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白鸽
30年90部戏任鸣的人生四季
□ 记者白鸽
【记者手记】
人生,就像一趟穿越四季的列车,我们都在路上。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生生不息,话剧亦是如此。2017年,无论对北京人艺还是中国话剧,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份。今年,北京人艺迎来第八届艺术委员会换届,这是人艺的一件大事,也是人艺建院65周年之际的一个重要收获。在这样一个时机,本刊记者采访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任鸣。
任院和我父亲同年,且生日只差一天,我对他的印象就两个字,亲切。他身上没有装腔作势的“院长范儿”,采访时很像父辈在和我谈心。18岁时,任鸣就立志当导演,并为此写过一首诗:言志一口气,万难死不休,今日誓出口,一生不回头。
今年,是任鸣来剧院工作整整30年,导了整整90部戏,他是真的把青春献给了人艺。
任鸣多年前在《哗变》剧组
任鸣多年后在《哗变》剧组
曹禺和任鸣
任鸣与莫言在人艺剧场
任鸣和冯远征
代表年少时期,朝气蓬勃,万物更新。
5岁那年,任鸣曾演过班里排的小话剧,家里的艺术氛围对他影响很大。
谈戏剧普及——让所有的中小学生都能来人艺看戏
春,代表少年时期,朝气蓬勃,万物更新。年少时期的任鸣对戏剧很感兴趣,这也和其家庭环境不无关系。据他回忆,5岁那年,就曾演过班里排的小话剧,那时还在上幼儿园大班。任鸣坦言,“我母亲从事过话剧,父亲从事过歌剧,所以家里头的氛围对我影响还是很大的。也非常感谢我的父母能够支持我搞艺术,他们真的是非常尊重我的兴趣,让我自由发展,我觉得这一点特别重要,所以现在我对我的孩子也同样尊重。他现在在国外读书,也没有打算搞艺术,但是他做什么我也会支持他。我觉得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把兴趣爱好和工作统一起来,这样以后会幸福顺利。”
今年,是中国话剧诞生110周年。在这110年的风雨历程中,北京人艺涌现了一批批优秀剧作家,《茶馆》《龙须沟》《雷雨》《蔡文姬》《狗儿爷涅》等一部部经典作品被搬上历史舞台,让话剧这件舶来品真正在中国的土壤上生根发芽。谈到中国话剧现状,任鸣表示,“解放后,中国话剧迎来了一次辉煌,‘文革’后又迎来一次辉煌,今天,我觉得也是话剧非常好的一个时期。比如说我们的中小学已经配备了戏剧老师,166中学的戏剧课老师都是北师大的硕士,你说多厉害?中戏现在设立了戏剧教育系,毕业之后就直接可以去中小学当老师。大家越来越重视戏剧普及工作,就像这些年,剧院在戏剧普及这方面也投入了更大精力,坚持学生公益场、戏剧进校园、办讲座等形式。现在我们的剧场里经常可以看到中小学生,将来我们会和教委联系,大量去做这种工作。不管一个戏多卖座,我们也一定坚持学生公益场。让所有的中小学生都能来人艺看到经典作品,这是我们的责任。这些年,我们还安排了大量人艺的演员进校园进行戏剧辅导,去排《茶馆》《骆驼祥子》《知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燃烧的梵高》,这对我们演员也是一种提高。”
代表青年时期,热情如火,茁壮成长。
18岁的他立志学习导演,并为此写过一首诗:言志一口气,万难死不休,今日誓出口,一生不回头。
回忆中戏时光——待业3年20岁第一次正式演出话剧
夏,代表青年时期,热情如火,茁壮成长。青年时期的任鸣恰好赶上中国话剧迎来又一次繁荣,18岁的他立志学习导演,并为此写过一首诗:言志一口气,万难死不休,今日誓出口,一生不回头。1982年,他顺利考入中戏。任鸣说,这是他命运的转折点,“只有考上了中戏才有机会学习戏剧,现在才有机会从事戏剧,所以考上中戏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特别重要的一件事。我17岁高中毕业,待业3年,20岁才第一次正式参加话剧演出。我记得那部戏叫《鉴真东渡》,我也因此认识了我的老师——著名演员李法曾。他说你要考中戏,需要有人辅导你,就给我推荐了他的好朋友,中戏导演系老师白本。白老师教我戏剧知识,怎么当导演,怎么编故事,带我去看中戏表演系学生的汇报演出……就这么跟着他学了两年。所以我也特别感激李法曾老师还有白本老师,他们是我的启蒙老师。我能够顺利考上中戏,能够做导演,跟老师对我的教育和培养是分不开的,他们都是我的贵人。”
1982年到1987年,五年的中戏时光如白驹过隙。任鸣坦言,“可以说,中戏学习的这五年为我这一生打下了特别好的基础,所以特别感恩母校。很怀念那时候老师跟同学的关系,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完全是白纸一样,老师都是倾其所有地去指导我们。我们82班总共16个同学,当时学校给我们配备的力量非常强,在读一年级的时候就给我们班安排了6名老师。而且这些老师对待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非常地爱护,我们经常在礼拜六或者礼拜天,去老师的家里吃饭,然后老师会利用休息时间给我们讲课,这段现在说起来像故事一样。我现在还是中戏的客座教授,总之中戏让我做什么,我都尽最大的努力去做。”
任鸣与刘锦云、于是之、赵崇林、谭宗尧
代表中年时期,成熟收获,落叶归根。
27岁进入人艺,工作一年半由于是之老师直接提名,进入艺术委员会。
29岁进入艺委会——于是之老师点名让我发言
秋,代表中年时期,成熟收获,落叶归根。任鸣的中年时期可以说是在剧院度过的,从1987年进入北京人艺当导演,至今已有30年。任鸣坦言,“毕业后能够进入北京人艺做导演,这个真是梦想成真。我进入人艺的时候27岁,真的非常幸运,赶上一个特别好的环境。那个时候曹禺先生还是院长,副院长是于是之先生,那些老艺术家们还都健在,还在搞创作。当时的四大导演,除了焦菊隐先生在‘文革’中去世,欧阳山尊先生,梅阡先生,夏淳先生还都在排戏,我能够跟他们去学习,这是我特别幸运的地方。而且院领导对我爱护有加,只要有学习的机会都让我去。比如说那会儿有三个外国导演来人艺排戏:有美国的查尔顿·赫斯顿,排的是《哗变》;还有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总导演叶甫列莫夫,排的是《海鸥》;还有一个美国女导演叫布克,她来排《篱笆》。剧院安排由我来做副导演,让我有机会向外国导演学习。我还记得《哗变》是我第一次和外国导演合作,赫斯顿是一个非常棒的演员,我看过他的电影,可以那么近距离观察他,这让我非常激动兴奋。在导演工作上,他也有很多见解,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他会用秒表严格控制每一段表演。他对演员非常严格,但是他从来没批评过谁,他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又尊重演员的个性和表演。他非常重视台词,也非常爱护演员,这段经历对我日后从事导演工作也非常有影响。可以说,剧院特别注重对我的培养,那会儿我才29岁,进剧院也才一年半的时间,就由于是之老师直接提名,进入了人艺的艺术委员会。那会儿艺委会的老艺术家全都在,当时的主任是苏民老师。剧院所有的艺术问题都要经过艺委会讨论,包括每一个新戏,剧院的日常安排以及大政方针。刚开始我就是听,听他们讨论剧本、讨论剧院的发展,后来于是之老师点名让我发言,刚开始不敢说,后来我就锻炼着说,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那些老艺术家从事艺术的时间比我的年龄还长,但是他们很愿意听年轻人的意见和看法。”1995年,剧院艺委会通过并决定排演剧本《阮玲玉》,任鸣与剧作者刘锦云、导演林兆华乘车去了通县。任鸣回忆道,“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开始研究剧本的人物、台词、主题,中间有争论、有困惑,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想法,这里面有很多大胆的设想,大家互相刺激着对方,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话题始终都围绕着阮玲玉,最终拿出了一个比较理想的构思和修改方案。那是一次特别难忘的合作,编剧和导演的默契给《阮玲玉》的排练和演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锦云说他是以阮玲玉为体裁,来写人的追求和遭遇,折射出人生的无奈。围绕在阮玲玉周围的三个男人,他们都爱她,但是他们的行为撞击在一起导致了美的毁灭。记得有一次我跟徐帆聊戏,我说你和她相距半个多世纪,时代和社会背景变了,很多东西完全不同了,但是女人对于人生的追求不会变。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相信女演员对于爱情婚姻的美满以及艺术的追求是不会变的。你演阮玲玉一定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徐帆说,在她看来家庭和艺术两方面都能取得成功的女人毕竟是少数,有时候那只是一个梦,但是她能理解阮玲玉。尤其是30年代,世上并没有给自尊自爱的女艺人留下太多路可走。最后,徐帆这个角色成功了,她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体验和感情积累投入到了这个角色中,让观众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阮玲玉。”
34岁当副院长——于是之老师敬酒对我说跟人艺的未来干一杯
来人艺工作的第七年,任鸣就当了副院长。谈到这段经历,任鸣表示,“那个时候剧院年轻的导演就我一个,他们都努力培养我。我记得1991年《海鸥》演出结束后,剧院在一楼有个酒会,酒会上于是之老师拿着酒杯向各桌表示祝贺,到我们这桌的时候,他说,来任鸣,我跟人艺的未来干一杯。当时我也觉得受宠若惊,非常感动。1994年的时候,我才34岁,就被提名当副院长,那个时候我也很吃惊。别人就跟我说,现在你才明白当时为什么于是之老师让你进艺委会了吧?所以说我在人艺的进步成长,跟老艺术家和领导的栽培是密不可分的,而且他们很尊重我的想法。记得我第一回独立排的戏是《回归》,这个戏在很多国家都上演过,反映了老年人与年轻人的代沟及如何走出代沟、走出困境的问题。本来这个戏应该是一个写实景,但是我更倾向于虚实结合的景。我就弄了一个老唱机感觉的大环境,然后摆上古色古香的俄罗斯家具,设计了一个转台,整个故事似乎是从那个老式唱机里流出来的,我认为这样有象征意义。当时我能感觉到于是之老师不是特别同意,但是最后于是之老师问我,你是不是真想这么干?我说是的,他就说好,那我就支持年轻导演,咱就这么定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演员在转台上面演出,一转就很容易晕,如果让我再排肯定是踏踏实实搭个房子出来。但当时我不懂这些,于是之老师还是愿意尊重年轻人的创作想法。我刚来剧院的时候,是没有自信的,但每次当我把我的想法跟老艺术家们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批评我,大家都是商量,最后老艺术家们也会说,咱们听导演的。这种支持和鼓励,对我都是非常重要的,帮我建立起自信心。”
偏爱京味儿戏——北京大街小巷的一砖一瓦都对我影响很深
生在北京的任鸣对于京味戏有所偏爱,曾执导过《北京大爷》《北街南院》《全家福》等京味作品。任鸣坦言:“我出生在西城,小时候父母经常带我到王府井买东西,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各种美食。我的小学、中学都是在西城读的,大学在东城的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毕业后分到人艺,工作的地方也是在东城。北京大街小巷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对我影响很深,这是我熟悉的土地,所以在这方面我特别有意愿去表达,而且京味儿戏也是北京人艺剧目的一大特点,我会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我住在史家胡同,有一段时间住灯市口,对这个地方有天然的感情,所以这些积累对我在创作《王府井》这部戏的时候很有帮助。记得《王府井》是我第十部关于北京题材的戏,这可能跟我的性格爱好有关系,我就是对京味儿戏很着迷。我自己是北京人,人艺又是北京的剧院,我是坚定的人艺风格的继承者和捍卫者。曹禺先生曾经和我说,如果人艺没有自己的风格,就不再是北京人艺了。所以只要我能排戏,一定会坚守人艺风格。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琢磨,怎么一步步发展现实主义,比如《全家福》里面我用了20首主题音乐,有的是符号式的,有的是用来说明时代感,有的是融入写意的内容。既要继承现实主义的传统,又要发展现实主义,让戏更贴近人们今天的生活。要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不能丢掉北京人艺的风格,又要往前走。比如《北京大爷》,我运用的是非常写实的方法,到了《北街南院》我加入了一些写意的成分,而到了《全家福》我加重了表现主义的色彩。我排每一部戏都是能体现我对戏剧的追求,在艺术处理上绝对不套用过去的戏。戏剧要发展,今天去排一个戏绝不能去套《茶馆》的样式,克隆经典将是死路一条。”
第八届艺委会换届——给年轻演员提供大量机会
今年是北京人艺六十五周年,北京人艺也迎来艺术委员会换届。几十年来,北京人艺的艺委会是一把标尺,确保每一部舞台上作品的“人艺水准”,而艺术委员会的委员也逐渐进行了新老更替。从一批批老艺术家到现在的中坚力量,至今已经第八届的艺委会在成员组成方面又有了新的增补。任鸣任新一届艺委会主任,濮存昕、冯远征任副主任,郑榕、蓝天野、朱旭、林兆华、顾威、郭启宏、张帆组成了艺委会的老艺术家顾问团,同时吸纳了王刚、王斑、吴刚、张万昆、张志忠、陈小艺、孟彬、唐烨、龚丽君9位新成员。以换届为起点,北京人艺新一届艺委会成员无疑将去开启人艺新的未来,正如任鸣所说:“我们为各种人才提供平台,挖掘他们的潜能,让他们更好的发挥。当年那些老艺术家对我都有恩,而且无私地指导我,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年轻人去服务,给他们提供好的平台,这也是人艺的传承。艺委会的高度,就是人艺的高度。委员们的眼光和水平决定着剧院艺术上的高度,决定着剧院的品格和风格。因此我们的责任是重大的,任务是艰巨的,我们一定要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严格要求自己,出好戏、出人才,让人艺的艺术精神永远地传承和发展下去。我们现在给年轻演员提供了大量机会,一个是让他们演主要角色,像《结婚进行曲》里边四五个重要角色全是年轻演员。还有一些年轻人愿意导戏了,我们也给机会。再有就是我们办了编剧班,培养了一些编剧人才。艺委会是给整个剧院的艺术创作、艺术生产、艺术教育进行把关,一方面我们要加强自身的学习,另一方面也要站在很高的高度来看人艺,来看今后戏剧的发展。”
人艺将建两个新剧场——我们不是商业剧院而是艺术剧院,要让人民看最好的话剧
任鸣告诉记者,最近还有个大好事,就是人艺要建两个新剧场,“也就是说未来几年,我们将会有五个剧场,分别可容纳900人、650人、300人、200人以及100人,适合各种戏剧的演出形式。比如100人的小剧场,我们可以搞得像戏剧沙龙一样,很多学生的剧目都可以在这儿演,将来可能是一天晚上有很多剧目在北京人艺同时上演。全国没有一个剧团自己有这么多剧场,而且这些剧场都在首都最黄金的地段。一想到这里,我就很激动,我觉得我们的前景是非常壮观的,充满了希望和期待,我觉得这应该叫人艺梦吧。我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反映这个时代的高度,能够反映民族的精神。因为国家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就是让你去繁荣文化,不是让你去赚钱。所以,人艺不是商业剧院,而是艺术剧院,我们要让人民看最好的话剧。我们应该有使命感责任感,也要有这个自信。我们应该创造出更多的好作品,不辜负北京,不辜负时代,不辜负国家。我们努力去追求达到中国话剧最高水平,我们不仅是向经典致敬,还要向经典进军。因为人艺的历史证明人艺是能够出经典的,能够出大师的,曹禺、老舍、焦菊隐、于是之,都是我们的榜样。前景虽然很美好,但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儿地去努力。如何能够创作好剧本,如何吸引更多人才,这都是我们之后面临的课题,但是肯定我们是在路上的。所以我说人艺永远是人艺,人艺人永远属于人艺,人艺永远与祖国人民同在。
第八届人艺艺委会合影
《知己》排练现场
《司马迁》排练现场
《玩家》排练现场
《燃烧的梵高》排练现场
代表老年时期,儿孙环绕,孕育新生
一生只有一个单位,就是北京人艺,退休之后还是要为人艺服务。
来剧院工作整30年——这辈子我所有的青春岁月都是跟人艺在一起
冬,代表老年时期,儿孙环绕,孕育新生。再过几年,任鸣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说,自己的一切都是北京人艺给的,所以退休之后还是要为人艺服务。“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单位,就是北京人艺。今年,我来剧院工作整30年,这辈子我所有的青春岁月都是跟人艺在一起。一生只做一件事,一次只做一件事,一时只想一件事,这样更专注。50岁的时候我还作了一首诗:吾辈一生只懂戏,万般与俺没关系,不图虚名不贪钱,把戏排好便可以。”
任鸣坦言:“2020年,我就该退休了。退休之后只要身体健康情况允许,我一定还会排戏。虽然很累,但是累并快乐着,而且觉得能够为这个事业献身,精神上是很愉快的。因为热爱,就没有亏不亏值不值累不累的事儿了。只要是给人艺做事儿,我都会不遗余力,而且不会去讲任何报酬。如果我排不了戏了,还可以帮着看看剧本,至今我已经拍了90部戏了,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经验的。或者我还可以去培养人才,剧院永远需要人才,人才和剧本应该是源源不断的。所以我老了之后应该不会觉得寂寞,不会没事干。当你发现这个事业是前仆后继、薪火相传的,你就觉得永远有事儿可做。我那时候不仅可以排戏看剧本,还可以到中小学或者大学讲座。你瞧蓝天野老师90岁了,还在给人艺排戏。郑榕老师92岁了,还在给人艺做讲座,这都是我们的榜样。我觉得他们的一生是无私地献给了话剧,献给了北京人艺,我们作为后辈肯定是向老一辈的榜样学习。从小我们受教育要精忠报国,说着好像很远大,其实具体干起来就是表现在对本职工作的热爱。我觉得我对人艺的热爱,对戏剧的热爱,就是对国家的热爱。我是人艺风格的坚定派,但是人艺的风格不要保守,一定要发展创新。这就是我想说的,人艺人永远属于人艺,应该有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精神。”
【后记】 采访的时候,偶然发现任院的手机很“复古”,那是一款非常原始的飞利浦非智能机,目测只具备打电话和发信息的功能。之前任院说自己没有微信,我还有点不相信呢,这回算是信了!佩服这样的“大人物”,不为世俗所累,可以生活得如此潇洒。穿长衫生活的人,任院也会这样形容自己。对于话剧,对于人艺,我可以感受到任院身上强烈的使命感。从1986年开始导演第一部话剧《寻找男子汉》到2017年导演话剧《玩家》,任鸣共执导了90部作品。今天,他仍然不忘初心,从事着他热爱的事业,简单扎实地做话剧,这不是匠人精神又是什么呢?
【任鸣简历】
任鸣于1960年2月生于北京,现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艺委会主任,国家一级导演,中央戏剧学院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电影学院特聘教授,中国话剧协会副主席。导演戏剧作品90部。主要作品包括《北京大爷》《北街南院》《全家福》《知己》《我们的荆轲》《日出》《等待戈多》《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王府井》《甲子园》《司马迁》《玩家》等。著有《导演的思想》《戏剧的力量》。曾三次获得中国话剧最高奖“文华优秀导演奖”、两次获得话剧“金狮优秀导演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