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影响因素研究——基于草原牧区四省区的调查

葛鹏飞，党亚男，吕萍，杨洵，罗海燕

(兰州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影响因素研究
——基于草原牧区四省区的调查

葛鹏飞，党亚男，吕萍，杨洵，罗海燕

(兰州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在草原畜牧业产业链的建设过程中，构建稳定、和谐、有效的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是产业链有效运行的必要前提和重要支撑。基于此，对新疆、内蒙古、青海及甘肃的四大典型草原牧区利益联结主体牧户、合作社和龙头企业进行了实地问卷调查，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其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行为表现、畜产品物流特征和合作意愿对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经营状况并不能直接影响其产业链的利益联结，而是通过其他3条路径间接影响产业链的利益联结机制；主体的行为表现可以直接和间接影响彼此间的利益联结，畜产品物流特征对于彼此间合作意愿影响是微乎其微的；产业链主体的发展状况、契约关系、分销渠道以及合作预期的认知分别是经营状况、行为表现、畜产品物流特征和合作意愿中对利益联结机制影响最为显著的因素。

草原畜牧业；牧户；产业链；问卷调查；结构方程模型；利益联结；协调机制

长期以来，草原牧区牧民增收缓慢、合作经济组织松散、要素配置效率低下、龙头企业加工能力低等问题集中呈现，这不仅是草原畜牧业和牧区经济发展结构失调的现实反映，也是国民经济长期发展积累的深层次矛盾的集中体现。破解草原牧区发展面临各种问题的途径就是加快建立完整有效的草原畜牧业产业链，使得广大牧户更多分享生产附加值，提升合作社组织化程度以及龙头企业的加工能力。而构建稳定、和谐、有效的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是产业链有效运行的必要前提和重要支撑。因此，研究如何构建牧户、合作社和龙头企业之间紧密的利益联结机制，使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各利益主体彼此之间形成利益共同体，实现整体利益最大化，对提升草原畜牧业整体发展能力、促进牧区经济发展和牧民增收都极具现实性和紧迫性。

国外对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各主体利益联结机制方面的研究，主要是以交易费用理论、产业链管理理论以及资产专用性理论等为基础，详细阐述其一体化先决因素、产业链风险及利益分配和剩余控制权等各方面问题。Kreps等[1]以声誉模型理论为基础，认为如果代理行为的存在具有长期性，具有隐含性质的激励措施(如声誉、升职和竞争)对代理人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激励作用；Telser[2]利用契约的不完全性理论，提出要发展“自我实施的契约”；Martinez[3]以交易费用理论基础对不同农畜产品纵向的协调性进行深入阐述对比分析，认为交易成本是不同畜产品利益联结机制的决定性因素；Baker对公司制、合作社和合同制等履约情况进行比较，认为公司制相对而言更具有稳定性[4]。

国内专家学者就畜牧业主体的利益联结机制也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证研究。虞紫燕和孙琛[5]、刘翔云[6]、曾艳[7]认为利益联结机制有5种形式，这5种形式是由初级到最高级不断演变的发展历程，最终目的就是让牧户、龙头企业和合作社逐渐形成利益共担的命运共同体；中国人民银行呼和浩特中心支行课题组[8]通过对草原畜牧业利益联结机制演变的深入分析，并结合内蒙古农牧业发展的现状和特点，提出优化整合外部环境、培育内在驱动力等相关政策及措施；段诚中[9]根据四川生猪产业发展现状，提出6种主要的利益联结机制模式，指出完善利益联结机制对生猪产业化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洪冬星[10]通过对内蒙古畜牧业产业化利益联结机制目的和原则的分析，指出了草原畜牧业利益联结机制的主要形式，深入分析了影响草原畜牧业利益联结的主要因素，并提出健全和完善内蒙古自治区农牧业产业化经营中利益联结机制的对策建议；刘丹[11]认为畜牧业产业化的两个本质特征是产业链条和利益机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利益联结机制；李兴莲[12]通过对巴州畜牧业龙头企业现状的分析，对巴州牧企利益联结的基本方式和特点进行了深入探讨；董荣奎等[13]提出9种龙头企业和农牧户的利益联结模式，从龙头企业、农牧户以及合作社等方面指出其利益联结存在的问题、体制缺陷和机制障碍，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葛鹏飞等[14]用结构方程模型以新疆、内蒙古、青海和甘肃省(区)牧户为研究对象的研究发现，牧民文化程度、生产经营规模和对合作社的认知对其参与牧民合作社的行为影响最大；方精云等[15]提出，要从牧草良种选育、栽培草地种植、天然草地保护和利用等7个方面来突破草原畜牧业发展瓶颈，构建以栽培草地和现代化畜牧业为主、特色产业和生物产业为补充的多元产业结构；白爽等[16]通过分析内蒙古九市的牧户调查数据认为，有无草地管护员及其作用、生产性补贴金额及其领取方式等，对草原生态补偿措施的实施效果有重要影响；文明等[17]认为，培养新型职业牧民、培育壮大专业大户及家庭牧场和构建牧民合作社与龙头企业紧密的利益联结机制，能够为内蒙古牧区草原畜牧业经营主体的发展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国内外专家学者对草原畜牧业利益联结机制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利益联结机制形成动因、组织模式以及应用等方面，有关畜牧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与牧户的利益联结机制方面的研究成果也较为丰富，但研究较为片面不具有整体性；对策研究较多，实证研究较少，且对策研究缺少数据实际支撑，不具有实际适用性；研究方法较为单一，无法反映某种因素整体影响效果。因此，本研究在总结国内外研究成果基础上，从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建设的整体视角，通过对新疆、内蒙古、青海、甘肃实地调研，对产业链主体牧户、牧民合作社和畜牧龙头企业的利益联结机制进行实证分析；同时创新研究方法，将不同利益主体的相关变量统一到一个模型中，使研究结论更具有科学性和适用性，以期为草原畜牧业产业链的构建和牧民增收提供理论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是以国家自然基金课题为平台，所用数据由课题组实地问卷调研、统计数据和部门访谈等资料汇总整理得来。根据课题组前期试调研情况反馈情况，选取新疆、内蒙古、青海和甘肃四省(区)2～5个典型牧区，再从每个典型牧区选取3～4个畜牧业较为发达的县，采用随机抽样、部门推荐实地和电话调查方式，对牧户、牧民合作社和龙头企业进行实地问卷调查和访谈，此次正式调研分为3个阶段共发放问卷600份，剔除某个别关键因素缺失、雷同以及填写不完整的问卷105份，实际有效问卷495份，占问卷总数的82.50%。

1.2 数据分析

从研究角度出发，经过模型变量优化剔选，课题组选取经营状况、行为表现、合作意愿、畜产品物流特征和利益联结5个潜变量，主体经营状况主要包括基本情况、经营状况、经营规模和盈利水平4个指标；主体行为表现主要包括市场认知、信息传递方式和契约关系3个指标；合作意愿主要包括现有合作方式、合作预期认知和合作主体评价3个指标；产品物流特征主要包括销售渠道、物流方式和畜产品流通认知3个指标。主体利益联结主要包括保障利益联结方式、利益协调途径、利益分配决定权和利益分配认知4个指标。由于调查涉及的产业主体较多，针对各主体的调查内容及角度略有不同，为了将其统一到模型中，根据问卷结果进行5分制归纳(除个别问题因实际情况未进行5分制外)，变量设定及说明见表1。

(1)经营状况牧户的文化教育程度以小学和初中为主，大专以上学历文化程度牧户仅为7.54%，说明牧户的文化程度偏低；畜产品销售收入占牧业总收入的比重为75%的牧户比重为75.27%，说明牧业收入是牧户收入的主要来源；牧户家庭牧草地面积平均为700～1 400亩(合46.67～93.33 hm2)；牧民合作社95%以上的资金都是入社成员自筹，其构建的基础主要参考带头人的个人能力、亲戚朋友的关系以及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

(2)行为表现当市场波动较大时，倾向于以市场为纽带松散契约关系的牧户占82.16%；当市场价格比较平稳时，倾向于采取以合同为纽带的半紧密的契约关系的牧户占74.78%，当市场价格非常平稳时，倾向选择较为紧密的契约方式牧户占62.16%。同时其信息来源主要是面谈和电话两种途径，分别占23.08%和41.76%。

(3)畜产品物流特征畜产品的分销渠道以批发市场和统一销售为主，分别占38.26%和42.61%，牧户参与牧民合作社或龙头企业的主要原因是价格有保证，即经济上的合算，其次是保证畜产品的销路，同时亲戚邻里的文化和从众心理也是影响其参与意愿的重要因素。而分销渠道中采用企业订单形式的仅占16.48%，这说明牧民合作社和龙头企业间合作关系并不紧密，因此，产业链各个利益主体紧密的利益联结机制亟待建立。

1.3 研究方法

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简称SEM)，作为非常重要的社会科学统计分析方法，其具有多元回归分析和因素分析方法的双重特征，一方面通过模型检验潜变量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能够真实反映潜在变量与观测变量以及误差项之间的关系，从而实现对构建模型的估计、验证和准确辨识。

结构模型是由潜在变量与测量变量构成的复杂的整体概念，其中，潜在变量是不能直接观测得到相应结果的，因此又被称为隐形变量(Unobserved variables)，通常用椭圆形或圆形表示。而测量变量是可以通过测量表格或问卷等工具所得到的具体数据，被称为外显变量(Manifest variable)，一般用长方形或方形来表示。误差项通常用长方形或椭圆形的带箭头的直线表示；潜在变量、测量变量和误差项三者有机结合从而构成了结构方程模型的复杂整体。

通常情况下，测量方程可以表示为用测量变量X、Y与潜在变量ξη的方程组：

X=ΛXξ+δ；

Y=ΛYη+ε。

其中，X、Y分别表示是由p个测量变量组成、q个测量变量组成的向量，分别反映观测变量与潜变量之间的关系，而ξη分别表示X、Y的误差项。

结构模型通常可以表示为：

η=Вη+Γξ+ζ。

其中，ξ、η分别由m个潜在变量n个潜在变量组成的向量，В和Γ为系数矩阵，分别表示潜在变量间的相互关系和影响，ζ为结构方程的误差项[18]。

表1 变量设定及赋值情况说明Table 1 List of variables and their assignment

续表1

潜在变量Latentvariable观察变量Observedvariable变量赋值Variableassignment行为表现(XWBX)Behavioralexpression市场认知(X21)Marketrecognition受访者对畜产品后期走势的预测及原因Thepredictionandreasonsforthelatetrendofanimalproducts对畜牧业产业链利益分配的评价及原因Theevaluationandreasonsforthedistributionofprofitoflivestockindustrychain对畜牧业产业链利益协调的评价及原因Theevaluationandreasonsforthecoordinationoftheinterestsoflivestockin⁃dustrychain面对市场价格变动的表现Theperformanceofmarketpricechanges对市场经营环境的预测Predictionofmarketoperationenvironment全部清楚回答得5分，四个回答清楚得4分，三个回答清楚得3分，两个回答清楚得2分，一个回答清楚得1分Allclearanswerswerefive，fourwereclear，threewerethree，twoweretwo，andonewasclear信息传递方式(X22)Informationtransmissionmode1=面谈，2=电话和传真，3=电邮或网上交易平台，4=参考资料，5=其他1=interview，2=telephoneandfax，3=emailoronlinetradingplatform，4=reference，5=other契约关系(X23)Contractualrelationship从无到有、从松散到紧密、从临时到长期依次得1～5分Everythingfromnothing，fromloosetotight，fromtemporarytolong-term1to5pointsinsequence合作意愿(HZYY)Cooperationintention现有合作方式(X31)Existingcooperation1=市场交易，2=口头协议，3=年度订单，4=签订合同，5=其他1=markettransaction，2=oralagreement，3=annualorder，4=signcontract，5=other合作预期认知(X32)Cooperativeexpectations1=不同意，2=基本同意，3=同意，4=比较同意，5=非常同意1=unsatisfied，2=basicsatisfaction，3=satisfaction，4=satisfied，5=verysatisfied合作主体评价(X33)Evaluationofcooperationparticipant，1=不满意，2=基本满意，3=满意，4=比较满意，5=非常满意1=unsatisfied，2=basicsatisfaction，3=satisfaction，4=satisfied，5=verysatisfied畜产品物流特征(WLTZ)Logisticscharacteristicsoflive⁃stockproduct分销渠道(X41)Channelofdistribution1=企业订单，2=连锁超市，3=批发市场，4=统一销售，5=其他1=enterpriseorder，2=supermarketchain，3=wholesalemarket，4=unifiedsales，5=other物流方式(X42)Logisticsmode1=自营物流，2=对方物流，3=第三方物流，4=其他1=proprietarylogistics，2=eachotherlogistics，3=third-partylogistics，4=other畜产品流通认知(X43)Understandingofthecircula⁃tionoflivestockproducts，1=不重要，2=不太重要，3=重要，4=比较重要，5=非常重要1=notimportant，2=lessimportant，3=important，4=moreimportant，5=veryimportant利益联结(LYLJ)Interestlinking利益联结方式(X51)ModeofInterestlinking1=松散型，2=半紧密性，3=紧密型1=loosetype，2=semi-tight，3=tighttype利益协调途径(X52)Interestcoordinationapproach1=通过法院协商，2=通过第三方协商，3=通过双方协商，4=不了了之1=throughthecourtnegotiation，2=throughthethirdpartyconsultation，3=throughnegotiationbetweenthetwoparties，4=notclear利益分配决定权(X53)Interestdistributiondecision1=全靠市场决定，2=严格按合同办事，3=通过中介组织分配，4=企业自主决定，5=其他1=alldependonmarketdecision，2=strictlyaccordingtothecontract，3=throughintermediaryorganization，4=enterpriseself-determination，5=other利益分配认知(X54)Interestdistributionawareness1=牧户最有利，2=合作经济组织最有利，3=龙头企业最有利，4=较为合理，5=其他1=themostfavorablefortheherdsmen，2=thebestadvantageofthecoopera⁃tive，3=theleadingenterpriseisthebest，4=morereasonable，5=other

2 研究假设与结果分析

2.1 研究假设

SEM的一个重要特性是能够对抽象的概念进行估计与检验，属于验证性因素分析，需要事先设定潜在变量与观测变量之间的关系[19]。

第一，草原畜牧业产业链主体的经营状况影响其市场认知、信息来源渠道以及契约关系。利益主体的都具有自身的经营和交易特点，其主要由彼此之间的交易的次数、交易规模以及交易资产的用途等决定。对于自身经营状况较好、经营规模大和收益状况较好的利益主体倾向于彼此之间交易的资产具有专门的用途，彼此间交易次数较多，能够时刻把握市场等各方面的信息，加强彼此间的紧密程度；李惠莲等[20]运用参与式农村评估法模型，以黄河源地区4个典型牧业乡镇为研究对象，研究草地联户经营模式的主要影响因素，结果表明，人均收入、户主年龄、开展合作社和引导牧户劳动力转移等对草地联户具有明显的正向影响，对草地联户经营模式的规范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王晶和肖海峰[21]以西部四省(区)农牧户微观调查数据为研究对象，量化分析草食畜牧业标准化规模养殖经济效益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产出水平、市场价格、养殖规模和生产要素的投入对草原畜牧业规模养殖具有重要影响。根据以上观点，提出以下假设。H1：经营状况对行为表现具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H2：行为表现对彼此间利益联结存在负相关关系。

第二，产业链主体经营状况对彼此间现有合作方式和未来合作预期的认知等合作意愿具有重要影响，同时合作关系紧密程度和对未来合作关系的认知也影响着产业链各主体利益联结机制的选择。利益主体构成的产业联盟会对产业链主体彼此间的紧密合作关系造成影响，最终会影响运行绩效和整体效率的作用发挥；吴秀敏等[22]研究表明，彼此间的合作意愿、信息传递和交流方式以及利益分配均衡性均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王丁宏[23]以肃南为研究对象，认为草原畜牧业产业化问题和矛盾的焦点就是利益机制方面存在问题，主要体现在龙头企业和基地农牧户未形成利用共同体，提出要充分鼓励发展农牧户与龙头企业的非市场制度安排，利用合同契约稳定双方的债权利责关系，从而达到强化畜牧业利益联结的目的。因此，加强合作社积极融入产业链能够保证农户参与农业产业链的利益分配。根据以上观点，提出以下假设。H3：经营状况对合作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4：合作意愿对其利益联结有明显的正向作用。

第三，产业链各主体行为方式直接影响彼此间合作方式和对未来作预期的认知，同时产业链主体对于市场认知、契约关系以及信息来源渠道的认知也影响着其畜产品物流特征。卢向虎等[24]认为，农牧户参与其他主体主要受经营规模大小、彼此经营状况好坏以及对其他利益主体的主观感受等影响；李孝忠等[25]研究表明，市场与政策认知程度、农户家庭劳动力和当地市场发展程度等均对农户种植决策行为具有重要影响；张美艳等[26]用Tobit模型分析影响草原流转的规模效率，结果表明，要素投入、牧户家庭特征、社会资源禀赋等对草原流转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作用，并提出提升牧民素质、降低生产成本和推进牧业产业链融合等政策建议，从而打破草原流转瓶颈，促进牧民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的提升，牧户自身局限性，对于各方面存在问题认识存在不足之处，导致其往往处于非常不利或弱势的地位。根据以上观点，提出以下假设。H5：行为表现对合作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H6：行为表现对畜产品物流特征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第四，草原畜牧业产业链主体对于对畜产品物流方式和分销渠道的选择影响彼此间对未来合作关系的认知和合作关系的选择，同时物流方式和分销渠道的选择也影响各主体利益联结机制的构建。姜天瑞等[27]通过对合作社对促农增收效应实证分析发现,农户个体特征、参与合作社情况、种植情况和物流服务等对促农增收具有重要作用，因此要构加强合作社积极融入产业链，能够保证农户参与农业产业链的利益分配；海峰和高悦凯[28]认为，农业产业链构建的关键就是解决其物流问题，打通农产品加工、运输、储存和销售的产销链条，加强彼此间的联系，进而实现产业链的整合。根据以上观点，提出以下假设。H7：畜产品物流特征对合作意愿具有非常显著正向影响；H8：畜产品物流特征对利益联结具有非常显著的正向作用。

在不涉及其他外界因素的条件下，本研究认为，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主要受主体的经营状况、主体的行为表现、主体的物流特征和主体合作意愿的影响，并根据相关原理构建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的结构路径图及研究假设(图1)。

2.2 SEM适配度拟合检验

本研究采用Amos 22.0软件对模型整体的适配和拟合优度进行检验，运用极大似然法估算模型，在初始的模型运行中，表示模型整体适配度的值为253.394 0，且χ2/df=2.203 0>2，拒绝虚无假设。REMSA=0.092 0>0.080 0，且AGFI=0.865 0<0.900 0，表示假设的测量方法和调查数据无法有效契合。因此,需要对模型进X、Y行修正。

图1 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路径模型图Fig. 1 Path model diagram for a grassland animal husbandry industry chain cooperative mechanism

根据首次模型的拟合和适配情况，通过增加或删除路径对模型进行修正，经过修正模型发现，如果增加了e1<—>e2、e3<—>e8、e12<—>e16、e6<—>e11四条路径，表明产业链主体的发展情况对其经营类型、经营规模对其分销渠道的选择、合作预期的认知对其利益分配决定以及信息来源渠道对其现有合作方式具有共变关系，经过4次拟合使得所有修正指标小于5.000 0，从而认为模型得到最大可能的优化，则可以降低χ2/df，而且这种共变界定符合测量模型的假定。最终经过模型的多次修正，各指标均达到允许界限范围内，如表2所列，模型与实际观察数据的适配良好，因此认为得出了较好的模型适配度和拟合。

2.3 SEM实证结果与分析

根据最大似然法估计各回归系数的模型结果，对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经营状况不仅对合作意愿有显著正向作用，而且还通过合作意愿间接影响利益联结，以上指标均达到1%的显著性水平，与研究假设H3和H4相吻合(表3)。这主要因为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各利益主体作为“理性的经济人”，其生产经营的最终目标就是自身生产规模和收益不断提升和拓展。产业链各主体自身经营状况的好坏、生产规模的大小以及实现收益的多少影响其以往合作关系的认知和未来彼此合作方式的选择，当彼此合作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自身独自经营的收益，能够使各主体亲身体会到合作的重要性，增强各主体间的合作意识，以期望通过合作拓展生产规模、获得更大的收益，从而也更有利于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各主体利益联结机制的构建。

经营状况不仅直接影响行为表现，而且还通过行为表现间接影响利益联结(表3)，其影响系数分别为是0.805 0和1.570 0，均达到1%的显著水平，验证了研究假设H1正确性，而与研究假设H2正好相反。这主要因为草原牧区具有其特殊性，其生产经营与农业生产经营具有较大的差异性，由于草原牧区自然生态破坏严重、生产要素配置不平衡、交通基础设施薄弱和牧户持续增收乏力等多种因素的制约，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各主体的生产经营更多依赖于自身和自然馈赠，但由于自身各种条件限制，各主体对自身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生产经营方式转变、提升自身创新意识和抵御风险的能力具有较强意愿。迫切希望通过不断调整和改善自身在产业链中的行为方式等形成组合拳，全面掌握各种信息渠道和契约关系获得的畜产品信息，来对畜产品未来价格走势和采取何种契约关系等作出科学的预判，从而实现自身规模的不断扩大和收益的不断增长。

行为表现对合作意愿和畜产品物流特征具有非常显著的正向作用，其影响系数分别为是1.808 0和1.300 6，均达到1%显著性水平，验证了研究假设H5和H6准确性(表3)。表明各利益主体对于市场信息反应的及时性、彼此间紧密的程度、多样性的信息来源和契约关系对各主体过去合作关系认知、未来合作关系的预判、物流方式和分销渠道的选择具有积极影响。这主要因为产业链各主体通过内部整合使得自身不断完善，为彼此间紧密合作奠定基础。当牧民合作社认为自身需求量较多时，就会谋求各种方式加强与牧户、畜牧龙头企业的合作，以时刻保证自身畜产品及原料的充足供应或销售，最大限度降低自身成本；当畜牧龙头企业面对此状况时，为保证自身的产品及原料的供应，龙头企业就会倾向通过各种方式加强与其他的合作，保证自身利益不受损失的同时也有利于其他主体利益的实现。产业链各主体合作意识和意愿的强化，也使得畜产品物流方式和分销渠道选择更具多样化，彼此间物流互补性提升，最大程度降低产业链物流成本，以实现整体收益的最大化。

畜产品物流特征对合作意愿和利益联结机制的影响都不显著。需要说明的是，经过初始模型的修正后，在不考虑其他外部因素影响前提下，最终模型取消了“畜产品物流特征”对“合作意愿”的影响路径(P=0.895 0，显著性检验没有通过)，这与研究假设H7相违背。这主要因为草原牧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同时受草原牧区生态环境、草原畜牧业经营特点和牧户文化因素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草原牧区各利益主体中尤其是牧户和牧民合作社分布较为分散，牧户和牧民合作社在畜产品物流特征状况是一致的，只要自身的收入大于或稍微小于物流成本，都不会影响牧户与牧民合作社、龙头企业的合作意愿。如表3所列，畜产品物流特征对利益联结机制的影响并不显著，这主要因为产业链各利益主体只要自身实现收入期望就可以勉强维持自身生产经营的基本需求，从而使得畜产品物流特征对产业链利益联结影响并不显著。

表2 模型修正后整体拟合评价指标及其适配度摘要表Table 2 Overall fit evaluation index and adaptation degree of the revised model

注：该表是根据Amos输出结果used：1.CMIN表；2.RMR,GFI表；3.基准线比较估计量(Baseline comparisons)；4.简约后调整的测量值(Parsimonyadjusted measures)；5.渐进残差均方和平方根(RMSEA)；6.Akaike信息效度(AIC)相关数据汇总整理得出。

Note：This table is based on Amos output: 1. CMIN table；2. RMR, GFI table； 3. Baseline comparison estimator (Baseline comparisons)；4. Parsimony adjusted measures；5. The gradual residual mean square and square root (RMSEA)；6. 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on (AIC) to collect related data.

表3 结构模型路径系数及显著性检验Table 3 Structural model path estimate and significance test

注：***表示差异极显著(P<0.01)，**表示差异显著(P<0.05)。

Note：“***” refers to significance at the 0.01 level,“**” refers to significance at the 0.05 level.

图2 路径模型输出结果Fig. 2 Results for the path model outputs

发展状况、契约关系、分销渠道和合作预期的认知分别是经营状况、行为表现、畜产品物流特征和合作意愿中对利益联结机制构建的影响最为显著的因素，其影响系数分别为0.8820、0.8910、0.8510和0.8820，均达到1%显著性水平(表4)，这主要因为各利益主体根据自身生产发展状况的好坏，选择能够使自身获得更大收益的契约关系和分销渠道，最大程度降低自身成本，当通过产业链主体在产业链的自身行为表现和经营状况给自己带来收益大于自身独立经营收益时，各利益主体对未来合作预期的认知就会偏向乐观，因此，各利益主体不断改善自身行为，提升自身合作意识，从而实现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的构建和完善。

3 讨论与结论

目前国内外专家学者对于草原畜牧业产业链的利益联结机制的研究多集中于利益联结模式和形成机制研究，宏观抽象理论方面研究较多，难以应用于指导实践，某一方面的研究较多，缺乏系统的概括和科学的归纳，单一主体研究较多，缺乏全面性和完整性。因此，本研究以新疆、内蒙古、青海和甘肃四大典型牧区牧户、牧民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的实地调研数据为依据，从草原畜牧业产业链视角选取指标，运用模型分析利益联结机制的影响因素，使研究具有广泛适用性，同时保证指标选取的整体性和科学性。根据前述分析得出以下结论：第一，行为表现、合作意愿对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经营状况并不能直接影响其产业链的利益联结，而是通过其他3条路径间接影响产业链的利益联结；第二，主体的行为表现不仅能够直接影响利益联结机制，而且能够间接影响利益联结，畜产品物流特征对于合作意愿影响是不显著的，合作意愿和行为表现相对于畜产品物流特征而言，对于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具有更显著的正向作用；第三，发展状况、契约关系、分销渠道以及合作预期的认知分别是经营状况、行为表现、畜产品物流特征和合作意愿中对利益联结机制构建的影响最为显著的因素。

表4 测量模型路径系数及显著性检验Table 4 Estimate of the measurement model and significance test

注：***表示差异极显著(P<0.01)，**表示差异显著(P<0.05),*表示差异显著(P<0.1)。

Note： “***” refers to significance at the 0.01 level, “**” refers to significance at the 0.05 level, “*” refers to significance at the 0.1 level.

根据以上研究结果提出以下建议：1)优化产业布局和结构，不断培育壮大牧民合作社和畜牧龙头企业，扩大其生产规模，促进畜牧业牧民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竞争力的提升和产出布局的优化，提升草原畜牧业产业链整体竞争力。2)加强对产业链主体市场行为的经济规制，规范各主体的市场行为，这是产业链主体构建紧密契约关系的重要基础。3)分工与合作是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运行的前提，而良好的合作关系通过实现竞争与协调机制的有机统一，有助于高水平产业链主体的培育、草原畜牧业产业链的延伸、交易成本的节约，从而带来草原畜牧业整体发展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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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iricalstudyoftheinfluencingfactorsingrasslandanimalhusbandryindustrychaincooperativemechanism——Through a questionnaire survey of pastoral areas of four provinces

Ge Peng-fei, Dang Ya-nan, Lyu Ping, Yang Xun, Luo Hai-ya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Lanzhou Jiaotong University, Lanzhou 730070, Gansu, China)

For building and operating a grassland animal husbandry industry chain, a stable, harmonious, and effective interest linkage mechanism is a necessary precondition. Therefore, the research group conducted a questionnaire survey among the chain participants, namely, the herdsmen, cooperatives, and leading enterprises in four typical grassland animal industries from Xinjiang, Inner Mongolia, Qinghai, and Gansu. The group also analyzed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industry chain interest linkage mechanism through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There are four conclusions here. First, the behavioral aspect, log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nimal products, and cooperation intention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industry chain interest linkage mechanism. Second, these characteristics also indirectly influence the benefits from affiliation to the cooperative mechanism while operation status has no impact. Third, the behavior of participants directly and indirectly affects the interest linkage among, them, while the log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animal products have very little influence on the operation intention. Fourth, the state of development, contractual relationships,distribution channel, and awareness of the operation expectations among the participants of the industry chain are prominent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operation conditions, behavior, log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animal products, and operationintention in benefit coupling mechanisms respectively.

grassland animal husbandry; herdsmen; industry chain; questionnaire survey;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interest linkage; coordination mechanism

Lyu Ping E-mail:285742207@qq.com

10.11829/j.issn.1001-0629.2017-0380

葛鹏飞，党亚男，吕萍，杨洵，罗海燕.草原畜牧业产业链利益联结机制影响因素研究:基于草原牧区四省区的调查.草业科学,2017,34(12)：2591-2602.

Ge P F,Dang Y N,Lyu P,Yang X,Luo H Y.Empirical study of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in grassland animal husbandry industry chain cooperative mechanism:Through a questionnaire survey of pastoral areas of four provinces.Pratacultural Science，2017,34(12)：2591-2602.

S812.8

A

1001-0629(2017)12-2591-12

2017-07-10接受日期2017-10-1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71363033)；甘肃省软科学项目 (148ZCRA003)；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215043)

葛鹏飞(1989-)，男，安徽蒙城人，硕士，主要从事区域经济研究。E-mail:gepef@163.com

吕萍(1964-)，女，陕西大荔人，教授，硕士，主要从事农业经济和区域经济研究。E-mail:285742207@qq.com

(责任编辑 武艳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