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种美

章子萌

我喜欢母亲认真打扮的样子。

那样的她，很美，让我不由自主地靠近。可她总在厨房里和油烟相伴，像是童话里的公主突然变成了灰姑娘。

直到那天我一个人在家，才知道做饭的辛苦。单是洗菜和切菜就用了一个小时，等到把东西准备好，又发现还没洗米煮饭，肉还在冰箱里，真是手忙腳乱。

草草地结束了午饭，一晃又到了傍晚，索性不做饭，等母亲回来。

晚上七点多，她才回来。衣服也几乎湿透了，窗外已是大雨滂沱。

她问我：“吃饭了吗？”

我说还没有，她快速换了衣服，麻利地系上围裙，就开始忙碌。先拿一小块肉出来解冻，再烧水，然后打鸡蛋，洗菜，下面。一切有条不紊。

我早就饿了，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母亲。

她的额头上有许多细密的汗珠，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油迹斑斑的暗灰色围裙显得她疲惫而平庸。

我专注地打量着她，她专注地盯着锅里的面。母亲穿着褪色的睡衣，纤细的手指拿着筷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手臂上有一些浅浅的疤，那是多年辛劳留下的痕迹。

这就是母亲，如此真实。卸下光鲜，厨房是她的阵地，她以此守护着她的孩子，她的家。

母亲端了一碗面出来，说：“你先吃吧，我去洗澡。”她把头发披散下来，是湿的，是雨水打湿的吧，当然还有汗水。

我吃着面，有点食不知味。望向墙角的围裙，即使平庸，即使油污，却是另一种美。

母亲，即使不光鲜，即使不华丽，但自有一种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