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兵
记 得小时候村里家家都特穷,孩子们也没 什么可玩的,最炙手可热的游戏就是丢沙包。
一天天色大黑,我从街上玩回来,一掏兜里的沙包,惊叫道:“哎呀,拿错沙包了,这是大妞的沙包!”妈妈一听,两眼放光,劈手把沙包夺了去。
我惊诧不已,刚想问妈妈为什么,只见妈妈从炕席底下抽出剪子,三下两下挑开了沙包的缝合线,我哀求道:“媽呀!大妞会要我赔的!他爸爸可是村支书啊!”
妈妈不理我,轻轻捏着拆开的两块布片往炕桌上一倒,哗啦一声,沙包里滚出来和我的沙包里同样的破瞎玉米豆。
妈妈呆愣了一会儿,胸脯一起一伏,转身对爸爸说:“他爹,大妞他爸是个好书记!咱们平时错看人家了!”说完,妈妈紧闭嘴唇,往炕上一俯身,神色庄严地扯过里炕的针线笸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