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胜利，我们已经无路可走

文/傅逸尘

除了胜利，我们已经无路可走

文/傅逸尘

标题这句话据金一南在此书中所言是华为总裁任正非说的，振聋发聩的效果肯定是有的；但我喜欢这句话却不仅仅是“雷人”所致，而是其丰富的内涵让我咀嚼不已。改革开放以降，我们在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方方面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举世瞩目；但我们似乎忽略了在国际舞台上，某些大国正在日益地将我们由潜在的对手与假想敌，向真正的对手与敌对国家转化，他们时时刻刻地将枪口对准着我们。我们在世界上倡导的以邻为善，和平共处，我们的思维与思想不要说打仗，我们甚至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在读了金一南的《胜者思维》一书后，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惊出满身冷汗；被当头一声棒喝，亦可谓醍醐灌顶。

回望中国近代史，肯定不是屈辱两字就可以涵盖的。重要的是不能忘记历史，而且要反思历史。金一南说，“真正研究胜道者，关键是要从琢磨别人怎么失败的而不是研究人家怎样胜利的入手。真正明白别人是怎么失败的，才能悟出你怎么样避免失败，然后才能取胜。”中国共产党反思了，而且真正地研究了貌似强大的大清帝国何以不堪一击，然后她就带领着广大的中国底层的农民开始了四分之一世纪的艰苦卓绝的、前赴后继的革命斗争，终于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了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新中国。近70年过去了，我们在曲折与艰险中不屈不挠地前行，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总书记为首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改革与反腐并举，各项事业均取得前所未有的历史性成就；尤其是在治军与强军的战略性军事变革中，提出“能打仗，打胜仗”的核心思想，使得中国军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发生了质的变化，正在向世界一流军事强国跨越式迈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正在迅速地走向现实。

《胜者思维》金一南 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胜者思维》主要谈的是军事，是一本关于中国军队如何改变思维，进而在未来的战争中打得赢的书。这是一本随笔类的书，虽然逻辑性并不强；但由于作者有着很深厚的军事政治理论基础，广阔的国际性视野，以及几十年的军事研究经验，尤其是反向的、发散的，甚至于颠覆性的思维，导致书中精彩之处层出不穷。观点自然是根本，很多事例也起到了相辅相成的作用；而且鲜为人知的传奇色彩，增强了本书的可读性。我想，作者之所以没有采用具有逻辑性的理论教科书的方式，主要原因即在于是写给普通大众的，一种军事普及性的读物。在金一南看来，面对复杂险恶的国际形势，我们不能耽于幻想与一厢情愿之中；而是要在忧患意识中确立起全新的“胜者思维”，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战争从来都不是纯粹的战争本身，它一定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甚至人的性格与心理，及其他诸因素。但在金一南看来，现代战争的决定性因素中，领导者占据了最重要的空间。因此，金一南在这本书中围绕着“领导者”重点谈了三个方面：一是“关于将军的产生”，二是“危机中的领导者”，三是“领导者的战略思维”。也就是说，在金一南眼里，我军目前的状态，这三个方面显得更为迫切与重要。

关于“领导者”的作用与意义，毛泽东早有论述：“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习近平主席治军也是先抓领导干部，2014年10月底召开的古田全军政工会议上，习近平主席在讲话中，中肯、严厉，语重心长地点出了军队领导干部中，特别是将军中存在的问题，是多年来对军队最严厉的批评；而十八大以来军队反腐的力度虽然有目共睹，却是事前难以想象的。在金一南看来，“今天我们反腐败，也开始淘汰一批将军，我们是万幸的：在战争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开始淘汰，而不是等到战争到来了才开始淘汰。”读到这一句的时候，我真的是感到了后背一阵阵发凉，不敢想象，如果再延迟几年，中国军队会怎样，中国会怎样。这一点正是习近平主席的伟大之处，他具有战略性思想及思维，又有领袖的胆魄与胸怀，危急时刻，敢于挺身而出，承担责任和决策。金一南对和平时期的军队建设极为敏感，他引用哲学家黑格尔的一句话，“和平是一个民族最大的腐败剂。”接着，他引用了一个二战中的案例：“巴甫洛夫、朱可夫这两个被斯大林欣赏的将领，结局差异巨大。巴甫洛夫没有认识到战争模式已经出现的重大变化，主观上将军事问题政治化，用政治上与斯大林保持一致作为最高标准，最终使自己的部队和自己都陷入灭顶之灾。朱可夫则以夺取战争胜利为最高标准，虽经沉浮，却最终成为卫国战争中最杰出的苏军将领、四次‘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金一南告诫我们，“战争会撕去一切假面，对军人做出最严厉无情的淘汰和筛选。”这也是对习近平主席提出的“能打仗，打胜仗”的一种深刻的注释，军人存在于国家的最大意义即在于此。金一南还认为，“当压力达到一个量级的时候，军官的表现好坏，几乎全部来自于阅历，几乎与才智不相关。”“危机时刻你的所有反应都是来自本能、源于阅历所给的反应。”什么是真正的将军，就是黑暗时刻，敢于跟随一线微光前进！金一南说，“能够发现微光，是智慧；敢于跟随微光前进，则是勇气。”1950年的海南岛战役，如果没有韩先楚“一意孤行”的决心，就没有海南岛现在的一切，也没有中国南海现在的一切，可以说避免了中华民族的一场灾难。在毛泽东、林彪，中央军委一致要延迟6个月，甚至年底再进行海南岛战役的命令下达后，身兼15兵团副司令及主攻任务的40军军长的韩先楚不但没有按中央军委要求向40军团以上干部传达上述命令，反而在所有将士反对的情况下，逐级逐层，并不俱僭越地向毛泽东、林彪打报告，力主按原计划于4月顺风顺水时发起攻击。后得到毛泽东、林彪批准，亲自带领40军一举解放海南岛。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随后，美国第七舰队隔断台湾海峡。这是多么危险的历史节点，充分展现了将军在“黑暗”的时刻，发现微光，并敢于跟随一线微光前进的品质，这正是习近平主席强调的“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革命军人”的楷模。

危机是冲突即将发生黑白和质变的临界点。对军人而言是一个常态化的存在，尤其是战争时期；但现代和平时期的社会与政治也同样会出现危机，而且其强度并不比战争时期差。对危机的把握与处理，是对将军或领导者的重大考验，能否掌控好危机，决定着未来的命运。如何把握与处理危机，金一南认为，最重要的是将军或领导者敢于运用权力承担责任和决策。领导第一要提供思想，第二要提供意志；而不是把领导者庸俗化为服务。1999年美国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导致中国发生重大国家发展转型，由单纯的发展经济，转向经济力、国防力、民族凝聚力并举，尤其是军队高精武器装备工程启动，将中国带向综合国力总体提升的正确方向。而“9·11”事件“美国以最铺张、最不计后果，也最具毁灭性的方式展现其实力，随后它马上就开始衰落。”之后的近10年里，美国深陷中东泥淖无法自拔；而中国在闷头发展中悄然崛起。危机既是严重挑战，但也带来重大机遇，关键看领导者的胆略与敏锐。金一南认为，“危机的处理很多不是技术问题，是领导者的思想和境界问题，在于敢不敢担当。”“真正好的决策往往带有一意孤行的特质。”2013年以来，以习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果断采取对钓鱼岛、南海的强硬态度，并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彻底改变了以往不利于中国发展的局面。正如基辛格所讲，“最好的反危机策略就是以危机对付危机。”这是一个绝佳的例证。

在本书第三章中，金一南的观点让我惊诧不已：我们历来吃亏不是因为落后挨打、因为贫穷挨打。有人抢街上的乞丐吗？清朝占世界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大量出口丝绸和茶叶，又没什么防御能力，灾难就是这么来的。泰戈尔说，“冲突与征服的精神是西方民族主义的根源和核心”，在强手如林的当今世界，不彰显中华民族的血性，就无法在世界民族之林获取我们的一席之地。我们原来的观点是因为落后和贫穷才挨打，我们与世界相处的方式是和平与礼仪，我们注重关系而忽视利益，这是我们战略思维非常大的失败。美国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打？他们觉得武力是最便宜的办法，等打不下来再谈。它是一定要先征服你，征服不了才有合作的可能。随着中国国家地位的提升、军力的提升，中美之间的碰撞开始，想躲都躲不过去。我们必须迈过这个台阶，这是无可后退的地方。我们今天在东海、南海的强硬立场，就是要迫使对方尊重中国的核心利益，理智地选择现实道路。胆略不是来自一意孤行，不是来自敢于冒险，而是看到了更大的国家利益。一定要入局，败了也要入局，这就是领导者的战略思维。爱因斯坦说，“全世界最需要的是善意与力量的结合。”中国模式、中国道路就是爱因斯坦所希冀的。

金一南在本书最后一个段落这样写道：“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需要提升国家民族的战略思维能力。一批中国人，要善于以全球视角，站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从大的局面思想上下这盘棋。决策机构需要一批高度爱国、受过良好教育训练、有丰富实践经验、善于思考又敢于担当的队伍，才能在大发展、大变革的关键时期担此重任。”除了胜利，我们已经无路可走。★

责任编辑：王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