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在羊齿植物
的齿状叶片间舒展四肢,享受
还来得及的、没有哲学味儿的
欢愉。这是胸腹之间世俗哲学的欢愉。
我们,制造过多少幽灵,
以恐吓我们自己,利用
文学手段。不啻給自己找麻烦。
野外,白榆树上,刺蛾科
的绚丽,徒然富有表现力。
(选自本刊2017年第5期“江南风度”栏目)
卢辉品读:
余怒的诗代表着先锋诗人的诗歌走向:诗是靠“试错”思维决定一切的。由余怒为代表的不少先锋诗,他们的“灵光乍现”多半得益于他们的思维无论是“在场”还是“游离”都更喜于漫游空间、自由与死亡之境,这是由他(她)们“试错”思维所决定的。在我看来,“试错”的由来是在颠覆我们生活的“惯常”,改变思维的单一性,追求诗的密度。其实,诗的密度就是思维的密度,而思维的密度,则成了余怒的诗对大千世界“生息性”进行全方位复活。就拿余怒的《第一次》这首诗来说,当欢愉与享受短暂寄存于羊齿植物的齿状叶片间之时,诗人的“试错”设定一下子就把俗间的欢愉与享受拉回到哲学的“灰”境中进行比兑:“我们,制造过多少幽灵/以恐吓我们自己,利用/文学手段。不啻给自己找麻烦”。诗人就是这样把羊齿植物“试错”于俗间与哲学之间,到头来就为《第一次》赢得了“突破点”:“野外,白榆树上,刺蛾科/的绚丽,徒然富有表现力。”可见,俗间与哲学的“第一次”比兑,怎一个“徒然”了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