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就业偏爱第三产业

李丹青

新生代农民工就业偏爱第三产业

李丹青

过去一提到农民工，很多人会想到制造业流水线上的工人和工地上挥汗如雨的建筑工。然而，随着社会进步和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越来越多的农民工从第二产业转而投身第三产业。以前男性农民工大多当建筑工，女性农民工当工厂纺织工等；现在新生代男性农民工主要选择当快递员、送餐员，女性当家政工、服务员。他们已经不可阻挡地成为城市服务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服务业让我找到了存在感”

做快递小哥之前，程昂的第一份工作是装修工。对比建筑业和快递业，程昂觉得：“快递属于互联网行业，比较有前景，收入也比较可观。”做了8年的快递小哥后，程昂之前做建筑业的朋友，10多个人，基本都被他带出来做快递了。

和程昂一样，33岁的赵亮宇最早也不是做服务业的。做厨师之前，他进过工厂。但这种机械的流水线工作，并不是他想要的。在老乡的介绍下，他开始学习厨艺。虽然在大的酒楼做过，但赵亮宇不满足于封闭的后厨工作环境。他认为，后台的工作按部就班，所有的厨师都是按照套路和框架做。在他看来，这种工作节奏跟流水线作业没什么区别。和几个小伙伴商量后，他们辞去了传统酒楼的厨师工作，开始“合作”上门为客户做饭，互相推荐客户。虽然总体的客户量不大，但一个月20天左右的工作量，“收入有1万元左右，也够生活了。”

对于现在的工作，赵亮宇还比较满意。在为客户提供服务的过程中，他能独立展示个人能力，进而也能体现工作效率和工作成果，“服务的过程中有创造性劳动的存在，让我找到了存在感”。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6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从事第二产业的农民工比重为52.9%，比上年下降2.2%。其中，从事制造业的农民工比重比上年下降0.6%；从事建筑业的农民工比重下降1.4%。而像程昂和赵亮宇这样从事第三产业的农民工比重为46.7%，比上年提高2.2%。其中，从事批发和零售业的农民工比重比上年提高0.4%；从事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的农民工比重比上年提高0.5%。

待遇低工作枯燥致工厂人力短缺

采访中，多位制造业企业的人事主管告诉记者，“缺农民工。”

以浙江嘉兴为例，人事部门负责人陈先生告诉记者，他们能提供给非技工农民工的正常工资一个月在3500～4500元左右，而当地快递员的月薪在6000～8000元左右。工资低、与第三产业的收入差距，是一部分农民工转行服务业的主要原因。

“我们的工厂总体需要2000名左右的农民工，但每个月的流失量在200名左右，这也是当地制造业存在的普遍现象。”陈先生介绍，为了招聘普工，他们和云贵川、西北等地的人力资源机构合作，通过不断地招聘补进去。

东莞一家生产电缆的制造企业人事主管孙广平介绍，“工厂基本上是普工，大部分没有技能，也就是操作工，大量的机械化、自动化的导入，也不需要技能。”“工厂要上夜班，三班倒，圈子小。如果做得久了，没有当上主管，加上这几年制造业不好做，操作工也会面临转型。在这个过程中，25岁～35岁的新生代农民工会选择从事第三产业。”孙广平告诉记者，工厂流水线单调而重复的工作很枯燥，有想法的人就会换，一部分会换工厂，一部分会转做工作灵活、多劳多得的服务业。

据孙广平介绍，他所在的工厂有600人左右，固定缺口50人，每月进出130人左右。“我2010年进公司时工号是04622，现在工号是15063，算下中间我招了多少人？”孙广平说，他们综合人才市场、网站等多种渠道，增加招聘力度，来补长期缺口。

在陈先生看来，制造业企业应从长远方向看待劳动力市场资源短缺，在市场缺人状态下，可以培养建立核心供应商（包括派遣公司、学校），彼此形成命运共同体，长久抵抗用工风险。

加快技能提升的新机遇

从就业结构上看，尽管制造业和建筑业仍是吸纳农民工就业的最大渠道，但比重下降明显。暨南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王春超在珠三角地区的调查发现，近年来，从事传统建筑业和制造业的农民工流动性最强。

业内人士指出，目前我国部分第二产业的产能过剩日趋加重，第三产业如餐饮、家政、护工等行业，却需要大量劳动力，在吸收农民工就业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是我国劳动力就业结构转型的表现。

中央党校教授周天勇认为，相比老一代农民工，“80后”“90后”新生代农民工对于工作环境、生活交际的要求更高，劳动环境和就业条件更好的服务业更吸引他们。

我国农民工数量、结构、自身特点等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对此专家认为，在当前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大背景下，人才培养政策和措施需要及时跟上。

全国政协委员、人社部原副部长杨志明表示，目前我国产业结构调整从中低端走向中高端，需要农民工技能的提升，在经济新常态下这给农民工加快技能提升提供了机遇。

有学者认为，在未来，农村劳动力更多地进入第三产业将是大势所趋。在城市化的进程中，第一、二产业产值和就业比重下降、第三产业产值和就业比重上升。因此，要加大对进入第三产业农民工的就业培训，使得在第三产业就业的农民工既满足了城市人口对于服务业的需求，自身也获得更大和更有利的发展空间。

（稿件来源：《工人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