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伟(扬州大学农学院)
零散篇(组章)
袁 伟(扬州大学农学院)
从不觉得,这是一种折磨或苦难,相反,我喜欢这种沉重的感觉。
从不怀疑生活或命运的公正性,甚至,我感激它们对我的偏袒,给我一条时刻清醒的生命。
我热爱身体的每一个部件,尽管二十多年来,它们一再出故障,带给我痛苦和煎熬。
可在那之后,它们总会教给我关于维修的技巧,使我避免回炉重造。
感谢每一次病痛,它们让我收获更多的关心和悯爱。
或熟悉,或陌生;或深情,或浅白。像一块块白瓦青砖,在心里垒起一座城墙。
感谢每一剂草药,它们从祖辈的口耳相传中走来,从幽深的山谷或荒芜的野地里走来。
苦涩、甘甜,至今仍然在我的血液里流淌。
喜欢疼痛,它是另一种健康,是我与生活的深度交流。
更愿意,把它看成一种生活的状态,而非感觉。
没错,在大多数的时间和地点,我是孤独的。
比如,课间、周末、节假……
再比如,车站、电影院,或博物馆……
可是,这并不影响我的生活,因为热闹和孤独并不矛盾或相关。
我常常去实验田边听音乐会,去欣赏田蛙的口技,蟋蟀的钢琴,还有秋蝉的清唱。
灵动的乐章和跳动的音符,通过空气、土壤,向我传播那别样的生命狂欢。
我会去赴一场与山雨的约会,去定格一方荷塘,去拜访一树寒梅。最后,在回来的路上,查看流浪猫的窝旁是否还有口粮。
时光清浅,所有的热闹,都是孤独在燃烧。
过于抽象,这样的词汇,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丈量和诠释。
眼和手的距离,无非就是从远到近的切换,可事实上,这两者并不能完全重叠。
生和死的距离,无非只隔了一个棺椁,但一前一后的啼哭,并不能完美和声,引起共鸣。
关于距离的计算,无非是加减乘除,无非是让笔尖在稿纸上不断前行赶路,可结果总让人怀疑、错愕。
于是,不再相信度量衡,我决定用不那么灵敏的感官去测算,再自行定义。
后来,我得到了悲伤与欢乐的距离,单身与爱情的距离,游子与故乡的距离……
感觉、视觉、味觉……在某一瞬间,它们都是很精准的仪器,给我合理的答案——
与心态有关,与真情有关,与舌尖上味蕾的退化程度有关。
时间、空间,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另一个未知的维度。关于它与人类的距离,我想交给听觉和嗅觉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