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眼睛

堤姆·韦尔斯

我的妈妈只有一只眼睛，她的左眼只是一个空空的黑洞。我非常厌恶她。尽管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觉得她的眼睛让我丢人，我甚至觉得，她已经将一部分缺陷遗传给了我，因为我的左眼，除了让我看上去拥有一双完整的眼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功能。这使我每次一想起来就特别恼火。

妈妈在社区边开了一家小店，用来销售杂货以及一些旧衣服。我们需要钱。在我上中学时，有一次在校外的空地上军训课，我的妈妈来了，她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将一把雨伞递到我手上，同学们看着她，神情非常惊诧。妈妈离开以后，同学们就围过来问我：“你的妈妈怎么只有一只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我很生妈妈的气，我甚至希望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那天晚上，我回家后就对妈妈说：“你为什么要让我的同学看到你的眼睛？你希望我成为别人的笑柄吗？”妈妈没有回应，她只是呆呆地站着，而我的感觉很好，因为我终于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恨我的妈妈以及这个贫困的家。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读书，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我的妈妈和那个让人讨厌的家。后来我考上了兰卡斯特大学，离开妈妈去到了兰开夏郡。毕业后，我在那里拥有了工作和婚姻，而且还拥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

大概一年后，我小时候的邻居寄来了一封信，信中说，我的妈妈已经去世了。无论我有多厌恶她，毕竟她是我的妈妈，于是我带上妻子和孩子回到了故乡，办完妈妈的后事后，我走进了那个曾经居住过的家，整理妈妈的遗物。我在妈妈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里面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孩子，妈妈很想你，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这辈子我从未带给你荣耀，这使我很内疚，其实我也做过一件值得为自己喝彩的事情。你看，当你很小的时候，你出了事故，失去了左眼，作为妈妈，我无法忍受看着你只用一只眼睛长大，我就把我的左眼给了你。所以，我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你的左眼虽然完整，但却是看不见东西的，这是因为你的左眼原本是我的。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哭泣，我太爱你了。”

虽然我一直知道我的左眼是看不见东西的，但我还是控制不住用手再次捂住我的右眼，果然，眼前再次浮现出一片熟悉的黑色。我一直以為这是妈妈给我的遗传，但没想到，我的左眼眶里，其实是妈妈的眼睛！

【哲理思索】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谁能够舍得将自己的心灵弄得支离破碎？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母亲绝对舍得。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命中注定、没有办法选择的，比如出生在贫穷或是富贵的家庭，就是一个没有选择自主权的先天条件；但上天又是公平的，它将一个无论贫穷或是富贵，都能够为你倾其所有的母亲带到身边，守护你，关爱你，一生不离不弃，直至死方休。

【适用话题】

母爱；奉献；守护；追悔莫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