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直接投资东盟国家的产业协作策略研究

○饶志明

福建直接投资东盟国家的产业协作策略研究

○饶志明

跨国产业协作是21世纪海丝核心区互联互通建设的重要主题，但福建省对东盟国家直接投资目前存在着不能充分发挥产业区位比较优势的问题。解决这一问题需要对福建省各类产业在东盟各国的区位比较优势进行系统分析与研究。以进出口贸易和劳动资源禀赋为基础，根据市场开发、资源利用和产能转移三种跨国产业协作模式，通过程序化选择框架和过程，阐述福建省12类产业对东盟各国直接投资产业协作模式的区位选择策略。研究结果对福建省与东盟国家的跨国产业协作网络建设具有指导作用，对福建省企业向东盟各国投资的产业协作策略选择具有应用价值。

对外直接投资；福建与东盟；产业协作；区位策略

一 引 言

对外直接投资产业协作策略是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基于不同投资国别的产业比较优势(即产业区位比较优势)，对跨国产业链业务关联模式的选择和配置策略。按照跨国业务关联模式，可分为三种基本类型：一是市场开发模式，即对外投资以开发东道国市场为目标，以投资促进出口贸易，跨国产业链关联模式是从国内上游生产制造环节扩展到国外下游销售营销环节，是前向垂直关联模式，海外主营业务是贸易、商务、销售营销、运输物流等；二是资源利用模式，即对外投资以开发和利用东道国自然资源为目标，开发的资源以返销国内为主，跨国产业链关联模式是从国内下游生产制造环节扩展到国外上游原材料开发加工环节，是后向垂直关联模式，海外主营业务是农矿产品生产或开发、加工和贸易；三是产能转移模式，即对外投资以利用东道国劳动资源为目标，是国内生产制造基地的跨国转移或扩展，跨国产业链关联模式属于水平关联模式，海外主营业务是生产制造业务，产品主要销往东道国或第三方市场。

福建省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建设规划已纳入国家战略，对东盟国家直接投资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互联互通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福建省对东盟各国的直接投资及其对东道国的就业创造、贸易促进和产业提升，是实现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互利共赢战略的重要途径。

东盟国家是仅次于我国港澳台地区的福建省第二大境外企业聚集区，但是目前福建省企业在对东盟各国投资过程中，缺乏对进入或拟进入国家产业区位比较优势的全面调查研究，对于不同国家和不同产业适合采用何种产业协作模式存在着盲目性。东盟十国之间人均收入、市场规模、发展阶段、增长潜力、资源禀赋、营商环境存在着较大的差异，福建省各类产业与东盟各国相比，区位比较优势也存在较大的差异。因此，福建省各类产业投资东盟各国应选择何种业务关联模式，需要根据产业的区位比较优势进行具体分析和系统研究。

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中关于区位选择主要来源于邓宁(Dunning J H)的折中理论，折中理论把国际贸易、直接投资和区位优势结合起来，认为仅有所有权优势和内部化优势不足以构成对外直接投资，区位优势是对外直接投资的决定性条件*Dunning J H.Trade,location of economic activity and the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a search for an eclectic approach.The international allocation of economic activity.London,UK:Macmillan Press,1977.；产业选择主要来源于小岛清的比较优势理论，比较优势理论认为投资与贸易是互补关系，直接投资的动机分为三种类型：自然资源导向型、市场导向型和要素导向型*[日]小岛清：《对外贸易理论》，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87年，第423，437—442页。。我国对外投资区位和产业选择相关研究多数应用这两种理论，提出我国对外投资的区位和产业选择思路*李建伟：《中国对东盟直接投资产业选择问题研究》，《东南亚纵横》2003年第8期，第49—53页。*吉粉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区域矩阵模型》，《生产力研究》2007年第18期，第106—108页。，许多研究以贸易的竞争性和互补性为基础，研究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选择和区位选择，而且通常采用贸易竞争力系数和显示性比较优势系数及其它相关的改进指标，来比较分析不同国家产业竞争优势和比较优势*桑百川、杨立卓：《拓展我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贸易关系:基于竞争性与互补性研究》，《经济问题》2015年第8期，第1—5页。。许多文献主要从发展水平、资源禀赋、产业结构等宏观层面，从规范分析的角度阐述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总体区域和产业选择，研究结果缺乏具体化和针对性。

在具体研究我国或福建省对东盟国家投资时，有些研究从贸易的竞争性(出口结构相似性)和互补性(贸易竞争力系数和比较优势系数)的角度阐述投资东盟国家的产业和区位选择建议*伍琳、李丽琴：《“一带一路”战略下福建投资东盟的产业选择———基于贸易的竞争性与互补性》，《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2期，第186—191页。；有些研究从提升产业国际分工地位的角度，研究我国与东盟国家的产业分工协作问题，提出要重视对东盟国家投资的水平和垂直产业转移*李欣广：《中国与东盟经济双向开放中的产业转移(之二) 》，《东南亚纵横》2007年第11期，第5—19页。，重视我国与东盟国家产业链高端环节的配置*张晓钦：《中国—东盟自贸区运行绩效及持续发展路径》，《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7期，第25—31页。，要从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两个方面推动中国与东盟国家产业链协作*彭羽、沈玉良：《 “一带一路”沿线自由贸易协定与中国FTA网络构建》，《世界经济研究》2017年第8期，第26—37页。，有的研究我国企业在对东盟投资时应合理配置投资方式、规模、区域和产业*衣长军、徐玉雪：《中国对东盟地区直接投资战略研究》，《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4期，60—67页。。但这些方面的研究没有具体落实到各类产业对东盟各国投资产业协作模式的区位选择，提出的对策缺乏系统分析与研究基础。

本文以进出口贸易和劳动资源禀赋为基础，根据市场开发、资源利用和产能转移三种跨国产业协作模式，通过程序化选择框架和过程，阐述福建省12类产业对东盟各国直接投资产业协作模式的区位选择策略。本文的研究目的是为了阐明福建省相关产业在投资东盟各国时，对不同的投资区位适合采用何种产业协作模式，而不是研究产业选择。与现有相关研究相比，本文的特色和创新点主要表现在：一是评价指标更加直接简便，二是采用程序化策略选择框架与过程，三是研究结果更加系统，针对性更强，对实践的指导作用和应用价值更加具体。

二 福建省对东盟直接投资的产业协作状况

福建省对外投资合作发展迅速。2012-2016年全省累计对外直接投资项目数达1404个，协议金额201.64亿美元，实际金额102.63亿美元，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38.84亿美元。2016年与2012年相比，对外投资项目数增长3.07倍，协议金额增长12.06倍，实际金额增长9.29倍，对外承包工程完成额增长48%，见表1。福建省实际使用外资金额与对外投资实际金额之比(FDI/ODI)已从2010年的6.17倍缩小到2016年的2.68倍(同期全国从1.76倍缩小到1.04倍)*根据商务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各年度统计。。

表1 2012-2016年福建省对外投资合作概况

来源：福建省统计公报各年度。

到2015年6月为止，福建省对外投资企业共计1252家，主要分布在港澳台地区、东盟国家和北美地区，分别占福建省对外投资企业总数的49.4%(其中香港地区占43.9%)、12.2%和11.7%(其中美国占9.2%)*根据商务部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名录 (2015.6为止，福建省部分)统计。。对东盟国家投资企业80%分布在印尼、新加坡、越南、马来西亚和菲律宾，见表2。

根据投资主体境内外主营业务关联模式进行分类统计，结果显示，市场开发模式和资源利用模式分别占福建省在东盟投资企业总数的46.4%和39.2%，产能转移模式仅占14.4%；但不同东道国产业协作模式也存在较大差异，其中，对新加坡投资以市场开发为主，对印尼投资以资源利用为主，见表2。

表2 福建省对东盟直接投资的产业协作模式(按国别分类) (境外企业个数)

资料来源：根据商务部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名录 (2015.6为止，福建省部分)境内外主营业务统计。

按产业分类来看，农矿产业和制造业投资企业占比较高，农矿产业主要投向印尼、越南和菲律宾，制造业主要投向印尼、新加坡、越南和马来西亚，服务业和建筑工程主要投向新加坡；农矿产业协作模式以资源利用为主，制造业协作模式以市场开发和产能转移为主，服务业和建筑工程以市场开发为主，见表3。

表3 福建省对东盟直接投资的产业协作模式(按产业分类) (境外企业个数)

资料来源：根据商务部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名录(2015.6为止，福建省部分)境内外主营业务统计。

总的来看，福建省对东盟投资目前存在的一个问题是对东盟国家投资的产业协作模式与福建省相关产业区位优势应有的协作模式不完全匹配，说明福建省目前对东盟各国的投资存在着不能充分发挥产业区位比较优势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一问题，需要针对具体产业及具体投资国别，分析和寻找可行的有针对性的解决途径。

三 福建省对东盟直接投资产业协作模式的区位选择策略

对于还处于对外投资初期阶段的福建省企业来说，减少对外投资的盲目性和提高初始投资的成功率尤其重要。造成对外投资的盲目性和失败的重要原因是缺乏对投资国别的产业区位比较优势进行全面调研和系统分析。东盟各国的发展水平、产业基础、资源禀赋和营商环境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不同产业在同一投资国别适合选择何种协作模式及同类产业在不同国别适合采用何种协作模式，是投资东盟国家的福建企业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下面提出的产业协作模式区位选择程序化框架，将有助于更全面系统地解决这一问题。

鉴于数据可获得性、系统性、可比性，在研究产业国际竞争力和比较优势时，多数研究采用进出口贸易数据；此外，本文的目的是研究不同产业进入不同区位投资适合采用何种协作模式问题，因此以产业进出口贸易区位比较优势为基础来衡量产业协作模式的区位比较优势。根据进出口产品的海关HS编码，本文把产业分为12类，涉及农林牧渔业、采矿业和制造业，不包括服务业、建筑业和水电气供应，见表4。

表4 产业分类(海关HS编码)

注：不包括第19类第93章武器弹药。

(一)程序化选择指标

1.产业区位比较优势

产业贸易平衡系数(即出口/进口比率)是衡量一国或地区产业国际竞争优势的直接指标。当系数>1(贸易顺差)，表明相关产业具有国际竞争优势，且系数越大竞争优势越显著；当系数<1(贸易逆差)，表明相关产业具有国际竞争劣势，且系数越小竞争劣势越显著。

设Xfj表示福建省第j类产业出口总额，Mfj表示福建省第j类产业进口总额，则福建省第j类产业竞争优势系数Yfj为：

Yfj=Xfj/Mfj

(1)

设Xaij表示东盟第i国第j类产业出口总额，Maij表示东盟第i国第j类产业进口总额，则东盟第i国第j类产业竞争优势系数Yaij为：

Yaij=Xaij/Maij

(2)

根据式(1)和式(2)，可求得福建省第j类产业相对于东盟第i个国家的区位比较优势系数Yfaij为：

Yfaij=Yfj/Yaij

(3)

当系数Yfaij大于1，表示福建省该类产业与东盟国家相比具体更强的竞争优势，且系数越大，相对优势越显著；系数Yfaij小于1，表示福建省该类产业与东盟国家相比具有竞争劣势，且系数越小，相对劣势越显著。另外，无论是福建省或者是东盟国家，进出口贸易都是面对类似的国际产业竞争环境，因此，通过福建省与东盟各国贸易平衡系数进行比较，基本上能反映福建省相关产业相对于东盟各国的比较优势。

根据表4的产业分类及国际贸易中心和福建省统计年鉴的分产品进出口贸易数据，式(3)计算结果见表5*本文略去式(1)Yfj和式(2)Yaij指标的计算结果。。

表5 福建省相对于东盟各国的产业比较优势(Yfaij) (2014-2016年平均)

表注：[1]缅甸为2016年数据。

来源：根据国际贸易中心“贸易统计”(International Trade Centre，Trade Statistics,October 2017，http://www.intracen.org)和《福建统计年鉴》(2014-2017年)相关数据计算。

2.东盟各国产业进口份额

设Maij表示东盟第i个国家第j类产业进口额，Maj表示东盟十国第j类产业进口总额，则东盟第i个国家第j类产业进口占东盟十国同类产业进口总额的比率Mbij为：

Mbij=Maij/Maj

(4)

上式(4)指标用于衡量东盟各国相关产业在东盟十国同类产业进口总额中的地位。根据国际贸易中心东盟各国分产品进口数据，可计算式(4)指标的数值(采用2016年度数值)，这里略去计算结果。

3.东盟各国产业出口份额

设Xaij表示东盟第i个国家第j类产业出口额，Xaj表示东盟第j类产业出口总额，则东盟第i个国家第j类产业出口占东盟十国同类产业出口总额的比率Xbij为：

Xbij=Xaij/Xaj

(5)

上式(5)指标用于衡量东盟各国相关产业在东盟十国同类产业出口总额中的地位。根据国际贸易中心东盟各国分产品出口数据，可计算式(5)指标的数值(采用2016年度数值)，这里略去计算结果。

4.东盟各国劳动资源禀赋

劳动资源禀赋根据东盟各国最低工资、劳动人口、人力资源素质(卫生与初等教育分值)三个指标排序进行赋值，其中，最低工资和劳动人口根据东盟十国的排序给以1-10分值，最低工资越低和劳动人口越多的国家，分值越高；人力资源素质直接取自世界经济论坛《2016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的卫生与初等教育分值，最后按照三个指标排序分值的平均值进行总排序(LRi)，当平均值相同，以劳动人口多少决定排序先后。排序越靠前的国家，劳动资源优势越显著。根据世界银行和世界经济论坛的相关数据，排序结果见表6。

表6 东盟各国劳动资源禀赋

资料来源：最低工资数据来自世界银行《2017年营商报告》；劳动人口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国家统计局《国际统计年鉴》2016)；人力资源素质数据来自世界经济论坛《2016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的卫生与初等教育分值(其中，缅甸没有进入该年度排名)。

(二)程序化选择过程

在上述指标计算结果基础上，再根据下图1的程序化选择框架和过程确定产业协作策略，见图1。

图1 福建省对东盟投资产业协作策略程序化选择框架与过程

具体选择过程、依据及结果阐述如下，最终结果见表7。

1.市场开发模式区位排序

根据式(3)福建省各类产业相对于东盟各国的比较优势系数Yfaij的计算结果(见表5)和式(4)东盟各国各类产业占东盟十国同类产业进口比率Mbij的计算结果(本文略去计算结果)，当Yfaij>1且Mbij排序前3位的国别，即在同时具备下列两个条件的情况下：(1)福建省相对于东盟第i个国家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2)该产业进口占东盟同类产业总进口较大份额的国家，福建省相关产业对东盟相关国家投资适合于采用市场开发模式(A模式)。这是因为福建省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在开发东盟市场时具有较强的竞争优势，而东盟进口份额越大的国别，市场开发潜力越大。

2.资源利用模式区位排序

根据式(3)福建省各类产业相对于东盟各国的比较优势系数Yfaij的计算结果(见表5)、式(2)东盟各国各类产业竞争优势系数Yaij的计算结果(本文略去计算结果)和式(5)东盟各国各类产业占东盟十国同类产业出口比率Xbij的计算结果(本文略去计算结果)，当Yfaij<1及Yaij>1且Xbij排序前3位的国别，即在同时具备下列三个条件的情况下：(1)福建省相对于东盟第i个国家不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2)东盟相关国家具有国际竞争优势(贸易顺差)的产业；(3)该产业出口占东盟同类产业总出口较大份额的国家，福建省相关产业对东盟相关国家投资适合于采用资源利用模式(B模式)。这是因为该类产业是东盟相关国家具有明显资源禀赋和出口优势的产业，而东盟该类产业出口份额越大的国别，相关资源可供福建省投资开发利用(包括返销国内)的潜力越大。

3.产能转移模式区位排序

根据式(3)福建省各类产业相对于东盟各国的比较优势系数Yfaij的计算结果(见表5)、式(2)东盟各国各类产业竞争优势系数Yaij的计算结果(本文略去计算结果)和表6东盟各国劳动资源禀赋的综合排序LRi结果，当Yfaij<1及Yaij<1且LRi排序前3位的国别，即在同时具备下列三个条件的情况下：(1)福建省相对于东盟第i个国家不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2)东盟相关国家不具有国际竞争优势(贸易逆差)的产业；(3)具有明显的劳动资源优势可供利用的东盟国家，福建省相关产业对东盟相关国家投资适合于采用产能转移模式(C模式)。这是因为该类产业通常是东盟相关国家具有进口替代性质的产业，加上东盟相关国家具有劳动资源禀赋的优势，福建省相关产业对东盟国家投资采取产能转移模式，一方面能满足东盟相关国家发展该类产业的需求，另一方面也能利用东盟相关国家的劳动资源优势。

表7 福建省对东盟投资的产业协作模式区位选择排序

表注：英文字母A、B、C分别表示市场开发模式、资源利用模式和产能转移模式，字母附带的数字是相关模式国别排序(区位选择优先顺次)。

(三)程序化选择结果分析

1.具体结果分析

根据表7的区位排序，福建省12类产业对东盟各国直接投资产业协作模式优先选择国别是(排序前3的国别)：

(1)农林牧渔：市场开发重点应放在新加坡、菲律宾和文莱，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印尼、越南和马来西亚，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泰国、老挝和缅甸。

(2)食品饮料：市场开发重点应放在菲律宾、柬埔寨和文莱，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泰国、新加坡和老挝，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越南、印尼和马来西亚。

(3)矿物原料：市场开发重点应放柬埔寨，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印尼、马来西亚和文莱，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越南、泰国和菲律宾。

(4)矿物制品：市场开发重点应放越南、菲律宾和缅甸，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老挝，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印尼、泰国和马来西亚。

(5)化学化工：市场开发重点应放越南、菲律宾和柬埔寨，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新加坡和文莱，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印尼、泰国和马来西亚。

(6)塑胶皮革：市场开发重点应放菲律宾、缅甸和文莱，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泰国、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越南、印尼和老挝。

(7)木材造纸：市场开发重点应放柬埔寨和文莱，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印尼、马来西亚和泰国，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越南、菲律宾和缅甸。

(8)纺织鞋服：市场开发重点应放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文莱，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越南、印尼和柬埔寨，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泰国、菲律宾和老挝。

(9)机电设备：市场开发重点应放印尼、柬埔寨和缅甸，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新加坡、越南和马来西亚，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泰国、菲律宾和老挝。

(10)运输设备：市场开发重点应放缅甸、柬埔寨和文莱，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泰国，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越南、印尼和马来西亚。

(11)仪器仪表：市场开发重点应放越南、印尼和缅甸，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和菲律宾，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泰国、老挝和柬埔寨。

(12)家居文玩：市场开发重点应放菲律宾、柬埔寨和缅甸，资源利用重点应放在新加坡、越南和马来西亚，产能转移重点应放在印尼、泰国和老挝。

但是，需要说明的是，程序化选择的结果只是说明如果福建省相关产业要进入东盟各国投资，应采用何种产业协作模式更加合适，并不意味着福建省这些产业都需要走出去东盟投资。

2.实际模式与备选模式差异分析

进一步对表3产业协作现有模式(实际模式)与表7产业协作备选模式进行统计和比较分析(农矿业和制造业投资)，结果表明：

(1)在可比的43种情形中，实际模式与备选模式匹配程度较高的只有10种情形，占23%，不匹配情形占比高达77%。这说明福建省对东盟国家直接投资多数情况未能从产业区位比较优势的角度进行产业协作模式配置和选择。

(2)制造业对东盟投资实际模式与备选模式匹配程度较高，而农矿产业明显不匹配。制造业投资企业采用市场开发模式占47.3%，采用产能转移模式占38.1%，采用资源利用模式占14.6%(根据表3统计)，而按照程序化选择的结果(根据表7统计)，上述三种模式分别应为36.2%、32.4%和31.3%，尽管比重有差异，但毕竟排序是一致的；农矿产业对东盟投资企业绝大多数选择资源利用模式，实际占比高达94.5%，而按照程序化选择的结果是三种模式占比较为均匀，只是市场开发模式占比较低(占25%，其他两种模式均占37.5%)。

(3)福建省对东盟投资较多的印尼和越南两个国家，产业协作实际模式与备选模式匹配程度较高，尤其是投资企业最多的印尼，农矿和制造两大类产业的实际模式与备选模式匹配程度最高。其中，农矿产业实际与备选模式完全匹配(均为资源利用模式)，而制造业实际有64%属于产能转移模式，21%属于市场开发模式，14%属于资源利用模式，而程序化选择结果是上述三种模式分别为56%、22%和22%。

3.分组别综合分析

程序化选择结果还需要结合各国的投资环境、自然资源禀赋和产业发展基础及政策进行调整。通过东盟各国与中国投资环境比较，得到东盟各国投资环境相对于中国的吸引力，见表8。

根据各国人均GDP、资源禀赋和投资环境的相对吸引力，可以把东盟十国分为四组：

(1)新加坡和文莱组别：人均收入最高，劳动资源缺乏，但劳动力素质较高，投资环境吸引力较显著，文莱油气资源丰富，新加坡石油化工业发展基础好。福建省对新加坡和文莱的投资应以建立区域性投资、贸易和商务分支机构为主(市场开发)，对新加坡技术密集型产业的投资和对文莱油气资源投资以资源利用为主。

(2)马来西亚和泰国组别：人均收入较高，农矿资源丰富，劳动资源有竞争力，技术密集型产业有一定发展基础，投资环境吸引力也较显著。两国尽管农矿资源较丰富，但都鼓励资源深加工，不鼓励初级产品出口，劳动密集型产业鼓励出口，鼓励技术密集型产业发展。因此，农矿资源密集型产业投资应把资源利用与产能转移模式结合起来进行，劳动密集型产业投资的产能转移模式最好把开发当地市场与第三国市场结合起来进行，技术密集型产业投资要把资源利用、产能转移和市场开发结合起来。

(3)印尼、菲律宾和越南组别：人均收入中下，农矿资源丰富，劳动资源有明显竞争优势，市场规模有明显优势，菲律宾技术密集型产业出口优势较明显，但该组别投资环境处于劣势。因此，劳动密集型产业投资较适合采取产能转移模式，农矿资源密集型产业投资较适合资源利用与产能转移相结合模式，技术密集型产业投资较适合市场开发模式。

(4)柬埔寨、老挝和缅甸组别：人均收入最低，农矿资源丰富，劳动成本最低，经济增长潜力大，但人力资源素质一般，工业基础和装备水平较差，投资环境在东盟各国中最差。因此，农矿资源密集型产业投资较适合资源利用为主，劳动密集型产业投资适合出口导向(面向东盟内出口和发达国家市场)的产能转移模式，技术密集型产业投资适合市场开发为主。

表8 东盟各国投资环境相对吸引力(东盟各国数值/中国数值)

注：缅甸没有进入2016-2017年全球竞争力排名，竞争力比值采用2015年数值与同年中国数值比较。

资料来源：营商环境比值根据世界银行《2017年营商报告》(The World Bank, Doing Business 2017)数值计算，竞争力比值根据世界经济论坛《2016-2017年全球竞争力报告》(WEF，The Global Competitiveness Report 2016-2017)数值计算，信息化比值根据国际电信联盟信息化发展指数计算(国家统计局《国际统计年鉴》2016年)，全球化比值根据瑞士经济学会全球化指数计算(国家统计局《国际统计年鉴》2016年)。

4. 海外闽商因素

福建省对东盟国家投资具有的一个独特优势是闽商资源优势，如何发挥好这一独特优势是福建省对东盟投资产业协作模式选择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建设的重要课题。

海外闽商财富集中在东盟国家，东盟闽商财富集中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和菲律宾四国。在福布斯2015年度东盟五国内部财富最大的50强富豪榜中，泰国没有闽商入选，其他四国入选闽籍富豪都居于主体地位，见表9。东盟四国合计入选闽籍富豪共计70个，净资产总额1885亿美元，占四国全部入选富豪总数的35%和净资产合计的56.4%，占四国入选华人富豪总数的50%和净资产合计的73.2%，平均净资产26.93亿美元，是四国全部富豪平均净资产的1.61倍和全部华人富豪平均净资产的1.46倍。

表9 东盟华人富豪实力地位统计(2015年)

资料来源：根据2015年度福布斯东盟五国富豪榜(www.forbeschina.com)及其它资料识别统计。

从财富主要来源的产业分布来看，东盟五国华人富豪主要分布在房地产业、金融业、食品饮料业、批发零售业、农林牧渔业，分布在这五个行业的华人富豪分别占总数的18.8%、13.1%、13.1%、11.9%和10%，合计占华人富豪总数的70%；从国别分布来看，新加坡华人富豪主要分布在房地产业、批零业、金融业，马来西亚华人富豪主要分布在房地产业、农林牧渔业和金融业，印尼华人富豪主要分布在农林牧渔业和房地产业，菲律宾华人富豪主要分布在食品饮料业、批零业和金融业，泰国华人富豪主要分布在食品饮料和金融业，见表10。

表10 东盟五国华人富豪主要财富来源(个数分布)(2015年)

资料来源：根据2015年度福布斯东盟五国富豪榜(www.forbeschina.com)及其它资料识别统计。

东盟华商可供福建企业走出去利用的独特优势主要表现在：第一，东盟华商具体较为畅通的信息网络，是福建企业获得更加可靠和对称的投资和市场信息的重要渠道；第二，东盟华商尤其是闽商具有较为发达的资金融通和金融服务网络，可为福建企业投资东盟提供更为畅通和便捷的融资渠道和金融服务支持；第三，东盟华商具有较为雄厚的财富和经营实力，是福建企业走出去东盟投资不可多得的天然合作伙伴；第四，东盟华商尤其是闽商具有广泛的市场销售和服务网络，可为福建企业开发东盟及国际市场提供便捷的销售渠道和服务支持。这些优势是福建企业投资东盟应充分加以利用的产业协作资源。

四 研究结论

本文提出对外投资产业协作模式的程序化区位选择框架，并运用该框架阐述福建省12类产业对东盟10国直接投资产业协作模式的区位选择策略。结果表明，同类产业对东盟不同国家投资的产业协作模式存在着较大差异，不同产业对同一东盟国家投资的产业协作模式也存在着较大差异，选择何种协作模式，需要综合考虑福建省各类产业与东盟各国相比的区位比较优势、东盟各国各类产业占东盟相关产业的出口份额和进口份额、东盟各国劳动及其他资源禀赋、东盟各国营商环境差异等因素。

结果分析进一步发现，程序化得出的备选模式与福建省对东盟国家直接投资选择的实际模式存在着明显的不匹配情况。其中，制造业对东盟投资实际模式与备选模式匹配程度较高；而农矿产业明显不匹配；福建省对东盟投资较多的印尼和越南两个国家，产业协作实际模式与备选模式匹配程度较高。

东盟华商的优势产业是房地产业、金融业、批零业、食品饮料业和农林牧渔业。东盟华商可供福建企业走出去东盟投资利用的独特优势主要表现在信息网络、金融网络、市场网络和合作伙伴，这些优势是福建企业投资东盟应充分加以利用的产业协作资源。

ResearchonIndustryCooperationStrategiesofFujianProvinceDirectInvestmenttotheASEANCountries

RAO Zhi-ming

The international industrial cooperation between Fujian province and ASEAN countries is the important theme of interoperability construction of Sea Silk Road core area in the 21st century,but the current problem is that Fujian province direct investment to the ASEAN countries can not make full use of Fujian industries locative advantage,and solutions of the problem need to make a systematic analysis and research on the comparative advantages of various Fujian industries in the ASEAN countries.This paper elaborates location selection strategies of international industry cooperation modes such as market development,resource utilization and productivity transfer in the 12 types of industries of Fujian province direct investment to ASEAN countries through a procedural selecting framework and process,which is based on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and labor resources.The research results have a guiding rol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transnational industrial collaboration network between Fujian and ASEAN countries,and have practical value for Fujian enterprises to choose industrial collaboration strategies for ASEAN countries.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Fujian and ASEAN;industry cooperation;location strategies.

饶志明，华侨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企业战略与国际商务(福建 泉州 362021)

福建省社会科学基金规划一般项目(2014B191)

F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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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1398(2017)06-0050-11

2017-11-22

【责任编辑吴应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