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超度 [六章]

2018-01-08 09:48孟甲龙
诗潮 2017年12期
关键词:超度眸子红尘

孟甲龙,1993年出生,就读于兰州财经大学,有诗歌刊于《诗刊》《诗选刊》《散文诗》《扬子江》《星星》等杂志。

生命谢幕的隐忍与悲壮,不可再造。

红尘温热,孵化出一曲关于慈悲的笙箫,浪花摇曳,在星空里点缀出朗朗乾坤。

一只小鸟,折断被江水打湿的羽翼,重叠腹肌,凭借记忆寻觅轮回的路。

祖先的宿命,依旧停留在枯瘦的伦理道德,苏子流传的诗词,缝补着我的痛觉平仄。

面对匆匆时光,世人喑哑无声,在一滴水的乾坤里探索儒家思想,尔后聚集在迁客骚人的狼豪之下,宣纸之上。

两排掉队的孤雁,在空中寻觅遗失的秉性和脊梁,又乘风而归,在日落时分。

人的姓氏和名字,在苍茫云海间,悄然而眠,比如东流不归的满江春水。

我听见,人类的涛声从远方逼近,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银色的碗,盛满哀嚎和笑语,世人的步履除了行走,还是行走。

忽略了慈悲的鸟鸣,忽略了一首宋词中隐喻的蝶恋花。

心在跳动,随着光阴老去,像一页梦的解析,在失效的雨季从头再来,美学枯瘦。

我的骨骼和血管,顺着光阴呼吸。

我的眸子里住着女人、朝代和白鸽。

我要在生命病态之前,锤炼出一首新词,给奔腾江水,与山河故人赋予新的注脚。

石头上停留的一点暮色,犹如一位女子等待的情郎,游离尘世以外。

精神饱满的人心,卸下一身铜臭,在涛音中向世人作辑,重拾才情与远方。

挣扎于人间,我与光达成默契,背负星辰和浪花,摒弃经、史、子、集,勾勒出膜拜的内心,无限延伸。

追寻,注定是此生完不成的夙愿,黄土沉浮,把前来跪拜的马蹄,拒之门外。

我和半江瑟瑟,有同样的心肝和脾肺,比如故人,一别离,便是千万年的绝唱。

以素食主义者而居,涛声超度了我,在黄土地坐化,词语有漏洞,内容与世不争。

奔跑于红尘间,探索命理的玄机,肢解一个个鲜活的隐喻,肢解写实派画家的乡村图。

面朝大海,呐喊出挟持王侯将相的圣旨,怀揣秘密的包裹,成为妇孺皆知的意象。

穿过滚滚红尘,穿过长天黑夜,穿过浊水腐蚀的灵魂。

我始终相信,与万物的相遇,皆是冥冥注定的安排。

满江浪花比如白发,在母亲的头颅上修饰着我前世的沧桑。

我以生辰名义,昼夜守护着土地、野兽,一株海棠花,在夜里绽放,从遥远地心带来沁香和黄金光线。

供奉煙火与大地,独自歌颂,滚滚红尘的辽阔搏脉,找寻潜藏在空气分子的警世宣言。

大雁的呼啸刺破天际,像镂空枯叶,在父亲归天的夜晚,点燃了眸子。

我的烽火一直埋在水里,和假寐交媾。

女人打更,盗走多少豪杰,钦定的灯盏,比如一首关于故乡的歌谣,跌至梦里。

镌刻出祖父的小桥流水,加速疾走,最终,融入一江被虚幻编码的沧浪中。

牵引出众生朝圣的形状,落日垂暮,清风吹过头颅,柔软画像,引得洪流开放。

我无法丈量出一枚汉白玉的高度,只能在跪拜天地的意念里,佑护万物。

捕捉时光的掠影,在木乃伊的纹路上,探求关于生的哲思、趣味和信念。

从未遗忘母性的深奥,厚德载物,将人间的涂炭囚禁,我偏爱它的混浊。

在旷野落发为僧,做一虔诚的佛徒,栉风沐雨,扼住烟火人间的命脉。

尘嚣渐远,披星戴月,或上山,或下山,或指点长城,每一块砖都是隐匿的钟磬。

摒弃悲戚和野心,血肉蜕变成怀念,在暴雨来临之前,缝补迸血的伤口。

一点一点痊愈,原谅我不知天高地厚,把雄浑的模板移植在洁白宣纸。

虔诚者在夜里焚香,祈求宿命涅■。

床上母亲的眸子,闪烁着永久的光芒,剔除了关于疼痛和我的黑暗。

光阴,没有松弛的前奏,朝圣和膜拜,轮流值班,恩赐我救赎。

走出命运的盲区,囊括了悲悯,天地万象,同红尘亘古。

燃烧命中的废墟,夕阳西下,我开始木鱼诵经,超度黑暗,超度饥饿,超度白雪与凛冽寒风。

猜你喜欢
超度眸子红尘
悲悯
渡红尘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
红尘一丈 浮生若梦
稻草人
红尘千错恍如初
冷热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