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英/编 译
美国人热衷于饲养伴侣狗,最普遍的理由是建立伙伴关系。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家波斯德教授的研究表明:伴侣狗治愈身心健康的效果比起其他类动物更优秀,比起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交流,人与狗接触交流的治愈效果高出一倍。例如,心脏病患者时时感觉不安,血压往往偏高,但患者只要与狗接触10分钟左右,不安感就会减轻,血压也会趋向改善;老年人与宠物狗友好相处,不仅减少孤独感,且对认知症也有好处;有心理障碍的儿童与宠物狗友好相处,有助于减轻儿童的习惯性紧张不安、退行性害羞、自闭及焦虑等心理障碍。
下面,我们来看看狗伴们助人心理健康的两则故事。
每个周日下午2点,老本奇和我都会到蒂莫西康复中心为老年病人进行心理诊疗救助。我们穿过走廊时病人都会过来拍拍老本奇,他们都很宠爱这只13岁大的惠比特犬。
第一次去医院,我们还在走廊里时,一个满脸老年斑的矮胖老妇人就站在101门前迎接我们:“我是玛琳娜,请进。”一听到玛琳娜热情的召唤,老本奇立刻兴奋地在她腿上蹭个不停。玛琳娜也不停地拍着它的头。玛琳娜解释说她小时候从爱尔兰移民到美国,但不得不把心爱的“麦可”留在爱尔兰,而“麦可”是和老本奇长得一模一样的惠比特犬。
接下来的病人是住在102号的福克斯。几个月前他突然不能说话,整天待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对医生护士的问话无动于衷。我听说他没有朋友,而他的家人已经不再来看望他了。那天,房间里窗帘紧闭,床边只有一盏小灯照明。福克斯坐在躺椅上,背对我们。
一进门,老本奇便迫不及待地来到老人身边,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像往常一样期待着病人的爱抚。我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福克斯对面,跟他打招呼,但是他没有反应。足足20分钟过去了,他仍然毫无反应。更让我惊奇的是老本奇也一动未动,它站了整整20分钟。显然老本奇这次动了真情:它的下巴自始至终没离开过老人的膝盖。如果你像我一样了解老本奇的秉性,你就会知道,对它来说等10秒钟都是不可能的。它会用鼻子不停地拱你,会发出抱怨的呜呜声,会靠在你身上扭动全身,直到你不得不抚摩它为止。
从此以后,每个周日下午,我和老本奇都重复着同样的路线:到蒂莫西康复中心101探望玛琳娜,再到102陪福克斯坐20分钟。我们得到的永远是相同的反应:玛琳娜的热情和福克斯的冷漠。每次探访,我都努力逗福克斯说话,打听他生活的情况,给他讲我和老本奇的事情,但是他从不张口。我变得越来越泄气,然而每次静坐的那20分钟,老本奇都以最真切的情感坚守自己的“岗位”,用最简单的方式来默默关爱一个老男人。
第五次,我决定把20分钟的访问时间缩短到5分钟。
5分钟到了,当我站起来要牵老本奇离开的时候,它竟然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福克斯的手缓缓抬起,最后停在老本奇的头上。老本奇则真情地像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坐回座位,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在接下来的15分钟里,我可以感觉到生命的溪流在老本奇和福克斯的手之间流动着,我完全陶醉了。20分钟的探访时间到了,只见福克斯的手从老本奇的头上温柔地滑落,放回膝盖上。
从那次探访之后,每当我在心理诊疗救助中失去耐心的时候,便会想起老本奇是如何用坚持不懈的真情打动了老人福克斯。如果狗可以真情坚持不懈,用耐心唤醒爱,我相信人类也应该能做到。
“伯德今天还上班吗?”这句问话对我和伯德来说,那是多么的欣慰与自豪!
7岁的伯德特有灵性,而且性情温和、合群礼貌。我在为心理异常儿童开设的菲尔德小学上班,伯德与我每周提供3天的心理治疗。
一个月前,我带着伯德第一天上班。打开办公室大门,看到门上写着“欢迎伯德来这儿”,我笑了。这是孩子们热情、认真写的。伯德把办公室嗅闻一遍后,我们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一个小男孩走进来,他和伯德冷静地对视着。
“那条狗咬人吗?”他问道。
“不。”我让他放心。
“你为什么不给它吃点什么?”
我递给他一袋各种颜色的狗饼干:“挑你喜欢的颜色。”
那个男孩挑了块红色的饼干,试探着朝伯德伸出手,它利索地咬住饼干,很快吞下,然后舔了舔男孩的手,男孩笑了。
伯德以它的灵性初次登门拜访就获得成功。铃响后一群孩子陆续来到门前,争着要看伯德。他们轮流喂它饼干,它晃动尾巴,还舔他们的手,表示友善。它这样吸引孩子并不奇怪,因为很多孩子是第一次被这样无条件地接受。
在随后的日子里,伯德学会在听到孩子敲门时就吠叫表示欢迎。我为它在屋角里放了块小地毯。孩子们积极地来我这儿进行心理治疗,他们坐在伯德身旁的地上,梳理它的毛,追它玩,向它吐露心里话。孩子们轻松地和伯德相处,防备意识也随之松懈,心理障碍疗程进展顺利,卓有成效。
伯德的影响逐渐从屋角扩展到办公室外,课堂的上课缺勤也开始下降,孩子们的捣乱行为有所缓和,甚至老师们也不时光顾,想接受伯德的一些“灵性治疗”。他们轻拍它一下,感觉这样有利于重新打起精神。
直到我因患脓毒性咽喉炎两天没去学校,我才知道伯德是多么受人关爱。第一天,我打电话请病假,期望听到一些同情的话语,可对方立刻问我这是否意味着伯德也得呆在家里。第二天,学校来电话,询问能否至少让伯德乘出租车上班。很明显,老师们已经厌烦回答同样的问题:“伯德今天还上班吗?”
一天早上,上课定时来看伯德的三年级学生贾尼斯,由于车祸意外身亡,同学们在校车上听到这噩耗,个个惊恐不已,流着眼泪。
伯德尾随我匆忙赶到贾尼斯生前所在的教室,贾尼斯的老师罗丽亚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些孩子。
“对于成年人和孩子来说,哭是应该的,”我开口说道,“尤其是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时候。”看到孩子们脸上仍显露着悲痛,我接着告诉他们,恐惧也是正常的,那是一种自然反应。我们谈论了一会儿对贾尼斯的思念,就在此时,我才注意到伯德在干什么。
它绕着教室走,从一个孩子到另一个孩子也到老师那儿,它把前爪放在他们的膝上,挺身舔走他们脸上的眼泪。孩子们下直识地抱住它的背,使劲抚摸它的毛。手掌用劲那么大,要是安抚一整天的话,伯德准会变成秃毛狗了,可它并不要给予自己多大的关注,只是默默地奉献挚爱和安抚。在这漫长而难熬的一天里,伯德以它特有的灵性与耐心不知疲倦地给孩子们以无声的同情和慰藉。
那天下班后,我钻进汽车,仰身坐下,感情的创伤使我疲惫不堪,我只想回家。往后座一瞥,我惊奇地看到伯德已经睡着了。它如果不比我更累,至少和我一样精疲力竭。我感到有些良心不安,让我的爱犬承担孩子们感情上如此重大的痛苦,公平吗?它是不是应当留在家里,享受家庭宠物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这些疑虑可能说明了我有时早上匆忙去学校时为什么要停步,不是叫伯德上车,而是看着它问道:“今天你想去学校吗?”当它急切蹦起,摇晃着尾巴,激动不已时,我想它已经回答了我们大家急切要问的问题——“是的,伯德今天依然上班”!
人是需要安抚的,这种安抚来自人际也可以来自动物。善待动物,动物也能善解人意。
(资料来源:美国《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