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狄金森书信集的两个汉译本评介

2018-01-04 06:34赵红辉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英语教育学院广州510006
名作欣赏 2017年36期
关键词:狄金森艾米莉译本

⊙赵红辉[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英语教育学院, 广州 510006]

艾米莉·狄金森书信集的两个汉译本评介

⊙赵红辉[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英语教育学院, 广州 510006]

艾米莉·狄金森生前默默无闻,死后却令人瞩目,她留给世界的丰厚遗产包括1779首诗歌和1049封书信。国内学者对狄金森诗歌译介非常踊跃,而对其书信的关注则相对薄弱。狄金森书信集的两个汉译本徐翠华译本和康燕彬译本是不可多得的翻译作品。本文就两个译本中部分书信从语言风格、措辞、误译等方面进行对比分析,发现康译本用词考究,古雅生动,但有些地方背离原意;徐译本再现了原文的意义和风格,简约流畅,但用词稍显平淡,有些句式拘泥于原文。

艾米莉·狄金森 书信翻译 对比分析

一、引言

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与惠特曼齐名,被称为19世纪美国最伟大的诗人。生前她默默无闻,仅发表过十首诗歌。在她死后,其作品才得以出版并广泛传播,从而奠定了狄金森在美国诗坛不可动摇的地位。她留给世界的丰厚遗产包括富兰克林版本收录的1779首诗歌和约翰逊版本收录的1049封书信。狄金森研究也逐步进入国际学术界的视野,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国内狄金森诗歌的翻译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取得了重大成果,江枫、张芸、刘守兰、蒲隆、周建新等十多位译者陆续出版译著;另有一些译者的译作出现在诗集或期刊中,如余光中、飞白等。回顾几十年来狄金森诗歌在中国的译介,成绩斐然。

国外狄金森诗歌研究专著和论文浩如烟海,但对其书信的关注度相对薄弱,将狄金森书信作为独立的文学艺术研究还是近期的事。20世纪70至80年代的女性主义批评、80年代末期“艾米莉·狄金森国际学会”(Emily Dickinson International Society)的成立以及《艾米莉·狄金森杂志》(The Emily Dickinson Journal)的出版,将狄金森书信研究提升到新的高度(周平,2015:56)。国内狄金森书信译介成果则更为稀有。正如我国狄金森研究者刘守兰(2006)在其《狄金森研究》中所说:“这和狄金森在美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极不相称。”2010年3月,译林出版社推出了我国著名翻译家、狄金森学者蒲隆先生的译作《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与书信选集》,该选集中三十余封书信填补了我国狄金森研究中书信翻译的空白;2014年,张芸出版译著《宁静的激情:狄金森诗歌书信选》,该著作将其二十年前出版的诗选重新增译并加润饰,又新增了书信方面的内容;同年,康燕彬出版译著《狄金森书信选》;2016年徐翠华出版译著《我重今生——狄金森致鲁特书信集》。这些译本的问世,无疑将我国狄金森书信译介和研究推上一个新的台阶。本文将简单介绍艾米莉·狄金森书信集的两个汉译本(徐翠华译本和康燕彬译本),并就两个译本中狄金森致鲁特部分书信从语言风格、措辞、误译等方面进行对比分析。本文认为,康译本用词考究,古雅生动,个人色彩比较浓厚,但有些地方背离原意;徐译本再现了原文的意义和风格,简约流畅,但用词稍显平淡,有些句式拘泥于原文。

二、译本简介

(一)徐翠华译本简介

徐翠华是在国际狄金森研究学术期刊多次发表狄金森研究论文的为数不多的中国学者之一。2016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徐翠华译著《我重今生——狄金森致鲁特书信集》。这本书信集选自1958年约翰逊版《狄金森书信全集》中收录的1845年至1854年间狄金森写给年少时的同学阿比尔·鲁特(Abiah Root)的22封信。致鲁特的书信虽然数量不多但篇幅较长,占了现存所有书信字数的十分之一,是作者十年青春岁月的见证(徐翠华,2016:7)。

为了方便读者理解狄金森,本书序后收录了译者本人所写的《走近狄金森》和《狄金森致阿比尔·鲁特书信:理解狄金森其人其诗的重要窗口》两篇论文,探寻成长时期狄金森的性格特点,详细分析了狄金森在书信中所表达的观点与她日后诗歌中表达的思想观点的内在联系。正文部分为英汉对照本,每封信遵照《狄金森书信全集》上的编号,方便读者查找和对照。译者希望读者通过对照原文阅读译文,更好地激发对狄金森其人其诗的兴趣。此外,多篇书信译文后均附有详细的背景考证,难能可贵。不论是对于文学爱好者还是对于有意研究狄金森的学者来说,这本书信译集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料。

(二)康燕彬译本简介

康燕彬博士也是中国狄金森研究者中的佼佼者。她也曾在国际狄金森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数篇,还出版了狄金森译著两部:《不是玫瑰,如花盛开:狄金森诗选》(2013)与《狄金森书信选》(2014)。

《狄金森书信选》收录了美国著名女诗人狄金森生平近千封书信译稿,堪称狄金森书信全集,是理解狄金森人生经历、内心世界、诗歌实践的重要材料。该书是国内目前为止比较全面的狄金森书信选集译本,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书信译稿妙语连珠,译者关注了涉及战争、孤独等主题词的书信,还包括狄金森作为长辈写给孩子的书信,让读者认识到足不出户的狄金森广阔的人文关怀。其中狄金森写给阿比尔·鲁特的书信有16封。

下面仅就徐翠华译本和康燕彬译本中狄金森致鲁特部分书信进行对比分析。

三、狄金森致鲁特部分书信两个中译本对比分析

(一)狄金森致鲁特书信简介

阿比尔·鲁特出生于1830年,与狄金森同年出生,于1844年6月来到阿默斯特住在舅舅帕默家,在阿默斯特学堂就读半年,是艾米莉·狄金森五人圈朋友之一。五人圈中,鲁特在狄金森眼里从容而优雅,也是狄金森最信得过、最愿意与之分享自己内心世界的朋友。鲁特回到自己的家乡后,两个小姑娘之间的亲密友情全靠书信维系。鲁特也尤其珍惜两人之间的书信联络,她将狄金森写给她的信都完整保存下来,这些信也是五人圈中现存仅见的书信。后来她将这部分书信交给了托德夫人(Mabel Loomis Todd),供其1894年出版《艾米莉·狄金森书信集》。

两人通信始于1845年2月鲁特离开阿默斯特,终于1854年7月鲁特结婚时。她们信件的内容一开始频繁而详细,到最后却言语简洁、充满疑问。这些信件内容新颖,涵盖生活的不同方面,朝气勃勃,又处处透着智慧。它们记录了狄金森的兴趣爱好、关心的话题以及对生活的热爱和失望,提供了大量有关她年少时期的日常生活和求学时代的信息,字里行间饱含狄金森对朋友们的深切热爱,突出地展现了诗人成长时期的性格特点、成长环境、交友情况和世界观、人生观,尤其是时间观和宗教观。其古灵精怪而又高度自省的笔调则充分体现了作者对文学风格的大胆尝试以及对语言非凡的把握力。

(二)语言风格

在狄金森成为诗人前后,其书信的写作风格是不同的。狄金森少女时期的书信都比较长,多涉及日常家务和生活琐事,狄金森二十岁时写的信,虽有一定的节奏美,但毕竟是诗人早期的文字,不足以代表诗人文字的真正神韵。“在诗人开始写诗后的信件中,愈是拉家常,说闲话,旨在某种社交目的,标点符号愈规范,即便里边诗人也咳金唾玉,但语言的诗化特色愈不明显,以致狄金森信中语言诗化程度为数轴上原点零,则上述家常信的诗化程度位于原点左边愈远。”(李泗潍,2004:58)但是,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随着狄金森对自己诗人身份的确认,她的书信变得越来越简短,信中语言越来越具有隐喻层面的含义,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刘晓辉,2005:134)。

约翰森在其编著的《狄金森书信精选》一书的序言中这样说道:“的确,在19世纪60年代初,当狄金森似乎开始对自己将要成为诗人的命运有了信心,她的书信从风格到节奏都开始越来越接近其诗歌的特征。有时你甚至弄不清什么地方是她书信的结尾,什么地方是她诗歌的开头。”(周平,2015:56)狄金森致鲁特的书信完成于她十四岁到二十四五岁时期,显然,其风格是比较大众化的。

对照两个译本,徐译中几乎全部是简易轻快的现代语言,读来亲切自然,文中几乎找不到比较正式的长词、难词或者生僻词。康译中则有不少地方的表达半文半白,读惯了平叙直白的文字,像这般耐人寻味的笔风实属难得遇见。

例 1.This week, on Wednesday, I was at my window,when I happened to look towards the hotel&saw Father&Mother,walking over here as dignified as you please.I need not tell you that I danced&clapped my hands&flew to meet them for you can imagine how I felt.( 6 November,1847 L18)

康燕彬译:周三,我当窗而立,偶望旅馆,乍见父母走来,尊贵大方!我手舞足蹈,飞奔而去!心潮澎湃,自不待言!(2014:16)

徐翠华译:本周三我在窗边往旅馆方向望去的时候,碰巧看见父亲母亲朝我这边走来,举止甭提有多高贵。不用说,我是手舞足蹈飞奔出去见他们的。因为你想象得到我的感受。(2016:153)

两种版本风格截然不同,康译多用四字结构,格局短小精悍,语言凝练,徐译自然流畅,比较口语化。然而有些地方康译显得古雅有余,锐利不足。译者擅长文言文的用词,却感觉不太自然。比如,狄金森在这封信中写了她去学校两周后哥哥奥斯丁带了维尼和艾比去看望她,她说:“how happy it made me to hear them say that‘they were so lonely.’”康译将非常口语化的“they were so lonely”译作“不堪寂寞”,就显得过于文气。类似的语言在康的译本中比比皆是。艾米莉·狄金森的文风和思想是很现代的,她应该不会喜欢古人的那套之乎者也的措辞。笔者认为,康译将狄金森少女时期现代语言表达风格的书信用半文半白的语言来诠释,与原文不太合拍。

狄金森十六岁时曾在信中与鲁特讨论严肃的宗教问题,想象不出自己会死的情景。

例2.I cannot imagine with the farthest stretch of my imagination my own death scene.It does not seem to me that I shall ever close my eyes in death.I cannot realize that the grave will be my last home-that friends will weep overmy coffin and thatmynamewillbe mentioned,as one who has ceased to be among the haunts of the living,and it will be wondered where my disembodied spirits has flown.I cannot realize that the friends I have seen pass from my sight in the prime of their days like dew before the sun will not again walk the streets and act their parts in the great drama of life…(31 January 1846 L10)

徐翠华译:以我无边的想象,我也想象不出我自己死亡的情形,我想象不出我会死了,永远闭上眼睛,想象不出坟墓会是我最后的家。朋友们会对着我的棺材哭,人们会提起我的名字,一个不在的人会让活着的人魂牵梦系,人们会想我那没了形体的灵魂飞到哪里去了。我想象不到,像日出前的露珠一样,正值盛年走过我眼前的朋友,将再不会在街上行走,再不会在人生的大舞台上扮演他们的角色。(2016:103)

翻译中,译者常常面临着为“美”和“信”的选择,但是首要的是翻译不能脱离原文的意义。在中国的传统译论中,“信”也是排在首位的。译者不能为了审美的需求为原作添加没有的元素,或者削减原有的元素。只要翻译的目的还是“让不懂原文的读者通过译文知道、了解,甚至欣赏原文的思想内容及其文体风格”,翻译就还是要坚持带着镣铐跳舞(曹明伦,2017)。

(三)措辞问题

在措辞方面,两个译本都比较谨慎,尽量贴近原意。但都有个别语言欠规范之处,试举例如下:

例3.Then just imagine her as she is,and a huge string of gold beads encircling her neck,and don’t she present a lively picture;and then she is so bustling,she is always whizzing about,and whenever I come in contact with her I really think that I am in a horner’s nest.I can’t help thinking every time I see his singular piece of humanity of Shakespear’s description of a tempest in a teapot.(7 May 1845 L6)

徐翠华译:想象她的模样吧,一大串金珠子环绕着她的脖子,她这形象生动吧;她忙乱得很,不停地飕飕作响;每次我与她接触都觉得自己进了黄蜂窝。每一次我都忍不住想,我眼前的这位妙人儿真像莎士比亚笔下描绘的茶壶里的暴风雨。(2016:65)

康燕彬译:接着,想象一下,她脖子上环绕一串硕大的金珠,这画面是否栩栩如生?她忙碌不停,总是风风火火,每次与她交往,我俨然陷入一个黄蜂窝。每逢这朵奇葩,我禁不住想起莎士比亚所言的茶壶里的风暴。(2014:7)

徐的译文相对平淡,“飕飕作响”一词似乎也不太贴切。康译中“栩栩如生”“忙碌不停”“风风火火”等四字结构的运用使得语言更加生动有趣,但“奇葩”一词使用得欠妥,虽然在原文中作者对所描述的人物不无调侃揶揄之意,使用现代网络热词“奇葩”来形容与正常人行为和思维不同、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或人物,确实非常贴切,但该词的这一用法毕竟是近几年才盛行。“奇葩”的本意是指奇特而美丽的花朵,用来比喻不同寻常的优秀文艺作品或非常出众的人物。译者一反古雅的文风,在此使用网络热语,稍显突兀。

例4.The Writing Master is constantly occupied in writing the names of visitors who request it upon cards in the Chinese language for which he charges 121/2 cts.a piece.He never fails to give his card besides to the person[s]who wish it.(8 September 1846 L13)

徐翠华译:那位书法高手不停地忙着写前来请他把汉字写在卡片上的游客的名字,12.5美分一张。问他要卡片的人他都一一给到。(2016:127)

康燕彬译:那位书法大师很忙,忙着给索要书法的人,在卡片上题写中文名——每张收取一角二分五。无论谁想要,他必奉上。(2014:12)

此处徐译中“给到”的用法明显带有广东腔,措辞欠规范。

(四)误译现象

仔细对比两个版本,发现康译版中有不少地方对原文的理解不正确或存在偏差,从而产生误译。诗人狄金森年纪轻轻就有着紧迫的时间观,常常觉得光阴似箭,要善加利用,给鲁特的信中多次提到时间飞逝,时不我待。

例5.But many an hour has fled with its report to heaven,and what has been the tale of me? (16 May 1848 L23)

徐翠华译:但许多时光已经溜走,溜到天堂里汇报去了,会说我什么样的坏话呢?(2016:167)

康燕彬译:但许多时光携带天国的消息,一去不返,我有何动静?(2014:19)

下面这段描写了狄金森忙于家务和照顾生病的母亲时的一些内心感悟。

例6.I need not draw the beneficial inference——the good I myself derive,the winning the spirit of the patience the genial house——keeping influence stealing over my mind,and soul…7 and 17May 1856 L36)

徐翠华译:我无须举例就能证明这当中的益处,我从中得到的好处,病人日渐好转的精神状况,做家务后的愉快心情悄悄地掠过脑际和心田……(2016:167)

康燕彬译:无需指明那获益之所指——汲取的美德、磨砺的耐心、和蔼的家务化育了我的思想与灵魂。(2014:19)

两位译者对原文中的“inference”“good”“patience”“genial”四个词的理解相去甚远,徐译“病人日渐好转的精神状况”误将“patience(耐心、忍耐)”理解为“ patient(病人)”,康译“和蔼的家务化育了我的思想与灵魂”是较为正式的书面表达,读来比较庄重,但不如徐译“做家务后的愉快心情悄悄地掠过脑际和心田”更加通俗明了。在对原文的理解方面,徐译的确更加忠实原著。

四、结语

综上所述,通过对狄金森致鲁特部分书信两个译本的分析,可以发现徐翠华译本通顺平易,通俗流畅;康燕彬译本清新雅丽,更喜欢使用成语和古朴典雅的词,选词考究,更加生动形象,但是有些地方牺牲了忠实。如从传递原文风格的角度而言,则徐译更贴近原文。徐译并未体现出鲜明的个人风格,而是更多地去贴近写信人的风格,很好地再现了原文的形式和意义,但是用词方面稍为逊色。

狄金森书信的研究现在还很少,这跟翻译不无关系,徐翠华的《我重今生——狄金森致鲁特书信集》通过译介狄金森青少年时期的书信,有助于读者接近一个更为真实的、去神秘化的狄金森;康燕彬的《狄金森书信选》几乎囊括了狄金森绝大部分的书信,文笔隽秀,沁人心脾,我们能读到这位伟大诗人近千封书信的中译本,应该感谢她的辛勤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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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康燕彬.狄金森书信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4] 康燕彬.不是玫瑰,如花盛开:狄金森诗选[M].桂林:漓江出版社,2013.

[5]李泗维.揭开书信隐匿的面纱——论艾米莉·狄金森的书信与人生、诗歌的关系[J].江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4(2):54-58.

[6] 刘守兰.狄金森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7] 刘晓晖.文体越界与意义空白:解读艾米莉·狄金森的书信[J].外国文学评论,2015(4):132-139.

[8] 蒲隆.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与书信选集[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

[9]徐翠华.我重今生——狄金森致鲁特书信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

[10]张跃军.艾米莉·狄金森在中国的译介[J].中国翻译,1998(6):38-42.

[11]周建新.艾米莉狄金森诗歌翻译在中国[J].外国文学动态,2012(2):50-52.

[12]周平.“灵魂选择自己的伴侣”——论狄金森书信的“自我发表”[J].外国文学,2015(5):55-63.

[13] 张芸.宁静的激情:狄金森诗歌书信选[M].广州:花城出版社,2014.

[14] Johnson,T H&Theodora W.The Letters of Emily Dickinson[M].Cambridge:MA:Harvard UP,1958.

作 者:赵红辉,硕士,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英语教育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水 涓 E-mail:shuijuan3936@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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