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丫
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爱我们胜过爱自己。他们的付出,从来不求回报,甚至不需要我们知道。
他13岁,读初中二年级,生性顽劣不羁,一次次因逃课、打架而背上各种处分。继最后一次留校察看的处分不久,他又惹出事来,将学校图书馆的几本珍贵书籍恶意损毁……也许他面临的,将是被开除。
出乎意料,他并没有被开除,校长親自找他谈话,如果他愿意将损毁的图书跟着师傅一点点修补好,在图书馆打扫一个月的卫生,并且保证以后不再违反学校纪律,那么,学校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在承诺接受校长提出的条件后,他还是忍不住问:“校长,为什么会原谅我?”校长沉思了片刻,然后看着他慢慢地说:“你的祖母来找过我,70多岁的老人,进门二话不说就跪下了……老人说,是她没有教育好你, 错在她,不在你,希望学校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把年少的你推到社会上,离正道越来越远……”
13岁的少年给校长深深鞠了一躬,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从那天起,他慢慢改掉了身上所有的恶习,开始努力学习。那些年,作为留守儿童,因为父母的疏离,他一直觉得被亲人所抛弃,因此自暴自弃。但是那一天他知道了,父母的确忽略了他的成长,可是还有一个人在深深爱着他。这份爱,他辜负不起。
她23岁,家境平平、相貌平平, 没有好的学历,更因左脚天生存有缺陷而自卑。在几家小公司待过,却都干不了多长时间就被辞退了。原因在她,内向的性格让她和同事始终疏远,既影响工作也影响员工团结。
这一次,她又应聘到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好几天了,她都没有和任何一个同事有过交流。没想到,有一天,一个女孩随口问她中午吃什么?要不要给她也带一份外卖。她愣了半天才回答对方不用了,因为母亲给她带了午餐。女孩笑说:“你妈真疼你,我老妈可懒得这样伺候我。”其他同事也跟着三言两语地就这个话题聊了起来,他们无一例外地羡慕起她来,比如每日换着花样的午餐,母亲手织的毛衣和裁剪的衣裙。
不知不觉,她的性格被这些热情的同事改变了,她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随之累积起来的便是自信。两年后,她被升职加薪。那天,她请大家吃饭,她对老板说:“我以前是个很自卑的人,是你们的热情改变了我。”
老板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你刚进公司时,你母亲就来找过我, 说了你的情况,让我多多照顾你的自尊,多担待和肯定你。我想……”老板指指同事,“她一定也挨个找过他们。”看着同事齐齐点头,她愣了,视线瞬间模糊。那天晚上回去后,她并没有问起母亲这件事,她决定永远都不去问,因为母亲那样做,原本就不是为了让她知道。她发誓,一定会努力活得好,让母亲放心。
他33岁,因一次酒后驾车撞断了一位老人的双腿。清醒后,他懊悔不已。除了懊悔,他还万分担心—— 眼下,儿子不足两岁,妻子没有正式工作,他这一出事,家里的日子不知如何过下去。而且受害的老人和家属态度坚决:绝不原谅他,不接受他的道歉和忏悔,一定要让他接受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开庭那日,他没有请律师,因为妻子说,他对自己行为任何的辩解, 都是对对方的又一次伤害,除了认罪, 别的都不是他该说的。然而,他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宣判,鉴于受害方愿意接受他的道歉,并顾及他父母年迈、孩子幼小的现实,对他予以轻判。
两年后,他服完刑离开监狱,去看望那个被自己撞伤的老人,感谢他们一家的宽容。那一天,老人说了实情。出事后,他的妻子拿着借来的钱来到医院,求老人的家人宽恕他,被他们拒绝并被赶出了医院。可是他的妻子并没有放弃,依然一次次去医院,未被许可不敢进去,在病房外一待就是一天……后来,她求着护士偷偷替她把给老人煲的汤或买的水果拿进去。她说自己没什么目的,只是想为自己的丈夫赎罪……一个心软的护士跟老人说了实情,老人的心也软下来。老人的儿子对他说:“我们是恨你, 但也不是铁石心肠。珍惜你的人生吧, 你有一个难得的好妻子。”
离开老人家后,这个30多岁的汉子,蹲在路边,哭得像个孩子。足足两年,妻子从来没有告诉他,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有生之年,他也曾无数次唏嘘自己命运不济,一直艰难挣扎在困境中,没有过好的生活。但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比全世界所有人都富有,因为他拥有一个好女人, 爱他胜过爱自己。
(冬之暖摘自《家庭主妇报》
2017 年10 月31 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