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慧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00)
从《答客难》品东方朔的人格魅力
王 慧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00)
《答客难》是东方朔的一篇著名的代表作。文章语言诙谐幽默而思想深刻,引经据典,字里行间流露着东方朔过人的才华。东方朔作为一代奇士,其独特的个性在《答客难》中也有所体现。本文将从《答客难》的结构内容入手,试图通过分析文章并引用其相关事迹来感受东方朔的人格魅力。
东方朔;人格魅力;滑稽;狂
引言
东方朔是一位个性鲜明的奇士,才华横溢、滑稽幽默又巧言善变。一篇《答客难》更是将其性格特征表现的淋漓尽致。关于东方朔创作《答客难》的背景,班固在《汉书.东方朔传》中说到:“久之,朔上书陈农战强国之计,因自颂不得大官,欲求试用。其言专商鞅、韩非之语也,指意放荡,颇复诙谐,辞数万言,终不见用。朔因著论,设客难己,用位卑以自慰谕。”①《答客难》是东方朔官场失意的产物,通过机智回击虚拟假设的“客”的刁难,来排解内心的苦闷和无奈。
《答客难》分为设难和答难两个部分。设难部分,作者假托一个“客”的形象发出挑战质疑:苏秦和张仪能身居卿相之位、泽及后世,而先生不仅好学乐道、博闻强辩,又尽心竭力、旷日持久地侍奉君主,为什么落得“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的下场,连自己的亲朋好友都无法庇护。作者借“客”之口表明了自己身处的现状,“客”言语中的鄙视更加重了这种反差的不公。
答难部分是文章的精华部分,作者不慌不忙、逐层深入进行论辩。首先指出“彼一时也、此一时也”,苏秦和张仪所处的时代是战乱纷争、诸侯争霸的荒乱时代,急需人才来出谋划策,而如今天下太平、诸侯宾服,一切变动尽在掌握之中,贤与不贤已无区别,“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本来可以通过自身才能来施展抱负,但现在却只能任人摆布。至此,得出“时异事异”的结论。
而后,东方朔进一步论述,虽然身居这样糟心的时代,但依然不能停止修身养性。能有这样的见解和想法,也是他超于常人的地方。他提到七十二岁被文武王重用的姜子牙,“封于齐,七百岁而不绝”的原因就在于他日日夜夜孜孜不倦、“休学敏行”,从来没有懈怠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为了充分论证,他还引用“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来说明,君子是不会因外界环境的恶劣就改变自己的气节和言行的。
最后,东方朔列举了古代有才德而隐居不仕的贤士,他们虽“块然无徒、廓然独居”,但仍是一代贤士。至于像乐毅、李斯等人只是“遇其时者也”。在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后,东方朔还不忘反击蔑视“客”对自己的非难是“鼱鼩之袭狗,孤豚之咋虎”一样丝毫没有意义的事情,是“惑于大道”的愚蠢的行为。
通观全文,一个活灵活现的东方朔的形象跃然纸上。
(1)滑稽幽默,巧言善变。
《答客难》是东方朔在仕途上遭遇挫折后的一顿牢骚,但他的牢骚尽显其性格的风趣。自问自答,把“客”与“我”放在一个完全对立的环境中,两人越蔑视对方,读者越能感受到这其中自我调侃、自我解嘲的意味。这种欲哭还笑如同精神分裂般的发泄内心苦闷的方式让人啼笑皆非。杨雄曾称东方朔为“滑稽之雄”②,但我们应该明确的是“滑稽”在古代指的是才思敏捷、能言善辩、言辞流利。不管是风趣幽默的“滑稽”,还是巧言善辩的“滑稽”,用 “滑稽”来代言东方朔再也贴切不过。东方朔是个辩论的高手,“应声辄对,变诈锋出,莫能穷者”③,这点在《答客难》中我们也能感受到,一问三答,层层深入,让对方心服口服。
(2)博学多识,才华横溢。
《答客难》一文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刘勰在《文心雕龙·杂文》中说:“自《对问》以后,东方朔效而广之,名为《客难》,托古慰志,疏而有辨。”④首先肯定了《答客难》继承和发扬的设问这种模式,为后代提供了学习的范式。像杨雄的《解嘲》、班固的《宾戏》等都是对《答客难》的模仿。其次,刘勰用“托古慰志,疏而有辨”来评价《答客难》,所谓的“疏”是指语言的疏朗流畅,“辨”是指笔锋犀利,酣畅淋漓。东方朔通过今昔对比来慨叹自己生不逢时的悲哀。《答客难》不仅在艺术手法上超越了一般辞赋铺排堆砌的缺点,而且思想上注重自我情感的流露和抒发,文章大量引经据典,这些都显示出东方的才华。从“客”所说“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记,著于竹帛;唇腐齿落,服膺而不可释,好学乐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为智能海内无双,则可谓博闻辩智矣”,我们也能直接得知东方过人的才智。
(3)恃才傲物,狂放不羁。
才华横溢的东方朔难免会带有文人清高孤傲的特点。《答客难》中在回复“客”时“仰而应之”,这个动作就刻画出一个孤高自傲的形象。东方朔一生仕途坎坷,虽然他满腔热血想为朝廷建功立业,但却被“流俗轻之”,汉武帝也只是“倡优蓄之”,一生都只是游走在无关紧要的职务上,这对他狂放不羁的性格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费振刚在《可悲的地位,可贵的人格——漫谈东方朔》中分析认为,“东方朔行为的乖张,正是他才智不能施展,反遭鄙视,内心极度悲哀、愤懑的变态表现”⑤。这点并不难理解,长久不被重视的愤激积郁在心中,通过有意而为之的怪诞行为来排解苦闷、自我救赎。他常常做出一些荒唐之事,“人主左右诸郎半呼之‘狂人’”⑥。东方朔曾喝醉酒“小遗殿上”,不敬圣上被免为庶人。放荡不羁、无拘无束是东方朔生活的态度,他最后选择“朝隐”这种半仕半隐的生存方式,虽身处朝廷,但坚持我行我素,维持自己独立的人格。
注释:
① 班固撰,颜师古注.《汉书·东方朔传》(卷六十五).中华书局,1964.
② (汉)扬雄撰,(隋)李轨注.《法言义疏》(卷十七).中华书局,1987.
③ 班固撰,颜师古注.《汉书·东方朔传》(卷六十五).中华书局,1964.
④ (南朝)刘勰撰,陆侃如、牟世金注.《文心雕龙译注》.齐鲁书社,2009.
⑤ 费振刚.《可悲的地位,可贵的人格——漫谈东方朔》.《文史知识》.1986(1).
⑥ (汉)司马迁.《史记·滑稽列传》(卷一百二十六).中华书局,1979.
[1] 班固撰,颜师古注.汉书[M].中华书局,1964.
[2] 司马迁.史记[M].中华书局,1979.
[3] 卞孝萱、王琳.两汉文学.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
[4] 刘勰撰,陆侃如、牟世金注.文心雕龙译注[M].齐鲁书社,2009.
[5] 费振刚.可悲的地位,可贵的人格——漫谈东方朔[J].文史知识.1986(1).
王慧(1993-),女,汉族,山东诸城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2015级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
K234.1
A
1672-5832(2017)07-00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