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沙冒智化
新锐/彭国兴图
丛林里的你
西藏◎沙冒智化
新锐/彭国兴图
一场冰雹,震醒我的骨架,崎岖的山路上,尽情漫步的风浪,请不要擦去迎春的泪痕,那里有我守护的小篷。
你我就像尘世间最底处的两粒尘埃,偶尔看到彼此的影子。
凡尘摩心的距离,隔着一扇门。青春的眼睛里,下雪,一杯烈酒足够我再次穿过时光。
内心爆闪的言语,被我的身体围住。
夜间你生长的声音,敲开我的心。
眼神擦亮蒙蔽的一块青苔,石头堆里长出的青草,带着一滴露珠,遮着你的全身。
孤独而悲惨的世外,请不要瞪眼。
把心扣在胸口,春雨绵绵,穿过我。
心窝里慢慢发绿、长苗,花落花开,极美的重生世界。
梦,被坠落生命的光线打碎,滴落在键盘的丛林,碎碎融合,合为一体,内外都长出青草。
不远处有个部落,我叫她丛林外。
那里的青草把我和立在世上的孤独,化为世界的一粒尘埃,摆在远古冰川上,慢慢落入最底层。
滴滴入海的声音聚集在眼中,递给大雁飞翔的天空,那里有我守护的部落。
丛林外的风景,挂着灵魂的风铃,追随光影,踏入世内。
昨天我种了一亩土豆,边上建了一个木屋。不大不小,能摆好一切想象。夜里正好睡在一个人的体内,不冷不热,窗户,台灯,眼睛,都关了,没有人。
自己关在木房里,胡子长出思念,日日夜夜不停地长出来。
眼睛藏在心里,喝一杯酒,静下心,足够有时间,去读你!原本要邀请诗友,想做一个丰富的土豆宴会,搞砸的天气,毁了我的梦。
风醒来,把我也摧毁,我早已预备把腐烂的心脏掩埋在木房下。
我用我来的那个世界的语言告诉你,我总看到我来的那个世界。
我记得我遇见过你,我来的那个世界里我们曾经恋过爱,宣过誓,你说“下辈子你做我的夫人”。
来到你的世界,无论我怎么喊你,你一句都没有听到,原来你早已忘记了那个世界的语言。你变成这个世界的人,变成石头,现在你只会说“不,不,不……”
我想忘记过去的世界,因为那里有我这辈子的诺言,怕别人打开。你送给我的那一对黑白情侣的灵魂,满脸大嘴,像最近的媒体,一言穿心,会杀了我。
你忘记了,忘记了自己。
我们的丛林满山野花,带着你的味道。可你现在的身体里没有以前的味道,这个世界把你摧毁了。用棉花堵住我的鼻孔忘记你,好像你附了我的体,在捉弄我!
你坐在有阳光的包间里,闭着眼说很冷,我能感觉到,我最冷的天气。
昨天白天一只鸽子对我说:“你过分的爱,哪天会不过分?”
夜里一对青草站起来帮我回答了一句话:“不过分,能叫爱的死心入骨吗?”
我给自己说了一句“含蓄,含蓄”,天亮了,我在一张被污染过的地毯上睡着了。
我很害怕,我好像没有护照的难民一样,喝着希望。
站在脚上,感觉死了。
刚上火的牙齿拔了,痛渐渐消失,心里猛然地发现,才知道要吃消炎药。
你的心,把我内在的痛哭撕烂数次;把我驯服的那个人反复召回,摆在我的心头让我存在,我无法得到满足的去向。
天空有守护的月亮,我想插上翅膀,抓住重生展翅的大雁,想问一句:
“您递给了她什么”?
夜里我把你挂在心里,祈祷重生,借一个拥抱,让我回到东山顶上,看着被你击碎的明月。
如果来生能拥有此生的眼睛,我会看到您的歌声;
我想割掉双手埋在云里,吃一口风暴,假设自己有一双翅膀。
诵经超度的月光,是你的玛吉阿米吗?
我想搭起语言的天梯,走进您的存在,你的存在是永久的,永远不会终结。您的能量能够让世人的爱升华,带到奢华的湖畔,让人分享,独自宁静;让世界阅读诗歌;石头活下来,万物开始牵手。
那里有我前世的眼睛,虚构了一座城堡的窗户瞪着我。问我:“我是谁?生从何来?死往何处?”
墙尖上摇晃的一根野草答复:“他的存在是人类的一个问题。”
(沙冒智化,藏族,原名:智化加措,自由职业者,诗人、双语作家。生于80年代,甘肃卓尼人,现居拉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