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农民环境抗争的实证研究

薛兴兴

【摘要】随着农民受环境污染危害的日益加深等因素的影响，农民走上了与污染企业进行对抗的环境抗争之路。但在实际的环境抗争过程中，农民不愿意诉诸法律的心理、抗争中的弱组织化以及被纯粹利益化的抗争初衷等问题的出现，都影响了最终的环境抗争结果。因而，需要政府转变职能，企业转变发展方式，农民重视环境权益。

【关键词】农民环境抗争；弱组织化；纯粹利益化；环境权益

改革开放以来，乡镇企业异军突起，在各个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随着企业的进一步发展，企业在创造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的环境污染问题，严重影响了农民正常的生产和生活。加之最近几年环保价值理念深入人心，农民更加懂得健康生存环境的意义，于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权益，他们走上了环境抗争的道路。

一、农民环境抗争的原因

（一）受环境污染危害加深

最近几年来，随着樊家庄村周围三个工厂的轮番作业，村民们受环境污染的危害日渐加深，正常的生产和生活受到极大的影响。村民说，受村边煤炭工厂的影响，他们自家的地早已满覆煤灰，严重影响庄稼的收成。另外，空氣的恶化使村中得肺病的人数急剧上升。此外，村民也都纷纷表示工厂进驻该村后，该村的癌症发病率也较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从这些事实可以看出，企业所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已经严重威胁村民的生存，因此他们起来进行环境的抗争就可想而知了。

（二）农民的主体维权意识的觉醒

因为受环境污染的影响，农民的生存权利正被一点点地剥夺，这种剥夺感不断地刺激农民为自己的权益而战，他们的环境抗争意识也日渐觉醒。再加上近年来环境污染问题频发造成的环境污染冲突事件不断增多，受现实中的农民环境抗争事件和有关媒体的影响，农民日益意识到自己可以拿起抗争的武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他们的环境抗争意识越来越强烈。

（三）农民对环境资源利益分配认知的增加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农民越来越认识到环境资源是一种公共资源，为全民所共享。至于为公民所共享的环境资源，理应由公民平等、公正地享受；至于占用较多或是损害环境资源的一方，应该按照多占用和对环境损害的程度做出相应的补救与赔偿。但事实是，企业将利用资源创造的收益占为己有，生产带来的环境污染风险却要全体农民共同负担，因此农民产生了相对剥夺感，他们深切认识到环境资源的利益分配不公正。因此，他们注定起来进行环境抗争。

二、农民环境抗争中存在的问题

（一）农民不愿意诉诸法律的心理

一般情况下，司法诉讼程序繁杂，周期长，而且需要一定的花费。这些特点使得农民不愿意诉诸法律。首先，对农民来说，他们大都经济力量有限，维持正常的生活还凑和，可真正摊出钱来聘请律师帮助他们进行司法诉讼，那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次，农民在时间、精力上都耗不起，他们会有农忙的时候，农业跟工业生产不同，它注重节令，一步赶不上，步步都赶不上，很容易影响收成。此外，司法诉讼结果的不确定性也使农民的抗争行动停滞不前。如果投入这些时间、金钱等最后换来胜诉，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败诉，那么抗争行动不但没能使自己的处境有所改善，反而付出了时间、金钱、精力等，得不偿失。

（二）农民集体抗争行动的弱组织化

一方面，群体抗争的无领导状态。在企业的污染行为对农民的生产和生活造成威胁时，这种威胁为大部分农民所感知，他们作为受害者的身份认同很快使他们联合起来，组成一个集体组织。但是这个环境抗争群体群龙无首，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承担起这个责任，农民害怕领导人的角色落在自己的头上，因为他们害怕受到二次伤害。

另一方面，实际抗争行动的孤立无援。农民自发组织的这个环境抗争群体会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对于农民来说，这个群体如果抗争行动取得效果，那么可以利益均沾；而如果抗争行动未能取得成效，那么对于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加入这个组织单纯是出于“搭便车”的心态，并不会真的为群体的抗争行动付出自己的努力。因此，农民集体抗争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三）被纯粹利益化了的抗争初衷

在农民起初的环境抗争过程中，他们联合起来与污染企业进行抗争，单纯就是为了拥有一个健康、清洁的生存环境。尽管在实际抗争过程中，他们可能会追求物质利益，要求污染企业付出更多的经济补偿，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健康、清洁环境的价值初衷。随着环境抗争的不断进行，农民日益认识到自身的不足，认识到自身经济理性化的特点，并且日益认识到抗争最终结果的有限性。在看清这些之后，他们日渐放弃了自己的价值初衷，逐步走上了一条单纯为获取经济利益为目的的环境抗争之路。

三、农民环境抗争问题的对策

（一）政府层面

一方面，继续推进向服务型政府转变；另一方面，要树立长远、健康的发展理念。

首先，政府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因此，政府应该把解决广大人民的疾苦作为自己行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所以，在农民环境抗争这件事情上，政府应该更多地关注农民环境权益受损的状况。其次，政府应该适当简化司法诉讼的程序，降低司法诉讼的费用，使得农民懂得运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同时也使得他们能打得起官司，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二）企业层面

一方面，主动转变自身的经济增长方式，实现自身的转型发展；另一方面，主动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不能只污染不治理。

企业必须依靠先进的科学技术，提高自主创新能力，转型升级自身的产业结构。也只有这样才会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减轻对环境的危害，否则就会陷入资源诅咒的怪圈。另外，企业应该树立一定的社会责任感，不能一味地索取、污染环境而不治理。企业在生产的过程中应该尽量减少污染排放，同时对已经造成的污染应尽可能地采取补救措施，防止污染的进一步扩散恶化。

（三）农民层面

一方面，改变传统观念，学会运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另一方面，重视环境健康理念，改变经济利益至上的观念。

在我国大力推进依法治国的今天，农民应该懂法、知法、用法，学会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另外，农民要充分意识到健康环境的意义，关注自身环境权益的主体地位，不能为当下的利益所诱惑，放弃追求健康生存环境的价值初衷。

政府树立长远的发展理念，企业转变发展方式，承担社会责任，农民重视自身权益，并懂得运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身的权益。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应对农民的环境抗争。

【参考文献】

[1]【美】詹姆斯·斯科特.弱者的武器[M].郑广怀，张敏，何江糖译.译林出版社，2007.

[2]陈燕.有限的环境抗争——以X镇周边居民的环境抗争为例[D].南京：南京农业大学，201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