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萍 ,梅正鼎 ,贺云新 ,肖才升 ,李玉军 ,陈浩东 *
(1.湖南生物机电职业技术学院,长沙410127;2.湖南省棉花科学研究所/国家杂交棉研究推广中心,湖南常德415101)
衣食住行是国民生活的四大基本要素,棉花作为其中“衣”的主要原料,同时其产业链涉及加工、纺织、印染、服装、出口等多个行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因此高档棉织品也将成为我们对“衣”的美好追求。
由于国内棉价持续低迷、国储棉轮出等因素的影响,中国棉花种植面积近5年持续下跌。国家统计局数据表明:2017年棉花产量回升至548.6万t,较2016年增长2.7%。但棉花产需缺口依然不断扩大,预计几年内达到300万t左右。随着国储棉的消耗及棉花进口配额制政策的延续,多达300万t的需求缺口将提振国内棉花种植业,未来国内棉花市场将有望回暖[1]。
近年来,全球棉花需求保持小幅上升,棉花种植面积及产量因全球的棉花高库存量和价格因素持续下降,形成新的供需平衡。到2017年全球棉花种植面积已呈现回升态势,棉花种植业形势回暖;另一方面,随着国储棉持续大量轮出,全球棉花库存量随之显著下降,但2016年全球库存量再次回归上扬势态,国外持续性增加的产量迅速填补了国储棉的消耗量,到2017年全球库存量又达到较高水平的1 924万t,棉花价格下行压力依然存在,形势不容乐观[2-4]。
印度近年来棉花种植面积大幅增长,纺织业发展迅速,棉花需求不断扩大,于2015年棉花产量超过中国成为第一大棉花生产国,纺织业和棉花种植业已成为其支柱性产业。同时随着印度国内税制的大幅改革,纺织业和棉花种植税率进一步下降,将进一步刺激印度国内棉花产业规模的发展[5]。第三大产棉国美国自新农业法案的实施以及后续针对棉花实行补充保险选择(Supplemental coverage option,SCO)和累计收入保险计划 (Stacked income protection plan,STAX)政策的补充,其棉花保险产品体系进一步完善,2016、2017年连续2年棉花产量增幅达11%~12%。美国试图扩大其国际市场份额[6]。
湖南发展棉花产业自然条件优越、区域优势明显、科技力量雄厚、生产布局集中、就业基础笃实。本省棉花全行业年国内生产总值在1 000亿元左右,棉花面积位居全国第五,单产位居第三[7]。现有规模以上纺织企业562家,年用棉80万t。根据《湖南省纺织行业“十三五”发展规划》,到2020年,年用棉量超过100万t。目前本省自产棉花仅有10万~20万t,未来存在多达80万t的供需缺口[8-9]。近几年受政策影响,部分棉田进行了多种形式的种植结构调整尝试,但受气候、地理、种植习惯等因素的制约,目前依然没有1种新型主导产业能完全替代棉花在本省农村经济中的支柱地位。因此,湖南省自身棉花种植面积急需扩大,从而保障本省棉纺业的用棉需求,保障国家产业的战略安全。
目前湖南棉花主要面临3方面的挑战:一是自2014年棉花临时收储政策停止以来,因棉价持续性低迷和政策导向,全省棉花产业陷入低迷,面临艰难的产业转型升级压力;二是本省棉花产业面临多元化发展的选择;三是当前棉副产品的开发利用研究进入快速发展的关键期,其工艺技术的研发成功与否决定本省能否在未来的棉花产业发展中占有一席之地。
与此同时,当前面临的挑战也是湖南省棉花产业的机遇所在。2016年国内棉价与国际棉价基本持平。随着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和落实,国储棉持续消耗,棉花需求持续增长,国内棉花市场趋向好转。因此,凭借本省优越的自然条件、经验丰富的棉花种植从业人员、完备的产业链等优良的先天条件,本省棉花产业依然大有可为。随着产业转型升级的压力加大,本省棉花生产必然由粗放型转向集约型,实现种植成本的降低、附加值的提高。为实现产业竞争力的提升、潜力的释放、破茧重生,应加快棉花产业的多元化发展和棉副产品的开发利用研究进程,扩展产业需求,提高植棉效益,推动特色化产业形成和发展;加快本省棉花低成本生产技术集成的研究、高附加值产业链的开拓和延伸、高效的产业运转模式探索。
根据国家两部委 “长株潭镉污染耕地修复试点”项目要求,在长沙、株洲、湘潭等镉污染耕地每年落实棉花种植面积330 hm2以上。4年试点种植发现,镉重度污染耕地棉花基本能正常生长发育,且对土壤镉具有较强的吸收功能,植棉一年可使污染耕地镉总量减少多达16.3%[10-11]。这表明棉花在镉耐受性和镉累积能力上均表现出色,是修复镉污染耕地极具潜力的作物之一。陈悦等对镉胁迫下棉花产量、品质等特征的研究发现,较低浓度的镉胁迫(0~200 μmol·L-1)对棉花产量、品质影响不大[12]。因此,植棉修复重金属污染土壤的模式在本省具有现实需求和可行性。进一步加强植棉修复重金属污染土壤的研究,以规模化植棉修复重金属污染土壤迫在眉睫。
棉花是劳动密集型产业,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减、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向非农产业和城镇转移,种地“老龄化”“妇女化”“兼职化”“副业化”的现象日渐突出,导致植棉用工费用急剧增加,棉花生产竞争力逐步减弱。本省2007年农村劳动力价格人均每天30~40元,到2017年已上涨为120~150元,加之肥料、农药价格的不断攀升,每公顷植棉成本多达2万元;另外,近年来棉价持续性低迷,近 3年平均棉价仅为 6~7元·kg-1,按公顷产量3 750 kg计算,植棉收益仅为2 250~6 000 元[9-10]。
据有关数据统计,2016年全国主要农作物耕、种、收3个过程的机械化率已超过52.3%,而目前棉花种植机械化率仅达到38.3%,低于平均水平14百分点。3大棉区中,西北内陆棉区机械化率最高达到75.35%,其次是黄河流域为25%,本省所在的长江流域棉区最低,仅为10%[13-14]。其原因主要是地区适应性棉花直播关键技术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突破,无法实现一播全苗;棉花种植规模化程度低,依然以家庭分散经营为主,难以推进机械化作业;长江流域降雨较多,棉田杂草难以控制;病虫害发生频繁等。
目前棉花产业化经营模式主要存在以下4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棉花产业组织模块化和专业化有待提高,棉花上下游产业链之间缺乏有效的联动,导致棉花产业的市场反应滞后,尽失先机;二是产业链环节过多,商品流通慢,导致产业系统性风险升高,产业升级滞后;三是棉麻供销监管体系不完善,对市场风险缺乏相应的预警机制和应对措施;四是家庭式的小规模生产经营,造成减产提价刺激扩棉、增产压价毁棉改种的恶性循环,难以稳定生产,也难以对经营市场进行战略性规划和发展。以上种种原因致使本省缺乏良好的产业化发展基础,植棉经济效益和棉花产业的整体效益难以提高,市场难以提振,成果难以转化,最终阻碍棉花产业的持续性发展。
21世纪初以来,随着新《种子法》的颁布和棉种市场化的推进,部分棉种企业加入了棉花育种队伍,育种目标趋向多元化和利益化,且因相关的市场质量监管滞后,导致市场品种的繁杂和非良性商业竞争,无法有效发挥市场优胜劣汰的作用。在以家庭分散经营为主的棉花生产中很难选定主推品种,导致棉花品质一致性差。另外,农村个体农户的短时间收摘和户外晾晒极易导致混入“三丝”,即化纤、生物体毛发、其他纤维等异性纤维,严重影响棉花质量,增加棉纺企业的去杂成本[15]。
按照国家棉花优势区域布局,洞庭湖植棉区规划为国家优质棉库,拟建立基本棉田制度,本省规划基本棉田10万hm2。为实现这一目标,解决棉花产业目前存在的问题,本省应紧紧面向现代棉花产业发展的重大科技需求,设计专项资金,加大扶持力度。
选育适合轻简栽培和机械化生产、可纺80支以上精梳纱,及耐高镉环境胁迫、具高吸镉特性的陆地长绒棉新品种。集成一播全苗、节水节肥减药、机械病虫草害防治、一次性机收等技术,实现全程机械化轻简植棉。攻克棉花耐镉吸镉机理,优化棉田主次作物配置、周年机械化生产、棉花与夏播作物间套共生期病虫害绿色防控、植棉治污修复等技术,保障棉田土壤改良、地力提升、生态安全和可持续利用。延伸产业链条,充分开发棉花资源综合利用途径,理顺棉副产品加工利用技术链,延伸棉花产业链。
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明确保持土地承包关系稳定并长久不变,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30年,这为棉花集约化生产提供了政策支持。应大力引导棉区的土地流转,培育、发展棉花专业合作社,棉花生产向种植大户、家庭农场、农业企业转移,发展规模经营,实现棉花生产社会化、专业化服务。一方面要完善规模生产基础条件;另一方面要实施产业科学布局,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规划集中稳定成片、优质高产区,以适应规模化经营和机械化作业。
国家虽然取消了棉花临时收储制度,但政府对棉花产业的扶助应该保持稳定,并探索和改革财政补贴方式。一是要直接对生产者进行补贴,可考虑按实际植棉面积补贴的方式,以稳定棉花种植面积和产量;二是要对棉农或合作社购买植棉机械实施农机补贴,推进棉花生产的机械化;三是对通过土地流转进行规模化植棉的经营主体给予融资补贴,金融部门给予优先优惠融资支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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