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嘎玛丹增
站在往事的路口(外三章)
四川◎嘎玛丹增
花开的声音,不是我的心事,隐藏在别处,只和阳光、雨露和春天交谈。
是否还有一缕炊烟,在远方,扶着茅草房顶,和傍晚一起醒来?
那些折叠在书页的惊慌眼神,一直没有长大,还在向春天张望。
我的来历被你遗忘了,就像抽屉里,长满白霜的日记。
我固执地站在往事路口,一次次把你翻到深夜,从未打开相册里的笑声。你在你的路上,一次次和春天缠绵,然后躺在一片叶里,独立寒秋。
没有一种孤独,比记忆的孤独更孤独。
我的怀念,如同等火的飞蛾,在涅槃中为自己命名。
还剩下一部分自己,我把它保留下来,就想回到时间的上游。那些汗湿的夜晚,我散步经过你的窗口,期望你暖黄的灯光,把我照亮,不再让我的旅程披星戴月。
亲爱的,我原想住进你的身体,但你用漫长的沉默,预演了我的死亡。攒在我掌心的春天,也丝丝白发。那些如潮的忧伤,有如鸟叫只能划破我的梦境。
我风一样颠沛,在等待中杂草丛生。我知道,不管有多少呼唤站在云端,我最终,还是成了你的往事。
雪落时,走不出我的脚。道路远方,全是雪的消息。我的迟疑,错过草原七月的花期
源自北方的一条跑道,开始爬犁。整个冬天,在酒瓶里结冰,就像一座城市,孤岛在我怀里睡眠。
远方,在窗外,是鹰的舞鞋,独自背着天空在飞。我想走进白桦林深处,围着火塘,一边喝酒,一边和图瓦人讨论喀纳斯的天气;或者追随猎人的足印,站在雪地上,但我只向自己开枪。
不愿看到呼啸的子弹打穿屏幕,让人们舔味血腥。
白哈巴的冬季很漫长。雪地响着铃铛的爬犁,无论走多远,最终都要向着家的方向。
我想坐成岸,等待花一般的牛羊,开满雪地。
等待阳光穿透云层,在赛里木,没有照耀我的黄昏。
草地上的牛羊看上去很悠闲,但一直在埋头工作。一匹马和一只羊站在湖边耳语,只能和我的眼睛交谈。
哈萨克的牧人们,在雪山下面举着鞭子,用歌声记忆着祖先。
草地上散落的毡包,纷纷掏出了乳白色的炊烟,湛蓝天空下,谁才是那个怀揣烈酒,走进毡包的牧人?
我是多么想要这样的幸福。
我城市的房间,没有猎枪、绳索、马鞍、鞭子这样的物什。赛里木的白天和黑夜,挂不到我的墙上去。
源自北方的跑道,已经下雪。整个冬天,都会在酒瓶里结冰,就像一座城市,孤岛在我怀里睡眠。
北方,在窗外,鸟儿扶着云朵在飞。你说,泪很深,从黄昏到黎明,长长的忧伤,不知道,是为了挥手星月,还是结束太阳?
我的手掌,经常从厨房出来,长满鱼的鳞片。关于一条河的记忆,在我刀尖,早已断流。那就坐成岸,让那些细腻的沙子沿着水的方向,继续荒芜。
不管鸥鸟追着浪花如何弹唱,漏风的帆,拒绝接收启程的短信。
我的港口没有乌鸦,站成墓地,也看不到梵高的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