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ara Niggli和先生曾经因为工作旅居纽约、伦敦、巴西、香港……四年前又带着3个孩子举家搬来上海,就因为爱上了中国文化。
水,仿佛一种命运或暗示,来到Barbara Niggli家拍摄的这天下起上海难得的大雨。我们因此错失机会在她那蓬草围篱所构筑的庭院中享受天光云影——在喧嚣都会中大隐隐于市,喝上一壶手冲的锡兰红茶,洋气作派,真正的本帮情调。
从西班牙飞来上海执行这组专题的摄影师Manolo皱眉望着落地窗外,我们的视线也跟着他望向庭院中,从棕榈蒲葵叶落在杉木桌上的雨滴回应以越来越急促的声音。
“下雨真讨厌。”主人Barbara端出为了招待我们而准备的松仁枣泥酥,松软可口。老外会说中文并不稀奇,但通常都是简单的“你好”这类招呼问候语,也难怪我们听见Barbara开口直接用中文看穿我们心思时,感到诧异、有趣了。
Barbara来自荷兰,在瑞士长大;先生来自巴西,生长于法国。两个人在里约热内卢结婚,住在圣保罗市的那两年是场欢乐派对不断的嘉年华生活。这些年因先生的工作“游牧”于纽约、伦敦、香港等城市间。在香港待了两个月之后,他们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浓厚兴趣,不仅去西安、北京旅行,且渐渐觉得住在香港其实与伦敦无异,应该搬去真正有中国文化底蕴的环境浸润。在与3个小孩讨论、全家取得共识之后,决定来上海生活,至今已经近4年。“我们想感受原汁原味的上海生活。来中国,并不是因为工作需要;相反地,我们是为了来学习中国文化而把工作转移到了这里。”这番话有种热情直接的浓烈引力,却又暗含对称比例原则的精准格调。
所有造访Barbarag的客人,话题都会从进门玄关处那顶有双手手臂张开那么大、用金刚鹦鹉与长尾雉鸡羽毛制成的头饰开始。为了介绍这顶头饰在巴西部族中的象征意义,BarnFmZS2+JqaIOcDnBuHJhfh/3c95gg3ZkzYCljhQw/L8=bara拿出一本关于巴西国家印第安人基金会(FUNAI)的摄影集边翻边说明,她说起这件头饰和墙上两幅与之对照的羽冠装饰画时,肩膀都在左右摇动,仿佛跟着雨滴的节奏要跳起舞来。我们好奇这么大的头饰是怎么带来中国的,她说上面的羽毛可以一根一根取下,再组装上去。她隔阵子也都会取下羽毛清洗,当我们都还狐疑“这么珍贵的羽毛,能洗吗?”时,Barbara立刻幽默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呀,难道下雨的時候你看到过鸟类在撑伞吗?”充满画面感的这句话顿时让大家笑成一团,也忘了外头阴雨天带来的不快。
客厅里,很有原始部落色彩,挂在墙上的雕刻面具、和在瑞士某间艺廊跟一位阿尔法特种部队首长购得的贝都因人钱币流苏冠冕……Blarbara告诉我们,除了摆饰之外,其他举目所见的空间设计、壁纸、家具……基本都是全家搬来上海时候的原样,简单地说,移除摆饰之后,这个家就像是个环境不错的上海家庭,舒服不觉疏离,没有名设计师的经典灯具或椅子,但不乏看得出是在古董拍卖会上购得的胡桃木巴洛克风格橱柜,家里没有太多典型“老外看中国”的装饰,却能从Barbara谈吐之中感觉到她对中国的喜爱,“阿姨知道我们喜欢的中国不只是庙宇文物,我们更爱民间日常、街头巷弄里的人情味,阿姨热情邀请我们去她的老家镇江,我很期待,听说镇江的醋很好。”
有趣的是,这栋4层楼高的老洋房里,顶层才是厨房,楼下则是小孩的房间。主卧室和先生的书房位于二层,而客厅旁的另一个厨房基本只做冷盘的料理——“我们常在家里招待好友,楼下的厨房就特别用来制作派对用的冷食和小食”。
“可惜我儿子不在家,不然他就可以制作酥油普洱茶给你们品尝。”这是Barbara的儿子在一趟五天四夜的香格里拉之旅中向当地入学会的,他们一家都是这么热爱中国文化,甚至还能经常跟隔壁家大婶叔叔互聊近况,因此当我们问及“家的定义是什么?”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这里,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