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凤
(西北政法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00)
从女性主义角度看当前的网络直播秀
常文凤
(西北政法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00)
随着网络直播兴起,出现了众多为博取关注而不断秀下限的女主播们,从女性主义视角出发,这种现象更加加剧了女性作为被男性凝视的对象而存在,在互联网娱乐消费时代,又多了一丝被消费的意味在里面,值得我们反思。
女性主义;凝视;消费;个体价值
纵观当下,从《奋斗》到《北京青年》再到《欢乐颂》等等这些国产电视剧中我们会发现,随着时间的推进,虽然爱情是人类探讨和追逐的永恒主题,但这其中对于女性角色的塑造却正在发生变化,剧中的她们大都独立、有着自己对生活的向往和追求,爱情和家庭已不是生活的全部,自我人生价值的实现也重重的在人生规划图上被勾画起来。
时至今日,无论是在电视剧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女性终于能够摆脱过去柔弱、逆来顺受的刻板印象,作为一个与男性同样独立自主并且充当着社会建设者的个体而存在了。
然而互联网时代,社会主流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都成倍的放大在网络上。带着放大镜去看,女性真的是作为一个和男性有着同样追求的、独立的不再被弱化了的个体存在了吗?
网络直播是我国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从先前的资源短缺的生产型社会过渡到现在产能过剩,资源配比不均衡的消费型社会的背景下,再加之国家处于社会转型期,大力提倡自主创业,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政策中所兴起来的。另外,基于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形成的更加多元开放的社会以及当前社会发展速度过快,人们通过网络去排遣日常生活中的焦虑也是网络直播能够兴起的重要原因。因此,网络直播中被建构的女性形象除了作为被凝视的对象以外也多了一层被消费的意味在里面。
网络直播平台主要包括两种类型,一种是泛娱乐类(游戏直播和秀场直播等),另一种是专业类(体育、金融、互联网等)。泛娱乐类的网络直播平台因为准入门槛低催生出了一大批为了维持人气和收入而大尺度、衣着暴露的网络女主播。直播中,她们或穿着性感跳着撩人的舞面对镜头有一丝挑逗的味道在里面,或一身校园风十足的打扮弹着吉他唱着耳熟能详的歌曲使得小清新的文艺风尽现。
从女性在社会性别的构建中看,这种满足男性窥视欲和隐私欲的行为对女性形象的塑造起着规训作用。正如L.van Zoonen所言,“媒介可以被视为一种建构社会性别的(社会)技术,它们调整、修正、再建构和生产各种具有规训作用的、相互矛盾的文化方式来表现社会。”这样一来,以男性的审美观“装饰”自己的女性很难打破原有的女性作为男性附庸的这一社会角色,也更加难以突破人们对女性认知中的刻板印象。
因互联网娱乐消费的兴起,又使得女性作为被消费的对象在众人的凝视下去完成自己的一次“角色扮演”,她们当中有在自己的闺房中直接进行直播以牺牲自己的隐私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还有以撒娇卖萌为主只为收取更多的打赏。网络直播中的打赏成为众直播达人的收入来源,更有甚者通过打赏每月入账可达数十万元不等,这种没有实际成本付出,不需要优质内容分享的获益方式更加加剧了网络直播秀场中主播们无底线的秀场行为。
有人说这种哗众取宠为博人眼球的网络直播是一群智障养着一群闲人,然而细细深思一下其背后所隐藏的逻辑是当下在物质条件满足的基础上人们精神生活的空虚以及社会转型期人们内心的焦灼所致。如果说一些网络女主播无下限的秀场行为让人诧异,那么为这些行为买单打赏的网友便是源之所在。
法国著名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和社会学家亨利.列斐伏尔认为,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的人们处于一种精神恐慌之中。我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的物质满足与人们的精神需求不成正比,人们在追逐媒介中充斥的流行文化时紧绷的神经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这种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对于当前基于互联网时代下我们国家的认识有一些启发作用。互联网的发展为传播带来无穷尽的可能性,信息的传播以一种低廉的方式到达我们每个个人的手中,同时,信息的泛滥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们造成一种生怕因为信息滞后赶不上时代步伐继而被社会抛弃的恐慌感。
网络女主播哗众取宠的行为让人们乐于为其消费,作为消费者的网友无论是通过消费刷存在感,还是通过消费获取自我认同,亦或是寻求同其他众多网友一起看网络直播时的群体归属感,都不能抵消女性在这其中作为被消遣的“物品”所建立的消极形象和对女性正面积极形象构建中产生的不良影响。
社会在进步,然而网络直播中女主播们的秀场反而通过互联网技术下的直播平台将我们“一觉拉回解放前”,不求有才,只求漂亮性感能搏出位,不求有内容,只望通过卖萌撒娇唤起众网友的打赏等等。
从女性主义的视角出发,女性释放天然的美丽是她们应有的权利。在女性作为被凝视对象的男权社会,日本学者又称之为视奸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女性被严重剥夺了“身体影像”的自主权,作为“被监视”的对象,女性应维持其所谓的端庄仪态(男性视角下应有的姿态),不能公然暴露自己所谓的不雅相貌,自己的身体是不属于自己的。诚然,在网络直播中大胆释放自己身体的女主播们所展现的女性形象到底有何不妥呢?对于启发女性自我意识,认识自己的价值到底发挥作用了吗?
如上所述,我们对于网络直播中女主播们着装打扮的解读是其把自身作为一个被消费被观赏的物品在建构,她们就像是被批量生产的工艺品,好看,对于生活能够起到装饰作用,并带来观感上的愉悦。然而,作为个体的人,其最大的价值不在于模仿,而在于对自由意志的崇尚和对自我价值的最大发掘。我们是要完成自己,不在于模仿和比对,即便存在个体方面的巨大差异,我们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对其他个体甚至于社会都有所启发的并体现个体价值的艺术品,这对于女性自我价值的发掘尤其重要。而要消解女性在社会性别建构中作为男性附庸的这一角色,我们或许能够通过突破刻板印象的审美观,从多个角度发掘女性的美,“例如美国艺术家汉纳.威尔克把自己和母亲的癌症病发过程拍下,让世人在女体的腐朽影像里思考女性的价值。”①而仅仅靠着哗众取宠的方式去获取关注,也难免让人产生视觉疲劳。
[1] 《女性主义媒介研究》[荷]L.van Zoonen 著 曹 晋 曹茂 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7年8月第一版
注解:
① 《自拍有理,春照无罪》马家辉
常文凤(1988.06-),女,汉,山西临汾人,西北政法大学新闻传播学院2015级研究生,新闻学专业,研究方向:新闻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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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11-015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