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忆扔石头

文/李凤高

小时候淘气，扔石头是我的一大嗜好。往天上扔，想打鸟；往树上扔，打豆虫、知了；往河里扔，打出一溜开心的水漂……有一回扔石头扔得邪了门了，我站在大街上朝一只飞鸟扔出一枚薄石片，可这薄石片没打着鸟，却准确地砸在了西南角三大娘家院子里正在啄食的老母鸡的脑袋上，一阵扑棱，鸡就蹬了腿！偏巧我扔石头时让三大娘家趴在墙头上的小妹看了个正着，不承认都不行。

三大娘找到我娘：“你家孩子太淘气了，这是扔石头把鸡打死了，要是把人打坏了，你们怎么办？”我娘不容分说，上前扇了我一记耳光，又一脚把我踹到东墙根。可无论我娘要赔钱还是赔鸡，三大娘都死活不肯，说：“孩子你也教训了，只要他今后长记性、别惹事就行了。”三大娘的脸由愠怒转为笑容，“晚上来我家吧，我炖鸡汤，咱们大伙一起喝！”

晚上，三大爷、三大娘来请我们娘儿俩，娘说：“他惹了祸倒像是有功了，还上门来请！”三大娘说：“都是一家人，客套什么呀！若不是孩子把鸡打死了，咱还真吃不着！”

时光飞逝，如今我已记不清当年是如何喝下那“无耻”的鸡汤、咽下那“无耻”的鸡肉的了。从那以后，我收敛了许多，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学习上，连续多年得到了“三好学生”的奖状，为自己的人生搭起了知识的阶梯。

前两天，孩子回来教我用平板电脑玩一种叫“疯狂猴子”的游戏，里面的猴子也在扔石头，互相打红了眼，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在虚拟的世界里，我借扔石头发泄心中的郁闷，清洗心灵的血污，玩得酣畅淋漓，仿佛返老还童，恢复了年少时的调皮。

在单位，由于矿井生产的原煤中含有一定比例的矸石，我经常与同事一起到煤场选矸，说白了就是扔石头，不过这是一种正能量的扔石头，为了自己的饭碗，更为了企业的发展。这石头可以尽情地扔，直扔到两臂发麻、大汗淋漓。不过在扔石头时，我多了些警惕：一是看好来来往往的铲车、推土机；二是找好了安全位置，瞅准了再扔；三是要照顾好自己，更要照顾好同伴，万一扔到谁的脑袋上，那绝对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的。

同样是扔石头，我已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