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波,赵 琼
(1.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四川成都 610040;2.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四川成都 610066)
西藏地区具有内地传统特色的地方志著作开始于清朝,此时我国内地的方志编撰发展已到了鼎盛时期①。这一特殊的中原典籍编纂文体传入西藏地区之后,产生了不少成果,进一步丰富了我国多元一体的民族文化。马列主义经典作家指出,一定的学术文化是一定的政治经济在观念上的反映,并同时影响一定的政治和经济。因此,不同时代,总是要出现为这一时代服务的学术文化思想体系、学术流派以及相应的各种学术著作。[1](P107)至民国,在社会变革的大背景下,方志的编撰及方志理论并没有因政局的动荡而停滞不前。官修与私修志书的数量都在不断增加。对于西藏地区的地方志编纂而言,最具代表性的地方志著者莫过于刘赞廷。其纂写的民国西藏地方志共计17部,《昌都县志》就是其中之一。
近年来,学界在西藏方面的研究成果丰硕,但对于西藏方志的编纂研究还不够充分,尤其少有谈及民国阶段的方志成果。刘赞廷编纂的西藏《昌都县志》是民国时期西藏首批以县为范围的地方志。探究其版本源流、编写特点与文献价值,对研究这一时期西藏方志的编纂活动具有重要意义。
民国时期(1912-1949)是我国方志发展的重要阶段。西藏地区的地方志虽然起步较晚,数量有限,但由于时代的变革带动社会诸多因素的变革,从而成为影响方志编纂的直接动因。
方志作为一种文化形态,其内容具有时代烙印,“古今并载,尤侧重现在,切乎实用,实地方行政之借镜”[2](P29)。方志诞生于以资治为中心的文化环境,并以此为路标,以求最大限度地发挥资治功能。[3](P11)西藏是我国西部门户,毗邻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国。清末及民国时期,西方列强的渗透与干预,使得西藏地方与中央政权的关系不稳定,促使政府需要重视该地地方志的编纂,为巩固国防采取必要的措施。因此,该时期的地方志主要有中央政府组织编纂或川边有关官员及学者私纂。由陈观浔②编纂的《西藏志》,1925年成书,被誉为“民国时期唯一一部出版成书的地方志”[4](P42)。陈氏之所以完成《西藏志》,原因在于政府支持。“民国十四年前后,四川总督办杨森、刘湘,四川省长赖心辉等人筹划纂修《四川通志》,委富顺县前清进士宋育仁为总裁,开局举事。”[5](P2)因宋氏延聘陈观浔,从而促成了其初稿的完成。该书记载了西藏与中央政府关系及西藏与内地的往来以及西藏等多方面的情况。
民国方志学者在方志理论上的继承与创新,亦是其中的动因之一。当时傅振伦、朱士嘉、庄为玑等在推动方志理论发展方面贡献最为突出。他们指出,我国旧方志在性质、对象、体例、方法上的通病,并提出理想新方志在对象、方法、区域、内容方面应具备的条件。[6](P1-20)诸如此类的理论研究,促进了民国方志理论的不断发展。
民国西藏方志的编纂事业之所以取得不少成果,与特殊历史时期志家学者希望保卫国家疆土、五族一家有关。他们根据自身的职位或职责优势对当地进行翔实编纂,以期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执政者和国人对国家的疆土有所了解,从而占据有利条件,打击西方列强的侵略气焰。刘赞廷留下的西藏地区17部县志,陈观浔的《西藏志》及《西藏补志》(上下)、黄奋生的《蒙藏新志》等民国成书的西藏方志在我国边疆方志史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譬如:《蒙藏新志》共有四序,分别由赖琏(赖序)、刘家驹(刘序)、陈文云(陈序)、自序构成。诚如赖序所言:“中国近百年来内忧外患、迭起纷乘……我们自省一下,非但国防设备不如人,就是一般国人对于边疆的山川、形势、风土、人情的知识也远不及那般处心积虑来谋我的帝国主义者。他们从各个方面研究东三省及蒙藏问题的种种著作,调查既甚周密,观察复极深刻,我们看了只有惊异、只有惭愧、只有感叹自己放弃主人翁的职责了!”[7]是文所言句句肺腑,一则为当时我国局势痛心;一则呼吁执政者以及更多人士关注边疆,抗御强敌。地方志的编纂就是认识、了解、掌握一地各方面情况的基本途径。因此,志家学者的创新、推动、呼吁,成为推动民国时期西藏方志编纂的又一原因。
就方志的特征而言,“方志都是特定时代修成的,是时代的产物,具有强烈的时代性。即不同时代的方志反映了不同时代的特点,这是方志的时空特征”。[8](P10)民国时期的西藏方志编纂活动便是这一时空的特定产物。
清季以来,西方列强就对西藏虎视眈眈,为打开中国西藏门户,千方百计侵扰。至民国,英国为达到分裂西藏的计划,协助西藏亲英分子,为了达到其所谓“独立”的目的,多次与川军发生流血冲突。两次驱汉事件(1912、1949)、西姆拉会议(1913-1914)、1917-1932年间就先后发生的三次康藏冲突,黄慕松赴藏致祭十三世达赖(1933)、班禅返藏事件(1935)、吴忠信入藏主持十四世达赖转世(1938)、“西藏革命党”事件(1946)、热振事件(1947)等重大事件。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不只是执政者,普通民众也应该对西藏的区域疆土、社会风俗等情况有所掌握或了解。而地方志就是获取这一系列信息的主要途径。可见该时期西藏方志的编修于国于民都极为重要。
在西藏门户岌岌可危的情况下,政府与西方列强的博弈中采取的各项措施、颁布的章程成为影响当时西藏社会的重要志料。因此,民国时期西藏方志的编纂正印证了杨军昌所言:“自宋代定型后的方志由于社会经济的发展,所志内容日渐广泛,时代特点和精神面貌闪耀其间,编修体例、记述语言等也无不打上属于这一时代的烙印。”[8](P11)对于西藏而言,民国时期地方志的编纂在继承清代旧方志传统的基础上也在不断创新。
刘赞廷(1888-1958),名永燮,字燮丞,祖籍河北省沧州市。刘氏进川入藏务边有十余年。光绪三十四年(1908)担任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属员,随其赴康藏地区经营边务,先后任西军中营哨官、川边第一镇协统、标统、边军分统、巴安代理知县等职。1921年,刘氏解甲归田。1923年入清史馆。1929年入蒙藏委员会。1931年随唐柯三入藏处理“大白事件”时,瞻化失守,理化告急,刘氏先赴甘孜拦阻藏军,藏方派昌都噶伦交涉,定于德格会晤,期间适逢“九·一八”事变,唐柯三先行回京复命,留刘氏在甘孜处理善后事宜,至和平解决,终其事。在康藏期间,刘氏有机会检抄了赵尔丰大量档案,加以诊释,并作笔记。刘氏将数十年收集的资料进行整理,编纂康藏文献共80余卷,200余万字。包括康藏地方志36种。1953年,重庆文史馆成立。次年,刘氏以经营藏事之资历入馆,任馆员,从事涉藏研究工作。③1958年卒于重庆。
刘赞廷《昌都县志》设置的门类包括:沿革、方位、治所、乡镇、粮赋、山川、道路、关隘、气候、地质、花果、森林、鸟兽、药材、矿产、垦殖、教育、寺院、商情、风俗、遗迹,共计21门。[9](P1)
是书“沿革”一门着墨甚多,占该志篇幅的三分之二。该门类首先概述昌都从古之喀木国到民国元年废府设县以至于今的演变。其次,附《黄帝源流考》一书中关于西藏民族是黄帝子孙之后裔(昌都为黄帝之故宫)的说法于书后[10](P2-5)。由于刘氏在昌都驻地时间较长,涉足之处较广,因此在《黄帝源流考》引文后,悉数列出数条其在藏区前后所经的道路、山川、古迹、痕迹等与书中记载符合之处作为辅证。同时还参考了《山经》《唐书》《荀子》《史记》《世纪》《西域志》《博物志》《水经注》《西藏详图》《十洲记》等十余部文献,以说明“华夏一家,汉藏不分畛域”的观点。[10](P3)此外,置于该门类下的内容还有宣统元年至宣统三年九月的奏报、文告、札文、章程,涉及该地改土归流情形、粮务事宜、头人村长设置及花名册等内容。
是书“方位”一门载本县经纬、占地面积、临县边界;“治所”中所记载城内官署场所(于雍正八年建土城一座,内设粮台、游击及千把外委各衙门自设治、以粮台为县署)、院庙(万寿宫、观音阁、江巴林寺)、桥梁的区位或规模;“乡镇”主要记录民国元年该县由五路改为五区,以及男、女、喇嘛、汉人数量。
由于“沿革”中记载了宣统二年(1910)颁行的察木多(今昌都)收粮章程细则,大小头人、喇嘛头人、百姓等各项纳粮纳税的详细情况,因此“粮赋”一门只简要记录本县每年征收杂粮总数,以及藏圆、铜圆总数;“山川”中记载了该县各方位大山峻岭。刘氏对该县通向各地道路记录也较为详细,按东南西北等方位分条记录道路路况、里程等内容,因刘氏亲自踏足其间,故将其所见所叹以懒兵诗的形式记录下来。
“关隘”中简要记载了该县的扼要形势,并以宣统元年(1909)藏番于恩达聚兵欲侵昌都,几次未成,证其为雄关。“气候”中记录该县冷热不均、温差巨大(高山冷,可至零下三十余度,沿江一带热,可达八九十度),谓之“十里不同天也”。“地质”分为两类:一为游牧,一为良田。在“良田”中记载,水田收两季,除种大麦、小麦、青稞、豌豆、元根等作物外,设治后还普遍种植马铃薯。由于该县汉人较多,种植形式形同内地,又因气候和地质的限制,该县花果主要集中于沿江一带,品种繁多,内地常见花果在昌都仍然存在;森林的分布主要见于鄂穆楚河及大江两岸,杂树繁茂,青葱绿野。“鸟兽”及“药材”方面只悉数列出其名称。“矿产”一门记载该县主要产白铜,介绍其开采、使用情况;“垦殖”方面无内容。
“教育”中记载小学堂一所及学生人数(后因民国七年(1918)该地失陷而学堂停止),其后附夷妇四朗雍左捐助学费一函;“寺院”一门,首先悉数列出汉人庙宇:观音阁、龙王庙、土地祠、万寿宫,有寺无僧,其次以表格形式列出该县藏传佛教寺名、教别(黄教、红教、黑教)、方位、喇嘛人数,共计21所,江巴林寺属于黄教,规模最大,喇嘛共有一千八百余人;“商情”中记述了昌都县本地康藏贸易之商场,商号众多,至民国后,西藏开放,土产交易转移,由江孜出口,因此该县商情大不如前。
“风俗”一门中可见该地汉藏习俗的差异。该地居住有不少汉人,汉人喜供关公、灶王爷等,而当地藏人则崇信浮屠,凡事先决于喇嘛。当地丧葬风俗有天葬、火葬、水葬三种,书里详述了三种葬法的具体形式。最后一门为“遗迹”,记录江巴林寺乾隆御赐匾额、黄帝故都、灵石等相关内容,并作懒兵诗三首以记刘氏所见所感。如“灵石盘磷黑水边,女娲留待补胡天,文敷一现儒林志,飞入人间万世传。”[11](P17-18)
刘赞廷手稿藏于重庆图书馆,其编纂的康藏县志共计36部,属于今西藏自治区地方志的有17部。《昌都县志》是刘氏方志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书记录和整理了清末民国时期昌都社会发展各方面的第一手资料。但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其编撰的《昌都县志》一直未能正式出版。民国时期,《昌都县志》曾出现过手抄本,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20世纪60年代曾以油印本形式作为内部刊物在社会上少量流传过。这无疑大大限制了这一志书的影响。
为了更好地利用和研究这批地方志,1995年,黄云生等编辑《中国地方志集成∙西藏府县志辑》[12],收录了《昌都县志》等17种藏区地方志。2001年,中国藏学出版社出版的《西藏地方志资料集成》第三集将《昌都县志》收录其中。以上两部《集成》是20世纪90年代末21世纪初最早将刘赞廷所纂的西藏县志辑录并出版的文献,前者为铅字排版,后者为简体竖排,并进行标点,为读者查阅提供了便利。
不过,由于刘赞廷藏稿的数量庞大,内容丰富,所以搜集时难免顾此失彼。为了突出刘赞廷藏稿中方志类文献的重要性,2003年,张羽新主编《中国西藏及甘青川滇藏区方志汇编》[13],在汇编第七册中收录《昌都县志》,在这次方志汇编中,将昌都县志内容分成两部分,一为刘赞廷纂,一为张羽新补编。
2015年,任竞主编《重庆图书馆藏刘赞廷藏稿》丛书[14](共计16册),其中第四册辑录了刘赞廷《昌都县志》的手稿本。该版本的问世是刘赞廷方志首次以手稿的形式出版,为研究者们提供了珍贵的原始资料。
此外,2017年,由四川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刘赞廷康区36部图志点校》(上下册)出版发行,《昌都县志》也在其列。
由此,经过民国时期手写编撰、20世纪60年代油印流传,到90年代正式出版发行,刘赞廷的《昌都县志》逐渐被多种文献及丛书辑录,从手稿到刊印稿再到补编稿,在学界流传着多种版本。这些版本的流传扩大了这一志书的影响,对人们了解民国时期当地的风土人情,对学界进行康藏地区的研究等,无疑起到了重要的文献支持作用。
民国时期刘赞廷编纂的《昌都县志》21门内容或详或略,总体来看,篇幅较小,难与内地方志相比较。但该书是西藏第一批以县为范围编纂的地方志,从体例上看,符合现存明代永乐十六年颁行的“修志凡例”中明确规定的方志内容,即:建置沿革、分野、疆域、城池、山川、坊郭镇市、土产、粮税、风俗、户口、学校、寺观、桥梁等一地之社会详情[15](P26-27)。
纵观刘赞廷编纂的《昌都县志》全书,可发现是书具有如下几方面的特点:
首先,可信度高。是书由刘氏亲身探历而撰,譬如书中道路、遗迹内容等因有其留心记录作基础,使其在撰写时能最大程度地详细记述。与此同时,刘氏还利用职务之便收集了大量翔实资料,“沿革”中附录的十一则有关察木多的奏报、公文等,皆为当时政府、边务大臣治理该县的珍稀文献,故是书的可信度较高。
其次,注重创新,带有强烈的个人书写特点。刘赞廷非史家、志家出生,在方志书写的过程中既注意了对传统方志体例的继承,同时又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实时的创新。刘氏在方志形式上基本是客观记述。但也有体现个人感受,表现个人书写特点的部分,即懒兵诗。懒兵诗虽然主观意识强烈,但也直接表现出著者亲身体验当地时的实际情况。就实地考察方面来说,这也是传统地方志编纂中的重要方式之一。
再次,内容具有强烈的民族共和思想。地方志的一大特点在于内容体例具有时代烙印,反映时代精神。《昌都县志》在体现时代特点方面表现尤为突出,一是历代该地都作为进藏门户,在政治、经济、商业等方面都具有重要地位;二是当时刘氏身负务边重任,更熟知昌都地区的重要性,因此,无论是在史籍文献中的查阅,还是亲自调查实证的内容,都能直观反映出刘氏对该地的重视不只限于记述该地在历史上的重要性,而更在于体现民族一统,五族共和的时代要求。
此外,该书还具有多方面的文献价值。
一方面,该书是读者了解民国时期昌都县基本情况的重要读物,具有宣传和导引的文献价值。正如有识者指出的“地方志是一种知识,它以知识的价值体现其社会功能。”“一个地区的领导阶层可以从地方志的知识系统中获得对一个地区较为系统的认识,而一个经济学家、历史学家、艺术家或者一个工人、农民却可以根据自己不同的职业与个人兴趣,通过地方志不同门类的知识系统,获得不同程度的一方面或几方面的知识。”[16](P6,7)《昌都县志》记载的内容,有助于帮助不同的读者了解该地的基本情况。
另一方面,该书在康藏研究中具有重要的学术文献价值。从已有的相关学术成果来看,将《昌都县志》作为基础学术文献的就有两大类:第一类是以西藏为研究对象,研究西藏的政治制度、宗教、商业发展等问题,昌都县内容作为补充、辅证之用。如:何一民的《民国时期西藏城市的发展变迁》[17],周伟洲的《清代西藏的地方行政建制研究》[18]等文章,研究范围虽在整个西藏,但都引用该书作为基础文献。第二类是直接以昌都为研究对象,探究昌都的历史文化、社会变迁等。在这类研究中,是书更是不可或缺的基本文献。如:土呷的《古城昌都卡若的形成与发展脉络考证》[19],王川的《近代西藏昌都地区汉人社会生活初探》[20]等。
随着“康藏学”的方兴未艾,是书对于研究清末和民国时期西藏地区的文献价值还将进一步凸显。是书无论是对执政者,还是对研究该地区的学者来说,其文献价值都不容忽视。
西藏地方志编修活动可分为官方编修、民间编撰两种,成果也分藏文方志和汉文方志两种体裁。但“清末及民国时期,由于西方殖民主义的侵略活动及西藏地方少数上层分裂分子的分裂活动使西藏地方政局不稳、社会动荡,失去编史修志的条件和环境……此一时段几乎无藏文史志著作产生”[21],故民国时期的西藏方志主要是汉文方志编修,并且也有较大发展。表现在新出版了黄奋生的《蒙藏新志》、陈观浔的《西藏志》等省区级志书,以及以刘赞廷为代表的首次编写以县为单位的西藏方志十余部。《昌都县志》是刘赞廷编写的众多县志中的一部,具有多方面的特点和重要的文献价值,值得各界人士重视。
当然是书也有不足之处,如:“沿革”一门中涉及的内容过杂,关于粮员章程、村长人数设置等方面可置于后文“粮赋”“乡镇”门类中更恰当,又“寺院”一门中由表格形式记录,只在简要记寺名、教别、喇嘛人数,并未对寺院基本沿革做记述,尤其是对于昌都地区而言规模和影响较大的“强巴林寺”等记载甚少,不可谓不是一种遗憾。但瑕不掩瑜,这些并不影响是书作为西藏地区首批县志的重要地位。
从该志的版本源流中不难看出,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学界对刘赞廷方志的关注不断加深。刘赞廷《昌都县志》作为民国时期西藏方志编纂活动的成果之一,将其内容、版本源流、编写特点、文献价值等方面进行分析,是进一步探究民国时期西藏方志的历史地位,进一步开展康藏研究的前提。
[注 释]
①方志的编撰,历经“地记—图经—定型”三阶段。直至清代,志书编修更是登峰造极,并发展出乡镇志、山水志、寺院志等小志、杂志(专志)等志书类型,成为补充地方志或详细记载某地一事物的专门文献资料。
②陈观浔,字酉生,成都人,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拔贡。
③参见王开队,《刘赞廷与近代康区方志编修》,《中国地方志》,2010年第3期,第61页;谭小华、刘威:《<刘赞廷藏稿>书目提要及文献价值述略》,《重庆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2期,第57页;任竞主编《重庆图书馆藏刘赞廷藏稿》丛书·出版说明,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