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晗
全球变暖、能源短缺、空气污染……一系列的环境问题逼退着人类理想生存环境的锐减,1962年,《寂静的春天》的出版唤起了人类对全球环境的关注,自然的萎缩和衰竭日益侵犯着生活的细节,甚至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而大多数人却听不到自然倾诉的真相,即便能够深切地感受得到原本美好的环境遭受侵蚀的痕迹,也找不到解决的出口。然而,正如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Al Gore)在书中的序言中所说的,“既然我们忍受了,就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作为研究鱼类和野生资源的海洋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强忍病痛写下了《寂静的春天》,它的问世所产生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一本环保题材的非虚构书籍给人类的启示,在引发公众和舆论对环境问题关注的同时,也促使了各国政府部门对这个问题的重视,环保组织的建立、环境保护署的成立,联合国在1972年斯德哥尔摩召开了“人类环境大会”上签署了“人类环境宣言”。“《寂静的春天》播下了新行动主义的种子,并且已经深深植根于广大人民群众中。1964年春天,蕾切尔·卡逊逝世后,一切都很清楚了,她的声音永远不会寂静。她惊醒的不但是我们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寂静的春天》的出版应该恰当地被看成是现代环保运动的肇始。”1992年,《寂静的春天》被选为近五十年来最具有影响的书,蕾切尔·卡逊身体力行地调查研究,为后世留下了一部自然启示录。
自《寂静的春天》诞生以来,质疑声就从未间断过,而且当這本书开始广为传颂之时,反抗的力量愈发强烈,化工公司对出版的百般阻挠,评论者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甚至还有人将讽刺的矛头直指蕾切尔·卡逊的性别,可谓荒唐至极。即便直面万箭穿心的场景,蕾切尔·卡逊依旧信心百倍,一边是尊重事实的态度,一边是非凡的勇气。当人类的生存和自然的平衡之间出现了失衡,民众的无动于衷无异于慢性自杀,环境关乎每个人的利益,是全体地球人的自我拯救。当下的环境已经使人类处于危险之境,如她所言:“我们正遭受着暴露的化学药品的全面污染。动物实验已经证明它们极具毒性,很多情况下它们的效果还会积累。这种侵害在出生时或出生前就开始了。如果不改变我们的方法,这种侵害会贯穿整个生命历程,没有人知道结果会怎样,因为我们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蕾切尔·卡逊描绘了一副被恶劣环境吞噬的城市面貌:成群的家禽牲畜被神秘莫测的疾病袭击,新型病种蔓延到各家各户,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寂静覆盖着的田野和树林,干枯的鱼塘、濒死的植物,到处是死神的幽灵。农药、杀虫剂、废气以及具有释放性的元素如“骇人死雨”寄居在土壤里,进入到生长的谷物之中,然后通过饭食渗透进人的身体之中。这一系列毒性链条只是众多污染源的一个缩影,仿佛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塘,不断扩大的死亡波纹由此扩散开来。恐怖的是,它们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化学作用,在转换和叠加的相互作用下产生新的难以破解的毒性,正如阿伯特·斯切维泽所说:“人们恰恰很难辨认自己创造出的魔鬼。”
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深入,化学药物在日常生活中触手可得,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人类对相关常识的欠缺,因肆意滥用而造成的疾病,而这样的病症并不显著,也并非大规模爆发式的天灾,而是在药物积累的作用下对人体造成危害,长期潜伏,趁机而入攻破防线,与此相关的亚健康屡见不鲜,相关精神疾病也正是由于化学药物摧残着神经系统引发的。人类亲手将社会改造成他们期望的样子,大自然却在这个过程中经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用来对付害虫的化学武器在不经意间正转而侵害着人类自身。当人类向着征服大自然的目标前进时,他已写下了一部令人痛心的破坏大自然的记录。
蕾切尔·卡逊的《寂静的春天》警醒着过于乐观的大多数人,如她所说,“我们长期以来一直行驶的这条道路使人容易错认为是一条舒适的、平坦的超级公路,我们能在上面高速前进。实际上,在这条路的终点却有灾难在等待着。这条路的另一个叉路——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叉路——为我们提供了最后唯一的机会让我们保住我们的地球。”蕾切尔·卡逊率先走上了那条“很少有人走过的道路”,掷地有声地扣问着关于人类的命运和大自然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