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显情报功能的智库能力提升*

2018-01-28 17:19:55
图书馆 2018年1期
关键词:情报研究情报学情报

孙 琴

(武汉商学院图书馆 武汉 430056)

1 引言

智库研究已成为近年来管理学、政治学、教育学、经济学与图书情报学的研究热点问题,在学界、业界热衷于研究智库建设、运行机制、新型智库、智库评价和影响力提升等方面时,似乎忽视了智库能力建设的重要性,智库能力是决定智库健康可持续发展、提升智库影响力的基础。部分学者对智库能力体系进行了梳理,如张家年认为,智库能力包括信息和情报能力、战略环境态势感知能力、思想和知识的生产能力、沟通和传播能力、智库的创新能力[1]。但任何试图穷举智库能力的行为都存在一定风险,因为作为一种复杂并具有一定动态性质的组织,智库能力在宏、微观层面内涵极其丰富,具体列举智库能力不仅是不现实的,而且有可能对智库能力建设提供偏颇的导向。那么,智库能力到底是什么?尤其是从较为宏观层面对智库能力进行方向指引,值得探讨。

情报学对于智库发展的支撑与推动作用已获得广泛共识,大多数研究也围绕于此深刻阐述了情报学在智库建设中的作用,但这些成果更多的是从资源保障、信息分析等方面进行的探讨[2]。实质上,情报学在智库建设中的作用核心应该是能够有效提升智库能力。情报学在智库能力建设中的功能究竟定位何处?这种功能又如何实现?这是我们要解决的重点问题。

本研究提出了智库能力的两个层面:转化能力和强化能力。围绕于此,根据情报学教育、情报研究和情报工作的功能,提出了情报学在智库能力建设中的功能定位。为充分发挥这些功能,提出了相应的实现策略,以期为实现情报学、尤其是情报组织在智库能力建设中的重要价值提供借鉴。

2 情报学在智库能力建设中的功能定位

迄今为止,智库概念还没有达成较高层面的统一,但其核心功能基本达成了共识:智库能够提供政策建议,并服务于决策咨询[3]。实现智库功能的基础是能力建设。智库说到底应是一种组织,但因特定的功能,其能力范畴相对于其他组织而言更具特殊性:不仅涉及向内的管理能力(如人力资源管理、信息资源管理等),还十分强调对外的服务能力,最重要的是,这种服务能力要求具有前瞻性、决策性、战略性、智慧性。这与1956年,周恩来、聂荣臻、张爱萍等先辈们所界定的情报功能——“耳目、尖兵、参谋”[4],和1991年《国家科学技术情报发展政策》中指出的“情报研究属思想库范畴”[5],不谋而合。从当前来看,情报学对信息资源共享、信息服务、知识管理、专家智慧等研究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这恰恰迎合了智库能力建设的相关理念[6]。情报学只要功能发挥得当,会极大地促进智库能力的提升。情报学如何定位自身功能,以恰当地在智库能力提升中发挥作用?值得探讨。

2.1 情报学统领着智库能力建设

认识智库能力应该从智库做什么谈起,一些相关论断可以给我们带来启示,如Denham认为智库的主要工作涉及在信息搜集基础上的、智慧型趋势分析[7];Bing通过对中国智库的发展历程考察分析发现:中国智库从最开始的信息搜集发展到信息编译,直至进入如今的智库产品阶段[8];Smith认为智库通过为决策提供支持服务,从而影响服务对象的决策[9]。我们可以认为,智库所做的工作是围绕信息(知识)资源而展开的信息(知识、智慧)增值服务,在此过程中,涉及信息采集、组织、挖掘以及由此形成的智慧型情报产品,并在影响力作用下,使这种情报产品获得采用。因此,智库能力可以概括为两个层面,即“转化”能力和“强化”能力。“转化”即面向具体问题,将现有杂乱无章、内容丰富的资源通过深度挖掘分析、关联分析等手段转化为具有决策功能的智慧型产品;“强化”能力是这种产品能够影响服务对象的决策。

智库的转化能力和强化能力分别在情报学中具有很强的映射。转化一直是情报学的重要思想和方法,包昌火研究员认为,中国情报学包含了“信息序化”和“信息转化”两大议题,中国情报工作和情报学的核心任务应是信息转化为情报和谋略[10];化柏林、郑彦宁论述了信息转化为情报的基本理论问题[11];美国情报界在情报使用情境分析中提到:面向决策服务的情报产品由原始数据转化而来[12]。智库中的强化,更多指向影响力,通过影响力的提升来增强话语权,影响力一方面是由转化的效果和质量决定的,对决策具有科学指导和引导价值的智库产品必然具有深远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影响力还取决于智库产品的传播能力、沟通能力和市场竞争能力,而这些正是情报学重要研究内容和功能所在。在中国智库索引来源智库中,九大类型的400余家智库分别发挥着各自专业领域的重要作用,由于专业性的限制,情报学无法渗透到各专业的具体细节问题解决中,但在整体智库能力建设中,具有任何专业都无法匹敌的统领作用,如在智库能力建设前端,情报学可以提供重要的信息资源基础保障,在中端情报学可以为智库提供信息组织、信息挖掘与分析的方法与技术,在后端情报学可以为智库产品的出版与传播、智库影响力的提升和智库产品评估提供有效策略。

2.2 情报学教育是智库人才资源的供给者

人才是智库能力得以提升并持续跟进的最为基础和重要的因素。在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中,人才一词的词频高达12次,并专设一节“加强智库人才队伍建设”,视人才队伍建设为智库建设的重点;同样,在《国家高端智库建设试点工作方案》中要求,智库要建好专业研究团队;在教育部《中国特色新型高校智库建设推进计划》中,用较大篇幅专门阐述人才在智库建设中的关键作用。然而,目前智库研究与建设中对人才的重视程度还未被提升到应有的高度,这可能会构成智库深入发展的重要障碍性因素,公共政策学者林辉煌通过调研北京部分高校和社会智库后发现,这些智库的人才建设堪忧:有的智库研究主要依赖外部专家而缺乏自身的专职研究队伍,这破坏了智库研究的稳定性和积累性;有的智库专职人员流动性较大,甚至带头人也存在较频繁的更替现象,这破坏了研究队伍的稳定性和持续性;而在所调研的智库中,但凡有较大影响力的,都是那些拥有专职的研究人员并且人员相对稳定的智库[13]。陈朝宗认为智库存在四大定位:超前研究、战略研究、应用研究、第三方研究[14]。智库的人才管理需与这四大定位相吻合,才能推动智库能力的提升。为此,智库人才应具有博中有专的知识结构、敏锐而又智慧的智能结构,这些特质并非与生俱来以及由专业基础决定,而是在不断学习过程中积累而来,而善于掌握最新的研究方法、擅长资源的利用与分析是保障学习质量的关键,情报学人才在此方面具有显著优势。

智库最终的产品实际上属于情报产品范畴,而情报产品产自于情报人才,情报学教育输出了大量的情报人才。现如今我国的情报学教育一般局限于信息管理、信息资源管理领域,培养出来的情报人才,尤其是博士研究生,在信息资源采集、组织与分析等方面具有坚实的理论与方法基础,这部分人才是智库资源能力建设前端的重要力量,在智库能力建设中具有十分显著的基础性作用。随着我国情报学派学者对情报认识的逐渐深入,他们大声呼吁情报学应该回归“耳目、尖兵、参谋”的功能,这正是智库产品所需,尤其是在这种功能框架下,未来的情报学教育将不仅仅局限于信息管理、信息资源管理,更加注重以情报学理论与方法为主线,向更广泛视角的应用型教育转向。这样的情报学教育培养的人才,不仅仅可以为智库资源能力的前端提供重要支持,而且对中端的资源分析能力、后端的产品生产能力均能提供坚实的人才保障。

2.3 情报研究是智库理论与方法的支撑者

理论与方法是智库有序、健康发展的基础,智库理论与方法可以为智库能力建设提供引导和保障。邱均平教授认为,智库需要系统深入的理论研究来为其建设思路提供指导[15]。众所周知,大多智库隶属于不同学科,具有各自不同的研究特长,智库运行导向多来自于特定的问题和现实所需,问题与需求又各异,这是导致目前智库理论研究匮乏的重要原因。但并非意味着智库不可能存在具有普适性的理论与方法。正如朱旭峰所认为的,重视普适性方法论层面的支撑,是中国特色新型智库能力建设研究中亟待加强的议题[16]。目前,亟需一种学科或跨学科的研究,来为智库提供理论与方法的支撑,以使各不同功能、类型的智库能够在这种宏观普适性的理论与方法框架指导与支撑下,发挥各自特长,提升自身能力。此外,这种宏观普适性的框架也会逐渐演变成一种“类行业标准”,从而为后续智库的整合提供便利,提升智库面对国家重大、复杂性问题的综合解决能力。情报学研究因其在信息资源处理与分析中特有的专长和其在跨学科研究中的丰富经验,有能力承担起智库能力建设中理论与方法的支撑者。

资源能力是智库建设的基础,无论什么类型的智库,无论面向什么需求的智库研究与产品开发,均需要资源的支撑。这里的资源主要包括三类:信息资源、环境资源、专业知识资源,这些资源的累积,尤其是关联性挖掘分析,是提高智库资源能力的重要路径。资源的累积需要情报学研究中的信息采集、信息组织等技术方法的支撑,尤其是提供构建面向不同问题解决方案的特色数据库建设方案;而资源的关联性挖掘分析,本身就是情报学的重要方法之一,此外,情报学研究在信息的关联性分析、数据挖掘分析等方面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理论与方法,智库资源能力建设中完全可以将其直接借鉴使用。尤其是大数据环境下,不同类型和结构的数据广泛存在,智库资源能力建设中如何借鉴大数据思维,对数据进行获取、组织与挖掘,计算机学科可以提供具体的技术与工具,而情报学研究能够从更顶层设计上提供思维、方法的指导,为智库适应大数据环境、利用大数据优势提供强有力的支撑。当然,情报学研究的支撑作用不仅在于资源能力的提升上,还广泛存在于智库产品的传播能力、影响力与竞争力的提升以及自我诊断能力上,如智库可以利用情报学研究中常用的定位分析法、PEST分析法等方法来提高智库产品的传播能力;利用情景分析法、五力分析法、领域分析以及关键成功因素分析法、模型模拟法、定标比超法等构建影响力与竞争力提升策略,从而提高二者的能力;利用科学计量法、信息计量法、多元分析法、德尔菲法等构建自我评估策略,从而提高自我诊断能力。

2.4 情报工作是智库过程管理的支持者

在信息资源开发视角下,智库的本质是信息资源在智力资源加工下形成的智慧产品,这种智慧产品的质量明显地会受生产过程(即智库流程)的影响。智库的过程管理对于智库能力建设至关重要,合理、优化的过程管理可以在恰当的时机、采用科学的方法将智库产品生产中所涉及的各种要素有机融合在一起,聚焦于面向特定问题的解决。美国一流智库十分重视智库的过程管理,张心源博士对美国一流智库调研发现:兰德公司、布鲁金斯学会和胡佛研究所开展课题研究的三个关键环节是研究资料的准备,选定合适的方法进行信息分析,对分析结论进行质量检验并汇总成一定形式的文件资料[17]。一般而言,智库的工作流程可以概括为:选题(包括委托课题、自主研发课题两大类)——课题分析——数据采集与组织——数据分析——思想创新——各类智库产品——传播与存储。这一过程与情报工作具有很大的重合度,正如李纲教授所认为的,智库在拟定最终方案之前的资料准备工作以及在信息分析工作过程中均需借助大量情报学理论与方法[6]。其实,在智库工作实践中,智库为保障信息资源的完备、准确,避免因情报失察、失误造成的结论偏颇,其自身也建立了一套独立的情报采集、组织与分析系统。可见,情报工作流程已成为智库过程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

智库产品生产链和服务链与情报流程链大体相似,张家年博士认为,两者均包括信息链、知识链和情报链[18]。所不同的是,智库产品更加强调专家智慧,这种专家智慧可能是专家在一定信息资源、专业知识资源分析基础上形成的(这与情报研究相关),也有可能是专家的经验性隐性知识决定的,这是有别于情报流程链的显著差别。例如美国一些智库对华军事研究的信息源,多数来自于其长期以来对中国军事情报信息的收集、处理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提出新观点、新论断和新建议[19],在此过程中的前半段与情报流程大体一致,而后半段便是专家智慧的结晶。但“情报工程学”的提出[20],使智库与情报流程的差异变得微乎其微,甚至因引入大数据思维,使情报工作流程比智库更加深入、系统。情报工程学强调了在大数据技术下的基于“事实数据+工具方法+专家智慧”的情报工程体系[21],专家智慧已渗透到情报工作流程中。因此,智库工作过程中如何发挥情报工作的作用,尤其是借助情报工程学思维、理论与方法,充实自身的工作过程,是提高智库能力的重要议题。

3 情报学在智库能力建设中的功能实现

情报学的三驾马车——情报学教育、情报研究和情报工作均在智库能力建设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它们在加强智库人才保障、夯实智库研究理论和推动智库实践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随着学者们对情报学认识的不断加深,情报学在回归“耳目、尖兵、参谋”功能的过程中,对于智库能力建设的推动作用将会日益深化。情报学的功能如何淋漓尽致地作用于智库能力建设?这是我们必须进一步深入思考的问题。

3.1 将情报教育渗透到智库人才培育中

智库是一种专业性的机构,每个智库都会有其自身所关注和擅长的特定领域,这决定了智库人才首先要具备专业性,但这仅仅是智库人才知识结构的基础,更深层次的,智库人才应在专业性基础上能够捕获信息资源并进行加工处理,从而结合自身专业知识提出创新性思想、见解和观点。正如中国问题专家郑永年认为,智库人才应该在坚持专业所长的基础上不断拓展新的研究领域[22];周湘智提出了智库亟需的八大类人才:预见型、战略型、复合型、田野型、工具型、外向型、传播型和掌舵型[23]。显然这已远远超越专业领域的范畴,专业知识只是面向具体细节问题分析的一种储备,智库人才应该是一种大格局、复合型、“T”型人才:具有环境与前沿探测能力、前瞻性和大局性眼光、多元化知识结构,并掌握先进分析工具与方法。

情报教育不是专业教育,但它超越专业教育之处在于:可以加强专业知识与其他知识的融会贯通,提供面向融合知识应用的工具与方法,从而为科学决策提供保障,符合智库研究对人才的要求。在智库人才培育中渗透情报教育,既是一种通识性教育,以强化智库人才的情报思维、情报意识,培养他们对信息的敏感性,提升他们对信息的感知能力(如关联、预警、判断等);又是一种具有情报特色的教育,即强调跨学科研究,突出工具与方法的作用,最终提高智库人才的信息处理能力。尤其是大数据环境下,如何应用情报思维、借助情报工具与方法,对多源、多层次、多类型数据进行有效采集、组织与关联性分析,提高智库人才的数据挖掘分析能力,是智库人才的必备技能,也是情报教育的重点内容。情报教育的最终目标是,提高智库人才的情报意识与情报处理技能的“融合能力”,使情报意识能够通过情报处理获得现实收获,情报处理能够在情报意识指导下解决具体问题、提出科学决策方案。为此,智库人才培育中,情报教育课程设置可以如大多数学科教育那样分为三个层级:一是核心基础性课程,主要目的是帮助智库人才了解情报学的基本原理、规律以及情报文化、价值观等基本问题;二是情报技能类课程,主要目的是使智库人才掌握情报采集、组织、分析等基本工具与方法,尤其要强调大数据环境下,情报工作思维与方法的变革以及面向大数据的针对情报挖掘的实用技术、工具与方法等;三是实践应用类课程,主要目的是使智库人才掌握情报在不同领域的具体操作与实际应用,尤其是针对不同专业类型的智库,开展专业知识与其他知识融合的应用方法教育。

3.2 向智库输入“耳目、尖兵、参谋”

目前我国智库能力与社会、经济发展需求还存在一定差距,主要表现在:行政依赖性还很深,专业化、特色化特征还不够突出,相关的管理体制、机制建设还不够健全,影响力有待进一步提升。为充分发挥我国智库在政府决策等方面的重要作用,未来智库应重点在以下两方面加大研究与投入力度:一是根据自身的学术、资源专长和社会所需,清晰定位自身功能,尤其是将智力资源集中到经济社会发展中重大战略性问题上。这需要加强对自身的评估和中长期发展规划设计,并审时度势,具有前瞻性、预判性、全局性和战略性眼光,时刻跟踪、监测国内国际经济社会发展中现实的、潜在的重大问题。二是加强影响力的培育,即加强智库的决策影响力、学术影响力、公众影响力、国际影响力[24]和市场竞争力的培育,使智库产品能够真正发挥作用,强化自身的决策话语权。

作为智库能力建设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情报学理应发挥“耳目、尖兵、参谋”之作用,为智库能力建设发挥独特的功能,正如袁建霞等人所认为的,情报研究可以发挥“耳目、尖兵、参谋”作用,为推动智库的筹建和健康发展建言献策[25]。情报学在智库运行过程中占据着关键角色:在智库功能定位过程中,情报学可以结合智库内部能力评估和外部环境态势分析,提出适宜的建议;当智库确定研究课题时,情报学可以通过各种途径获取各类有价值的信息传递给智库管理者,从而协助管理者加深对课题的理解,并借助自身的综合分析能力,使面向某一具体课题的智库产品开发过程中,对所涉及的各种要素进行组织协调、监督与控制;在具体运作过程中,情报学可以通过监测各要素的运行状态与态势,及时进行信息反馈与分析,从而为智库健康运作的管理提供意见与建议支持;同时,在智库产品产出阶段,情报学可以发挥评估作用,为智库产品的优化提供建议;在智库产品传播过程中,情报学可以为智库影响力与竞争力提升提供具体的策略。正如沈固朝教授曾指出,应该发挥情报工作在决策中的“情报干预”功能,即将情报工作介入到定策、施策和评策整个生命周期内[26]。为此,情报学应加强对国内外优秀智库(如美国兰德公司、胡佛研究所等)工作过程的分析,从中获取直接经验;注重信息资源采集、组织与分析方法与工具的开发,以提高情报分析能力;强化智库与公众、政府之间联接的情报学桥梁作用,以拓展智库传播与影响力;建立面向智库产品生产全过程的评估机制与方法,以优化智库管理。在此过程中,应充分发挥情报组织(主要指科技情报研究所)、情报学会和情报学领域内知名学者的组织与协调作用。

3.3 推动智库与情报组织的合作

智库与情报组织的工作实践既具有相似之处,也存在差异性。两者的合作有助于实现相似之处的累加增值和差异之处的优势互补,从而最大效率地提升智库能力,并进一步拓展情报组织的发展空间。具体而言,两者的相似之处在于:首先,智库天生具有情报机能。所谓情报机能,是相应机构在情报源、情报渠道、情报流程、情报认知、情报用户等问题上体现出来的功能与效用,涉及认识、评价、控制、学习与反馈等环节[27]。而智库的情报机能是指智库实际运行中通过情报研究(包括宏观上的环境分析、用户分析、价值与功能分析,以及微观上的工具、方法、技术、评估等)推动智库产品向情报化、智慧化和决策性增值,从而充分发挥智库的职能,提升智库的能力与水平。情报机能是智库整个运行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情报组织与智库合作无疑对智库情报机能的发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其次,两者在工作机制与最终目的上具有显著的一致性。它们的工作均离不开数据及其分析,采用相应的工具与方法挖掘信息、数据内部隐藏的有价值的信息,并为决策提供资源支撑,在两者中均占据核心位置。同时,为决策服务是两者共同的终极目标。大体一致的工作机制和最终目标为智库与情报组织的合作提供了可行线索。

当然,两者的差异也是十分显著的:首先,两者的决策产生过程有一定的不同之处。智库存在大量的专家智慧,提出的决策方案有丰富的专家思想(可能是资源分析基础上的,也可能是经验的);情报机构的决策方案大多是通过情报研究而得出,而在情报研究中,对专家智慧并不那么重视。专家智慧可以检验情报研究的合理性,而情报研究可以为专家智慧提供重要的信息支持,因此,两者合作会极大地促进智库分析能力的提升。其次,两者的决策定位有一定区别。智库作为政府决策支持的第三方机构,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政府决策,具有影响政府对公共政策制定的能力,存在显著的价值导向[28],而情报机构基于情报研究的决策具有市场机制和参与政府决策的间接性,因更多的是面向经济与商业领域而对公共政策影响力有限,情报研究更多的是客观、独立的而不具有明显的价值导向。决策定位的差异为智库客观并面向市场需求的决策方案提供了重要补充。

推动智库与情报组织合作中,合作主体应是情报(信息)研究所和区域内情报学会,为推动合作的稳定、健康发展,应制定合作的中长期战略规划,形成规范化的合作流程与程序;特别是注重合作中的利益博弈研究,通过相应的机制建设,构建良好的合作文化、激励环境和信息共享与交流渠道,消除两者的信息鸿沟;真正实现资源优势互补,情报组织要积极贡献自身在情报资源、情报分析等方面优势,智库要借助自身影响力和专家资源,推动情报组织在情报研究中的专家支持以及情报决策在政府、公众中话语权强化和影响力提升;在必要和条件允许情况下,应该努力实现人才交流的“旋转门”机制,促进双方复合型人才的培育。

4 结语

智库问题专家薛澜教授曾提出,智库具有三大职能:理性决策外脑、多元政策参与渠道、决策冲突的理性辨析平台[29],如何使这些职能在不断改革变化的经济、教育、政治、科技领域中发挥作用,这是对智库能力建设的极大挑战,智库能力应是未来我国智库建设中的核心问题。鉴于情报学在智库运行管理中的全程参与和显著优势,使得情报学在智库能力建设中成为最重要的支持和推动学科之一。本研究从情报学角度提出了智库能力建设问题,围绕转化能力和强化能力,试图通过情报学功能定位、实现策略两方面探讨,为情报学在智库能力建设中的功能发挥提供借鉴。

(来稿时间:201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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