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黄琴
(肇庆学院 政法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因学人们一度完全认可司马迁在《史记》中所提出的庄子“要本归于老子之言”之论,以致老庄或庄老之语词连用成为普遍现象,而且“庄属道家”之论亦成为公认之事实。然而,随着历史的推移与演变,“庄属道家”之论被重新考量,后来的学者们陆续提出不同意见,使《庄子》派别属性探讨呈现多元化状态,以致到晚明时期竟有学人认为庄属儒家,甚至还有学人把庄判为“释家教外别传”。鉴于此,本文力图对晚明学人视域中的《庄子》之派别属性作一全面梳理,以期揭示其全貌与内在意图。
事实上,关于《庄子》思想属性的判定最早还应追溯到《庄子·天下》篇。《庄子·天下》篇虽对庄周的思想特色做了概述,但对其学术渊源却并没有直接予以判定,而只是在论说一段“古之道术”后隐晦性地提到:“庄周闻其风而悦之”。可是,此“风”具体是指哪个派别之风,文中并没有论说。后人一方面根据《庄子·天下》篇推崇关尹、老子为“古之博大真人”,以及论述关尹与老子思想后即阐述庄子思想的论述顺序而推定庄子与道家学派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根据关尹与老子所闻而悦的“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与神明居”之道术与令庄周而悦的“芴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之道术,在思想义理面向上寻找他们的内在渊源。
其实,若就《天下》篇的内容来看,虽然在论说顺序上存有前后关系,但文中不仅把老庄分开论述,而且在作者的眼中,老庄还是闻不同的古之道术。按照《天下》篇的表述方式,对于同一派别或存有师徒关系的学人思想的论述,都是先综述他们共同喜好的古之道术,然后再对他们的思想进行共同概述,而不是像论述老庄那样分别展开,更不会以之为闻不同的道术。如对于墨子与禽滑厘,文中则载:“不侈于后世,不靡于万物,不晖于数度,以绳墨自矫,而备世之急,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墨翟、禽滑厘闻其风而说之,为之大过,已之大顺”[1]。所以,就文中的情况而言,不仅难以在文中直接找到证明两者之间存有渊源关系的证据,亦很难得出老庄同属一个派别的结论。
但有意思的是,在汉朝,不仅出现老庄语词连用之现象,而且亦出现直接把老庄判为一家之现象。如《淮南鸿烈·要略》云:“察祸福利害之反,考验乎老、庄之术,而以合得失之势者也”[2]。司马迁在《史记》中把庄子列入《老子韩非列传》,并明确指出庄子“要本归于老子之言”,甚至认为庄子撰写《渔父》《盗跖》《胠箧》诸篇之意在于“诋訿孔子之徒”与“明老子之术”[3]。《汉书·叙传第七十上》指出,“嗣虽修儒学,然贵老、严之术(严指庄周,因避汉明帝讳而改)”[4]。其中需注意的是,汉朝此现象的出现无疑与司马谈在《论六家要旨》中对“阴阳、儒、墨、名、法、道德”六家的分类论述和司马迁在《史记》中的界定有着重要的关联性,而且还与日后刘歆《七略·诸子略》、班固《汉书·艺文志》诸书对“庄子归属道家学派”之论点的强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到魏晋南北朝,庄子为老子的道家学派已成为一不争之定论,以致老庄或庄老语词的连用亦成为一司空见惯之现象。如曹植在《七启》中云:“窃慕古人之所志,仰老庄之遗风”[5]。根据《嵇中散集》,嵇康既在《酒会诗》与《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连用了庄老之语词,而且在《幽愤诗》中亦连用了老庄之词。实际上,“七贤中人,多是老庄哲学信徒。嵇康称:‘老子、庄周,吾之师也。’阮籍‘博览群籍,尤好庄老’。向秀‘雅好老庄之学’”[6]。同时,葛洪于《抱朴子》中亦多次使用“老庄之术”“老庄之意”“老庄之诞”“老庄之书”等语词。
自此之后,庄子的道家派别属性为众学人所公认,并被历朝历代大量文人所接受,一直沿袭至今。但是,我们亦不可忽视或全然抹杀历史浪潮中的数次异质之音。首先,唐朝韩愈认为庄子为儒家子夏后学。据《送王秀才序》记载,韩愈曾云:“盖子夏之学,其后有田子方,子方之后,流而为庄周。故周之书,喜称子方之为人”[7]。其次,宋朝王安石认为庄子“矫天下之弊而归之于正”,苏轼认为“实予而文不予,阳挤而阴助之”。在这两种解读之下,《庄子》到底是“诋訾孔子”还是“助孔子”,是属于道家还是属于儒家,逐渐成为一大问题。再次,到晚明时期,《庄子》的派别归属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不仅有儒者们的道、儒、融释道、融儒道以及三教合一等多维判定,亦有僧人们的儒释道多元判定。最后,受意识形态的影响,上世纪有一批学人虽不再为史上原有的学派归属问题所困扰,但却陷入唯物与唯心主义之争中①其主要表现为:其一,侯外庐、关锋、冯友兰等把庄子思想判定为主观唯心主义;其二,张岱年、曹础基等却认为庄子思想为客观唯心主义;其三,张松如、赵明、任继愈、朱谦之则把庄子思想判定为唯物论;其四,汤一介、束景南等认为庄子思想是主观唯心主义与客观唯心主义的混合物。(详见陈绍燕、孙功进《庄子哲学的批判》,山东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05-206页。)。
综而论之,《庄子》思想的派别属性问题并非恒定不变,亦非毫无争议,而是在历史的潮流中不断发展演变,由隐到显,由单一到复杂。
钱澄之谓:“今人于《庄》,道者见之谓之道,禅者见之谓之禅,精于儒者见之,谓之通乎三教”[8]。然而,当深入研读晚明庄学作品时不难发现,其实晚明学人对庄子派别属性的判定并非如钱澄之所描述的那么简单,而是呈现出更为多元的样态。鉴于所涉学人之多,而又为了较好地论述与剖析,本文力图从儒释道三个维度来分别阐述晚明学人对庄子派别属性问题的判定情况。
关于《庄子》文本的思想属性,晚明儒者主要从以下几个维度做了相关界定。
其一,大量儒者仍沿袭了传统的“庄为道家”之论。如朱得之在《刻庄子通义引》中指出,庄子“学继老、列”[9]34。焦竑虽然在《庄子翼》中援引了大量佛教思想来解读《庄子》,但对于《庄子》的思想属性,他却毫不含糊,不仅认为庄子为老子之徒,而且还提出“老之有庄,犹孔之有孟”[9]52。王元贞在《庄子翼叙》中云:“《庄子》数万言,无非明老氏之虚无,道德之自然”[9]54。王夫之在对《天下》篇的阐释中提出“庄子之学,初亦沿于老子”,又在《马蹄》《胠箧》《天道》《天运》《至乐》《徐无鬼》诸篇的阐释中广泛援引老子思想。
其二,有些儒者把《庄子》归为儒家系统。孙应鳌《南华真经新传孙序》云:“此本尧、舜、周、孔之宗绪,庄子窥见之,遂窃以陶铸《南华》”[9]50。刘侗在《徐曙庵先生南华日抄序》中指出,“《南华》尊儒之书也”[9]102。
其三,有些儒者认为《庄子》思想融会儒道、释道,以及“会三教为一”。蔡毅中在《庄子序》中指出,“《庄子》者,九经之庶子,老氏之忠臣”[9]77。袁中道在《导庄》中云:“觉此老(庄子)牙颊自具禅髓,固知南华仙人的是大士分身入流者也”[10]。沈一贯在《庄子通序》中指出,“庄子本渊源孔氏之门,而洸洋自恣于方外者流,竺乾氏未东来,而语往往与之合,故当居三教间”[9]55。徐晓在《南华日抄后跋》中指出,《庄子》之意在于“会三教为一,超三乘而上”[9]63。
晚明不仅出现僧人大量援引《庄子》思想撰写作品的现象,而且还涌现出史上少有的大量僧人注庄之现象,如憨山德清的《庄子内篇注》、释性的《南华发覆》、觉浪道盛的《庄子提正》、方以智的《药地炮庄》、俍亭净挺的《漆园指通》等。就这些作品的内容来看,僧人们对于庄子派别属性的判定亦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的。
其一,有些僧人仍沿袭旧论,把庄子思想归为道家学派。如憨山德清在《观老庄影响论》中一直把老庄视为一个宗派来加以阐述,并且还对庄子在老子思想基础上的发挥作了一定的揭示,认为“发挥老氏之道者,惟庄一人而已”[11]。在《庄子内篇注》中他尽管运用了“破执”“无碍解脱”“假我”“止观”等佛教思想来解读,但在文章的开篇处却云:“《庄子》一书,乃《老子》之注疏。予尝谓老子之有庄,如孔之有孟。若悟彻老子之道,后观此书,全从彼中变化出来”[12]。
而释性在《南华发覆·逍遥游》的题解中直接用《道德经》中的“道”与“德”来概述《庄子》内、外篇思想,即“内外者,道德二字也。内以道言,外以德言”,把“道”与“德”作为解读《庄子》的总纲领,而且在《天下》篇的结尾处他还提出,“《庄子》通篇叙其著书之本旨,一皆本于老子”之论[13]14-183。无疑,这种首尾呼应之方式进一步强调了《庄子》乃是对《老子》思想的承继与推演。
其二,有些僧人把庄子思想视为“儒宗教外别传”。如觉浪道盛在《庄子提正》开篇即云,“子读其所著《南华》,实儒者之宗门,犹教外之别传”,同时在文中还直接否定“庄为老聃真嗣”之论,而提出“庄为尧孔真孤”之新论[14]768,而且在《三子会宗论》中亦认为《庄子》“可为儒宗别传之密旨”[14]698。
根据《药地炮庄》的记载,作为觉浪道盛弟子的方以智不仅在《药地炮庄·总论上》对传统的“庄为老子真嗣”之论点进行了破解,而且在具体行文中还大量援引道盛的“以儒解庄”思想,并对道盛的庄子、屈原、孟子三子会宗思想也加以承继。正因如此,方以智的老师余飏在《炮庄序》中云:“自天界老人发托孤之论,药地又举而炮之,而庄生乃为尧舜周孔之嫡子矣”[15]。
其三,有僧人把庄子思想判为“释家教外别传”。作为僧人的俍亭净挺,既不认同“庄为道家”之论,也不接受“庄为儒家”之论,而是另辟蹊径,认为“庄为释家教外别传”,并且在此理念的指导下运用了大量佛教思想来解读《庄子》,撰写出《漆园指通》。对于净挺之举,作为朋友的钱澄之却“未敢以为然”,并在《与俍亭禅师论庄子书》中直接予以批判,“师以为独通宗门,谓之为‘释家教外别传’,固不如杖人谓之为‘儒家教外别传’为较近耳”[16]。
作为道士,陆西星在《南华真经副墨》中却援引了一些禅师之语以及《圆觉经》《金刚经》《法华经》等佛典思想,甚至认为《庄子》为竺西之贝典,同时亦援引了《大学》《礼记》《春秋》《诗经》《周易》《尚书》《中庸》《孟子》等大量儒家典籍以及邵雍、二程、白沙等儒者思想。其意旨并非要把《庄子》归属于其他派别,而是企图通过庄子思想来会通三教。
然而,在关于庄子的派别属性上,陆西星的立场却是非常坚定,认为《庄子》乃《老子》之注疏,并以此理念作为解读《庄子》的总脉络。在《南华真经副墨·序》开篇即云:“《南华》者,《道德经》之注疏”。在《读南华真经杂说》开篇亦云:“《南华经》分明是《道德经》注疏”[17]。他还认为《胠篋》篇“段段议论皆《道德经》之疏义”;又在《在宥》《庚桑楚》篇的题解中提出,“此老识见全自《道德》中来”“为《老子》经之疏注”;在《胠篋》《庚桑楚》《列御寇》诸篇文本的具体解读中亦多次提到“《庄子》为《老子》注疏”。据统计,陆西星在《南华真经副墨》中直接援引《老子》之语达八十次之多,而且在《德充符》《大宗师》《应帝王》诸篇的题解中亦是直接援引《老子》的“天下大患为吾有身”与“天法道,道法自然”之语,并多次声称应熟读《老子》后方可读《庄子》。
以上多元判定,无不令人困惑。看似简单明了的问题,为何在晚明时期会出现如此多维度的判定?其背后主因到底是什么?
首先,对于“庄为道家”的属性判定,其中无疑与晚明学人对史上正统的司马迁之论的承继有关,同时亦与晚明文人内心深层的去伪存真之追求有着一定的关联性。
就史上情况而言,自司马迁在《史记》中提出庄子“要本归于老子之言”后,魏晋南北朝、隋唐等时期的学者一度视之为不可置疑的定论,而且即使在日后流变的历史中偶尔会蹦出个别异质之音,但无论是宋明还是元清之异族统治时期,“庄为道家派别”之论一直为社会主流观点。所以,在晚明时期亦有大量学人持有此论。陈治安在《南华真经本义序一》中称:“《庄子》三十三篇,道家也”[9]79。邹忠允在《南华真经注疏序》中云:“《南华》为《道德》而发明也”[9]103。
同时,晚明时期整个社会还盛行一种去伪存真的追求。面对社会出现的“以儒解庄”“以佛解庄”以及儒释道各种杂糅解庄之现象,有学人企图通过回归庄子本身来破除这种纷乱之局面,显示出对“庄为道家学派”的坚守。正如释性在《南华发覆·自叙》中所云:“独《南华》一书,解者无论数十百家,皆己之《南华》,非蒙庄之《南华》也……窃不自量,以鄙薄谫劣之见,而欲为古人吐其生平之气”[13]13。正是基于此因,释性在《南华发覆》中自始至终都强调庄为道家学派,而且在文本的具体解读中亦始终以此为纲。
其次,宋朝学人“以儒解庄”之思路与其中所蕴含的庄学救世思想,重新激发了晚明学人对《庄子》救世思想的挖掘及对其属性的判定。
宋朝的“以儒立国”不仅激发儒者们以儒解庄,而且亦促使他们想方设法去化解庄儒矛盾,由此孕育出王安石的庄“以矫天下之弊,而归之于正”以及苏轼的“庄助孔子”之论。就表面而言,宋儒们的目的在于化解庄儒矛盾,但是其化解冲突的论证中却蕴含了一种庄子救世的深层意向。正如王安石在《庄周论》中所云:“昔先王之泽,至庄子之时竭矣,天下之俗,谲诈大作,质朴并散,虽世之学士大夫,未有知贵己贱物之道者也。于是弃绝乎礼义之绪,夺攘乎利害之际,趋利而不以为辱,陨身而不以为怨,渐渍陷溺,以至乎不可救已。庄子病之,思其说以矫天下之弊而归之于正也。其心过虑,以为仁义礼乐皆不足以正之,故同是非,齐彼我,一利害,则以足乎心为得,此其所以矫天下之弊者也”[18]。这种意向恰与晚明学人心中的救世意向相合,因而得到极大承继与彰显。如:朱得之认为整部《庄子》“皆以扫迹为义”[9]268;焦竑在《读庄子(七则)》中指出,“《庄子》一书,以明道也”[9]276。
作为僧人的觉浪道盛正是基于救世之需而把宋儒们的“以儒解庄”之意极大地加以发挥。在他看来,当庄子目睹世儒与诸治方术者“不能知天立宗”,完全陷于“名相功利”,以致相互“争夺杀害”,而其势又如“江流之日下”,“有不可挽回”之局面时,极为痛心地感叹:“人终不知道德性天之宗乎?是又恶可使吾儒之真宗,终不可以挽迴乎?夫如是也,又何所藉之以自明吾之所存?又何所藉之以自行吾之所主乎?”为了“追其本而救之”,庄子不得已借用古圣贤之名,以“纵横杀活、隐显正奇、放肆诡诞、喜笑怒骂”等看似荒诞不羁的方式,来“阐发其神化自然之旨”,以使儒学之真脉不致断绝[19]。正是基于此种思考,觉浪道盛与方以智才把庄子视为“儒宗教外别传”。
最后,在心学对个性的张扬以及三教合一思潮的影响下,晚明学人不再为学派藩篱所缚,而是企图突破原有之分立,寻找共同之道或共同之源而达会通之意,这亦导致对《庄子》派别属性的不同判定。
在心学与禅学的导引下,晚明学人个性色彩突显,强调对个体性的独特追求,敢于质疑挑战以往权威界定,这使得他们在庄子派别属性问题上并不会全然接受史上之正统观点,而敢于提出新的看法。同时,在晚明时期,三教合一观念亦很强烈,成为当时一大思潮。正如唐大潮在《明清之际道教‘三教合一’思想论》中所指出:“理学家谈禅,讲内丹;佛教徒论正心诚意,治国平天下;道教徒讲明心见性,谈解脱。这一切,都成为一种普遍现象”[20]。从深层次上来看,三教合一思潮的出现既是儒释道三者长期融合发展的结果,亦是学人们企图通过对三教共同性的苦寻来消解学派纷争的必然归宿。
在两大因素的交织作用下,晚明学人在“解庄”过程中不仅敢于突破常规思维,而且敢于把当时盛行的三教合一之观念注入其中,使晚明“解庄”作品呈现出儒释道思想大交汇之现象。更有学人径把《庄子》视为实施三教合一思想的载体,如:陆西星认为《庄子》“会三教为一,超三乘而上”;沈一贯认为庄子“当居三教间”;复圭子认为“《道德经》为三教之祖。太上悯人不悟,性命之学无传,不得不化身作《南华》以泄其秘”[9]105。正因如此,晚明学人在庄子派别属性问题上亦不会简单因循史上之正统界定,而是依据自己的理解作出跨宗派的多维判定。
本来,《庄子》的派别属性一度为无可争议之公认事实,不成为问题,但晚明学人在司马迁之论、去伪存真之追求、宋朝学人“以儒解庄”之思路、救世意向、心学对个性的张扬、三教合一思潮、自我价值观念等众多因素的交织影响下,使《庄子》的派别属性成为一大颇具争议的问题,而且还得出了不可思议的多维判定,从而使《庄子》思想呈现出更为纷繁的色彩。此现象折射出,尽管历史上诸多文人试图通过对古典文本的诠释来恢复或重现原作者的最初意涵与目的,但最终却因难以跳出自我构建的观念体系,而使原典文本化为阐述自我思想的载体。同时,此现象亦暗示出,《庄子》其实还蕴含了比通常所认为的更为丰富的内容,还需后代学人不断挖掘,以使之更好地满足各时代人的精神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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