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纪行诗（组诗）

◎ 周雁翔

月山寺附思之尔我

月山寺内，积层的信仰和坚石的信念

门口，那古朴的躯体和一棵抱朴的桂树

它们，相拥经年……到这里的人

总会听起桂树曾被雷电击倒而九死一生的奇迹

各自都站在它周身，转转，似乎都想去作个比较

一些人的认真和严肃，像脚尖风尘匍匐远方的道士

在不知生死的地方，只为寻找被石阶举起的信仰

这与桂树和月山寺一生的对视没有两样

各自在岁月流淌的生命里，诵读着

被历史流淌过的词语，仿佛天地之神也在这里练句

书尽前人古事，前世今生。今人，兴许也会读到了荒凉

正直地面对并深读荒凉吧！好比这里:荒凉

只仅仅属于那些本身就存在荒凉的事物的叙事

仅此，而已

福泉山初登记

初上福泉山，在风中雨里

有人依山而上，有人顺路而下……

与其擦肩，微笑穿透了千里迢迢

如此，来不及相识，就这样，我上你下

只能想:这样，只为能够遇见各自的喜欢

比如这次，同伴们走了，各自领走自己的风景和

风景滋养的故事，我的缓慢被遗落在风景之后

最好：我抚摸到了青砖古石里掉落火药的原料

那白白的晶粉，仿佛时光造句。我在句子的前后

寻找自己的黑色部分。思前想后，古人今者

谁曾经这么白白过？就这样，面山微笑

嘴，形变太极，而人，只是山顶上那不朽的太极符号

走在时光记忆的长廊

匆匆来到这段长廊，一路，美景妆点着……我们

借此，各自话语着擦起汗水的生活

发言者指着实物，并雕刻诗意:那些犁、斗篷、

瓦匠……

它们从容的神形，碧水般顺畅，倒影的舒心

我们仿佛回到了清澈流水的世界。

与同伴遇见踩泥的牛雕，那种用力与默默朝前

像我们仨用力谈起了瓦的前世今生

就这样，我们就像大水牛一样，细雨朝前……

朝前……透过被雕刻的瓦片去看瓦，背面的背后

阳光却悄然架在一座木屋顶上……

走出月山寺

走进月山寺，绕足一圈，再从里面走出来

屋檐下，声音从不同角度涌来

满地语词，冲进了古时光

在挤满神明的空间，有些东西望不着

也或许是不存在。不知如何把持虚实

只好赤诚地凝视那些被时光洗过的尘埃

他们打坐门前，极目福泉山山顶

……眯眼，望尽荒凉、信仰、这帮人……

在福泉梦归平越剧剧场

走进福泉梦归平越剧剧场里面

当代人制造出五彩光线，包围着

喧嚣与寂静。音响成了剧场的心跳；

韵律，让人穿越过去。已消失的身影

慢慢浮现在一些名字上。从人名到地名

似一条曲折、悠远的道路。穿行于此

我肤浅到不及剧里沈万山的随从

低头行走在剧场的路上，我悲伤于那座城墙沙粒

感叹于一阵风可以让沙粒产生的乐曲与悲歌

敬畏于古人的宽度，偶时与衣着古装的生意人交易

望着现代人着衣古装，不知道

那些朴麻素线隔着多少山川河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