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殷贝 蔡钰(实习生) 图|由采访对象提供
宋维成艺术唯有创新才有生命力
ARTISTIC INNOVATION SHOW A NEW LOOK
文|殷贝 蔡钰(实习生) 图|由采访对象提供
《漠海驼铃》 水墨,368cmX144cm
提起新疆,你会想到什么?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在残阳映照下凌厉而雄浑、新鲜甜美的瓜果、热情好客的维吾尔族、塔吉克族、哈萨克族、科尔克兹族等十三个少数民族,还是优美如画的天山和来自千年前楼兰的神秘与惋惜?远在中国西北角的新疆仿佛是神秘的代言词,也正是在这片辽阔而富足土地上感受异域风情30余年的生活经历,成就了宋维成独具个人特色的绘画风格。
六岁学画一鸣惊人,“自此就在这个平台上没下来过”。少爱丹青的宋维成毕业于新疆师范大学美术系并在南京艺术学院进修,1985年被选入中国美术家协会,成为新疆最年轻的国家级画家。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满怀着对特区向往的他却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深爱的画笔。
1992年后来成为珠海杂志社、画报社、发行中心三大部门的美编主任。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的压力下,他没有时间再拿起画笔创作。“那段时间一度很悲观,就像急切渴求的愿望就在那里,却不得不跟随命运的脚步朝着与它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2005年离岗退养之后,宋维成重新拿起画笔。“这个愿望在心里就一直没变过 ,之前是工作任务繁重力不从心,现在肩上一切担子都已经卸下,我终于又可以做回那个只渴望绘画的自己。”他几乎是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创作。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刚刚重拾画笔不久,他就受邀到澳门帮忙中国著名作家、画家鲁光举办画展。工作结束闲聊之余,鲁光看到宋维成的画作,非常赞赏,称其“个性鲜明、造型准确、线条唯美”,并当下答应要推荐其往北京荣宝斋举办个人画展。
在新疆生活了三十多年,宋维成的画作大部分与维吾尔族、塔吉克族、哈萨克族、科尔克兹族等人民、戈壁滩景观有关,一派异域风情使其个人风格明显。少年时期,他经常临摹门采尔的素描和名家名作,扎实的基本功使其笔下少数民族人物活灵活现。再加上他对用笔不拘于其笔墨的趣味性而侧重于线应用的准确性和节奏感,因而线条使得人物画中的造型准确而且富有很强的概括性。画面中虽然并未忽略人物形象质感的体现,并与斑斓艳丽的色彩相协调,但灵动洒脱的线条似乎更充满了感情的色彩。人物的形象轮廓、衣服以及器皿、背景等等,不同的事物在线条的运用上都有着不同的变化,时而舒缓柔美,时而洒脱热烈,因而其画面上充满了活跃的情绪感。2006年,宋维成在荣宝斋举办“西域风情画”个展,在美术界引起关注。“那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至今记忆犹新。
《西域神话传说——通灵》中国画,98cmX98cm
《花神》 中国画,146cmX73cm
《得悟图》 中国画,186cmX98cm
认可带来的是鲜花掌声,但同时也有迷茫。有人选择用已经成功的模式再续辉煌,但创新的新鲜感和挑战感给了宋维成颠覆自己重新选择的勇气。他总是喜欢和自己较劲儿,总觉得艺术如果不创新,灵感就会枯竭,相对于保守创作而言,他更喜欢寻找新的突破口带来的兴奋感。就在举办画展的次年,擅长人物画的宋维成在中山收藏家宫本的鼓励下开始尝试山水画创作,并一鼓作气完成了35幅反映新疆人文风情的中国水墨画《漠海驼铃》系列,并在中山画院举办个展。
该系列作品没有去涵盖当代新疆生活面貌的全部,也不是全景式的俯瞰性展示,只不过撷取驼队行于沙漠戈壁中的场面。八个命题,景色各不相同,红柳、漠海、裸岩、荆棘草、胡杨、雪山、流沙、风化石、峽谷等有新疆地域代表性的景观,画面定格的瞬间,总体情境不是那种表面上的气势磅礴,而是平和且耐人寻味的情致。在茫茫戈壁滩,粮食和水都紧缺的自然条件下,支撑驼队走下去的是人定胜天的信念。这也可以说是宋维成积淀已久的深沉而又炽烈的新疆情结,在人物画创作表现仍不足以完全抒发情感之下的艺术上的意外升华。
《花仙子》 高温颜色釉,陶瓷,120cmX120cm
在宋维成看来,中国画不仅因为寻溯古远,作为中国的一门古老艺术,中国画中蕴藏了哲学、人文、思想、情态,是画家精神世界的视觉载体。古往今来,艺术家们在中国画的精神内涵和表现形式上不断探索和追求,用中国画表达环境和时代,不断生长与拓宽。而他自己也是一个艰辛的探索者,在国画语言的挖掘和作品表现丰富性上走出了自己的路,让传统水墨焕发出时代光彩。
无论是用传统笔墨铺扫沙漠翰海,把国画山水与西画风景高度融合,创作漠海驼铃系列风景画,还是用唯美线条、浪漫情怀描画西域少女,创作西域风情人物系列,在人物与动物的搭配、服装饰物和生活场景的营造上,都展现了画家深入的生活体验和对美的追求。其作品画面均不拘泥于传统,手段富于变化,在追求笔墨韵味的同时融入现代装饰美,形成了特有的风格。
2013年,在一个朋友的启发下,宋维成开始尝试把自己的绘画和瓷器融合在一起。他到景德镇努力学习研究瓷器的烧制、料性等等,主攻难度较大的高温色釉青花釉里红。
景德镇自古以来就有“工匠八方来,器成天下走”的文化交融的优秀传统。历经宋、元、明、清、民国及新中国各个时代拥有着千年陶瓷文化积淀。而瓷都的开放包容的姿态,也为跨界艺术家们提供了探索陶瓷美术的良好空间与创作环境。在土与火的洗礼中,整整三年,宋维成吸纳陶瓷文化的创作营养,借鉴、继承、创新。画到瓷基上的作品既要保留国画的笔墨韵味,又要与釉色窑变相结合,产生特殊的肌理色彩效果,异常艰难。经过反复创作,他的青花釉里红系列作品获得巨大成功。作品出窑后线条流畅、水分莹澈、酣畅淋漓,其釉里红画法,不仅突出大块面装饰衣纹的美感而且有窑色变化的独特色彩效果。变幻莫测极具视觉张力,可谓“入窑一色,出窑万彩”,作品更加美姿美色,形成了景德镇高温釉下彩绘装饰中别具艺术特点的装饰与陶瓷绘画语言,让同行们惊叹不已。
景德镇独有的青花釉里红装饰艺术,自元代创烧至今已经历八百多年的发展历程,颇具中国水墨画的民族风格。除传统意义的淡描青花釉里红和分水青花外,现当代国画青花釉里红艺术装饰语言,形成了釉下彩绘独特的艺术魅力。窑变的神奇色泽,红而不艳、变化万千,深深吸引了宋维成,痴迷于釉里红的绘画的他创作了许多新奇迤逦的作品。其作品中主格调系“豇豆红”,但其中绿苔点部分竟然有序成纹饰状,有机地出现在其作品中人物的衣裙服饰之中,幅幅如此,在铜红釉中不可琢磨的绿色精灵竟驾驭成可随心所欲地为其作品服务的技术工具,作品表现的美感又较前人大大地提高一步,这一工艺上的突破创新是具有历史性的。
而作品中的形象,绝大部分是西域尤其是以新疆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为主的青春女性。或许这些形象代表着宋维成难以释怀的新疆情结,或许也代表着他对人生和艺术的认识,认为这些形象是美好和希望的象征。真切的造型、艳美的色彩实践着他对人物绘画的驾驭能力,他得心应手地刻画明眸,刻画手足动姿,借以精到表达笔下女性的内在气质,妩媚、热烈、张扬、典雅、情韵万端。就如其作品《花神》,青花勾线,行云流水,造型准确,人物神态自如,动态飘逸,西域少数民族的豪放、柔美之风情跃然瓷上,青花料色描绘体态丰腴,纹饰清晰、简洁。大面积的釉里红勾勒,经窑变还原,色泽恰到好处。以画入瓷、以瓷作画、诗情盎然,妩媚千姿,正是瓷画合一的唯美境界。
“青花釉里红”瓷画创作是宋维成艺术生涯的再创新。他坦言,自己的绘画之路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他总爱和自己“过不去”,“我不希望自己的画里有别人的影子。”与自己较劲的倔脾气实在是改不了,“创作瓶颈于我而言就是痛并快乐着,只有不断创新,我的画作才有生命。”
在这些闪耀的光环下,他把自己看做一位寻路人,“我的最终目标是史诗画——再现楼兰。”自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楼兰就承载了中华民族太多的神秘感,始终要有一群人解开他的神秘面纱。而宋维成,下定决心,要做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