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风险金融资产持有比例与居民消费支出

2018-01-22 21:44罗天娅
现代商贸工业 2017年30期
关键词:耐用品户主金融资产

罗天娅

摘要:使用2013年CHFS数据,通过构建ols模型,研究家庭风险金融资产持有比例与消费支出的关系。结果表明:家庭风险金融资产持有比例偏回归系数显著为正,家庭风险金融资产持有比例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支出具有正向影响。以金融资产收益占家庭收入的比例为工具变量,结果仍显著。将样本本分为户主年龄大于等于45岁的家庭和户主年龄小于45岁的家庭后发现,对中老年人而言,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对消费支出的影响更大。此外引入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与户主是否接受大学教育的交互项,得出教育水平与家庭风险资产持有比例有互补效应,随着户主的教育水平的提升,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提升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的促进作用更加显著。

关键词:风险金融资产持有比例;消费支出

中图分类号:F83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30.042

1引言

长期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增长主要依靠投资和出口拉动。2000-2016年,消费需求一直萎靡不振,最终消费率持续走低,投资、消费、出口失衡,经济发展的结构性矛盾进一步加剧。

国内外学者用预防性储蓄(Chamon and Prasad,2010)、家庭偏好(程令国、张晔,2011)等来解释居民消费不足问题,忽略了家庭资产这一重要的可能解释。家庭风险资产主要包括家庭持有的股票、公司债券、基金、金融理财产品、非人民币资产、衍生工具以及黄金(李波,2015)。家庭持有风险金融资产的比例反映出不同家庭资产组合差异性,通过影响家庭财富的增长方式、风险承担程度甚至融资能力,进一步影响居民消费支出。本文利用CHFS(2013)数据,将家庭作主体来观察家庭风险资产资产配置情况对消费支出决策的影响,以期为中国低消费问题提供微观证据,为提振我国的消费提供相应的政策建议。

2文献综述和研究假设

国内外学术界对家庭金融资产持有比例与居民消费支出问题的研究一类是从家庭持有的某一种风险金融资产出发。部分实证研究表明中国股市存在财富效应,且随着股市的发展与完善逐渐由弱转强(唐绍祥、蔡玉程等,2008;胡永刚、郭长林,2012),但另外一些学者研究认为中国股市财富效应较弱(骆祚炎,2008)。

另一类文献则是通过对比实物资产与金融资产财富效应的差异来分析家庭金融结构对消费的影响。有学者发现金融资产的边际消费倾要远小于房产的边际消费倾向(Ríos-Rull等,2013)。金融资产会对当期消费产生挤出效应,相比之下,实物资产对居民消费的刺激会更加强烈(田青,2011)。而国外学者基于欧元区数据的研究结论与其他学者差异较大:房地产资产的财富效应为零,相反金融资产的财富效应较大(Peltonen,2013)。

现阶段对于家庭资产的研究大多是对比实物资产和金融资产的财富效应差异,对金融资产中的风险类金融资产的研究也多是从家庭持有的某一种风险金融资产出发。本文立足于家庭持有的全部风险金融资产占总资产的比例,来探究其与家庭消费支出的关系及影响两者之间关系的因素。

生命周期理论表明,消费者通过积累或消耗其财富来平滑生命期内的消费,当前消费线性地依赖于当前收入、生命期内的平均收入预期和当前的资产持有量(Modigliani,etal,1954)。扩展后的生命周期理论模型指出,若家庭遇到不可预期的资产变动,将有动机改变消费计划,若家庭认为资产变动可预期,则家庭消费计划不会变动(Lettau,etal,2004)。与其他资产如房产资产相比,金融资产测度信息较易获得,同质性较强,交易的频率较高,增加同等价值其他资产和金融资产,金融资产会带来更多的消费(Dvornak,2003)。依据以上分析,作出以下待检验假设:

H1:随着家庭风险资产占总资产比例的增加,家庭会提升非耐用品的消费支出水平。

当家庭户主年龄步入中老年阶段,家庭进入生命周期的成熟期,因面临退休、未来可预期收入降低等问题,有提高家庭储蓄倾向,因此平均消费倾向降低。由于年龄的增长伴随着财产的积累和投资经历的丰富,所以高年龄阶段能够更好地发挥风险资产的财产效应。依据以上分析,作出以下待检验假设:

H2:对于中老年人而言,风险资产配置比例对消费的促进作用更大。

具备更高教育水平的个体,金融知识水平应该更高,对风险有更清晰、准确的识别、把控能力,可能使得家庭的金融风险资产投资行为不再主要依靠主观风险偏好态度,而与一定金融知识水平下的投资分析有关。依据以上分析,作出以下待检验假设:

H3:随着户主的教育水平的提升,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提升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的促进作用更加显著。

3数据来源和模型设定

3.1数据来源

本文數据来自中国家庭金融中心2013年调查。此调查涵盖了中国29个省262个县1048个社区,共计28100多户家庭的数据。该微观数据涉及家庭人口特征、家庭资产配置、耐用品与非耐用品消费支出以及信用约束状况等信息,这对自微观层面着手研究家庭资产配置结构与消费支出的关系提供有力的数据支持,使得实证估计结果更为准确。

3.2模型设定

本文采用家庭2012年非耐用品消费支出的自然对数值衡量家庭的非耐用品消费水平,利用家庭在2012年各类风险资产占总资产比例衡量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水平。风险资产包括2012年家庭持有的股票、公司债券、基金、金融理财产品、非人民币资产、衍生工具以及黄金;其他资产则为房屋资产和存款以及其他实物资产。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为家庭风险资产的现值和家庭总资产现值的比例。非耐用品消费支出包括食物、衣物、休闲、交通、娱乐以及其他类型的非耐用品消费项目在2012年支出的总额。参考相关文献(李波,2015)本文选择了以下控制变量:家庭规模,即家庭中的全部人数;家庭成员中是否有人购买商业或社会保险,如果有则赋值为1,否则为0;户主性别,男性为1,女性为0;户主年龄,即户主在2012年的年龄的对数值;户主受教育程度,即按照户主的学历换算成接受正式教育的年限。实证回归模型如下:endprint

LnCi为家庭非耐用品消费支出的自然对数值,percentage为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Xi为其他控制变量。如果家庭资产的配置比例能够促进家庭非耐用品消费,则β1的系数应该为正。

为证实大学受教育程度与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互补性,本文构建如下交互项模型:

4实证分析

4.1基准回归

基准回归采用OLS回归,结果报告在表1。家庭风险资产持有比例的系数为正且,表明随着家庭对风险资产配置的增加,家庭会提升非耐用品的消费支出水平。从回归结果能看出,在家庭特征上,家庭收入水平和家庭净资产的提升能促进家庭非耐用品消费,户主教育水平的提升也会强化家庭的非耐用品消费支出,户主年龄的增长会抑制家庭非耐用支出的提升,户主性别为男性则会提升家庭的消费水平,但这一效应不显著,可能是由于男性和女性在消费意识上的差距并不显著所导致的。而家庭面临的融资约束越强烈,那么家庭的促消费行为则越保守;家庭中成员是否购买商业或社会保险对家庭的非耐用品消费水平产生积极影响。

4.2分年龄回归

年龄的差异代表着经验累积程度和风险态度的差异。本文将户主年龄以45岁作为分界点划分为小于45岁和大于及等于45岁两组,并分别进行回归。回归的结果报告在表1的第二列和第三列,在两组中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增加均会提升家庭非耐用品的消费水平。但与小于45岁的这组相比,大于及等于45岁的一组中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提升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支出的促进作为更为显著,可能的解释为年龄的增长代表着经验的积累,能够更好地发挥风险资产的财产效应,更显著地促进非耐用品消费的提升。

4.3高等教育的互补性作用

为了探究人力资本与家庭等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相互关系,本文引入两者的交互项,回归结果报告在表1的第4列。结果表明,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与是否接受大学教育的交互项的系数为正,意味着随着户主的教育水平的提升,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的促进作用更加显著。可能解释之一是风险资产财富效应的提升需要足够的风险把控能力以及信息处理能力的协调,而教育水平的提升则能对这些需求进行满足。因此,在提升家庭消费水平的过程中,家庭风险资产的配置比例与户主的教育水平之间存在互补关系。

4.4内生性问题的解决

在分析家庭金融资产配置比例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影响时,内生性问题是不能忽视的。为了解决内生性问题,一个有效的方法的采用工具变量回归。陈训波和周伟(2013)指出金融资产的收益是风险资产较好的工具变量,因此本文借鉴其思路,采用金融资产收益占家庭收入的比例作为金融资产配置比例的工具变量。基于工具变量的回归结果见表1的第5列。第一阶段F值显著大于10,表明本文选取的工具变量是弱工具变量,工具变量的有效性较高。可以看出,家庭风险资产持有比例percentage的系数仍然显著为正,表明在考虑了内生性问题之后,前文的结论仍然具有较高的稳健性。

5结论及启示

本文就家庭风险金融资产持有比例对我国城镇居民非耐用品消费支出的影响进行了探讨。综合上文分析,可以得出结论:随着家庭风险资产配置占总资产比例的增加,家庭会提升非耐用品的消费支出水平。但此种影响的大小在拥有不同的特征的家庭间存在差异:不同户主年龄的家庭的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提升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支出的促进作用不同,具体来说,以45岁为界限,户主年龄大于等于45岁的家庭与户主年龄小于45岁的家庭相比,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提升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支出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随着户主的教育水平的提升,家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的提高对家庭非耐用品消费支出的促进作用更大。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第一,优化金融市场环境,提升居民家庭风险金融资产持有比例。通过金融产品和体系创新以及营造安全健康的金融消费环境等来满足居民需求,最终通过提升居民家庭风险资产持有比重,优化居民家庭的资产结构来提高其对消费支出的促进作用。第二,制定考虑人口结构特征的政策,提升中年居民对持有风险资产的动机,进一步释放这部分家庭的消费潜。第三,丰富金融知识的传播路径,积极促进金融知识教育。如可以将金融知识教育作为专项课程纳入教育阶段,提升青少年的金融知识水平。

参考文献

[1]Chamon,M.,and E.Prasad.Why Are Saving Rate of Urban Households in China Rising[J].American Economic Journal Maroeconomics,2010,(2):93130.

[2]李波.中國城镇家庭金融风险资产配置对消费支出的影响——基于微观调查数据CHFS的实证分析[J].国际金融研究,2015,(01):8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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