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纯萍 广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电影《造物弄人》改编自生物学家达尔文曾曾孙兰道•凯恩斯的传记《安妮的盒子:达尔文,他的女儿和进化论》。整部电影极具特色的是采用“梦”的意境将达尔文的思想与信仰委婉含蓄地道来和描述。世界著名的自然科学家,其在生活中并非只是面对冷冰冰的实验器具和材料,他也被真爱和亲情包围;这位感情丰沛的父亲,也并非怡然自得、儿孙绕膝,而是被理性和科学所干扰。理性信仰和感性生活在科学家那里似乎难以达到统一,但影片的最后却让达尔文实现了这种统一,给观影者一种希望。
大凡名字在世界科学史册上闪闪发光的科学家,没有不经过艰苦才取得成功的,更没有不具备渊博扎实的知识的,达尔文也不例外。无论是电影中的达尔文给孩子们分享他的经历故事,还是生病时还在实验室倒腾实验材料;无论是他对各种生物特征信手拈来的解说,还是他钟情于人类起源的生物进化论学说,都在将上帝带到人间,让上帝认知到人类并非它的所有物,而是大自然的规则和馈赠。作为一名科学家,要从事某一专门学科的研究、追求某一专门学科新的真理,就必须占有这门学科已知的真理,消化前人的成果,掌握大量知识,积累大量的新材料,进行反复试验,做到深入分析与研究。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站在巨人的肩上”,进而有所发现,有所创造。尽管影片没有用大篇幅去展示达尔文的渊博知识,但也足以体现出他“站于上帝的肩上”,一点点积累的瓦解上帝的大脑。
“什么使你如此害怕?它只是个理论。”“不,他们说的对,它会改变一切。或许整个世界都不再相信上帝为我们安排一切。没有什么东西是重要的了,没有爱,没有信任,没有信仰,没有诚实,只剩下兽性。除了这些,它还会伤你母亲的心。”这是达尔文和他的女儿关于是否发表进化论的对话,这不仅体现出达尔文对于宗教信仰和科学信仰的矛盾,还有家庭的爱和情。在我们的惯性认知里,一名自然科学家要进行科学研究必须排除各种感性和不稳定因素进行理性思考,但电影中的达尔文打破了这种惯性认知。科学家也是可以有血有肉、具备有趣灵魂的。从达尔文在贝格尔号将两名火地岛土著少年进行驯服并从英国送回野蛮社会的经历可看到他对生命的敬重;从达尔文在英国动物园见到英国的第一只大猩猩Jenny,意识建构了它所具有的心智和情感的故事中看到了他对生命的观察;从达尔文看到刚出生的安妮并同其逗乐,看到生病的安妮时焦急并彻夜不眠四处求医照料,重回到安妮逝世的房间里愧疚地号啕大哭中,看到了他也只是一个平凡人;从达尔文与妻子热恋并生下孩子时的开怀大笑,到与妻子无话可说时的安静沉默,再到与妻子敞开心扉时,可知他是一个有责任担当的社会人。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电影中的达尔文都经历了,正是这种经历才让他体验到信仰上帝没有的细腻情感,他让爱和信任驻扎在心间,击碎不小心跑进了心脏的上帝。
马克思说过:“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科学之路,是走前人未走过的道路,是探索性的劳动,道路迂回曲折总是难免的。另外就人们认识客观世界的过程来说,总要有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循环往复的过程,这也决定了科学路途的遥远。同时,又由于个人在生活上、思想上以及社会上等多方面的因素,对科学研究的活动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影响,因而就决定了在科学研究的前进道路上难免会被丛生的荆棘刺得鲜血淋漓。这就要求科研工作者在困难、失败、讥笑甚至迫害面前,经得起考验,具有百折不挠的韧性精神以及顽强意志。科学家达尔文做到了,他不仅面对身体疾病的困扰和折磨,还要挑战整个社会的信仰权威,在当时或者说现在都可能是一种不自量力,但换个角度看,正是这种不自量力给足了科学家们决心打破传统的不羁和勇气。影片中达尔文和安妮的每次对话都意义深刻,与其说安妮是达尔文的女儿,不如说安妮是达尔文的信仰和意志。安妮的出生代表着达尔信仰的初露锋芒,安妮的离世代表着达尔文进化论学说的阻碍,安妮的幻想出现则代表着达尔文信仰科学与信仰上帝的挣扎,最终安妮幻想的消失则代表着达尔文坚守的科学信仰的最终胜利。达尔文以最亲爱的女儿作为信仰的支持和意志的依靠,有爱的陪伴,科学家的科研之路才显得不那么孤独和乏味;有爱的力量,达尔文的进化论才不易被湮没;有爱的意志,达尔文才敢无所畏惧地直视上帝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