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飘》中雾的象征意义

王 娟 （昆明理工大学津桥学院 650106）

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1900-1949）于1936年出版了她的长篇小说《飘》，这是她的唯一作品，并且仅凭这一部作品她就获得较高的文学声誉。这部小说既是以美国南北战争前后的为历史背景的历史小说，又是一部爱情小说，以思嘉对爱情及幸福生活的追求过程为主线、揭示了人们对爱情的挣扎。

主人公思嘉是一个具有性格多重性与传奇性的美国南方女性，她为了爱情、生存，奋斗不息，最终成为一个女强人。但与此同时，她具有与外表矛盾的内心世界。为了更好地表现她的内心情感，米切尔用了具有深刻含义的“雾”的象征。通过对“雾”象征意义的解析，就能分析出主人公内心的欲望，以感受作者对小说中设置象征的良苦用心。

在《飘》这部小说中，作者用大量笔墨对雾进行详细描写，共有四处。前三次“雾”出现在思嘉的梦中，最后一次是在现实中，有梦成现实的意义，并让读者通过不断的寻找梦中“雾”的含义，以形成悬念。

一、雾的开始——梦中的雾

思嘉第一次梦见大雾，是在她带着家人回到故乡塔拉后，全家人遭受着战争、饥饿、贫穷等多重的煎熬。首先，全家十几口人等着饭吃的生存问题让她陷入了困境。她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和家人活下来。在极度的困倦和饥饿中，她“想着想着，她进入一种不安的微睡状态。”于是，“她开始接连做同一个恶梦，那是以后多年都常常做的。”她梦见她到了一个大雾迷漫的地方，她迷了路，她害怕极了，她发疯似地飞跑起来想穿过密雾，四处寻找一个安全而温暖的天堂，但她两腿无力，在梦中完全无法动弹。“她绝望地大叫一声醒过来。”这是她的无助内心在困境中挣扎，但决不服输的她要想找到解决的方法，内心的状况正如同这片浓雾一般。这片浓雾是她内心的最直接的具体化意象。

二、雾中的寻找

小说中第二次说到雾，是在思嘉的第二任丈夫弗兰克去世后，她处于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这时，瑞特来找她并成为她的倾吐对象。“瑞德，有时候我也想尽量对人和蔼，好好地对待弗兰克，但我马上就想起那场恶梦，吓得不得了。于是我就跑出去，见钱就抢，不问这钱是不是应该属于我。”接着，她向描述了她的梦。“我每次要对别人好，每次提醒自己不要只看见钱，到了睡觉的时候，就梦见又回到了塔拉，回到母亲刚去世，北方佬刚来过的情景。瑞德，你想像不出，我一想起这事就浑身发抖。我又看见一切都被烧光了的情景，周围一片寂静，什么吃的也没有。瑞德，我在梦里又觉得饿了。然后我就看见白茫茫的片雾。我就拼命地跑起来，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我，我跑得透不过气来，心里还在想，只要跑到那里，就没事了。可是究竟往哪里跑，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醒了，吓得浑身发冷，生怕以后还得挨饿。”第二次“雾”的出现是对第一次“雾”的复现。不明确爱情归宿的她只将梦中“雾”迷茫视为饥饿带来的生存恐慌，而没有意识到这同时是她由爱情归宿不明确带来的焦虑。

第三次雾的出现是在思嘉和瑞德在新奥尔良度蜜月的最后一天的夜里她的梦境里。当她从恶梦中惊醒时，瑞德“什么话也没说，就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他那结实的肌肉给她以安慰，他那无言的低语使她感到镇静，过了一会儿，她也不哭了。”瑞德问她在梦中找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要是能找到它，我就永远生活安定，再也不会受冻挨饿了。瑞德说：“思嘉，我一定使你过安定的生活。”由于瑞德的呵护，她之后很久没做这个梦。但是由于她的意识仍然认为她爱的人是艾希礼，而潜意识明自她爱的人是瑞德，因此她不平静的内心仍然激流翻滚。

三、雾的消散

小说中第四次说到雾，是小说的尾声。这次思嘉在在现实中看到了真实存在的雾。媚兰死后，思嘉从屋里走出，她看到外面一片浓雾，似乎梦境变成了现实。她像梦一样在迷雾中奔跑，四处寻找那温暖的天堂。但是，这次她终于知道了她在找什么，不仅是找生存需要的食物，更是找情感需求的归宿。正在这时，在她眼前出现了瑞德和她的家的灯光，她顿时不再感到害怕，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一直苦苦寻找的心的归宿就是瑞德，她满怀希望地向家跑去。虽然小说结尾瑞德暂时离开了她，但她终于认识到了雾中那温暖的天堂是瑞德，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四、结语

在小说中，作者四次对“雾”进行了详细描述，并以“雾”为主线，贯穿了思嘉对爱情及幸福生活追求的挣扎心理，这种心理正是通过“雾”的象征意义得到充分体现。可见，象征手法在小说的写作中的重要作用，它可以揭示人物心理，塑造人物性格。读者通过对“雾”的解读，可以感受到作者米切尔的写作魅力。

[美]米切尔著，戴侃等译.飘[M].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