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视域下的民族地区发展
——民族地区经济与“一带一路”倡议研讨会综述

2018-01-27 20:50
区域经济评论 2018年1期
关键词:一带一带一路民族

邓 光 奇 李 昌 龙

2017年7月20日,“民族地区融入‘一带一路'倡议”研讨会暨2017年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少数民族地区经济专业委员会年会在新疆石河子市成功召开。本次年会由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少数民族地区经济专业委员会和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共同主办,《区域经济评论》杂志社、《新疆农垦经济》杂志社、兵团屯垦经济研究中心、中国(新疆)边境贸易研究中心、兵团金融研究中心、《财经理论研究》杂志社协办,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承办。“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为民族地区跨越式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也为中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创造了难得的条件。民族地区如何规划好自己的发展战略,主动融入国家“一带一路”倡议,提升自我发展能力,成为当前急需研究的课题。会议就“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一带一路'倡议研究”和“新疆、兵团经济发展”三个专题进行了学术交流和探讨。

一、“一带一路”倡议理论研究

该议题着眼于研究总结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规律,使少数民族地区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从改革的后方转型为国家战略发展的前沿。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区域经济学会会长金碚研究员发表了题为“‘一带一路'体现的经济全球化新理念”的主题演讲。“一带一路”倡议作为中国的一个战略,体现了经济全球化的一个新的理念,是经济全球化发展到今天的新的阶段。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全球化是工业革命以后。工业化覆盖到全球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7—18世纪以英国为主导的全球化,其机制是工业革命所产生的市场通过殖民地占领的方式来推进到全球,形成所谓的全球化1.0时代。此时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没有实现工业化的国家要想实现工业化就要与既得利益国争夺殖民地,所以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产生了两次世界大战。第一次工业革命后,全球化进入了以霸权国家为主导的工业革命2.0时代。作为前身是英国殖民地的美国,其反对殖民地模式的工业革命。美国承认民族自觉和民族独立,提倡自由贸易,制定贸易规则,还配有一套货币系统,并扮演者世界警察的角色。最终提出“自由、平等、人权、民主”的理论来征服人心,这就是所谓战后秩序的全球化2.0时代。此战后秩序刚开始还有效果,问题是这种全球化模式能否持续。当前最重大的变化是美国的相对地位下降,且美国输出的价值体系和理念在很多国家都无法征服人心。所以,美国退缩为实施以美国利益居先的战略。这种不可持续性,将不可避免地产生新的全球化模式,全球化不仅是经济技术的过程,更是一个人类文明的历程,是一个社会、民族、宗教、文化的历程。全球化中经济可以是一元化的,但政治、宗教、民族、文化是不可能一体化的。工业化的本质是工业化加市场经济,而市场经济必然导致全球化,并且要推进到欧亚大陆的腹地,扩大工业化的空间。这就是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的最根本的原因,将全球化过程中的工业化推进到欧亚大陆的腹地。当今中国的生产能力和资金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但中国面临的挑战更多是来自于怎样征服人心获得各国人民的认同。

中央民族大学发展规划处处长、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少数民族地区经济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李曦辉教授发表了题为“民族经济学:‘一带一路'的支撑理论”的主题演讲。他指出民族过程一直是世界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民族分离、裂解则世界或区域经济下行,民族融合或相容则国家经济欣欣向荣。虽然“一带一路”提出并实施已近四年,但真正有共识的“一带一路”的指导理论还没有形成,而民族经济学正是一个可探讨的理论维度。首先从规范的古典经济学分析范式来讲,分工需要自由贸易,而现实贸易又是一个有缺陷的自由贸易,其主要缺陷在于人口是非自由流动的。“一带一路”不能仅认为是商机,它是中国提出的一种新的方式、新的制度、新的体制、新的资源配置方式。民族经济学作为中国土生土长的经济学说,它基于中国的经济实践与民族过程的特点,阐述了民族过程的经济学意义,对由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民族经济学是对民族过程的政治文化效果进行经济学分析,按照经济学而非民族学的范式进行规范研究的一门科学。研究对象为民族过程,包括民族分离、民族融合、民族相容和民族认同等,进而探寻这一过程的经济学价值。其关注民族过程所特有的非经济因素对自由市场规模与范围的影响,以及国际贸易如何在民族过程优化生产要素流动的基础上改善自身的绩效。民族经济学具有这一理论优势,因为它就是运用经济学理论研究民族过程政治文化效果的学说,那么它就可以研究现实理论研究中的空白点,那就是如何运用民族的要素来推进自由市场规模与范围的扩大,从而弥补现实世界中非经济因素对自由市场经济的制约,进而实现历史上未曾达到过的市场规模与范围的最大化的新水平。最后李教授基于民族经济学视角对比分析了中国“一带一路”范式与西方全球化模式,指出工业化时代的全球化本来就是支撑理论存在瑕疵的全球化,它的理论假设要求生产要素可以全球自由流动,市场主体之间能够实现无障碍的自由竞争,从而不断地从均衡走向非均衡,使经济活动不间断地从市场的非均衡中获得利润源泉。为了更好地实现中国版全球化“一带一路”的战略目标,我们就需要认真研究人类的民族过程,从中找出民族过程各种模式的经济学意义,用来指导人类社会的经济发展实践,为人类共同的未来寻找一条合适的道路。

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民族地区企业如何应对走出去所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方面,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首席经济专家王稳教授发表了题为“‘一带一路'机遇与挑战:出口信贷机构的角色”的演讲。他以技术和实证的角度,从四个方面做了分析。首先在国家风险与政治风险保险机制方面,着重论述了海外利益会遇到的问题、风险和挑战。实施“一带一路”走出去战略时,政治风险方面包括有周边国家的战争与内乱,包括恐怖主义对我们的伤害,还有征收,尤其是隐形征收,例如许可证等,以及汇兑限制(企业的收益回流不到本国)和政府违约。“一带一路”走出去所带来的风险和违约,从金融学角度来讲,这些风险资产必须是可交易的。可交易的风险交易就形成了市场需求。也就是会有供应方对冲这种风险。这就是政治风险市场,也称全球政治风险保险市场。当前全球政治风险保险市场主要供给者是伯尔尼协会的84家成员,其中也包含全球最大的官方支持的信贷机构中国SINOSURE。这84家ECA(出口信用保险)机构被称为神秘的国家力量,2016年保险覆盖率是全球贸易总量的11%。当前“一带一路”走出去时遇到的全球主要风险特征是全球经济有望回暖,但政治不确定性达到历史高位,即从全球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和全球经济增速来看,2017年全球经济增速有望提振到3.5%的相对高位,但是EPU(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也达到了287的历史高位。根据最新统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国家风险水平平均为5.5级,主权信用风险水平平均为BB级。“一带一路”倡议与信用保险的角色分析方面,在当前新常态、新方位下,总基调是稳中求进,而稳中求进的三个“进”是指“一带一路”千年之约,长江经济带,京津冀一体化和雄安新区千年大计。其中与民族地区有密切联系的是“一带一路”倡议,也是民族地区自身发展的重大历史机遇。而为了降低机遇所带来的风险,在信保方面,王稳教授提出了四大“资金池”+中国信保的金融知识体系。其中四大“资金池”指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上合组织开发银行。并且为了更好地支持企业走出去,发挥信保作用,国家已建设国家风险数据库,对国家风险进行评级测算,对主权信用风险进行评级,并从2015年开始发布中国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风险评级。

二、“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的民族地区经济发展

“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的民族地区经济发展,要不断探索营造经济发展的新模式,通过不断创新,逐渐实现“一带一路”建设与民族地区的共同发展。贵州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罗以洪发表了题为“开启民族地区大数据政府治理新模式”的主体演讲,分享了贵州政府通过大数据开创政府治理的新模式,探索了如何利用先进科技提高政府治理的水平,实现民族地区跨越式发展的问题。他指出,贵州经济发展在近15—20年取得了显著成就,特别是2011年后,虽在全国位次没有太大变化,在25位左右,但在全国的占比发生了较大变化。GDP在2016年全国占比为1.58%,2011年为1.18%,2000年为1.03%,1996年为1.01%。并从4个方面来谈数字治理的新模式。第一,提升政府治理能力。运用数字化技术手段,整合数据资源,增强政策执行力,创新决策机制,不断提高政府治理的行政效能和服务水平。形成包含居民、物业和政府的数字化社区,以提高政策执行力,实现政府决策流程再造,创新政府权力监督机制,搭建政府信息共享服务平台。贵州省已成功打造国内第一个政府信息共享平台——云上贵州信息共享平台,成功构建云上贵州生态体系。目前云上贵州系统平台已承载共计563个应用系统,其中77家政务用户总计部署533个应用系统,12个非政务用户部署30个应用系统。第二,提升社会治理能力。运用信息化手段简化行政事务处理程序,提高公民社会民主协同效益,形成社会事务的“共治”局面,实现社会治理的效益最大化。同时,促进社会治理从“政府单向管控”向“多元协商共治”转变,并推动现实社会与虚拟社会双重治理。第三,创新诚信体系建设。中国社会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因此要着力打造“数据留痕”的社会诚信体系,并完善社会诚信预防和惩戒机制。第四,切实保障数据安全。数字信息的开放共享使生产生活的透明性加大,涉及国家安全、经济社会发展战略、公民隐私等信息安全问题已逐步凸显。在开启数字治理新模式时,要有意识地构筑起数据安全的法制之网、责任之网及义务之网,确保数字信息安全。在大数据时代,要主动开启数字治理模式,积极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不断提升政府治理能力,全力推动政府由善政向善治转变。

开放程度尤其是贸易的开放程度与地区发展具有一定的相关性,西南民族大学郑长德教授发表了题为“‘一带一路'建设与民族地区发展:问题与对策思考”的主题演讲。针对民族地区的贸易开放与发展做了描述性分析和实证分析,对于“一带一路”建设,民族地区对外开放水平和深度的提高,是否会带来民族地区的经济增长、收入分配改善和贫困减缓的问题做了深入分析。“一带一路”的建设给民族地区带来前所未见的历史机遇。这种机遇是全方位多维度的。其中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民族地区的对外开放,可以预见,民族地区地处“一带一路”建设的核心区,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民族地区对外开放的水平和深度将有大幅度提升。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区域化的不断深入,民族地区通过对外贸易越来越广泛地被纳入国际经济发展的轨道。一方面,西部大开发以来,民族地区外贸的显性比较优势在上升;另一方面,总体上,民族地区贸易开放处于较低的水平,这与民族地区所处的区位、经济发展水平、后续开放等有着密切的联系。通过实证分析可以发现,民族八省区的贸易开放度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甚微,因此贸易通过经济增长的减贫效应不显著;民族八省区的贸易开放对收入不平等有加强作用,表明贸易开放的所得的分配是不均等的,因此对减贫有抑制作用。“一带一路”建设对于民族地区的全方位对外开放,提升对外开放水平,深度融入世界经济体系提供了前所未见的历史机遇。构建包容性开放模式,确保开放利益的共享和普惠。开放并不必然带来收入差距缩小和贫困减缓。开放的包容性取决于开放的模式与方式。开放的包容性要求确保开放红利被各族人民特别是低收入阶层和贫困人口共享。在开放与增长方面,实现开放促增长而非贫困化的增长;在开放与减贫方面,要实现开放的益贫性;在开放与不平等方面,要通过开放实现各民族福利水平基本同步增长,进而缩小收入差距。

民族地区在融入“一带一路”的发展过程中都需要构建与自身特点相适应的战略,在此方面西藏大学徐宁助理研究员发表了题为“西藏融入‘一带一路'的战略选择及战略思考”的主题演讲,探讨了有关西藏地区在融入“一带一路”中的自身战略选择方面的思考。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丝绸之路的参与者。当前,西藏需继续深入推动“一带一路”建设,融入区域发展,加强与尼泊尔等周边国家经贸、旅游文化、基础设施、人才培养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进一步开拓南亚次大陆市场。对西藏周边政治经济环境综合分析后,得出结论认为,西藏应该抓住“一带一路”国家战略机遇,积极建设面向南亚开放的重要通道,把西藏打造成为我国沿边开放的试验区和西部地区实施“走出去”战略的先行区。在具体落实战略方面提出了两点思考,第一,加快建设面向南亚开放重要通道。在西藏融入“一带一路”国家战略和对外开放过程中,加快建设面向南亚开放的重要通道是重心、是基础,也是关键。其中,基于中尼印经济走廊建设是我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建设的重要内容,要构建中尼印经济走廊,助力面向南亚开放重要通道建设。第二,构建环喜马拉雅经济合作带产业体系。以国内产业园区带动西藏产业发展,实现环喜马拉雅经济合作带产业体系的构建。并且,依托环喜马拉雅山脉旅游资源丰富的优势,边境旅游将是中国西藏与南亚地区共建“一带一路”的重点领域。

三、“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与精准脱贫问题

民族地区与其他地区相比,贫困发生率相对较高,这不仅关系到2020年前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能否实现,而且是民族地区能否更好地融入“一带一路”的关键影响因素之一。鉴于此,中央民族大学冯彦明教授发表了题为“精准扶贫、产业发展与金融支持的有机结合”的主题演讲,以少数民族自治县重庆市石柱县为例,分享了以金融创新的方式帮助较落后地区实现精准脱贫的发展模式。其中的金融创新主要指“引导基金驱动”扶贫模式,实际上是财政资金的金融性使用,这种方式既解决了财政资金使用低效率的问题,又充分发挥了金融资金运用高效率的优点;既解决了财政资金无偿使用造成的“吃光花尽”的问题,又发挥了金融资金“有借有还、带息回流”而使蛋糕逐渐变大的优势;既解决了中小企业(龙头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又帮助贫困农户找到了长期可持续发展的出路,因而是一种非常有效的金融扶贫方式。具体而言,包括股权收益扶贫、基金收益扶贫、信贷收益扶贫三种具有地方特色、符合当地需要的扶贫方式,统称为金融扶贫的“石柱模式”。在实际操作中,其运行特点有三个,一是扶贫资金集中使用,二是财政资金金融性使用,三是金融精准扶贫与产业持续发展的有机结合。目前为止,从运行效果来讲,主要可以总结为三个,一是脱贫致富效果明显,二是激发了贫困户的自我发展意识,三是发挥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实现了政府扶贫角色的转换,做到了可持续发展的良性精准扶贫模式。

民族地区只有实现市场导向的扶贫模式,才能实现真正可持续的发展,而产业精准扶贫正是重要的市场化措施之一。中央民族大学刘璐琳副教授发表了题为“民族地区产业扶贫模式与对策研究”的主题演讲,深入探讨了有关民族地区的产业精准扶贫问题。产业扶贫是指以市场为导向,以经济效益为中心,以资源开发为基础,以产业发展为杠杆的扶贫开发过程。产业精准扶贫是建立在精准扶贫基础之上的产业扶贫。具体分析民族地区贫困现状与特点来讲,有以下四点,一是贫困人口占比较大,并逐步向民族地区集中;二是贫困程度深,产业基础薄弱;三是资源优势开发利用有限,减贫成本不断提高;四是社会事业发展缓慢,人才支撑相对薄弱。根据民族地区贫困现状,刘璐琳副教授提出了有针对性的民族地区产业扶贫的主要模式,主要有:以普通农户为主体的特色农业、手工业经济模式;以企业为主导的股份合作制新模式;以现代农业园区为主体的“三区互动”新模式;以乡村、休闲、生态旅游为特点的新模式。但这些产业发展模式,在扶贫中面临着四个方面的主要问题,一是基础设施对产业发展的支撑作用不够;二是产业扶贫与当地资源结合不紧;三是产业扶贫主体带动能力不强;四是产业发展的软实力不足。为了解决上述发展中的问题,要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大力推进民族地区产业扶贫。

贫困由多种原因所致,因此要从根本上解决贫困,设计有效的精准扶贫机制显得尤为重要。鉴于此,重庆大学黄英君教授发表了题为“多维贫困与包容发展:民族地区精准扶贫机制设计”的主题演讲。造成贫困群体失去创收机会与能力的影响因素有很多,而导致这些因素产生的根本原因则是贫困者在参与正常的社会、政治、经济活动时所面临的社会排斥现象。包容性发展的核心就在于消除贫困者的权利贫困和所面临的社会排斥。精准扶贫与包容性发展有很强的统一性,其性质特点是相融合的,主要机制体现在以下三点:一是通过新的精准扶贫方式,不断完善扶贫制度的环境条件,从而实现包容性发展要求的公平性和资源配置的有效性;二是包容性发展理念具有的效率与均衡兼顾的特点,为精准扶贫实施过程的适时性提出了要求;三是在设定了包容性发展的最终目标后,精准扶贫按照该目标逐步推进,体现出了渐进性。多维贫困是一种综合的社会现象,除从收入等货币维度衡量贫困外,还有许多非货币的因素值得考虑,如教育、健康、公共服务等。在民族地区,教育和健康是对贫困贡献率最高的两个维度。可根据多维度贫困精准识别结果将扶贫重点瞄准特困地区、特困村和特困家庭,这可以有效避免单从收入一维视角识别贫困造成的其他维度贫困主体漏出现象,找准贫困维度,分析致贫原因,从而做到“因地制宜、因户施政、因维度施策”。在多维贫困视角下,瞄准贫困对象后,对不具有脱贫能力的贫困人口,实行政策兜底保障;对具有脱贫能力的贫困人口,列入精准帮扶对象。在精准帮扶环节,制定实施具有针对性的个性化“多维一体”帮扶方案。最后要从四个方面建立健全贫困对象退出机制。一是引入第三方评估机构,建立贫困退出评价体系。二是适当加入约束、惩罚机制。三是利用社会力量关注扶贫问题。四是加大对农村宣传教育、培训的力度。

民族贫困地区要想脱贫首先要找准贫困的症结所在,为此石河子大学谢婷婷教授发表了题为“西部民族贫困地区金融扶贫效果测算及其影响因素分析——以新疆贫困县为例”的主题演讲。首先通过构建金融扶贫效果指标体系,利用调研数据对西部民族贫困地区金融扶贫效果进行准确把握,并在此基础上,对金融扶贫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挖掘。考虑到贫困村作为新时期扶贫开发的重点,与非贫困村的经济社会环境存在差异,其研究还对两种类型村庄的金融扶贫效果及其影响因素展开分析。通过对贫困村和非贫困村的金融扶贫的影响因素对比分析可知:金融扶贫贷款的覆盖有助于提高贫困村的金融扶贫效果,对于非贫困村的金融扶贫效果的提升作用较弱;正规金融机构贷款利率高、手续复杂会削弱贫困村金融扶贫效果,对于非贫困村金融扶贫效果的削弱程度较弱;女性户主的个人金融素养、户主的信用程度、金融扶贫项目宣传程度指标以及金融创新程度指标对贫困村的金融扶贫效果的提升作用较弱,但能有效地促使非贫困村的金融扶贫效果提升。针对上述结论,还提出了以下建议。首先要精准识别金融扶贫对象。以建档立卡的贫困户为金融扶贫的主要对象,针对具有生产能力和金融诉求的贫困农户建立金融服务档案、发放信用证,保障其获得免抵押担保信用贷款。其次,要健全金融扶贫机构体系。提升商业银行在贫困地区的金融服务水平,完善和创新西部民族贫困地区农村新型金融机构的运作模式与管理方式,积极发挥保险公司保障优势,通过税收减免、财政补贴等倾斜性政策引导民间资本参与贫困地区的扶贫开发。再次,要创新金融扶贫产品和服务手段。加快小额妇女贷款等项目的推进,针对贫困户资金需求特点,灵活确定贷款期限,适度降低农户贷款利率,采取林权抵押、仓单订单质押等金融创新方式增信,提高贫困户贷款可获得性,提高金融机构授信额度;加强对网上银行、手机银行的开发和推广,完善电子支付手段;利用数字技术进一步推广普惠金融,激活贫困地区金融活力;在此基础上,针对少数民族要建立多元化、差异化、特色型的金融服务体系;要完善农村信用体系建设。探索建立针对贫困户的信用评价指标体系,建立多元化信用信息收集渠道,并通过多层次、广角度的金融教育活动,培育农户金融风险意识,引导其理性投资与消费,丰富金融环境建设活动种类,加大金融扶贫项目宣传。最后,对于贫困村和非贫困村应采取差异化的金融扶贫措施。针对贫困村需要通过“资产量化+贫困户”等方式,调动农户参与积极性,强化农户的内生动力,培植贫困群体的致富能力,在加快解决贫困村突出贫困问题的同时,也要积极解决非贫困村政策、资金、项目相对较少的问题。

四、“一带一路”倡议下新疆经济社会发展实践

随着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民族地区从对外开放的大后方已被推向对外开放的前沿阵地。而对于相对落后的新疆而言,怎样在新一轮的援疆中真正实现自我发展的良性可持续发展是个重要议题。石河子大学程广斌教授发表了题为“对口援疆与自我发展”的主题演讲。新一轮对口援疆是参与援疆省市最多、历时最长、支援地域最广、涉及人口最多、资金投入最大、援助领域最全的一次援疆。且整体目标也很艰巨,即到2020年,缩小受援区与内地的差距,消除新疆绝对贫困,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到目前为止,取得了显著成效。一是民生建设成效显著,各族群众生活质量显著提高。二是产业援疆蓬勃发展,新疆综合实力进一步增强。三是促进就业成效明显,带动各族群众致富增收。四是智力援疆深入推进,为新疆发展注入新动力。2011—2015年,累计安排援疆资金29.8亿元,用于支持干部人才队伍建设,有力提升了新疆干部人才队伍素质。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也需正视存在的问题,例如:产业援疆统筹规划与管理缺乏、智力援疆工作地区差异明显、受援地组织机构与人员设置不够健全、受援地过度依赖援疆政策,自身缺乏发展的主动性。这需要我们基于提升自我发展能力的角度反思援疆政策。主要有以下5个方面:一是支受双方对接、协调机制有待完善。二是民生工程应向提升农牧民自我发展能力转变。三是产业援疆应避免短期行为。四是援疆项目应考虑新疆各地资源与环境的承载能力。五是对口援疆要以“财富留疆”为根本目的。如何让新疆在各个领域产生的财富更多地留给当地,真正实现新疆的跨越式发展,这是核心问题。为实现对口援疆的“财富留疆”目的,要充分考虑这一情况,在一些项目的论证、设计与施工过程中,尽量避免短平快,尽量使用新疆本地的设计单位与劳动力,真正起到带动当地就业与产业发展的作用。

随着“一带一路”经济带核心区的明确定位和稳步建设,新疆成为对外开放格局中的“前沿”已有了共识。但如何构建团结和谐、繁荣富裕、文明进步、安居乐业的新疆,助力新疆融入“一带一路”是有待探讨的重要课题。新疆大学孙慧教授发表了题为“中国新疆如何融入‘一带一路'”的主题演讲。首先探讨了为什么新疆要融入“一带一路”。究其原因这是国家战略的重大需求,同时也是地方发展的重大需求。融入“一带一路”将助力新疆实现社会稳定、长治久安的总目标。且从融入基础和经济社会环境进行全方位分析后,可以论证新疆具有融入“一带一路”方面的独特优势。而对于如何融入“一带一路”的重要问题,可以从四个方面进行探讨。一是抓住融入机遇,二是创新融入环境,三是积极主动融入,四是学界推动。

国际产能合作是“一带一路”经济带建设的重要着力点,产能契合度高是产能合作的基础。中亚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丝绸贸易的重要板块和核心地带,哈萨克斯坦又是中亚地区体制相对完善、最具发展潜力的国家。新疆作为我国与中亚五国贸易的重要枢纽,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已经建立起了相对完善的资源指向型工业体系,工业转型升级与对外产能合作势在必行。石河子大学王磊副教授发表了题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框架下新疆与中亚国家产能契合性研究——基于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实证分析”的主题演讲。对新疆和哈萨克斯坦的统计年鉴和世界银行、联合国数据库进行产品契合性测度分析和要素契合度测度分析研究表明,新疆与哈萨克斯坦产能契合性较高,且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产能契合性将进一步逐渐增强。一方面,两者在产品上有较高的契合性。新疆最具有出口竞争优势的是动植物产品和杂项制品,而哈萨克斯坦在石油、天然气等初级产品和钢材、有色金属等资本与技术密集型产品有较强的出口竞争优势,两者的产品优势的互补性表明其存在产能契合性。另一方面,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要素契合性较强。哈萨克斯坦在劳动力禀赋和资本方面优于新疆,技术处于相对劣势,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差异化的要素禀赋条件表明两者具有较强的潜在产能契合性。

五、结语

少数民族地区是我国的重要区域,其在中国的国土总面积中占比达到64.2%,但总体而言,少数民族地区发展普遍较为后进,而要在当下担当起“一带一路”前沿的角色,发挥其后发优势,尽快发展起来,则需要我们更多的思考。因此,各少数民族地区如何进行产业布局和调整,如何发展特色优势产业,如何加快完善各项基础设施,并提高经济社会开放程度,以更好地承担“一带一路”对外开放窗口的角色,如何通过金融、管理方面的创新发展,实现自身内生动力的良性发展等一系列问题,在未来很长时期都将成为政策制定者和学术界共同研究和探讨的重要课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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