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池
从“可持续的声环境”(Sustainable Acoustical Environment) 和 绿 色 声 环 境(Green Sound Environment),到声景观(Soundscape)等理念概念,学界对声环境管控的思想逐渐从传统的噪声控制转向了声景观设计,2008年国际噪声控制年会(Internoise2008)的主题即为“从寂静到和谐”(From Silence to Harmony)。
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加拿大音乐家和环保主义者Schafer创始了“世界声景项目”,并出版了《声景观:声环境与世界旋律》,这部著作成为“声景观研究的开山之作和经典,近年备受旅游、地理、环境、建筑、园林、规划学界的关注”[1]。依据“人与自然环境共生的理念”,声景观倡导采取科学措施营造宁静舒适、和谐宜人的人居声环境。
反观国内,中国古典园林一贯注重对声景观的声音美感营造,中国古典诗词也钟情于声音意象的美感追求,但长期未能形成系统的声景观本土理论建构。直至声景观思想传入国内学术界,我国环境声学、城市规划、建筑声学、人文地理、景观生态学、园林设计和民族音乐等学科开始关注和重视声景观这一新理念,当前的相关研究虽如火如荼,但仍显方兴未艾。尤其是尚未摆脱过于偏重特定声环境中声景观要素的窠臼套路,忽略了声景观生成环境的时空维度及其影响效应。
如上所述,声景观理念正是摒弃了以噪声为中心的思路,研究重点不再是单纯以降低声压级为目标的噪声控制,转而关注声环境中的声源关系,注重各个声音之间的平衡以及声音与环境、与人的和谐[2]。秦佑国从人、声音和环境三者之间关系以及与相关传统学科的比较对“声景学”的研究范畴进行了全面界定,他提出“声景学”应从生理、心理、文化、社会和历史等复合视角,重点探讨人在景观环境内在场声音的听觉感知,以及伴随自然及人文环境的声音遗产的记录、留存与保护[3]。声景观空间环境的人地关系研究呼之欲出,迫在眉睫。
2005年,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策划部主任秦思源发起了“都市发声”的项目,邀请英国多位声音艺术家来到北京、上海、重庆和广州四座城市,采集当地声音进行创作,并举行“都市发声——今昔声响”系列活动。2015年,上海文汇报发起“寻找上海都市新声”的线上活动,据微信投票统计,55.8%受访者认为,外滩和黄浦江上的汽笛声声、海鸥飞鸣是“最上海”的声音。正可谓“声音,进入上海城市建设的空间轨道”。2015年11月,文汇报主办“寻找上海都市新声音——当代上海城市声音形象”研讨会;上海全纪实频道播出《发现新上海:声谱》专题节目。由此可见,针对声景观空间意象的现实观照已是矢在弦上,蓄势待发。
“地理学以其对人、地方与环境、相互关系与变化的关注,被认为是研究这些主题的核心(学科)”[4]。致力于探究人类社会及活动与自然环境之间关系的人地关系研究,是地理学的四大传统之一,一直是地理学的研究核心。
人地关系研究在国外学术界则稍为复杂。二十世纪以前,国外英文文献多以man(human)-land relation(relationship/interaction)为关键词。2000年以后,通常以人类与环境的关系(humanenvironment interaction)表述人地关系这一概念,凸显出地理学环境复兴的研究趋势。如Moran的《环境社会科学:人地关系与可持续发展》这一著作即提供了理解不同空间尺度下人地关系与可持续发展的动力系统的综合路径[5]。
与此同时,随着地理学的文化、制度和关系转向,自然地理学对人地关系问题的关注势必注入人文要素,非经济要素成为解释人地关系发展动力的主要因素[6]。社会行动者的能动性对构建地理形态发挥着关键性作用,自然空间正在消失。“地”的概念更多扩展为人为环境等“社会的产物”,人地关系趋向人与社会空间的关系[7]。
总体上说,国内的人地关系研究经历借鉴西方的环境决定论、或然论、生态论、景观论、空间论、文化论、行为论到可持续发展论,融合古代“天人合一”的近代人地关系协调,升级至现代“可持续发展”理论,成为二十年来中国地理学的研究主流。
目前,我国人地关系研究进入全面发展时期,区域人地关系、人地关系理论及实证研究等都取得了长足进步和极大发展,可持续发展可谓是新时期人地关系研究的焦点领域[8]。所以,中国地理学家应逐渐将目前地理学的空间转向潮流恢复到关注人地关系上来,生态建设、环境保护和绿色发展等主题为实践和提升人地关系理论提供了极佳的发展平台。
从人地关系视角解读声景观的空间意义,声景观能够创造空间感,烘托特定声景观空间的场所感[9]。风过松林、雨打芭蕉、流水叮咚、虫鸣鸟叫、古寺钟鸣等中国古典园林的声景观,能引发人们对人居环境声景空间的诗意想像,营造出特定声景观的空间意象。
中国古典园林的声景观意境根源于中国古典诗词与音乐中的“声音意象”。如同“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张继《枫桥夜泊》),从此寒山古寺的夜半钟声,成为中国寺院声景观的空间意象的典范代表。“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击钟鼓声,无声不寂”(浙江天台山方广寺的楹联上联),以及涛声、蛙鸣、钟声等,让听众将听觉意象转化为视觉意象,仿佛身在一个声音意象构建的如诗如画的世界里。对此,袁行霈的《中国古典诗歌的意象》和吴丁连的《一个声音意象的世界》等著作,均有诗歌和音乐方面的专业论述。
近年来,制定出《CSTB声音环境质量评价标准》的法国CSTB实验室,一直研究如何在城市规划的概念构思中让声音环境增值,并在声景观营造实践中提炼出“声音空间”和“声音意象”等重要术语[10]。那么,如何在声景观理论框架下阐述声景观的声音空间及其意象呢?
追根溯源,麦克卢汉“提出了与视觉空间感受不一样的听觉空间(acoustic space)概念——因为耳朵不像眼睛那样聚焦、透视和分割信息,所以听觉空间是有机、流动、发散、包容的。”[11]巴拉兹提出这样的空间审美:“只有当我们看到的空间是有声的时候,我们才承认它是真实的,因为声音能赋予空间具体的深度和广度”[12]。作为一种时空现象,声音总是在特定的空间环境里特定的时间点发生。
声音之所以能够成为声景观,关键在于这个声音空间能否生成可识别的场所知觉。晨钟暮鼓成为中国佛寺的标志声景观,整个大自然笼罩于寂静安谧的佛音之中,表现出宗教的神圣性[13]。在西方国家,教堂钟声则体现出社区声景空间识别性的重要价值[14]。因此,刘爱利等人总结道,声景观“在塑造地域文化个性、培育地方身份认知、确立居民地方感知等方面,具有特殊价值和独特优势。”[15]
在特定的声景观空间内,勾起居民对所处场所的集体回忆和认同感,引起声景观空间意象,则必须是声景场所最独特最具代表性的声音,这便是我们所称的声音标记(Soundmark)。声音标记这一概念来源于“地标”(Landmark),指的是某一区域内最具特点的声音。人们听到这个声音,就会在脑海中出现这个区域,因为该声音是该区域最具有代表性的声音。庙宇中的戏曲,茶楼中的丝竹,以及戏台、书场,构筑出声音印记(vocal impression)[16],唤起对特定空间的记忆和联想,通过声景记忆、声景情绪、声景期待和声景审美等[17],形成相对稳定的声景观空间意象模式。
然而,目前只有少数研究者[18-19]探讨了声景观的“声意象”问题,但只是表层触及这一概念,并未深入挖掘声音所营造的景观意象或者空间意象的理论问题,更没有开展声景观空间意象人地关系的系统研究。
中国古典园林通过“风起松涛”“雨打芭蕉”“残荷听雨”“月色江声”“莺嗽乔木”“竹戛玉音”“夹镜鸣琴”等声景观营造,让人领略到一种美的情感、意愿和理想的境界,从而达到园林艺术的最高境界。瑟瑟风声、秋雨梧桐、松海涛声、泉水叮咚、鸟唱蝉鸣、竹林琴声、梵音诵唱、古寺钟声、渔舟唱晚等亦是常用之声,构成中国古典园林的声音美景,融合成一番和谐美妙的空间意象。
王世仁在《中国传统建筑审美三层次》中提出:“利用音响来创造美的环境,中国大概是世界上开掘得最深的国家了”[20]。中国士大夫追求“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钟情“道法自然”的园林品味,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诗词、书法、绘画、音乐、戏曲等对古典园林渗透融合,奠定了古典园林声景观的人文基础,营造出独特美妙而富有人文气息的古典园林声音意境。在中国独特的人文背景上,声音不仅获得一种直觉的愉悦审美,更是升华到艺术的精神体验和人生境界。
中国古典园林的声景观营造虽可追溯几千年历史,但其专业理论研究却甚为匮乏,近年来的相关研究多从园林、美学和文学等角度拓展,未来有待以地理学视角为主,融合吸取古今中外的思想精华,探讨中国古典园林声景观的空间意象。
如上所述,在中国古典园林中,声景观的空间意象是在特定的人文环境中生成的,具有鲜明的时空性、和谐性和审美性等特征。这种用声音营造意境环境的园林声境,可谓是一种“诗意空间”。一方面,古典园林中的造景要素和空间组织以及季节和气象的不同,均会营造园林声境的不同景致。所谓“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欸乃声,方不虚此生耳。”(清·张潮《幽梦影》)由此形成的声音意象构成园林声境的主题空间意象。另一方面,这种园林声境并非由现代环境声学所采用的物理概念来描述,而是人地感性、情景交融、动静和谐的心理对应物。“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深涧中。”(唐·王维《鸟鸣涧》)惊鸟偶鸣,音传幽涧,更显出空间之静谧。流水潺潺,虫喧蝶舞,动中显静,静中见动,闹静相衬,形成动静和谐的声空间妙境。
从空间意象的形成过程来说,中国古典园林声景观由单体声音建构成整体氛围,从听觉认知升华至意境审美。在中国古典园林这种特定的空间场景中,更强调由景牵动情而升华的主观感悟,声音不仅是所能听到的声响,还能激发人内心的联想、情感、思维等,且最能打动人心,使人获得内心共鸣,达到一种超越了对声音单纯感知的审美意境。
古典园林声景观的空间意象,正是通过自然与人文的交融和谐,人地合宜、意在笔先、融情入境和暗示比兴,由各种感性审美的景观意象所引发的意趣心绪,以及在联想和想象中激起的物外之境、景外之情、象外之象。中国古典园林形成了诸如“万壑松风”“蕉窗听雨”“屏山听瀑”“柳浪闻莺”“烟寺晚钟”等声景观模式,既摄取声音的自然美精华,又集中园林的形式美技巧,在传达情感意象的同时,还赋予了声音美可操作的法则,声景观不再是诗情画意中一堆理论上的空话,最终使中国古典园林声景观思想日臻成熟和完善[21]。
伦敦首先提出“美声城市”(Sounder City)的战略思想。上海交通大学城市科学研究院院长、光明日报城乡调查研究中心副主任刘士林教授提出,“声音之道即城市之道”,认为不同的城市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城市之声,而不同的城市之声,不仅见证着城市变迁,同时也再生产着城市本身[22]。2006年,中山大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发起“声音文化记录行动”。该行动发起人宋俊华认为,当前城市的声音比建筑消逝得更快。叫卖是一种记忆和文化,曾记录着城市的行业活力和表达方式,更代表了市民在一座城市的生存状态和拥有的感情。由此可见,城市声景观的空间意象已被提上城市建设的议事日程。
乡村人居环境的声景观,既需要以鸟语蛙鸣的空间意象歌唱“青山绿水”,又需要以“鸡鸣狗吠”和声音遗产的空间意象“记住乡愁”[23]。Balau认为,“声音意象反映了一个地点的声音个性,描述了城市居民对他们日常参与实践的各个城市区域内的各种声音的眷恋。”[24]王俊秀比较了新竹市与温哥华“双城记”的声景观,探讨声景观怎样转化为城市表情,以“声证”(earwitness)城市社会的景观发展,赋予每个城市独特的声音标识[25]。
1960年,凯文·林奇所著的《城市意象》(The Image of the City)问世,他利用空间意象分析城市意象及其元素[26],开创了城市研究新的里程。“听觉意象是形成城市意象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27],是作为城市各种个性声音的集体记忆。李竹颖和林琳倡导营造具有地方独特性的城市声景意象,目的就在于使其成为城市生活的社会群体所拥有的“集体回忆”[28]。
麦克卢汉指出:“声音的基本特征就是充满了空间”,但本身并不具备实体的空间性,声音的空间性只是听众在感受声音整体过程中产生的一种空间想象[29]。譬如,在安徽省马鞍山市,迄今横穿市区的马钢火车的鸣笛声,作为“钢城”历时60年的历史之声,尤其是马钢火车道由当年令人骄傲的“生产线”演变成如今的一道记忆“风景线”,火车鸣笛声形成了马鞍山城市声景观的空间意象,如今这一切承载着城市居民的集体记忆。
声景观的空间意义就在于声音与空间、时间、聆听者之间所形成的时空关系,只有根据声景观时空关系设定的节点坐标,才能实现通过声音记录呈现城市的声景轮廓,声音由此成为城市意象可被感知、解读和纪念[30]。同时,研究和重建这种城市声音系统,贯穿着城市空间、社会、人物的历史演变脉络和感性符号体系,有助于构建一种更加均衡和协调的城市文化生态[31]。
鉴于当今城市快速发展所带来的“城市病”,关注和重视“日常生活中的城市体验”日益重要。因此,特定城市声景观的空间意象,能够让人从中感受到城市变迁的节奏、城市生活的脉动、城市未来的序曲,从而倾听到这座城市的时空灵魂和生命脉搏。
那么,如何营造城市声景观的空间意象呢?首先是保护回归自然的生态声环境,倾听鸟鸣、蛙鸣和虫鸣,规划和设计城市自然声景观的走廊与节点,如城市公园、河流湿地、绿地森林等;其次是整理和传承具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人文声景观,在城市特定场所重现叫卖吆喝声、民间乐器声、地方戏曲、民歌等民俗声景观,保护城市历史街区,构建博物馆、文化馆等;再次则是通过声光电的文化创意,打造旅游城市的演艺声景观文化品牌,如桂林阳朔“印象刘三姐”、 三亚宋城“千古情”、开封“大宋东京梦华”等。
本文在梳理国内外对声景观及其空间意象的研究文献的基础上,提出声景观研究应重视采用人地关系的综合视角,谋求为今后声景观规划与营造、城乡人居环境建设提供理论依据。
与此同时,本文抽取了声景观空间意象的词源:“声音意象”,撷取吸收了多学科的学术养分,并结合中国古典园林声景观的空间意象,探讨了人居环境声景观空间意象的议题现状、研究进展和营造策略等问题。
声景观本身在园林、村落或城市等人居环境的空间意象营造过程中到底起着什么作用?其作用机理是怎样的?又会形成怎样的空间意象?诸如此类的问题,有待在未来的相关研究中进一步探讨和解决。
参考文献:
[1] 张捷.Schafer声景观理论经典著作的评析[J].旅游学刊,2015,30(12):121-124.
[2] 宋剑玮,马蕙,冯寅.声景观综述[J].噪声与振动控制,2012(5):16-20.
[3] 秦佑国.声景学的范畴[J].建筑学报,2005(1):45-46.
[4] 美国科学院.理解正在变化的星球:地理科学的战略方向[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1.
[5] Moran E. Environmental social science: human-environment interactions and sustainability[M]. John Wiley & Sons,2010.
[6] Demeritt D. From externality to inputs and interference: framing environmental research in geography[J].Transactions of the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2009,34(1):3-11.
[7] Cote M, Nightingale A J. Resilience thinking meets social theory situating social change in socio-ecological systems (SES) research[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2012,36(4):475-489.
[8] 顾朝林.人文地理学流派[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9] 许光辉.论声音对场所精神的营造探析[J].中外建筑,2012(9):29-31.
[10] 纪卿.法国城市声音风景理论及对我国的启发[J].建筑学报,2006(3):11-14.
[11] 王敦.听觉的文化意义解读:过去和现在[J].中国图书评论,2012(5):41-44.
[12] 金学智.中国园林美学[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0:210-211.
[13] 张东旭.汉传佛教寺院声景研究[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2015:153.
[14] Kiser B H, Lubman D. the soundscape of church bells-sound[C]. Acoustics 08 Paris,2008: 5511-5515.
[15] 刘爱利,等.文化地理学视角下的声景研究及相关进展[J].地理科学进展,2014,33(11 ):1452-1461.
[16] 郭树荟.唤起声音的记忆——音声构成的生态美学及表现意义[J].音乐研究,2011(4):6-14.
[17] 刘芳芳.欧洲城市景观的视听设计研究——基于视听案例分析的设计探索[J].新建筑,2014(5):48-51.
[18] 赵旭东.声景以及声音的意象设计[D].合肥:合肥工业大学,2005:10-13.
[19] 唐梵婷,吴洁珍,王萍.声意象的“生物学”构建模式研究[J].城市地理,2016(18):249.
[20] 王世仁.王世仁建筑历史理论文集[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1.
[21] 袁晓梅.中国古典园林声景思想的形成及演进[J].中国园林,2009(7):32-38.
[22] 刘士林.在声音中发现城市——刘士林教授在上海报业 大 厦 的 演 讲[EB/OL].(2015-12-01).http://blog.sina.com.cn/s/ blog_6bef90aa0102w8u9.html.
[23] 陈麦池.乡村声景观的“乡音”构成及保护开发[J].中国名城,2017(2):57-61.
[25] 王俊秀.音景的都市表情:双城记的环境社会学想象[J].建筑与城乡研究学报,2001 (10):89-98.
[26] 凯文·林奇(Lynch.K).城市意象[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
[27] 袁晓梅.营造城市的听觉意象[C]//[不详].第二届“U+L新思维”全国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不详],2006.
[28] 李竹颖,林琳.重塑城市景观:浅谈城市声景的规划设计[C]//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市时代,协同规划——2013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北京:中国城市规划学会,2013.
[29] 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通讯中的探索[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112.
[30] 芦影.城市音景,以听感心——作为声音研究分支的城市声态考察[J].艺术设计研究,2012(2):82-86.
[31] 刘士林.城市声音:一种新的城市史与城市文化研究[J].天津社会科学,2016(5):133-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