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司马迁《货殖列传》经济思想中的一两点不足

(吉林大学文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12)

简析司马迁《货殖列传》经济思想中的一两点不足

张雪霞

(吉林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130012)

本文主要对司马迁《货殖列传》经济思想不足进行简析，主要有两点：一是司马迁在《货殖列传》中所认为的道德观的不足；二是司马迁关于求富手段描述的前后矛盾性。并在最后阐述自己对于司马迁在《货殖列传》中的经济思想应该采取的态度的观点。

经济思想；道德观；经济地位；求富；手段；态度

《货殖列传》是司马迁著作的篇章中经典的一篇。其中包含的内容丰富多彩，从天文到地理，从风俗到人情，字字透漏出浓厚的具有现代气息的人文经济气象。虽其所体现的经济思想对当今具有很大的借鉴意义，但也存在其不足之处。

1 司马迁的道德观——经济地位决定人们的道德观念

在《货殖列传》中司马迁引用管仲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此句原出自春秋时期辅佐齐桓公成为第一霸主的管仲之口。在《管子—牧民》的原文里是“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春秋时期，管仲担任齐相主持政务后，与百姓同好恶，流通货物，积累资财，使得齐国很快走上国富兵强的道路。由此，管仲所说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也成为齐国自强求富的指导思想。人民生活富裕，府库财富充盈，礼仪就能得到发扬，政令才能畅通无阻。管仲抓住了治国的根本，经过多年的治理，齐国很快强盛起来，使得齐桓公成为春秋第一霸，历史上也就有了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记载。在当时那个王室衰微、诸侯蠢蠢欲动的年代，国家统治者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很难能可贵的。

然而，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在引用的时候却将“则”改成了“而”，就有了为后所世津津乐道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粮食充实了，百姓就会懂得礼节；衣食丰足了，百姓就会懂得荣辱。可见，作者清醒地认识到，人只有先解决了生存问题的条件下，才能遵守礼仪，才能行仁义。从中可以看出，经济地位决定人们的道德观念，成为司马迁评判一个人的道德观的重要标准。紧接着，在《货殖列传》中，他还写道：“礼生于有而废于无”；“人富而仁义附焉”。经济财富是道德财富产生的物质基础，而道德观念只能是“附焉”。能够排除道德天赋的影响，提出含有唯物主义因素的命题，这是司马迁很了不起的贡献。当然，司马迁也有不足，如“人富而仁义附焉”，那就是否认了道德的阶级性。

以现在的眼光看这句话，的确，“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正确地反映出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关系, 不难看出用“仓廪实”和“衣食足”是“知礼节”和“知荣辱”的基础, 比喻物质文明是精神文明的基础是有道理的。但“仓廪实”和“衣食足”未必就一定“知礼节”和“知荣辱”。或许是太史公司马迁敏锐洞察到了“仓廪实、衣食足”与“知礼节、知荣辱”之间的联系并不是必然的，才把管仲的微妙、审慎的“则”改为了“而”，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仓廪实、衣食足”是“知礼节、知荣辱”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仓廪实、衣食足”只是前提和基础。

就本人的认知而言，纵观整个社会，物质文明越是发展，精神文明越是倒退。人类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越来越多的注重物质利益的追求，几乎忽视了人类本身精神上的追求，不注重精神方面的健康，思想越来越空虚。现在往往是人越富裕高贵，物质资料越丰富，其精神领域越荒芜，甚至穷奢极欲，为所欲为。当然有些人，虽然贫贱，但精神却很高贵；而另一些人，物质和精神仿佛是截然对立，水火不容的。而且这两种人在当代之中国，前者越来越多，后者越来越少，这不得不值得我们深思。

2 司马迁《货殖列传》求富手段——具有矛盾性

在《货殖列传》中，司马迁写道：“是故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商最下”，紧接着有写道：“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门市，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本人认为两句有很大的矛盾性。靠从事农业生产而致富者为上，靠从事商工而致富次之，靠玩弄智巧，甚至违法而致富是最低下的。显然司马迁将致富的手段分为了上中下三个等级。推崇“本富”为“上”，是对务农的赞扬；“末富”处于次要地位，这在当时来说，是对经商的一种肯定；而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进行“求富”的是为“下”，这可以说是对“奸商”的否定。这说明了三者在作者心中的地位。但是，紧接着，作者又写道：要从贫穷达到富有，务农不如做工，做工不如经商，刺绣织锦不如倚门卖笑，这里所说的经商末业，是穷人致富凭借的手段。在此处，明显的看出司马迁又认为务农不如经商的，两者的地位明显的发生了变化，与前者明显的矛盾。两者矛盾之处在于：两者都强调了“致富”、“求富”的手段，并给予肯定的地位。前者肯定了“本富”为上，“末富”次之，而后者却说，农不如做工，做工不如经商，明显地前后意思不一样。这就让读者在读的时候产生矛盾的心理。既然在前者肯定了“本富”为最上的手段，而为什么又在后者说“农不如做工，做工不如经商”呢？

再者，纵观全文，司马迁在《货殖列传》行文的主旨是“求富”、“求利”，这是司马迁对待经济问题立论的基点。作者详细阐述了各种行业，能人贤士致富的事迹，以及各种经商艺术及手段，而且作者在最后写道：“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不论什么行业都是为了致富，不能论谁高谁下。“求富”、“求利”的手段不能说谁不如谁，只要能致富获利，通过正常的渠道“求富”，都可以接受。

3 结语

《南泥湾》的原唱者郭兰英在面对下一代对《南泥湾》的创新时，说过这样一句话：“传统文化没有创新就没有发展，有了创新才有发展，才能被大众所接受，源远流长。”所以，对待《货殖列传》，我们要敢于置疑，对于《货殖列传》中对当今有现实意义的思想精华，积极吸取；对于其糟粕，不符合当今社会发展的，应当果断抛弃。这样才能让经典更经典，在“扬弃”的过程中源远流长，造福人类社会！

[1] 张文华.近十年来<史记·货殖列传>研究综述.淮阴师范学院学报，2005.

[2] 李倩.<史记>中的商贸文化维度分析.湖南商学院学报，2007.

[3] 陈小赤.略论司马迁经济思想的先进性.理论导刊，2008.

张雪霞(1992-)，女，汉族，河南人，在读研究生，吉林大学文学院，中国史(专门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