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北京市人口疏解问题的哲学分析

摘 要：实现《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确定的人口调控目标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通过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质量互变规律、对立统一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进行分析，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北京市的人口问题是一个典型的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需要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有序实施疏解，需要正视和解决好新出现的各类矛盾和问题，推动城市发展步入更高形态。

关键词：人口疏解；北京；哲学分析

《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明确了北京常住人口规模2020年要控制在2300万人以内，2020年以后长期稳定在这一水平。这对于多年人口保持快速增长，在就业、教育、医疗、文化等方面有着巨大吸引力的首都北京而言，无疑是一个十分艰巨的目标。尽管近年来北京市通过实施“以业控人、以房管人、以证管人”，大力推进非首都功能疏解，采取治理拆墙打洞、清理地下空间等一系列人口调控措施，取得了初步成效，实现了城六区人口由增到减的“拐点”。但要实现中央确定的人口调控目标，仍然任重道远。以“学哲学用哲学”的精神，立足辩证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对北京的人口疏解问题进行深入分析，厘清问题脉络、找准症结所在，对于有针对性地制定政策措施，推动人口调控目标的实现，有着积极的现实意义。

1 問题：从量变到质变——人口无序膨胀

根据唯物辩证法的观点，任何事物的变化都是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量变到一定程度引起质变，产生新质，然后，在新质的基础上又开始新的量变。量变是质变的基础和必要的准备，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北京市人口问题的衍生就是一个典型的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城市的发展，北京的常住人口数量一直保持增长态势，特别是进入新世纪后加速增长态势十分明显。1986年全市常住人口突破1000万人，2005年突破1500万人，2011年突破2000万人，2016年达到2172.9万人。从1978年到1990年，年均增长17.9万人，年均增长率为2.1%；从1991年到2000年，年均增长29.9万人，年均增长率为2.7%；从2001年到2015年，年均增长56.1万人，年均增长率为4.1%。面对人口快速增长的趋势，北京市曾经多次设定人口增长上限。如：上世纪80年代提出任何时候都不能突破1000万人，“十一五”规划提出2008年常住人口总量要控制在1625万人，《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年——2020年）》提出2020年常住人口总量要控制在1800万人，等等。但由于缺少人口规划的刚性约束和有效调控手段，规划屡设屡破，导致人口陷入无序膨胀。

随着人口的持续快速增长，带来了交通拥堵严重、房价持续高涨、资源供应紧张、环境污染加剧等一系列经济社会问题，导致了“大城市病”的出现。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水资源紧张，编制2004年版城市总体规划时采用的水资源测算标准是年人均300立方米（采用以色列的标准），实际上2014年人均水资源量仅为100立方米，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20分之一。“南水”进京后，2015年人均水资源量也只有123.8立方米。地下水超采严重，2000年至2007年全市累计超采地下水56亿立方米，导致地下水位持续下降。除水资源外，北京交通拥堵、空气污染的严重程度更是闻名全国，资源环境压力可见一般。

以哲学的视角来看，人口增长是城市发展的必然结果，当人口增长还处在资源环境承载能力范围内时，这种变化属于量变的过程，而当人口变化突破了资源环境承载力的上限，呈现无序膨胀并带来一系列严重问题时，就从量变阶段进入了质变阶段。在这一演变过程中，如果能及时认识到量变可能导致质变的问题，采取有效措施遏制人口无序增长，将人口总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防止量变向质变转化，就可以以较低的代价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而当质变发生后，就无法再通过控制原有的量变解决问题，只能在新质的基础上谋求新的量变，也就是对人口进行疏解。这必然意味着难度的加大、成本的增加和结果的不确定性。

2 对策：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有序实施疏解

唯物辩证法指出，事物都是由矛盾群构成的，其中的多个矛盾以及矛盾的各个方面在事物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是不同的，有主要矛盾和非主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和非主要方面。主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制约和影响着次要矛盾、矛盾次要方面，对事物的发展起主导作用。主要矛盾、矛盾主要方面解决得好，次要矛盾、矛盾次要方面就可以比较顺利地得到解决；反过来，次要矛盾、矛盾次要方面的解决，又会影响主要矛盾、矛盾主要方面的解决。

当前，实现北京城市可持续发展、建设国际一流和谐宜居之都面临的主要矛盾是人口过快增长与资源环境承载能力之间的矛盾。对这一主要矛盾，必须给予高度重视，将其作为城市发展的核心问题加以解决。同时要看到，这一主要矛盾产生的根本原因亦即矛盾的主要方面是城市功能过于集中。除“四个中心”功能外，北京还承担了事实上的北方经济中心、全国医疗中心、教育中心等功能。这些功能对人口形成巨大吸引力，导致人口的聚集。与之并存的是，由于城市管理滞后，给拆墙打洞、违法经营、非法群租等城市乱象的存在提供了空间，为外来人口无序聚集、自我循环创造了条件。这一点构成了矛盾的次要方面。沿着这一思路，缓解北京人口压力、推进人口疏解工作，首先必须立足解决主要矛盾，抓住疏解非首都功能这个“牛鼻子”。同时，要加强城市管理，打破外来人口无序聚集的局面。只有同时从两个方面入手，使矛盾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都得到解决，才能达到人口疏解调控的目标。

疏解非首都功能，旨在解决城市发展的主要矛盾，主要任务是落实“四个中心”的战略定位，大力疏解区域批发市场、大型医疗机构、一般性制造业、低端污染行业等等与“四个中心”不相适应的功能。其难度更大、挑战更艰巨，绝非一日之功，必须以功成不必在我的决心做出系统安排，持之以恒地开展下去。加强城市管理，则是通过治理拆墙打洞、清理整顿地下空间、打击非法经营等手段，压缩外来人口聚集空间，引导人口向外转移。这些措施解决的虽然城市发展次要矛盾，但因其便于实施，周期短、见效快，对主要矛盾的解决具有重要支持作用，也要下大力气开展，并确保成果得到巩固落实。endprint

3 展望：螺旋式上升——在否定之否定中实现发展

根据唯物辩证法的原理，任何事物的发展变化都是新事物对旧事物的否定，新事物否定旧事物然后被更新的事物否定，事物或事物某一方面的发展，都要经历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这样3个阶段，呈现“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的形态。

北京的人口疏解是一种对过去的非理性发展模式的否定，具体体现为：对过于集中的城市功能进行疏解、对不合理的产业结构进行调整、对城市管理的薄弱环节进行加强等等。这种否定是事物矛盾运动的必然，是推动城市发展的需要，代表了事物前进的方向。这种否定的过程目前还处在起始阶段，还需要经历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要保持足够的定力，以坚定决心和科学方法化解矛盾，完成事物的否定过程，推动矛盾运动向前发展。

否定之否定规律也告诉我们，事物的发展不可能一帆风顺，不会是一个直线上升的過程，北京的人口疏解工作也必然如此。随着人口疏解的开展，必然会带来一系列新的矛盾和问题，比如经济发展支撑问题、民生保障和改善问题、劳动力的有效供给问题等等。作为城市管理着，必须正视这些问题，在实践的基础上总结经验、探索规律，为新问题的解决提供方案。比如：构建“高精尖”经济结构、优化城市功能布局、提升生活性服务业品质等等。这一过程就表现为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其结果就是在新的基础上推动城市发展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同时还要看到，仅靠北京自身的力量是无法解决好所有问题的，必须跳出北京看北京，立足京津冀协同发展、区域优化开发的大格局来认识和处理人口疏解中的各类矛盾问题，使城市发展步入更高形态。

参考文献

1.《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首都之窗网站。

2.《北京统计年鉴2016》，中国统计出版社，北京，2016年10月。

3. 顾行发、李闽榕、徐东华，《中国可持续发展遥感监测报告（2016》，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6月。

4. 单爱珍、李啸虎编，《简明哲学教程》（第三版），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1996年8月。

5. 姚兵，《关于首都人口规模调控的思考》，《前线》2015年第5期。

6. 闫萍、尹德挺、薛伟玲，《北京人口疏解的风险预警分析》，《新视野》2015年第6期。

作者简介

米峙，北京物资学院商学院，讲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