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个体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关系*

2017-12-20 07:45李伟强詹文琦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17年1期
关键词:创造力创造性稳定性

董 悦 李伟强 郭 杨 詹文琦 袁 博

中国.宁波大学(浙江宁波) 315211 E-mail:yuanbopsy@gmail.com △通讯作者

大学生个体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关系*

董 悦 李伟强 郭 杨 詹文琦 袁 博△

中国.宁波大学(浙江宁波) 315211 E-mail:yuanbopsy@gmail.com △通讯作者

目的:关于个体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关系,目前尚未得出一致的结论。本研究从个体的创造性思维而非创造力倾向着手,考察上述问题,并探讨上述关系可能存在的性别差异。方法:采用艾森克人格问卷(成人版)测量被试的情绪稳定性,以及“多用途测验”与“中文远距离联想测验”测量被试的发散思维与聚合思维。结果:①女性的发散性思维显著高于男性的发散思维(t=-2.10,P<0.05),女性的聚合性思维显著高于男性的聚合性思维(t=-4.42,P<0.05);②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个体的情绪稳定性与发散性和聚合性思维都不存在显著相关;③将被试按照情绪稳定性得分高低分为两组,结果发现,在发散性思维方面,两组被试差异不显著,在聚合性思维方面,两组被试差异边缘显著。结论:女性的发散性思维与聚合性思维均比男性高,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不存在显著相关。

情绪稳定性;创造性思维;发散性思维;聚合性思维;性别差异

创造力(creativity)是指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下,个体产生新颖且具有适用价值的观点或产品的能力[1]。创造性思维是个体创造力的具体表现[2]和核心过程[3],可以从广义和狭义两方面来理解创造性思维的概念[4]。广义上的创造性思维是指在已有经验的基础上,通过多角度思维产生出新颖独特、有社会价值产品的高级思维过程;而狭义上的创造性思维则是对某一具体的思维主体而言,具有新颖性、独特意义的任何思维[5]。通常研究者更关注广义层面的创造性思维,但在实验研究过程中,由于实验条件的限制,只能从狭义层面对个体的创造性思维进行探索[6]。

作为创造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创造性思维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难点之一。性别作为最便捷的区分组群的人口学变量,已被广泛应用于创造性思维的个体差异研究,并催生了大量的性别差异研究[1]。张萌[7]采用创造性思维练习的问卷,考察了不同性别对创造性思维的影响,结果发现大学生创造性思维的某些维度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男生在变通性上优于女生,女生在言语部分优于男生,其他各维度在性别上的差异均不显著。而梅延丞[8]使用同一问卷进行了研究,发现大学生的创造性思维的性别差异不显著。可见,对两性创造性思维的研究并未达成一致的结论。此外,尽管每个人经历着范围广泛的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但一个人的情绪模式还是具有一定的稳定性[9]。因此,情绪稳定性是指一种不轻易因情境变化而表现过分情绪反应的人格特质,对个体的心理健康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根据情绪稳定性来划分,人的情绪模式可分为两种类型,即情绪稳定型和情绪不稳定型。情绪稳定型的人其情绪强度低,情绪状态始终控制在一定限度内,不走极端;而情绪不稳定型的人其情绪强度大,喜怒无常,难以捉摸[10]。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关系的研究也是研究者们关心的热点问题,但实证研究相对较少,且仍未形成一致的结论。

随着研究方法的不断发展,对于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之间关系的探讨,也不断地深入。创造型天才和高创造性的艺术家们是研究者们最初的研究对象。Bock研究了创造型天才的遗传因素,发现很多天才的情绪极不稳定,常常是偏极端的;Zahn等采用投射测验考察了艺术家的创造力与情绪稳定性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高创造性的艺术家情绪稳定性很低,而且普遍患有焦虑症和神经症[11]。此外,临床研究的结果也发现,情绪稳定性和个体的创造力之间存在负相关。综上所述,此阶段关于创造力(而非创造性思维)与情绪稳定性关系的研究多是思辨性的临床观察和传记研究,具有较强的主观性,且研究对象较为单一,研究也不够深入。

此后,创造性思维的研究越来越受到各国心理学家的重视,研究方法也越来越多样化,心理测验作为研究工具开始系统地编制和应用。Hammond和Edelman[12]采用艾森克人格问卷(EPQ)进行了研究,发现职业演员比非演员在神经质分量表上的得分明显偏高,并且与高创造性的科学家相比,艺术家更焦虑,情绪不稳定,易冲动。可见,艺术家比非艺术家更加情绪化。此外,国内学者刘帮惠、张庆林和谢光辉[13]采用卡特尔16PF量表对全国性科技发明大赛的获得者(大学生和老年人)的人格特征进行研究,结果发现大学生的神经质得分处于中等水平,情绪稳定性较高,而老年发明创造者的神经质得分很高,情绪稳定性较低。总体而言,国内外的研究通过不同类型的高创造力群体,采用了不同的心理测量的方式,得到的研究结果存在较大差异,有的支持焦虑、精神质等不稳定情绪对创造力有积极影响的结论,有的则持相反观点。

近年来,国内关于情绪稳定性和创造力关系的研究也日渐增多。侯日霞[14]通过对180名大学生施测成年版艾森克人格量表(EPQA)和威廉斯创造力倾向量表,得出神经质(情绪性)仅能正向预测创造力的想象力这一维度,与其余维度(冒险性,好奇性和挑战性)均无关。然而,曾晖和杨新华[15]对1648名大学生使用同样的量表进行施测,结果却发现神经质与创造力总分以及其各维度(想象力,冒险性,好奇性和挑战性)均显著正相关。总的来看,在情绪稳定性与创造力关系的研究领域中,近期研究即使采用了相同的量表,但仍旧结论不一,且关注的是被试的创造力倾向而非创造能力。

除了传统的心理测量方法,脑电和脑成像技术的发展也为研究情绪稳定性和创造性思维的神经基础提供了新的证据。Pavlenko[16]等人通过EEG发现个体的情绪稳定性与α波的节律存在显著正相关,较高α波节律表征的大脑多巴胺能系统的功能积极且稳定,因此提出α波可作为个体高情绪稳定性和社会适应性的先决条件。Fink和Benedek[17]发现右脑的α波水平在创造性思维产生过程中会持续增加,尤其在前额叶和右后顶叶脑区。该结果表明了创造性思维与情绪稳定性之间存在联系。此外,也有研究发现,当某项创造力任务要求高时,大脑中的α波水平也会随之变化,且有增强趋势,即任务的创造性越高,完成该任务时的EEG的α波水平越高[18]。除此之外,相关领域研究发现如果在个体做创造性任务的过程中,人工刺激增加个体的α波水平,有助于成功完成任务[19]。以上研究说明创造性思维加工过程中大脑呈现α波水平增加的趋势。

综上,当前关于情绪稳定性与创造力之间关系的研究存在以下4个特点:①基本都采用了心理测量的方式,但测量方式不统一,且各类问卷之间存在较大差异,结论存在分歧;②在创造力的测量上,多数研究考察的是个体的创造力倾向,而非创造能力或创造性思维,从而难以进行更为准确、深度地探究两者之间的关系;③主要集中于艺术家、作家和科学家的创造性人格特质研究,尚未深入研究情绪稳定性对一般人群的创造力是否存在影响;④目前尚不清楚情绪稳定性、创造性思维是否存在性别差异,以及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之间的关系在不同性别上是否有所差异。

因此,此研究将扩大研究对象的范围,同时关注研究方法的选取,力图通过较准确的测量工具对情绪稳定性与创造力的关系做完善的说明与分析。目前国内使用较多的还是艾森克的EPQ问卷,用其中的N分来表征情绪稳定性的程度。艾森克分量表N适用于测量个体的神经质或情绪稳定性,反映的是正常行为,并非指病症。得分高的个体可能常常焦虑、紧张、担忧;情绪起伏较大,遇到刺激,易有强烈的情绪反应。得分低的个体倾向于情绪反应缓慢且较轻微,即使激起了情绪也很容易恢复平静。本研究采用此量表作为情绪稳定性的测量工具。Guilford[20]指出,创造性思维主要包含发散思维(divergent thinking)和聚合思维(convergent thinking)。发散思维是创造性思维的主要成分和基础。所谓发散思维,是指从己知信息中产生大量变化的、独特的新信息的一种辐射状的思维方式,具有流畅性、变通性和新颖性3个特点。聚合思维也是创造性思维的主要成分,是个体利用已有知识经验或传统方法来分析给定信息并从中获得一个最佳答案的思维形式[21]。组合论主张创造性思维是发散思维(divergent thinking)和聚合思维(convergent thinking)两类思维的有机统一,二者相辅相成[22]。国内学者李赟[23]也认为,把发散思维和聚合思维结合起来,在一定程度符合创造性思维的实际过程。因此,本研究将从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两个维度考察个体的创造性思维。发散思维的测量多采用多用途测验(alternate use task),该测验需要个体从已有的生活经验中捕捉并拼装成新结果。而远距离联想理论(theory of associative creativity)认为创造性思考是将联想得来的元素重新整合的过程。新结合的元素相互之间联想的距离越远,这个思维的过程或问题的解决就更有创造力,因此Mednick发明了远距离联想测验(remote association test),多用于测量创造性思维中的聚合思维[19]。

创造性思维是否存在性别差异?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之间是否存在一定的关系?性别是否会调节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之间关系?对上述问题的探讨有助于更深入地了解创造性思维,对于创新能力的培养和提高也具有重要的意义。因此,本研究以大学生为研究对象,采用艾森克分量表N来测量情绪稳定性,通过多用途测验和中文远距离联想测验来分别测量发散和聚合思维,探讨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性别差异,以及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之间的关系。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在宁波大学的教室和图书馆里,对该校大学生随机发放250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219份(87.6%),其中女134人,男85人。被试年龄分布在17~21岁之间。

1.2 方法

1.2.1 分量表N 采用龚耀先[24]等人修订的艾森克人格问卷(EPQ,成人版)分量表N测量被试的情绪稳定性,包括24道题,得分越高代表情绪稳定性越低,量表信效度良好。EPQ共包括4个分量表:E -内外向;N-神经质,又称情绪性;P-精神质,又称倔强、讲求实际;L-谎造或自身隐蔽,共88个条目。

1.2.2 创造力测验 本研究主要从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两个维度对被试的创造性思维进行考察。对发散思维的测量,采用“多用途测验”[25],以报纸和砖头为例,每写出一种用途得1分。对聚合思维的测量,采用“中文远距离联想测验”[26],包括15个题目,每答对1题得1分,答错或不答得0分。两项测验信效度均良好。

1.3 统计处理

数据收集后使用SPSS 22.0统计软件包进行分析。

2 结 果

2.1 不同性别对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影响

为了考察情绪稳定性、创造性思维及创造性思维两个维度(发散性思维、聚合性思维)的性别差异,以性别为自变量,对上述数据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情绪稳定性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差异显著[t(217)=-2.10,P<0.05,d=-0.29],即女性的情绪稳定性(14.04±4.69)显著低于男性的情绪稳定性(12.69±4.54)。发散性思维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差异显著[t(217)=-2.10,P<0.05,d=-0.28],即女性的发散性思维(10.90±5.18)显著高于男性的发散性思维(9.61±3.89)。聚合性思维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差异显著[t(217)=-4.42,P<0.001,d=-0.61],即女性的聚合性思维(9.96±3.28)显著高于男性的聚合性思维(7.94±3.34)。创造性思维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差异显著[t(217)=-3.74,P<0.001,d= -0.52],即女性的创造性思维(20.87±6.64)显著高于男性的创造性思维(17.55±5.97)。

2.2 个体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相关

对个体的创造性思维的两个维度(发散性和聚合性)以及创造性思维总分与情绪稳定性(由神经质得分相加后所得,即神经质量表得分越高,情绪稳定性越低)进行相关分析,见表1。

表1 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相关(r)

对发散性思维得分和聚合性思维得分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发现发散性思维得分与聚合性思维得分之间呈显著正相关(r=0.27,P<0.001)。表明发散性思维越高,聚合性思维也越高。对情绪稳定性和创造力分数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发现情绪稳定性与发散性思维得分、聚合性思维得分、创造性思维总分(发散性思维得分加聚合性思维得分)之间的相关性均未达到显著水平(r=0.10,0.08,0.11;P>0.05)。对男性被试的情绪稳定性和创造力分数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发现,情绪稳定性与发散性思维得分、聚合性思维得分之间的相关性均不显著(r=0.075, 0.037;P>0.05)。对男性被试的情绪稳定性和创造力分数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发现情绪稳定性与发散性思维得分、聚合性思维得分之间的相关性均不显著(r=0.055,0.074;P>0.05)。

2.3 不同情绪稳定性水平的个体创造力差异

为了进一步探讨大学生创造力与情绪稳定性之间的关系,我们将被试中情绪稳定性的高分者(总分的前27%)和低分者(总分的后27%)组成“高情绪稳定性组(n=59)”和“低情绪稳定性组(n=59)”,对其进行t检验,见表2。

表2 不同情绪稳定性水平的个体的创造力差异(±s)

表2 不同情绪稳定性水平的个体的创造力差异(±s)

项 目 低情绪稳定性组 高情绪稳定性组 t P发散性思维9.27±3.70 10.54±4.77-1.62 0.109聚合性思维8.59±3.38 9.73±3.28-1.14 0.067

在发散性思维方面,不同情绪稳定性组的被试差异不显著,在聚合性思维方面,不同情绪稳定性组的被试差异边缘显著。

3 讨 论

3.1 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的关系

研究结果发现,发散性思维得分与聚合性思维得分之间呈显著正相关,表明发散性思维越高,聚合性思维也越高。在发散性思维方面,不同情绪稳定性水平的被试差异不显著,在聚合性思维方面,不同情绪稳定性水平的被试差异边缘显著。

发散性思维是创造性思维的核心[20],深受研究者们的重视。聚合性思维也是创造性思维的基本成分。对发散性思维的测量侧重创造性潜能评估的特点,对聚合性思维的测量则侧重创造性能力或成就。大量研究表明,情绪对认知过程的影响是通过拓宽和缩小注意范围、增强与抑制认知灵活性来实现的[21]。在发散思维的过程中,个体对信息加工的路径会更加复杂并具有多样性。影响个体发散性思维能力的因素不仅限于注意范围和认知灵活性,还包括思维流畅性,变通性及独特性。因此,情绪稳定性仅能在部分程度上对发散思维能力产生影响。另一方面,衡量聚合性思维常用概括性和与逻辑性两个维度,尤其是实验中使用的中文远距离联想实验较多用于测量被试的概括能力。而概括能力较易受个体的注意范围与认知灵活性的影响。因此,情绪稳定性对个体的发散思维的影响不显著而对个体的聚合思维边缘显著。这也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前人在研究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关系中并未得到统一结论这一问题。

3.2 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性别差异

研究结果显示,情绪稳定性、发散性思维、聚合性思维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差异皆显著,女性的情绪稳定性显著低于男性的情绪稳定性,且女性的发散性思维、聚合性思维显著高于男性。以往多数研究也表明,情绪稳定性与性别有关,女性情绪稳定性比男性情绪稳定低[27-29]。一方面可能是女性生理周期中,激素水平的变化影响了情绪水平,使女性的情绪波动幅度大于男性,这也可能是女性情绪稳定性低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可能是女性行为更多受到感性(情感)的控制,而男性行为更多受到理性(思考)的控制[30-32]。此外,研究者们从行为层面就发散性思维和聚合性思维的性别差异开展了大量研究,但尚未取得一致结论。沈汪兵等[1]指出从总体上而言女性的发散性思维优势相对明显,且以言语发散性思维优势尤为突出;男性的聚合思维优势比较明显。可见,关于两性发散性思维差异的结果与本研究结果一致,两性聚合性思维差异的结果与本研究结果不一致。但Richardson[33]对两性聚合性思维的研究结果与本研究一致,即两性聚合性思维存在一定差异,女性解决远距离联想测验任务的成绩显著优于男性。然而,也有不少研究显示,两性聚合性思维并无差异[34-35]。不过,由于创造性测验和评估工具以及被试群体的差异,且未对人格和智力等无关变量进行操纵,两性创造性思维差异的研究仍不能取得一致的结论。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者们开始借助高度灵敏和精确的脑电图和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来评估人类两性创造性思维的差异及其神经机制。Razumnikova[36]采用脑电图技术评估了发散性思维的脑活动特点。研究发现,高创造力的女性仅β2能量和局部连通性的增强,但高创造力男性的发散思维相关的β2波幅和半球间连通性显著增强。该结果意味着创造性思维在性别上的差异可能与脑活动模式有关。目前,基于脑的创造性思维性别差异研究尚少,但现有创造性思维性别差异的神经科学研究发现非常一致,即人类两性创造性思维的脑活动存在显著差异。未来可深入探讨人类两性被试的创造力相关的神经网络模式及其加工机制,从而加深对创造力的理解。

3.3 情绪稳定性与创造性思维的关系

研究结果发现,情绪稳定性与发散性思维得分、聚合性思维得分、创造性思维总分(发散性思维得分加聚合性思维得分)之间的相关不显著。该结果与以往的部分研究结果不同。关于情绪稳定性对创造性思维的影响,不同的研究者选择不同的人格量表与创造性测验,得出了不同的研究结论。如,Baquedano和Lizarraga[37]采用情境人格问卷(SPQ)和创造性智力测验,探究了人格特质与创造性存在显著性相关。研究表明,情绪稳定性可以对创造性做出负向预测。Verhaeghen等[38]的1项研究表明,在人格测验中,低神经质与低创造性存在显著性相关。以往研究主要集中于艺术家、作家和科学家的创造性人格特质研究,尚未深入研究情绪稳定性对一般人群的创造力是否存在影响及影响程度和方式。此外,以往研究基本都采用了心理测量的方式,但测量方式不统一,且各类问卷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因此仍未得出统一的结论。多数研究考察的是个体的创造力倾向,而非创造能力或创造性思维,从而难以进行更为准确、深度地探究情绪稳定性与创造力之间的关系。而作为创造力的核心,创造性思维更值得被研究。因此,本研究以大学生为被试,采用信效度较高的量表考察了情绪稳定性对创造性思维的影响。

神经质(情绪不稳定者)是一种更容易体验消极情绪如焦虑,愤怒,内疚和抑郁的人格特质[39-41]。神经质人格的高威胁敏感性并不是来自于对威胁事件的判断本身,而是他们具有强烈的自延展性思考。具体来说,自延展性思考是指在当前环境中没有清晰的联结指向却产生了某些表征信息的情况,比如那些在你神游或白日梦时产生的想法。然而,自延展性思考也并不是完全地不切实际,而是基于个体之前的经历,或是储存在情景记忆或语义知识中帮助个体理解世界的那些重要信息。有研究者认为自延展性思考应该在默认神经网络处(情景记忆与语义编码区)产生,因为这是一种自发的无意识的思维活动(默认神经网络是人们在做白日梦时比较活跃的一部分脑区)。此外,神经质人格容易患上心理疾病,但在面对高风险时,行为调节能力不高[42]。由此证明,神经质者在处理高危工作时会有很大阻碍,这或许是因为神经质者会在放大对威胁的感知,这同时也可能会影响其在创造力任务中的表现。另外,神经质者甚至会在缺乏威胁刺激的情况下体验到负面情绪,这在艾森克人格量表中有着很好的体现。如“你是否经常会无缘由地感到悲惨?”。这些条目都表明神经质者有自发消极情绪的倾向,这对高威胁敏感性解释理论提出了异议,因为高威胁敏感性理论仅仅解释了神经质者对当下威胁的反应情况。然而,按照自延展性思考的理论来分析,神经质者可能会更难比普通人创造性地解决问题,因为他们容易对问题过度加工,且增加问题解决难度的风险性。Perkins[42]指出神经质者(情绪不稳定者)有着极度活跃的想象力,但这并不能说明情绪稳定性与创造力是一定有联系的。本研究则验证了Perkins的观点。但对于情绪稳定性和创造力关系的研究,仍存在很大的争议。无关变量的控制不足可能是各研究结果不一致的重要原因。因此,今后应需格外注意性别因素及其可能催生的心理效应,加强实证研究,减少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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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lationship of Personal Emotion Stability and Creative Thinking

DONG Yue,LI Weiqiang,GUO Yang,et al
Ningbo University,Ningbo 315211,China

Objective:It has not yet come to a consistent conclusion referring 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motional stability and creative thinking.This study focused on the individual creative thinking rather than creativity tendency to investigate the above questions,and analyze the gender differences on the relationship.Methods:The 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alternate use task and Chinese remote association test were used to measure the emotional stability,divergent thinking and convergent thinking.Results:①Female divergent thinking and convergent thinking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of male(t=-2.10,-4.42;P<0.05).②No matter male or female,individual emotional stability were unrelated to divergent and convergent thinking ability.③According to the emotional stability score,subjects were divided into a high group and a low group.The results showed that different emotional stability group had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on divergent thinking,however,there was a marginal significant difference on convergent thinking.Conclusion:Female divergent thinking and convergent thinking are better than male,and emotional stability is not associated with creative thinking.

Emotion stability;Creative thoughts;Divergent thinking;Convergent thinking;Sex difference

R395.6

A

1005-1252(2017)01-0149-06

10.13342/j.cnki.cjhp.2017.01.035

2016-09-11)

http://www.cjhp.com.cn/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编号:15YJC190026);浙江省哲学社科规划项目(编号:16NDJC105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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