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抵心,以物如魂

2018-01-17 10:39刘英团
华人时刊 2018年1期
关键词:老店造物匠人

刘英团

说起“造物”,我们总会想到瑞士手表、德国机械、日本匠人。这首先可以从日本匠人身上一窥究竟。一个“匠”字,融入了日本人的骨髓,所造之物倾注着近乎于爱情的美感。

“心在一艺,其艺必工。”匠人匠心,是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一再强调的词汇。捧读周华诚的《造物之美》,深刻感受到日本人对“工匠精神”的坚守和执着,这也许正是日本匠人成功的秘诀。

以物抵心,贵在坚守;以物如魂,贵在专注。正如“寿司之神”小野二所言,“你必须要爱你的工作,你必须要和你的工作坠入爱河……”在日本,“匠”既是对产品细节近乎苛刻般的追求,又强调制作工艺上的精致。在《造物之美》中,一份简单的烤麻糬,吃起来甜糯又有一些嚼劲,口舌之间缭绕米的清香,但是我们“无法想象,这样一家做烤麻糬的小店,已经经营了1000多年,传了25代。可以想象,这期间,他们一定经历了战争、家庭变故或者没有继承人,究竟是怎样的信念可以让他们把一个小店开到1000年。”正如周华诚所言,小小的麻糬,不但凝聚了日本匠人身上的敬业和修行,还有他们对产品和生活本身的热诚。

器物有魂魄,匠人有匠心。匠人匠心是一种不变初心的坚守,是一种纯粹把产品做好的欲望。譬如一碗米饭的滋味,譬如一盏绿茶的清香,譬如几块烤麻糬的甜香。历经千年的风雨,见证着时代的巨大变迁,它却波澜不惊地存在。这或许就是松下幸之助说的,“充满热情而努力生产出来的东西,这产品里面蕴含着我们的灵魂。”

尽管“拥有空前财富的新阶层在兴起,层出不穷的科技和媒体改变了世界……它削减掉商业实践当中多余的东西和传统,发现最有效的方式来组织业务。”(沃尔特·拉塞尔·米德,《上帝与黄金:英国、美国与现代世界的形成》)但是“他们(日本匠人)仍在使用传统工艺做建筑,包括手工打磨寺庙的大梁、立柱、雕花和楔子。”

30年前,我国很多地方迎亲嫁娶的陪嫁物品总有许多木制家具,比如纯手工打制的箱子、柜子、椅子、梳妆台、洗盆架,在江浙,还有许多木桶陪嫁。然而,这一切都被塑料、搪瓷、不锈钢、刨花板所取代了,箍桶担子和师傅,还有篾匠、木匠、石匠、铜匠、铁匠等很多很多的匠人,连带匠人的精神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事实上,“工匠精神”,不仅成就着工匠本身,还长青着企业,差一点工匠精神,就差了一大截市场竞争力。在中国,现存超过150年历史的老店只有六必居、张小泉、陈李济、同仁堂、王老吉等五家老字號;而在日本,寿命超过200年的企业有3146家,为全球之最。即便是随便的一家饮食小吃店,也都“历史悠久”———“羽二重团子”就已延续200多年。

“一个没有匠心的企业,很难长久生存,更别说要成为百年老店了。”所以,提到当今全球的工匠精神,大家都会想到德国和日本。一个西方文化体系下的案例,一个东方文化体系下的案例。现代经济社会的最大特征是“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和大量废弃”,经济开发与环境破坏同步进行。但是,日本的“循环型经济社会”却始终遵循“最优生产、最优消费和最少废弃”的可持续发展理念。

在《造物之美》中,周华诚以虔诚之心记录了日本匠人的匠心。所涉及的著名企业或京都的小店,共同坚守着“匠心”,匠人们不但对所做之事有着高度的坚守,还把“心意”和“魂魄”注入到作品之中。即便在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时代,匠人的手艺仍旧是独一无二的,至少“用手工制作的产品,每一件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的产品。

匠人不会消亡,匠心不会泯灭。在日本,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店很多,无论哪一家都有自己的绝活。“从一个独立的手工艺人,到一家具有匠心精神的现代企业,核心都是拿出你的绝活来。”周华诚的《造物之美》充盈着对朴素手艺的尊重,“我是怀着一颗憧憬和向往的心灵,观望过匠工们做活……出于这种感情,我用了不短的时间和多次的机会,寻找走访了现存的一些匠工和他们的作坊。听他们讲故事,看他们视为生命的工具。”(盐野米松《留住手艺》)

匠人的尽头,是大师;匠心的极致,是民族精神。而一个拥有工匠精神、推崇工匠精神的国家和民族,也必然会少一些浮躁、多一些纯粹。即便现代企业更为注重创新,“创新的基础依然是不变的匠心”(吴亮)。所以,不管是工业4.0、5.0时代,还是更远的时代,我们都应致敬匠人、致敬匠心。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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