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 我的电影都是关于坚持、希望和反抗

2017-12-06 02:39
南方人物周刊 2017年36期
关键词:春刀人物周刊守望者

人物周刊:用一个词或一句话形容自己的现状。

路阳:焦虑。在写一个很难的剧本,推进得非常缓慢,总觉得还不够好。已经弄了一年半了,按原计划到这个时候已经做完了。

人物周刊:对你父母和他们的成长年代,你怎么看?你理解他们吗?

路阳:他们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初期,新中国成立后的事情他们都经历过。我了解过他们的成长年代,对他们来说都是青春,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们生长在什么时候是没法选择的,但我肯定不希望我在那个年代成长。我能理解他们,尤其在我做了爸爸之后。有些东西真是要你自己当爹后才能明白的。你开始理解父母的想法,开始知道父母对子女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倒过来考虑问题。

人物周刊:对你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

路阳: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是我爸,他80年代就买录像机了,又是第一拨买VCD和DVD机的。他经常在家看电影,我那个时候就跟着看。之后慢慢明白,这个东西对我其实是有潜移默化的影响的,甚至是有清晰的自主意识之前就已经在影响了。对我影响最大的书是《麦田守望者》,以前看小说是看故事,精彩的桥段、奇观这些,但是《麦田守望者》之后发现其实看的是人心。对我影响最大的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它对我的电影观、人生观都有影响,就是一个人应该如何去生活。它会渗透到我想表达的那些东西里去。我做的电影也都是关于坚持、希望、反抗,脱离不开最开始看过的这部电影。

人物周刊:对自己的下一代,你有什么期待?

路阳:我儿子现在五岁半。我期待他能够快乐地生活,并且找到自己的理想。小时候,我们其实都会被问这样的问题,说你想干嘛,我们都会说当科学家、当宇航员、当医生,但其实我们对这些理想是不了解的,都是被教育说这样的目标是好的。我们自己心里,可能直到大学毕业都不清楚要做什么。我希望下一代可以从小就有喜欢的事情,能够去投入,然后一直做喜欢的事。

人物周刊:对你所从事领域的前景怎么看?

路阳:其实我很少从宏观的角度去考虑电影这个领域,或者说是中国电影将来会怎么样。我只能尽量去做我们想做的东西,这都已经很难了,实在没有那么高屋建瓴的设想。电影本身是个人化的东西,它是一种创作,我不能先去考虑它的效果、它的受众,然后再倒推过来说我要做一个什么样的电影。当然也有这么做的,但就个人来讲,还是要从内心出发。电影的执行过程应该是冷静和理性的,但出发点应该是感性的。

人物周刊:责任、权利和个人自由,你最看重哪个?

路阳:我最看重责任和个人自由。电影创作可以是很自由的,但同样肩负责任,因为不是你一个人在完成这部电影。你想要保持自己意志自由的同时,对所有人負责。这两者是同时存在的,也就是说,你想要自由,就必须要承担责任。

人物周刊:你珍视自己的哪种品质?最想改进的一个缺点是?

路阳:珍视自己的品质是坚持,有的时候有点轴。想改进的是懒,遇到没兴趣的事情就会拖延。

人物周刊:最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哪方面?

路阳:看一部不好的电影就会觉得浪费时间。所谓不好的电影不是说电影本身差,而是我没有任何收获。

人物周刊:为了创造和谐美好的世界,你期待自己充当怎样的角色?

路阳:充当一个能做一些事情的人。我这样的人,不可能变成一个什么标志,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去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80%的火可能点不着,但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你做的这个事情也许别人看了会有正面的影响,先做了再说吧。

人物周刊:现在的你,还有哪些不安和担忧?

路阳:这个东西挺矛盾的,不安和担忧总是跟希望一块儿出现的。我对将来之事总有一种莫名的愿景,觉得肯定有办法做好,但做的过程中又总是很痛苦,会去怀疑。每一部电影要讨论的主题有时是连贯的,有时又是不同的,我会担心有一天我没什么想说的了。出于对电影本身的热爱,我最不希望自己有枯竭的一天。

(相关报道见本刊2017年7月31日第23期 《路阳 刀锋迎面》)

从 《绣春刀》 到 《绣春刀:修罗战场》 ,38岁的青年导演路阳不拘泥于四平八稳的电影表达,在金戈铁马的明朝乱世开辟了独属于自己的江湖。绝境与希望,高压与反抗,路阳塑造的主人公在看似不可违逆的浪潮中成为了坚持自我的逆流,而路阳自己,也在混乱的电影市场做到了清醒自持、稳扎稳打。他不用刻奇的语言去俘获人心,也不用夸张的营销去赢得虚名,对于他而言,电影不是夸夸其谈的工具,而是生命本身。他是路阳,年轻、扎实、前途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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