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雪萱
It is said that the antique market of Vienna contained the real treasures, so we slipped out to the city after finishing our official businesses in Europe. Fortunately, there was a historical auction house near our hotel, so we paid a visit to this exotic place without any hesitation, where we bade and offered acceptable prices for some items and won all the bidding unexpectedly.
藉着开会来到欧洲。公事办完后,偷偷溜到维也纳,短暂停留两天。
听说维也纳的古董市场里藏着货真价实的宝物。离旅馆不远处有一家老牌的拍卖场,很多旅客逛完博物馆和听完音乐会之余,都会去参观。我和先生爱凑热闹,尤其喜欢充满异国情调的玩样,当然不会错过古董拍卖场这种好地方。
走进拍卖场,高耸的屋顶垂吊着璀璨闪耀的水晶灯,脚踩在又软又厚的猩红地毯上,仿佛进入了雍容华贵的豪宅。里面的展品不亚于世界闻名的博物馆,色彩鲜艳的油画、光泽夺人的珠宝、几可乱真的雕像,目不暇接。
一位优雅的男士走到我们身边,彬彬有礼地说:“今天刚好是拍卖日,上面有标签的物品都可以购买。”
我和先生对视了一下,哈哈大笑。先生脚上踩着廉价的人字拖,我穿着旧T恤和牛仔裤。这位先生太抬举我们了,以为我们是有钱人。
“有些物品底价只有几百欧元,说不定你们运气好,可以划算地买到宝物。”他仍然不卑不亢地客气待我们。
“划算”和“宝物”这两个词触动了心里某根贪婪的神经,我不禁蠢蠢欲动。
“怎么投标呢?”我忍不住问道,偷偷瞥了先生一眼。他假装毫不在乎,但看得出来他眼里闪着光芒。
“很简单,你们拿着商品目录在店里绕一圈,看到喜欢的物品写下来,把喊价写在单子上,中午之前交给办公室。傍晚5点关门前回来,我们会宣布赢主。”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目录,指着上面说:“近来中国古董蛮热手的,这对清朝的茶杯起价只有500欧元,你们可以参考看看。”
照片上,茶壶上雕着精美宝蓝色的书法,对我挤眉弄眼。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画面:我紧张兮兮地站在镜头前面,身边的女主持人敲着木杠喊着:“请出价!”当铺老板笑盈盈说:“10万元美元!”我笑得嘴合不拢,发大财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先生莫名其妙看着我。
我大梦初醒回过神来:“没事,我们寻宝去吧。”
五层楼馆里的展品琳琅满目,每层陳列不同的类目:一楼是雕刻,二楼是古董,三楼是油画,四楼是银器,五楼是珠宝首饰。
先生喜欢欧洲的老东西,一些德国旧式的钟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在二楼流连忘返,兴匆匆地在单子上填写着数字。我探过头去看,已有不少个物品的喊价。我担心地说:“我们才刚交了房子的首款,这次旅行也花费不少,存款已剩不多呢!”
“别担心,这里游客这么多,轮不到我们的,只不过是凑热闹好玩。你也附庸风雅地凑一脚吧!”先生轻松地吹着口哨。说完,他又跑到油画区,左看右望,雀跃地又在纸上填写了一堆数字。
看他这么好兴致,我也忍不住心动了。找到了清朝的青色茶杯,的确美丽典雅,我专心地写下了标价。旁边有个明朝的玉簪,价钱不便宜,但一位仪态高雅的银发太太也专注地观察这个玉簪,想必是个行家。当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抢掠了许多稀有的宝物,眼前的玉簪或许是个名贵的古董。一想到电视节目里的来宾发现家里的破铜烂铁竟然价值连城,兴高采烈地欢蹦乱跳,我又忍不住标了玉簪和几个玩物,不亦乐乎地写下喊价。反正得标的机会不大,以后也没有机会来假装有钱人了。我开心地把填写的资料交到办公室,拿了收据,和先生并肩走出拍卖场大门,轻松地展开了维也纳一日游,准备傍晚再回来收检果。
我们像两个小孩,吃棉花糖、喝可乐,在普拉特公园玩到太阳快下山才回到拍卖场。我期望可以中一两件物品,不过如果没有的话也不会太失望,毕竟是志在参与,不在得名。
快要打烊了,人群渐少,几个顾客手里捧着图画和花瓶,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我们满身大汗地跑到柜台前,递上收据,嬉皮笑脸地问:“请问我们有没有标到任何东西?”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看着电脑屏幕,冷冷地说:“恭喜你们,所有的物品都得标了,请到地下室交钱领货。总共是1万欧币。”
我和先生惊愕不已地看着对方,顿时手脚发麻、动弹不得。耳边隐约传来当铺老板幸灾乐祸的笑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