朝康熙年间才停止修建,延续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基本贯穿了整个中国古代史,它不是由一个民族完成的伟大工程,而是由多民族跨越了几十个世纪共同完成的,是代表中国形象的标志性建筑,在当代成为代表中国大民族、大团结、大融合的象征。实际上,在中华文明圈之外,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在历史上大多有修建“长城”的记载。不过,西方世界的“长城”早已消亡,这其实是与其“扩张型”文化特征存在密切的关联。通过比较可以看出,中国长城的文化本源就是和平的产物,并以和平目的为其最基本特征。换言之,作为一项军事防御工程体系,长城修筑的终极目的是为“止战”,实现长久的和平。长城的修建体现出中国人热爱和平、注重和谐的理念。长城的修建,在当时有力地减少了游牧民族入侵,保证了农耕文明发展。在古代中国,长城作为防御侵略的人工屏障,是实现各民族及族群之间有序交往、和睦相处的重要保障,其修筑活动充分体现了和平精神,在历史上有效地促进了民族大融合,长城精神中的和平精神便体现在这其中。[21]在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文化解读中常有把“长城”与封闭、保守联系在一起,应当澄清,长城所体现的是中华民族的文明与仁德、顽强与自强不息之精神。通过对历史的考察不难发现,历代长城大都修筑于国力强盛、奋发图强时期。在春秋时代,国力较强各诸侯大国均筑有长城;秦代长城有效地阻止了匈奴的南下侵扰;汉代长城保障了“丝绸之路”的畅通,加强了中原与西域地区的交流[22]……历代长城的修筑,凝结了中国先民的勤劳与智慧。这其中无不体现出刚健有为的进取精神,其积极上进、努力向前、永不懈怠、有所作为的民族特质融入长城精神之中。
长城,见证了中国多少年来的战乱兴替,见证了中国多少次的灾难过往,始终用如钢铁般的身体守护着祖国大地,与中华儿女一道从不曾放弃,不管伤痕再多,不管灾难再重,它始终给中华民族战胜困难的勇气。在历史的长河里,它是千年的老人,在时代的朝阳里,它是精神的图腾,始终年轻。它是唯一由中华儿女用智慧、力量、身躯修筑的,历经千年不毁的精神图腾,是中华民族完美的大地雕塑,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是饱含民族团结友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等精神情感的不朽作品,是历史的,也是时代的,是中国的,更是世界的。
长征,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从危机走向转机、从低沉走向奋起、从困境走向胜利、从苦难走向辉煌的伟大转折点,是20世纪中国共产党人创造的伟大历史事件。长征精神不仅包括革命精神,也包括民族革命文化精神与文化形态。可以说,长征精神构成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柱和政治灵魂,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内涵,也是世界精神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23]长征精神所蕴含的内涵、价值与意义,表现出中华民族精神的个性特征与人类文明精神的共性特点,成为追求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与人民幸福的强大的进步精神力量与精神动力。
对长征精神的阐释应建立在对长征历史的挖掘、提炼与总结基础之上,可以通过以下九方面归纳长征的基本情况。第一,长征参与人数多。有8万余人参与了这场人类最伟大的远征[24],然而在这场艰苦的斗争中,抵达终点人数为3.3万余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创造了伟大的长征精神,成为全人类最宝贵的精神财富。第二,长征历时长,路途远。长征历时两年,行程二万五千里,也就是说这种向极限挑战的过程是漫长的、持续的,正是这种长时间的挑战,磨炼了人的意志,是人类的奇迹。第三,长征途中自然环境恶劣。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征途充满了人类与自然的抗争,有些地方甚至连动植物都无法生存和生长。根据有关资料显示,长征途中平均每行进1公里就有三四位战士壮烈牺牲,而这还只是平均数字,急行军时还要惊人。第四,年龄差距大。红军长征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由于特殊的原因使得上自花甲老人、下至孩子都共同踏上了这次艰苦的远征。他们为了后代的幸福都不约而同的被历史选择、被命运选择,走上了长征,去迎接自己一生最伟大的极限挑战,这些无可争辩的史实再次证明了长征是一场人类特殊的极限挑战运动。第五,长征补给水平差。由于给养的不足战士们吃野菜,吃树皮、草根,甚至煮皮带吃,饥饿和疾病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命。在长征的途中,每时都有可能被子弹击中,每刻都有可能被疾病夺去生命,征途中不停地有战友掉下万丈深谷和陷入茫茫沼泽,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同伴悄然逝去,一坐下去就会有人再也站不起来。[25]长征中所体现出来的吃苦精神,日益成为凝聚人心、激扬毅力的象征。第六,长征过程中人为制造困难多。红军长征不仅有来自恶劣自然的挑战,还有人为制造的各种障碍。长征途中有几十万敌军对红军围追堵截,这些人为制造的困难增加了长征的艰难程度。第七,信念坚定。长征不仅是为了实现最终胜利而进行的伟大战略转移,也是为了建设新中国进行的伟大远征,更是为了国家的和平、民主与发展,为了让人民幸福。这才是长征的最终目的,也是伟大英雄先辈至死不渝所追求的信念,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坚定的信念,才有了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和力量。第八,意志坚强。面对着自然挑战和战争危险,坚强的意志无疑成了红军的精神支柱。红军将士英勇顽强、流血牺牲、前仆后继。在长征的征途上没有懦弱和退缩,面对雄关漫道,险象环生,大家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同心同德,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在长征的征途上没有忧伤和抱怨,宁可用牺牲生命换取胜利。正是因为有这样坚定的意志,才使得长征在创造了民族解放辉煌的同时也创造了时代的辉煌。第九,队伍团结。团结就是战斗力,长征中人心聚集,队伍雄壮,在枪弹横飞的战斗搏杀中,在其极残酷恶劣的自然挑战面前,团结是生存下去的动力,更是执着前进的方向。长征中的团结渗透着民族间的大爱、军民间的深情、官兵间的厚意。团结贯穿于长征的漫漫征程,使长征走向辉煌的胜利,奠定了共和国繁荣昌盛的今天。
对长征的理解,要用发展的眼光去审视,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定位,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描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认识,长征精神本身也经历了从萌芽、发端、形成到升华的过程,已经远远超越了原定义,展现了中国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核心价值观。在长征精神形成时期,长征精神集中表现在为实现共产主义理想而奋斗的革命信仰上;在革命战争时期,长征精神突出表现在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上;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初期,长征精神延续并发扬为北大荒精神、两弹一星精神、雷锋精神等具有时代色彩的精神特质,重点强调“艰苦奋斗、不屈不挠”的精神追求;而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长征精神则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改革开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时代精神相结合,被赋予了现实主义内涵。[26]2016年,习近平主席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弘扬伟大长征精神,走好今天的长征路,是新的时代条件下我们面临的一个重大课题。伟大长征精神,是党和人民付出巨大代价、进行伟大斗争获得的宝贵精神财富。”应当说,长征精神既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最高体现,又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充分彰显,代表着中华民族鲜明而独特的精神标识,表达了中华民族对先进价值观的执着追求。
从历史角度看,长征精神是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升华,赋予了爱国、崇义、重德、自强以及务实等传统价值以新的内涵,具有超越时空的稳定性与持久性,成为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支柱。可以说,长征是人类历史上不屈不挠、坚定不移为理想而奋斗的楷模,长征精神已经超越了战争内涵,并在新时代达到了新的高度。
当今,在全球化经济蓬勃发展的同时,中华民族要和平发展,更需要一种精神力量,树立“三长”精神能提振中华民族的自强心和自豪感。当前,世界经济进入低谷,也需要有一种精神力量重拾发展信心,“三长”精神是人类的普遍共识,是信心和力量的凝聚,通过传播“三长”精神理念,能激励和提振全球经济的全面复兴。应当说,“三长精神”是人类之魂,已远远超越了原来历史定位,体现了天、地、人合一的哲理,展现了人类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核心价值观,是中华民族为人类创造的辉煌、宝贵、具有正面价值的精神财富。首先,“三长”精神是有机的整体。长江精神、长城精神、长征精神,是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环境承载过不同的精神内涵,这些精神内涵都是中国人骨子里、人类血脉中精神的高度浓缩,长江精神的博大包容、长城精神的不屈抗争、长征精神的挑战超越,是一个民族振兴崛起的精神力量,是人类团结向前的精神内核。一个人活着要有精气神,“三长”精神正是把中国精神高度聚合并统一起来,打造一个崭新的而且是早已被国人、世人广泛深切认同认可的人类之魂的标签。其次,“三长”精神是力量的凝聚。这种力量是无形地存在于人群之中的,一旦被更多的人接受、认可、奉行就会产生无穷的力量。“三长”精神是国人力量最好的凝聚,也是人类繁衍生存发展的精神浓缩。长江、长城、长征都是国人最熟悉的,它蕴涵的精神也是人类普遍认可的,具有一种普世价值,形成共同的呼号。“三长”精神,可以把目光吸引过来,把力量积聚起来,更能求同,更能包容,更易和谐。最后,“三长”精神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三长”精神对当今中国时代价值的塑造与弘扬,具有强烈的激励作用、强大的凝聚作用、积极的驱动作用以及奋斗进步的导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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