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均国
《孙子兵法》:“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预知胜利的五个条件是,能够了解可以与敌一战还是不能进行交战,可以获胜;洞悉敌我双方的实力强弱和大小者,可以获胜;上至将帅,下至兵卒,都有着强烈的求胜欲者,可以获胜;以逸待劳者,可以获胜;将帅有治军制胜的才能,而君主不加干涉者,可以获胜。通过这五个方面的观察分析,就可以预测出一场战争是否能够取得胜利。所以要想获得战场上的胜利,就要先料敌,而后方可制胜。要了解自己,洞悉敌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果仅仅了解自己,并不清楚敌人的情况,则胜负各半;如果既不了解自己,又不了解敌人,则没有获胜的几率。
在初唐高宗时期,唐军在东北亚的朝鲜半岛区域进行了长达数年的战争,重新恢复了汉武帝时期汉四郡的行政区划。在这些战争中,有一场发生在朝鲜半岛西侧(今朝鲜半岛锦江入海口水域)的海战。在这场中日第一次交锋中,唐军以寡敌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此次战争对于实力正处于上升期的大唐来说,不过是诸多战争中并不起眼的一场胜仗,但是对于朝鲜半岛、日本,乃至整个东北亚局势都产生了划时代的影响。朝鲜半岛上立国600年的百济国最终复国失败,朝鲜半岛的统一成为大势所趋;日本经此一役后,开始认清自己与大唐的差距,一方面退守本土,并设置水城、烽火、防人等国防体系以求自保,另一方面开始大规模选派“遣唐使”赴唐学习。
以往的历史战争研究多以中国视角进行,而如果以另一当事国日本的视角来逐条进行分解,则会发现白江口的这场海战中,作为国家实体的日本和百济联合水军失败是必然的。特别是倭济联军在“不知彼不知己”的情况下,不经过认真的谋划,不具有统一的作战指挥,就狂妄自大地贸然进攻看似数量上占劣势的唐军,最终却落了个“千年蜗居”的下场。直至1592年丰臣秀吉在结束日本混战的局面后,才再次踏上了朝鲜半岛,并进而引发了中日间的第二次战争。
白江口之战(英语:Battle of Baekgang;日语:白村江の戦い;朝鲜语:)爆发在大唐初期的高宗龙朔三年,即663年8月。成书于720年的《日本书纪》详细记述了这场60年前海战的背景及经过。在660年,唐军联合新罗军已经消灭了朝鲜半岛西南端的百济国,并挥师北上进攻朝鲜半岛北部的高句丽。而和百济国有着密切联系的日本国,日本天智天皇在接到百济流亡分子及高句丽使臣的求救后,“是岁,为救百济,修缮兵甲,备具船舶,储设军粮”①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4页。。
早在天智天皇的前任,齐明天皇末期就收到了百济国的求援,史书记载“冬十月,百济佐平鬼室福信,遣佐平贵智等来献唐俘一百余人。又乞师请救,并乞王子余丰璋曰:唐人率我蟊贼,来荡摇我疆场,覆我社稷,俘我君臣,而百济国遥赖天皇护念,更鸠集以成邦,方今谨愿,迎百济国遣侍天朝王子丰璋,将为国主”②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2页。。
八月,百济内乱后,“新罗以百济王斩己良将,谋直入国,先取州柔”。负责救援的倭军“率健儿万余,正当越海而至”⑪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6页,抵达白江口附近。而此时的唐罗联军正准备前往百济复国运动的中心地——周留城。其中由刘仁轨率领的“杜爽、扶余隆率水军及粮船,自熊津江往白江,会陆军同趣周留城”⑫刘昫:《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1891页。。途中唐水军和救援的倭国水军在白江口爆发了一场遭遇战。根据《日本书纪》的记载,戊戌日“大唐军将率战船一百七十艘阵烈于白村江”,对于唐水军战船数量有详细的记述。戊申日(即27日)“日本船师初至者,与大唐船师合战,日本不利而退,大唐坚阵而守”。日本水军的先头部队,在没有等待后续部队到齐的情况下,就贸然发动进攻,结果吃了亏,选择后撤。到了己酉日(即28日),倭国水军将领和百济王再次发动对唐军的进攻,“日本诸将与百济王不观气象,而相谓之曰:‘我等争先,彼应自退。’更率日本乱伍中军之卒,进打大唐坚阵之军”。在没有查看天气风向等自然环境的前提下,就自满地认为“我进敌退”,率领杂乱无章的兵卒去进攻严阵以待的唐军。“大唐便自左右夹船绕战,须臾之际,官军败绩,赴水逆死者众,舻舳不得回旋”。唐军采取左右夹击的方式,对倭军战船进行包抄,形成合围,顷刻间因倭军战船被挤压在狭小区域,不能调转船头逃跑,致使落水溺死者甚众。《刘仁轨传》中也有类似的记载,“仁轨遇倭兵于白江之口,四战捷,焚其舟四百艘,烟焰涨天,海水皆赤,贼众大溃”①刘昫:《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1891页。。可知唐军在四次战斗中都获得胜利,并焚烧了倭济军船四百艘。具体倭济军船数量,根据《三国史记·新罗本纪·文武王下》记载:“倭国船兵来助百济,倭船千艘停在白江,百济精骑岸上守船,新罗骁骑为汉前锋,先破岸阵周留失胆,遂即降下。”
爱罗漠有多苦,她比谁都更清楚。她是不能和楚西争的,连对手都没有,这场仗注定打得艰难。可这没有关系。她可以没有爱情,但是当爱情降临的时候,她必须对它忠诚。
在662年(即天智天皇元年),“大将军大锦中阿昙比逻夫连等率船师一百七十艘、送丰璋等于百济国。宣敕,以丰璋等使继其位,又予金策于福信而抚其背、褒赐爵禄。于时,丰璋等与福信稽首受敕,众为流涕”⑦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4页。。谋求复国的百济君臣则投桃报李,并于当年“六月己未朔丙戌、百济遣达率万智等进调献物”。倭济联盟随之形成。
663年,天智天皇“三月遣前将军上毛野君——稚子、间人连——大概中将军巨势神前臣——译语、三轮君——根麻吕后将军阿倍引田臣——比逻夫、大宅臣—— 柄率二万七千人打新罗”⑧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5页。,并于两个月后的“夏五月,毛野君——稚子等取新罗沙鼻、岐奴江二城”⑨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5页。。联盟获得了初步的成果。
在这场遭遇战中,表面看来倭济联军的实力远比唐军水师强大,兵力上是唐军人数的两倍,甚至更多;战船数量达到上千艘,相比唐军的一百七十艘来说差距不可谓不悬殊。但在这样的实力对比下,倭济水军基本被消灭殆尽,其原因可以从兵圣所提出的“知胜五道”来逐条分析。
2003年乌梁素海实施 “引黄入海”工程,经济效益、生态效益、社会效益明显增强。湿地涵养水源、净化水质、蓄洪防旱、调节气候、维护生物多样性生态功能进一步增强。但是,现在平均每年补水7 000万m3,与湖水每两年置换一次、即年均补水1.5亿m3的需求相比,尚有很大差距。因此,要彻底解决乌梁素海水体污染和孳生黄藻问题,增加“引黄入海”生态补换水总量势在必行。
而接受救援的齐明天皇在“十二月,天皇幸于难波宫,天皇方随福信所乞之意,思幸筑紫将遣救军,而初幸斯,备储军品”,并“欲为百济将伐新罗,乃敕骏河国造船”③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2页。。但在齐明天皇意欲出兵朝鲜半岛,而率军到达了筑紫城后不久就因劳累而死于该地。继位的天智天皇继承齐明的意图,在继位当年“八月,遣前将军大花下——阿昙比逻夫连、小花下——河边百枝臣等,后将军大花下——阿倍引田比罗夫臣、大山上——物部连熊、大山上——守君大石等,救于百济,仍送兵杖、五谷”④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4页。。同年九月,天智赐给百济王子丰璋“织冠”,并“遣大山下——狭井连槟榔、小山下——秦造田来津,率军五千余,卫送于本乡”⑤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4页。。这样,在齐明和天智两位天皇的帮助下,旅居倭国的扶余丰璋得以回到了百济。“丰璋入国之时,福信迎来,稽首奉国朝政,皆悉委焉。”⑥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4页。扶余丰璋在回国后,仍然将国政委托给向天皇请求援助的佐平福信。
同时,此战也对百济复国活动给予了致命性打击,“是时,百济王丰璋与数人乘船逃去高丽”,被倭国扶植的百济王丰璋逃跑至高句丽,“伪王子扶余忠胜、忠志等,率士女及倭众并耽罗国使,一时并降。百济诸城,皆复归顺”。到了九月,百济州柔(即周留城)等叛乱的城池向唐军投降,倭人也哀叹道:“州柔降矣,事无奈何,百济之名绝于今日。”②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7页。
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一点。笔者又统计了五个译本中两个到四个字母的常用词数量与各个译本的总形符之间的比例,结果如下:
第一,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王猛曾经在临终前劝告试图南下统一东晋的苻坚,希望苻坚能“善作善成、善始善终”,并一定要先铲除鲜卑、西羌等被前秦降服的豪酋大族的势力,否则必将成为祸害,危及国家。苻坚在王猛死后,并没有将其遗言谨记,很快在其平定北方后就自信心膨胀,不顾臣下反对,在鲜卑等贵族的怂恿下执意南下进攻东晋。结果八十万前秦兵被东晋八万士兵击溃,落得身死国灭的下场。而在白江口之战中,倭济军首先就犯了同样的错误。百济复国运动的领导者是来自日本的扶余丰璋,实际掌握权力者却是百济将领扶余福信等,两方势力从开始的合作到互相猜忌,最后导致兵戎相见。原本丰璋最重要的任务是将百济复国运动的力量团结在一起。杀掉了福信后固然能暂时稳定其王位,但也使得其他百济将领对其产生离心力;日本水军将领在没有认清自身船只和唐军武备的差别情况下,就与“大唐船师合战”,既让对方了解了自己的战船等武器方面的不足,同时还挫伤了自己的锐气。在首战失利后,不仅不进行反思、深究失利的内在原因,反而是“不观天象”,不整饬好军队就再次发动对唐军的攻击。倭济联军虽然兵力高于唐军两倍以上,却被对方包抄和火攻,落得惨败。
第五,将能而君不御者胜。客观来讲,倭济水军将领还是有着一定的军事领导能力的。倭水军将领阿倍引田臣——比逻夫曾三次率领水军讨伐定居于日本本州、濒临日本海的肃慎部族和虾夷国。在征讨后都曾将所俘获的夷人进献于日本的飞鸟朝廷。百济两面环海,自立国起,就凭借其海洋优势与日本、中国等进行贸易交流。百济亡国后,佐平福信等人鸠集百济残余势力意图复国,百济国人尊其为“佐平福信,佐平自进”。肃慎曾广泛生活在包括中国东北等地区,部分人口逐步从朝鲜半岛迁居日本本州等岛屿沿岸。虾夷人则是日本最早的原住民阿伊努人,被后来建立政权的日本朝廷逐步驱除到本州岛北部、北海道等地。倭水军征服沿海等地异族,凭借的是高于异族的先进生产技术和武器装备;福信的“威名”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提高复国活动的号召力,以及增强日本对百济援助的信心。而这些对落后部族的征服和自我的鼓吹等,并不能代表倭济水军将领真实的作战指挥能力。此外,倭济联军在与唐军的遭遇战中,并没有一个协调全军进退的核心领导人物。百济王丰璋原本就居于日本,作为质子本身就会受到百济和日本将领的轻视,加之白江口战前丰璋又杀了复国活动的领军人佐平福信,其统御能力自然大打折扣。日军也只是“日本诸将”带军攻击,却没有一个主导者出现在史籍中。
近年以来,社会各界常常讲工匠精神,而工匠本质上是手艺人,就是要讲传承的。经常听到某某人是什么派技艺的第几代传人,这个就是师承关系,也就是徒弟要像师傅,而且要一眼便知是谁的徒弟。
通过对《日本书纪》关于“白江口之战”的论述,以及《旧唐书》等中国史籍的相关佐证,白江口之战前的背景是:朝鲜半岛鼎足而立的三国中,高句丽联合百济进攻新罗,且无视居中协调的唐政府。唐政府在多次调解无用后,有鉴于前期征战高句丽多次失利的教训,改为先消灭高句丽的帮凶百济。在百济被攻灭后的第二年,即661年,百济故将佐平福信(又称扶余福信)为求复国,占据了州柔城(即周留城),并从日本迎回了百济王子扶余丰璋立为百济王。在唐军的打压下,扶余丰璋于662年再次向日本求援,日本遂派遣阿昙比逻夫连等人率水军援助百济。此时百济复国活动的核心人物——扶余福信因为权势过大,而被丰璋处死。在663年9月,唐新联军与倭济联军在白江口水域遭遇,白江口之战遂爆发。
倭济联军本来可以多方了解唐水军的战备、战术、士兵素质等。作为“海东三国”之一的百济,曾掌控东北亚区域的“海权”,凭借中日等国交流中转站的地位,长期在经济、文化等方面领先于其他地区王国。这样一个地区强国,在唐军的攻击下,不过数天就被灭国,百济王、王子、王族及贵族、臣属都被俘获。在这样的背景下,百济复国运动的领导者自然对唐军的战斗力有着切身的体验。日本国和百济有着数百年的“信义”,自然也对唐军数日即可灭一国的实力有所知晓。但倭济联军在白江口之战前后的表现,反映出其对于唐军的各方面都不甚了解。
倭济军对自身实力的评估也没有做到客观公正,特别是没有认清自己水军的劣势。中国早在秦汉时期就有了高超的造船技术,制造出楼船、蒙冲等各式战船,并有了“徐福东渡”、汉武帝渡海攻“卫满朝鲜”等,都说明了当时中国的水军实力不容小觑。在三国时期的赤壁之战中,孙刘联军就火烧联排战船。而对于刚刚从饥饿的绳纹时代摆脱出来的日本人来说,如何解决基本的民生才是头等大事。日本国内的弥生时代、古坟时代、飞鸟时代等过渡期都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自然在战争方面获得的经验教训等远没有中原王朝丰富和多样。
“左达的故事至少可以给我们两个启示,第一,在咱们中国,从贫民到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是完全可能的,要不了多长时间。”张仲平说到这儿有意地停顿了一下,借此看看曾真的反应,见曾真认真地记录着,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第二,在咱们中国,从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到一贫如洗,更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许一夜之间就够了。”
在佐平福信向齐明天皇进献了106名唐军战俘后,年已花甲的齐明天皇自认为百济这样的小国尚且能俘获唐军,日本这样的“大国”自然能打败唐军。这种盲目的自信被继位的天智天皇继续传承,这种自信被扩散到了日军的每位将领内心深处。认不清自己,也认不清敌人的自信最终将日军引向了覆灭的深渊。
第二,识众寡之用者胜。用兵作战要根据自己所拥有的兵力多寡,采用不同的用兵技法。兵无常道,用兵技法就在于灵活机动。将领应根据手中的兵力而采取不同的战术。如可以将敌军围而歼之(十则围之);可以分散敌军力量,分别予以歼之(倍则分之);可以集中自己的优势兵力,攻敌薄弱的环节(敌则能战之);可以避实就虚,并避开对方攻击(少则能逃之)。好的将领必须根据敌我方的兵力,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苻坚在淝水之战中,就是过度自信于前秦兵力的绝对优势,没有在淝水河畔进行分散军事部署,将数十万军队一次性投入到一地一场的战争中,“毕功于一役”,却一战即亡国。倭济水军如能分为左中右三队,每队有船三百艘,士兵万人,对唐军进行三个方位的攻击,虽不一定能必胜,至少不会落个全员被包围、战船被焚毁的下场。
第三,上下同欲者胜。早在《诗经》中就有“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的诗句。无论何时何地爆发的何场战争,士气都在战斗中居于主导地位,特别是在冷兵器时代,士气会引导战争胜利最后走向“同仇敌忾”的一方。倭济水军在与唐军作战看似百济复国活动,但深究日本积极参与此次复国运动,其是以自身国家利益为出发点的。历史上,日本一直与朝鲜半岛的诸国有着密切交流,特别是大和政府曾在朝鲜半岛东南部设置的“任那日本府”(真实性存疑)被新罗吞并。所以从倭国方面来看,其意欲再次染指朝鲜半岛的企图昭然若揭,甚至于在《日本书纪》中,都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当时朝鲜半岛上数个政权交战时,日本参战的真实意图是“盖高丽破,而属日本乎”,显然不是单纯为了帮助百济复国,而是想借助于参战获得其在朝鲜半岛的话语权和势力范围;从百济扶余丰璋方面来看,丰璋曾长期居住于日本,在百济国中并没有足以依靠的支持力量,能够成为国主得益于原百济国的覆灭和佐平福信(扶余福信)等将领的扶持。等丰璋发现自己的权威被福信所威胁后,内部的分裂和斗争就在所难免,而其“君臣离心、临阵杀将”的直接后果就是君不信将、将不服君,最终上下离心,很难凝聚成一股力量。可以说,不同于百济丰璋等人意欲复国的初衷,日本介入朝鲜半岛战争的原因可包括“与百济间多年的传统信义”①直木孝次郎:《天智天皇 m//人物日本の历史1》,日本小学馆1975年版,第109页。,以及上面提到的“对百济之地甚至对高句丽存有野心”②马云超:《白江口之战与战后的唐日关系》,《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2012年第2期,第65~70页。。
第四,以虞待不虞者胜。在《日本书纪》中记载的这场海战,有个细节的描述,即“日本诸将与百济王不观气象”便迫不及待发动了对唐军的战斗。从地理学角度来看,朝鲜半岛属于东亚季风性气候向海洋性气候过渡的区域,特别是朝鲜半岛北部与亚洲大陆连接,有着明显的季风气候特点。产生于秋分、冬至之间的西伯利亚高压从蒙古高原蔓延到整个中国东北地区,进而影响到朝鲜半岛地区的季风走向,故朝鲜半岛九月初秋冬时期的季风也多是西北风或东北风。唐军是从北往南顺风进发,倭济军则是从南往北逆风前行,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唐军在风向方面先占有了优势,这也恰好符合了唐军将倭济水军围困后,能够使用火攻的记载。唐军顺风放火,火势会很快蔓延到被围堵在一起的其他日军战船,进而引发巨大的人员死伤。
除了从季风风向上可以看出唐军居于优势,从锦江流向方面也可以得出唐军占有“地利”的先机。根据史书记载,唐水军是“自熊津江往白江,以会陆军”③刘昫:《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1891页。,这里的熊锦江即指锦江中游部分,因这部分河水流经百济故都熊津,故在史书中被记载为“熊津江”。这种一条河流在不同地段名称各异的情况并不少见。锦江下游则被称为“白江”或“白村江”,日本将此次战斗称为“白村江之战”,其中的“村”发音与朝鲜语“”发音相同,这一名称应该是借用了古朝鲜语的发音。当时自日本筑紫(即九州岛)等地出发的兵船只能停留在锦江入海口附近,即日语中的“白村江”。由此可知,“自熊津江往白江”的意思就是,由锦江中上游向下游入海口进发。“唐军在战略上居于有利地位,唐水军由锦江上游顺流直下,以逸待劳,而日军则是逆水作战,使其优势兵力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①石晓军:《唐日白江之战的兵力及几个地名考》,《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3年第3期,第108~110页。特别是锦江的下游是南北走向,不管是从水流方向,还是从季风风向上,唐军都占有了优势。
战争经过及结果是:在663年8月24日大唐“实际参战的唐军只有一万人”③石晓军:《唐日白江之战的兵力及几个地名考》,《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3年第3期,第108~110页。在白江口列阵,遭遇到了前往百济救援的日本水军,“日军总数为唐军的两倍”“即使参战的日军为最后一次两万七千人,也远远超过唐军”。④石晓军:《唐日白江之战的兵力及几个地名考》,《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3年第3期,第108~110页。在8月27日,倭济水军的先头部队在和唐军作战失利后撤退。到了8月28日,日本水军集结完毕后,依仗着一千艘的兵船和两倍于唐军的兵力,日军没有统一的协调指挥就发动对唐进攻,结果唐军先左右夹击,将倭船团团围住,而后放火焚烧,使得日水军损失四百艘战船,染指朝鲜半岛的企图也被打灭。
1.3 观察指标 对比两组患者手术前后社会功能、躯体功能、心理功能、物质生活状态等生活质量变化,手术时间、术后出血量、月经恢复时间、住院时间、血清β-hCG恢复时间等围手术期各项指标水平,下腹疼痛、发热、阴道出血、下肢静脉血栓等术后并发症的发生情况及术后满意度。生活质量评分采用生活质量综合评定问卷-74(GQOLI-74)评估,满分为100分,分数越高表示生活质量越高,满意度采用自制问卷调查进行评分,满分为100分,其中80分以上为非常满意,60~80分为满意,60分以下为不满意,满意度=非常满意率+满意率。
但同时,随着百济权臣佐平福信威信的增加,百济君臣嫌隙开始日渐增加,“百济王丰璋嫌福信有谋反心,以革穿掌而缚,时难自决,不知所为,乃问诸臣:‘福信之罪,既如此焉,可斩以不?’于是达率——德执得曰:‘此恶逆人不合放舍。’福信即唾于执得曰‘腐狗痴奴’。王勒健儿斩而醢首”⑩舍人亲王:《日本书纪》,日本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第285页。。
此次海战并没在中国史籍中大书特书,因为这只是大唐初年唐军在辽东和朝鲜半岛一系列军事行动中的一个小插曲,但对于其他东北亚诸国是不可忽视的重要事件。白江口之战后,百济故地曾一时兴起的复国行动归于失败,立国六百余年的百济覆灭已成定局;随着高句丽在朝鲜半岛的重要盟友灭亡,高句丽的灭亡被间接加速,高句丽的作战由原来辽东地区单线转为东西两线作战;巩固了唐军在朝鲜半岛的军事成果,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提高了更有力的外部环境;对日本的影响最为重大,打灭了日本军事自信心,使其开始真正虚心学习大唐文化,此后千年的时间里日本都没有再动过西进的念头。此战后,随着大唐在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的威名日隆,确立了以大唐为中心的东亚地区国际格局,并最终形成了以隋唐为核心,影响波及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越南等地的“隋唐文化圈”。
日本水军在白江口之战中的失败,正印证了《孙子兵法》中所提及的“知胜五道”。在没有真正认清自我和了解敌情的前提下,获取战争的胜利是不可能的;在认清自我和了解敌情之后,还要有“智信仁勇严”的将领根据瞬息万变的战场情况,灵活变动作战策略,调动军队上下的士气,借助“天时地利”来获得最终的战争胜利。所以说,日军失败不仅仅败在不了解唐军的军事实力及其作为后盾的强大国力,也败在了不能认清自己,没有对自身综合国力进行一个客观认知,没有积极进行战斗失利的反省和作战策略的调整。
【注释】
①白江口海战地点,在中国的史籍中记载为“白江口”,日本史籍记载为“白村江”,朝鲜史籍记载为“白江”。故此次海战,中国称为“白江口之战”,日本称为“白村江の戦い”,朝鲜称为“”。
②日本国名自7世纪末期才出现,此前被称为倭国。本文为行文一致,除“倭济联军”中使用“倭”字,其他地方在文中采用“日本”一名。
从外国作家及作品对“一带一路”文化的现代阐释内容及其多元化解读中可以看出,其对中国的“一带一路”文化不仅具有深刻的理解与认识,而且有积极而广泛的全球传播意义。
③倭济水军失败原因还包括军备、军制、士兵素质等方面与唐军的差距。因不包括在“知胜五道”中,故本文未作过多阐述。
①见了宝玉,都顺墙垂手立住,独那为首的小厮打千儿,请了一个安,宝玉不识名姓,只微笑点了点头儿。(第五十二回)
④唐军和倭济联军爆发战争的地区,见图标注,可作为朝鲜半岛西岸的风向、河流走向等的参考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