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 娟
(肇庆学院 学报编辑部,广东 肇庆 526061)
学术期刊编辑所面对的主要工作对象即学术论文,审核、编校学术论文由此成为学术编辑的重要工作内容。参考文献作为学术论文的有机组成部分,自然也在编辑工作范围之内,但由于参考文献并非学术论文的正文部分,其中所涉及到的符号、信息等又极其细微,因此极易为编辑所忽视;同时,对参考文献的编校相比于对正文的编校,更突出的是编辑工作的技术性,更侧重考察编辑的技术操作能力,因此又极易为偏重学术性、思想性的编辑所轻视。
这种态度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参考文献著录混乱,严重影响了期刊质量,增加了文献检索难度,妨碍了知识的顺畅流动。参考文献的编校质量,是评价期刊质量的重要指标,也是考查编辑工作能力的重要依据。作为学术编辑,在宏观判断之外,还应能于精耕细作,于细微之处彰显真功夫。对参考文献的有效管理与精雕细琢,也是编辑力的重要体现。那么如何提升这细微之处的编辑力呢?本文欲就此问题作出探讨。
参考文献并非学术论文的附属部分,而是研究展开的基础,它同时表达了学科史的发展与知识的赓续。更进一步说,参考文献本身即是学术,其意义与功用不可小觑。关于参考文献的学术功用,已有许多学者作出探讨,而且论说详细而周全。本文在此仅从学术生产过程的角度作简要说明。
按照学术生产流程,科研活动包括资料检阅、论文写作、发表与出版、学术评价等环节,每一个环节的运作与开展都需要参考文献的参与与支撑。
研究者在开启一个新的研究之时,首先要做的就是详尽阅读该领域的相关文献。对历史文献的有效参考,可以帮助研究者清晰把握研究现状,全面评估研究论题,进而明确研究方向与研究定位,开拓出新的天地。文章标示的参考文献目录,正可视为一份知识生产的舆图,它不仅指示作者的学术渊源,还标识作者研究起点的高低、评估其研究扎实与否。
学术写作要求严格的逻辑论证,需要作者提供充分的依据为论题进行辩护,这些依据可以是实验数据,可以是调查材料,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历史文献。在以缜密的推理、证明为述学方式的现代学术中,参考文献正承担了学术论证的功能。
学术著作中参考文献的标引还表达了历史文献与个人成果之间的引证关系。面对浩如烟海的文献,引哪一部不引哪一部,其中暗含了评价的意味,它可以使有些作品广为传播,也可以使有些作品束之高阁,这种评价基于“论述者对‘经典’的想象”[1],而评价累积的结果是经典的重构与学术谱系的更新。
当论文进入发表与出版环节,参考文献的评价功能进一步凸显。编辑与审稿专家可以通过参考文献评价论文的创新性;计量统计学者可以通过统计参考文献的被引频次、影响因子等来测度被引文献的质量和期刊的学术影响力。
在此意义上,参考文献贯穿于学术生产活动的始终,是保证学术生产活动完整性的重要因素。参考文献具有如此重要的学术功用,作为学术期刊编辑,我们应充分重视并严肃对待参考文献著录,加强对参考文献的审核与管理。
充分认识参考文献的学术功用,不仅可以使编辑从态度上更为严肃、细致地对待参考文献编校,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深化编辑对引文规范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的理解。参考文献引用规范与著录规则并非凭空设立,而是依据参考文献所发挥的学术功能所制定。只有深入理解引文规范与著录规则,才能判断作者的引文是否合理、参考文献著录是否规范。
参考文献审核,要按照一定的标准来进行。2015年5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GB/T 7714—2015《信息与文献参考文献著录规则》[2],取代之前的GB/T7714—2005《文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3],版本的更替是为适应我国科学技术与科研活动发展所作出的调整,体现了发展的眼光与与时俱进的思路。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是国家标准化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它通过对参考文献信息予以规范梳理,保证了信息流动的通畅以及科学研究者之间交流的顺畅。GB/T 7714—2015《信息与文献参考文献著录规则》作为新的国家标准规范(以下简称“新国标”)虽然不尽完善,存在各种问题——这一点,许多学者已撰文指出——但其还是最大程度地把握到了当下的科研活动、学术信息资源状况,基本能够表达出学术活动的特点,对于学术活动能够起到相应的规范作用。作为学术生产重要的参与者,学术编辑应自觉地应用新国标,并在编研实践中积极探索,不断促进其完善。
应用的前提是理解。只有充分理解新国标对信息的编排原则,理解著录规则背后的学术观念,才能在编辑实践中做到得心应手,运用自如。参考文献著录规则是对文献信息要素的有序安排,它为不同信息要素规定了不同的位置,我们要做的就是辨识信息要素的性质,并将之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例(1)刘义庆撰,刘孝标注:《世说新语》,《诸子集成》(第十册),长沙:岳麓书社,1996年版,第53页。
经分析,例(1)文献中刘义庆为主要责任者,刘孝标为其他责任者,《世说新语》析出于《诸子集成》(第十册)。根据国标著录规则,将上述信息要素重新安排如下:
刘义庆.世说新语[M].刘孝标,注//诸子集成:第十册.长沙:岳麓书社,1996:53.
例(2)Stories and Legends:China’s largest contemporary popular literature journals,by Marja Kaikkonen.in The Literary Field of Twentieth-Century China.Michel Hockx.Curzon Press,Richmond,Surrey.1999.P.136.
例(2)中给出的文献信息是相当混乱的,我们可以采取分段辨析的策略重新予以梳理。“Stories and Legends:China’s largest contemporary popular literature journals,by Marja Kaikkonen”,这一信息段中“by”一词为我们区分出题名“Stories and Legends:China’s largest contemporary popular literature journals”与责任者“Marja Kaikkonen”;另一信息段“in The Literary Field of Twentieth-Century China中“The Literary Field of Twentieth-Century China”的斜体格式表明其应为题名。既然存在两个题名,那么这里应该存在析出文献,其中“in The Literary Field of Twentieth-Century China”中“in”一词暗示出析出文献与源文献的关系。“Michel Hockx”,应为源文献责任者;“Curzon Press”,指出版社;“Richmond,Surrey”指出版地;“P.136”指页码。在明辨信息要素的基础上,该文献可初步整理如下:
Marja Kaikkonen.Stories and Legends:China’s largest contemporary popular literature journals[M]//Michel Hockx.The Literary Field of Twentieth-Century China.Richmond,Surrey:Curzon Press,1999:136.
根据参考文献著录规则对责任者姓名著录格式的要求,进一步规范如下:
KAIKKONEN M.Stories and Legends:China’s largest contemporary popular literature journals[M]//HOCKX M.The Literary Field of Twentieth-Century China.Richmond,Surrey:Curzon Press,1999:136.
新国标文本详细解释了相关著录细则,新国标的主要起草人陈浩元先生也在《GB/T7714新标准对旧标准的主要修改及实施要点提示》中对修订原则、修订内容、著录要点、疑点等作出了重要说明与提示[4],我们可在此基础上对新国标文本作出进一步解读。尤其是对个别未明确解释的示例,更应认真揣摩、仔细领会,深入思考示例所依据的著录原则,如此才能理解新国标的学术用意,进而更纯熟地运用新国标。
例(3)《周易外传》:卷5[M]//王夫之.船山全书:第6册.长沙:岳麓书社,2011:1109.[2]4
由于新国标文本中明确指出,对于无责任者或责任者情况不明的文献,凡采用顺序编码制组织的参考文献可省略责任者项,直接著录题名[2]9,有解读者据此认为例(3)就是属于无责任者或责任者情况不明的文献。实际上,析出文献《周易外传》的作者就是源文献的作者王夫之。此处属于为避免重复作出的省略,体现了参考文献著录的经济性原则。按照这一示例,例(4)文献的著录便也是正确的:
例(4)新民说[M]//梁启超.饮冰室合集:第3册.北京:中华书局,2015:4983.
当然,按照著录细则将各要素著录齐全更为严谨,只是不够简洁,如例(5)(6)。
例(5)梁启超.新民说[M]//梁启超.饮冰室合集:第3册.北京:中华书局,2015:4983.
例(6)梁启超.儒家哲学[M]//梁启超.梁启超全集:第9册.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4987.
新国标文本中还有其他一些示例也涉及责任者缺省问题。如:
例(7)师伏堂日记:第4册[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9:155.[2]17
例(8)卷39乞致仕第一[M]//苏魏公文集: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88:590.[2]19
例(9)康熙字典:巳集上:水部[M].同文书局影印本.北京:中华书局:1962:50.[2]17
例(10)宋史卷三:本纪第三[M]//宋史:第1册.北京:中华书局,1977:49.[2]19
上述例(7)、例(8)作者分别为皮锡瑞、苏颂;例(9)《康熙字典》为官修典籍,总纂官为张玉书、陈廷敬;例(10)《宋史》亦为官修典籍,由脱脱、阿鲁图主持修撰。因此,例(7)—(10)并不属于无责任者情形,那么,新国标在这几处示例中缺省责任者,应该是有更特殊的考虑。按照古代文史研究的学术惯例,对于一些在专业领域共知共识的典籍,或常用典籍,以及大型官修典籍,可以不著录责任者。例(7)—(10)正是属于这种缺省情况。新国标应该是考虑到了文史研究的这一特点,为增强国标著录规则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适用性而作出了调整。旧国标对古籍类文献的示例较少,已有的示例在面对古籍文献时捉襟见肘,难以将其纳入著录框架,这使得旧国标遭遇许多人文学者的质疑。新国标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一状况,不仅增加了古籍文献的示例,而且还对人文研究中可能出现的特殊页码著录给予了包容。如:
例(11)钱学森.创建系统学[M].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01:序2-3.[2]11
这样,在编辑实践中遇到类似的参考文献时,编辑便有例可依。
例(12)James Legge.The She King,or The Book of Poetry:The Prolegomena[M].Taipei:SMC PUBLISHING INC.,1991:29.
例(12)文献中“The Prolegomena”指“序言、绪论”,文献正文重排页码,不接续“The Prolegomena”页码,因此该参考文献可调整为:LEGGE J.The She King,or The Book of Poetry[M].Taipei:SMC PUBLISHING INC.,1991:The Prolegomena 29.
任何标准规范都非尽善尽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也是动态发展的。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的完善,需要我们每一个编辑工作者的努力。在编辑实践中,我们应勤于思考,善于发现问题,并积极推动问题的解决。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看似简单,其实有着深刻的内涵,包蕴着丰富的学术信息,我们要深入钻研每一条著录规则,加强对规则的领悟,将之内化于心,如此才能在编辑工作中信手拈来、熟练应用,在细节之处体现卓越的编辑力。
参考文献的编辑加工并非一次性工作,而是系统性工程,要在编辑实践的多个重要环节中加强参考文献管理。
作者是参考文献的提供者,作者对待参考文献的态度以及对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的掌握程度直接影响参考文献的著录质量。因此,编辑可借组稿机会向作者广泛宣传参考文献的学术功用以及著录参考文献的国家标准规范,使作者树立起学术规范意识和标准意识。
期刊组稿方式可大体分为定向组稿和非定向组稿。定向组稿,是有针对性地向个别学者、专家约稿。在进行定向组稿时可向作者讲解清楚相关引文规范以及参考文献著录规则,并将规范、规则文本当面交予作者或以电子邮件、信函方式送达作者手中,使作者在进行学术写作时有意识地对引文与参考文献有所规制。非定向组稿,即面向社会广大作者公开征集稿件。期刊最常用的非定向组稿方式是发布征稿启事,编辑部可在征稿启事中明确说明参考文献著录要求,并将之录入编辑部网站或登载于刊物中;也可将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独立于征稿启事加以发布,直接登载于网站首页或刊物封二、封三,这也是广泛宣传学术规范的有效方式;编辑部还可以“利用期刊的补白,刊登相关的短篇文章,说明科技论文中参考文献的意义和作用”[5]173。作者在投稿前阅读到编辑部发布的规则与要求,必然会有所重视,进而对自己的论文作出进一步调整与规范。
在组稿阶段作者已知悉引文规范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并据此对论文予以规制与调整,那么这样就会减少部分原始错误,从源头上解决许多参考文献著录不规范的问题[5]173。
编辑在审稿过程中要将参考文献纳入对论文学术价值的考量。对参考文献的审核可从引文规范与著录规则2个方面进行。
1.引文规范。参考文献引用以必要性为上。编辑要注意审查文章引用的参考文献是否与主题密切相关,引文是否真正有助于论题的深入展开,是否有助于表达论文的创新性。如果文章引用的参考文献过于芜杂,掩盖了论文的核心信息,则需要作者对文献予以精选,选择最具代表性、学术水平较高的文献予以著录,对于滥竽充数的文献则要果断弃录,比如一篇文章正文内容只有两三页,但参考文献却有90个之多,那么这些参考文献的必要性就很令人质疑,这种情况就需要与作者沟通,共同讨论研究哪些文献是必要的,哪些是不必要的。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有西方学者对引文行为做过调查,结果显示在作者著录的参考文献中,实际上只有1/3是非参考不可的[6]。因此,编辑在审核参考文献时要做到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同时,编辑还要分辨论文是否存在错引、漏引、误引、过度引用、过度自引等现象。如果不当引用现象严重,那么该论文不仅学术价值大打折扣,恐怕还有学术不端之嫌,编辑要果断否定这类文章,以规范学术行为,净化学术风气;如果文章只存在一两点引用不当的地方,编辑可结合论文其他方面作出全面评估,最终决定是否送专家审核。
2.著录规则。审核学术论文的标准化问题,也是编辑初审中的一项重要工作。编辑要以新国标为依据严格审查论文每一条参考文献,审查其著录格式是否符合标准,著录项目有无缺漏。若著录项目存在缺漏或著录格式存在问题,编辑要尽量详细指出问题所在,并会同专家审核意见一起反馈给作者,同时附送一份参考文献著录细则,以方便作者对照修改。
对于采用顺序编码制的期刊来讲,还有一项不容忽视的任务,即对参考文献编码进行审核。顺序编码制,“是按正文中引用的文献出现的先后顺序连续编码”[2]14。有的文章正文开篇标注的第一个引文编号是[2],后文才出现[1],这显然未按顺序进行编号;有的文章引文编号总数与文后列表中的参考文献总数数目不一致,这是因为有些引用文献未在文后列出,而有些在文后列出的文献又未在正文中标注,这种情况引起的编码混乱有时会很严重;有的文章文献总数虽然一致,但正文引文编号与参考文献列表序号并不对应,比如——
例(13)马克斯·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指出,“如此赋予俗世职业生活以道德意义,事实上正是宗教改革、特别是路德影响深远的一大成就”[3];舍勒则认为……[4]。
参考文献:
[1]……
[2]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康乐,简惠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55-56.
[3]舍勒.《知识社会学问题》[M].艾彦,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111.
[4]……
正文中源自韦伯与舍勒的引文分别标注为[3]和[4],但参考文献列表中却著录为[2]和[3]。这种错乱现象在编辑实践中并不鲜见。
参考文献编码问题并非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它与前述学术规范问题紧密相关,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并予以纠正,就会埋下学术不端的隐患。遇到上述问题时,编辑务必要求作者重新梳理参考文献引用与著录顺序,以达到正本清源的目的。
通过审核并已修回的稿件,可以正式进入编辑加工阶段。在这一阶段中,编辑首先要对修回的稿件进行复查,检查在审稿阶段中指出的参考文献问题有无得到更正。因此,编辑在这里还要重复一遍审稿阶段的流程,以确保每一个问题得到落实。经验表明,作者对参考文献的修改总是难以完全达到要求,这尤其体现在参考文献著录格式方面,这其中既有态度的原因,也有对著录标准把握不到位的原因。通常,编辑需要对作者修回的参考文献再次整理与规范。兹示例说明。
例(14)Jessie Gregory Lutz,Opening China.Karl F.A.Gutzlaff and Sino-Western Relations,1827-1852.William B.Eerdmans Publishing Company,Grand Rapids,Michigan and Cambridge,U.K.,2008.
作者修改版:Jessie Gregory Lutz.Opening China.Karl F.A.Gutzlaff and Sino-Western Relations,1827-1852[M].Grand Rapids,Michigan and Cambridge,U.K.:William B.Eerdmans Publishing Company,2008.
这一参考文献乍看很难,其实各要素齐全,作者对各要素的安置基本正确,只是个别地方不符合规范。其一,欧美著者姓名亦应采用姓在前名在后之格式,姓全大写,名可缩写;其二,其他题名信息前置符应为“:”;其三,文献中存在两个出版地(Grand Rapids,Michigan和Cambridge,U.K),可只著录第一个出版地。
最终整理版:LUTZ J G.Opening China:Karl F.A.Gutzlaff and Sino-Western Relations,1827-1852[M].Grand Rapids,Michigan:William B.Eerdmans Publishing Company,2008.
对于一些缺项的参考文献,编辑需要跟作者进一步沟通,以确认是作者疏漏还是原文献信息不全。若是作者疏漏,则请作者补充齐全;若是原文献信息不全,则编辑需要根据著录规则进行特殊处理。例如:
例(15)山西省教育厅编辑处.商业课本[M].3版,1926.
例(15)文献缺少出版地、出版者信息。经与作者沟通,确认文献本身未标示出版地、出版者。根据民国时期的出版行情推测,该文献有可能是山西省教育厅自行编印出版,其主要责任者即出版者,但由于文献本身并未如此显示,著录时只能标注出版地与出版者不详。
山西省教育厅编辑处.商业课本[M].3版.[出版地不详]:[出版者不详],1926.
对于一些存有疑问的参考文献,编辑可以查找原文献来予以核实。随着科技的发展,信息资源愈加丰富,许多文献的查找都可以通过网络来实现,这使得参考文献核查不再是难事。例如:
例(16)吴义雄.谢卫楼与晚清西学输入[J].西学东渐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220.
例(16)文献歧出的地方在于连续出版物文献类型未标示卷期,反而标注专著文献类型的出版项。通过搜索网络数据库,我们得知《西学东渐研究》并非期刊、报纸等连续出版物,而是中山大学西学东渐文献馆编辑的一套丛书,《谢卫楼与晚清西学输入》一文乃是《西学东渐研究》第二辑的析出文献。在了解上述信息的基础上,将该条文献重新整理如下:
吴义雄.谢卫楼与晚清西学输入[M]//中山大学西学东渐文献馆.西学东渐研究:第二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220.
有些参考文献错误十分具有隐蔽性,更需要核考图书资源,校验著录信息。如:
例(17)陆九渊.五朝名臣言行录[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股份有限公司,2011.
例(17)文献著录格式上没有问题,但信息要素有误。《五朝名臣言行录》的作者应为朱熹,经核查确是作者著录有误,与作者沟通后加以改正。这类参考文献辨识难度较大,需要编辑人员在日常工作生活中加强知识积累,拓宽知识视野,如此才能练就“火眼金睛”。
校对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对经过编辑加工的参考文献作进一步检查、核对。经过前几个阶段的工作,参考文献著录已基本符合规范,但不排除会有个别纰缪逃过编辑、改版人员的“法眼”,因此校对人员要格外留心注意,尤其要加强对细节的辨别力。如:
例(18)陈振明.公共管理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237.
例(19)王氏四侠[N].广州民国日报,1928-04-2(6).
上述2例,粗看之下似乎没什么问题,仔细分辨才能看出问题所在。例(18)出版项之前缺少前置符“.”;例(19)经核查,作者情况不明,省略责任者项并无问题,存在问题的乃是日期著录格式,报纸出版日期应按“YYYY-MM-DD”格式著录,表示某日格式应为两位数。修改之后的2例应为——
陈振明.公共管理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237.
王氏四侠[N].广州民国日报,1928-04-02(6).
由此言之,校对阶段更考验编校人员的微观察能力。只有当所有细节都经得起国家标准著录规则的检验时,整个参考文献的编校才算圆满完成。
《礼记·学记》云:“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编辑在实践中要始终保持开放的心态,多与同行沟通交流,切忌闭门造车。
编辑学专业期刊,是供编辑同行交流的重要平台。编辑们可以在这里表达自己的见解,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还可以与其他同行展开争鸣。编辑学专业的许多重点、热点问题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探讨,许多难点问题也可以在这里得到解答。《编辑之友》《编辑学报》等编辑学重要刊物,都设置了相应栏目来讨论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编校实务等方面的问题,观点的交锋、思想的碰撞,使问题越辩越明,对于推动参考文献标准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这正是专业期刊所发挥的知识增殖与学术交流作用。
参加编辑业务培训与学术研讨会,也是加强业务交流、提高编校质量的有效方式。在会议上通过专家讲解,广大编辑同行可以更加透彻地认识相关专业问题,掌握更丰富的编辑技巧;编辑同行之间可以交换信息、切磋经验,进而可以开阔视野、活跃思维、创新编辑方法、拓展编辑思路。
社区论坛、即时通讯等网络平台,是一种更为灵活的交流方式。遇到编校难题时,将问题发布到网络上,届时会有很多热情而专业的编辑同行给出建议,群策群力,许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当然,编辑同行之间的交流方式还有很多。方式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流之后的收获。
参考文献既是科学研究展开的基础,也是科学论文的有机组成部分,还是学术规范的试金石。学术编辑对参考文献进行管理与编校,正是以自己的专业方式参与知识生产,推动科研发展,维护良好的学术秩序。这一过程不仅能体现出编辑的职业能力,也能反映出编辑的学术素养,因此,参考文献的编辑加工绝对不是雕虫小技,每一个学术编辑都应致力于提高参考文献编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