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黄河扁舟
○佚 名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黄河流经的兰州,就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成天飘荡在浑浊的黄河上,把一批批的游客从中山桥下用快艇送至黄河母亲雕像附近码头,再将客人转到羊皮筏上,顺河而下,回到中山桥码头。对他们而言,黄河既是衣食父母,亦是亲人般的存在。只要触摸到凉爽的黄河水,他们脸上便会泛出自然的微笑,举手投足莫不显示出与黄河的深厚情感。
中山桥一带游艇码头很多,但大多数只做游艇生意,传统的羊皮筏子多亏了旅游业的发展才得以幸存。羊皮筏子没有动力,需要艄公适时用浆把握方向,更重要的是艄公对河流的了解要像对恋人一般熟悉,比如,哪个地段有暗流,哪个地段波浪大,如果没有足够的力气和技术,艄公将很难驾驭羊皮筏子,加上筏子速度慢,快艇两趟都结束了筏子可能还未靠岸。天气炎热时,艄公更是要长时间暴露在烈日下,因此每位艄公几乎都黑如包公,皮肤远比实际年龄看起来粗糙。
我决定试一下这个北方特有的水上工具。艄公和快艇操作手一起将我和羊皮筏子送往上游的码头,第一次乘着快艇在九曲黄河水面上飞驰,心情的激动掩盖了害怕,看着被游艇划开的水花,迎着扑面而来的河风,顿时有一种骑着战马冲入敌阵的豪气。到码头后,快艇便返回,羊皮筏子进入水中,艄公把筏子拉到岸边,为客人铺好坐垫。
上羊皮筏子不像登船那样容易,须降下身子,放低重心,否则极易引起颠簸,上时还得注意不能踩到皮囊,只能踩木棒,然后以拜佛的姿势跪到坐垫上,再慢慢将腿伸直坐好。游客坐稳后,艄公把筏子调转方向,自己也坐上筏子,划动木浆,慢慢朝下游飘去。黄河兰州段水流速度不算快,浪也不大,我们就像脱离大部队的散兵游勇,在宽广的河面上孤立无援地游着。这时我开始留意起艄公来,他戴着一顶棕色遮阳帽,眼睛慈祥,面带微笑,神态亲近。他身体并不壮,黝黑的胳膊甚至还有些瘦弱,但划起桨来雄浑有力,只那么一两下,筏子便荡开一大步。他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银戒指,岁月的侵蚀让其褪去了原有的光芒。我们不说话的时候,艄公也不主动搭讪,划几下便把桨放身边,任筏子随河流而下。从他的眼神中,我没有看到对这份工作丝毫的怨艾,反而窥见了一丝虔诚和敬重。
我刚到岸,另一批游客又准备登艇,而那个瘦弱的艄公把我刚乘坐的羊皮筏子拖上岸晾在架子上,扛着另一个筏子再次进入水中,开始新的周而复始的行程。他们的生活正如这兰州的天气一样晴朗,让人充满了希望。
(暖风摘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