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红莉
远方的雪
◆◇ 潘红莉
请原谅我的调式滑稽的伤感的
我在影子中会看到疼痛的表情
下午的幻影会跟踪并试图说服
音准在心外聚集冷和眼睛的湿润
有一天就音准安静外面雨的声音美好
猫走动跳过时间的节拍陷入低处
春天的树木还在失明环绕真相
记得音准对准大海和蔚蓝
被拿走的就像全部就不会再归还
那水流在我面前静止 鸭群和鸳鸯
聚集在阴凉处或在水中觅鱼
它们嘎嘎叫着 水就波动着旋纹
在我来看 时光刚刚歇息
阳光下的水有些绿了 秋天刚来
水中的世界那么小 那么容易揣摩
我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始变暖
所有的距离都不是距离
天堂的 远方的 含在我心里的
不能化解的悲伤这小小的水域的静
我独自一个人的午间 独自的
在水中穿行的无言的旅途
水边的人 他们指指点点的
仅存于鸭群个体的光泽或者惊喜
他们或者常常将楼房当成不动的鸭群
而突然的将至 他们将喜悦托出
那水已经有些绿了 真的有些绿了
这个秋天的金黄已经鬼魅地呈现
水边一位新娘的婚纱就压在金色的落叶上
这交替的生成啊 恍若时光中的生和死
一百年的胭脂红仍在窗扉
南溪镇的河水绕过翠绿的稻田
八角花触觉的含蓄 面对远方
公主的抽屉早已锁过岁月回答的错觉
那一世情缘 留给骨头的回声
无尽的猜想 漫长得无边的夜
时间的历险 打磨成圆 有众多的窗口
张望成冬天的雪 秀丽的苦痛
置身于此的埋葬 连天堂都浇筑着圆心
是否就拉近了距离 你叫他王子
公主 那幸运是有想念接近宇宙的大
公主的楼 安静得就像十月的秋风
深藏世纪的火和黑暗 穿过南溪镇
落座土楼 一百年从没放弃过等待的到来
我称这里为故乡
久远的心灵深处的故乡
我无意将它放大
它就辽阔高远将静无限地铺展
在如茵的草地上
云低垂像白色的花衔在丹顶鹤的唇边
它漫步婀娜的孤独和高傲
像蓝天下的天使
无视这个世界上的纷杂
即使她旋转的舞姿闪烁头冠上的朱红
世界这么大这里的草原这么大
除了这里在这个世界上
还有什么存在
天空和大地没有丝毫的辩解
而丹顶鹤的淡定像一位少女
像天和地之间的王
这一站也是驿站吧这只是春天的路上
这也是途经吗尽管绿豆的烧和骆马湖
我想象的野鸭它的羽毛闪着多样的光泽
将暗绿的蛋扔下醉香一个早晨的好时光
没有海拔的山才会独辟蹊径才会喊
声音的静大得像命运深处的根那么远
这静会不会伤害我行将启程的路程
我若取舍这里的春天我下一段行程
必将像走散的羔羊哎哎的怀念
它要试探我再到哪里找寻这样的春天
其实那里没有雪只有不断停留下来的想象
六月雪和十一月的雪一样洁白铺张
只是远方的雪更容易融化并将雪的消息转化
它只是改变远方的命运直至消耗和陷落
它借用了北方的主题北方的浑厚和洞穿
复制远方的白呼啸的风雪哀婉的幻想
重复的阳光三叠好像古老的生计
敬重也会失重消耗河边的芦苇超过雪的招摇
百合也是雪啊也是一些雪的告示
它的心事没法破译一只花瓶就垄断了它
还会有额外的白吗比如穷乡僻壤
僻静的雪和夜晚的空寂灯火从不照那里
只有这里的完整像十一月的心
像从来就没有人写过的诗行
(选自《芒种》2017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