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林
关于中国古代工匠精神的一点思考
胡 林
文章阐述了我国古代的工匠精神以及它的发展状况,提出在儒家语境下工匠精神不是被贬低,而是工匠职业被贬低。未来中国的制造业需要工匠精神。
工匠 工匠精神
2016年李克强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在说到“提升消费品品质”时,强调要“培育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这是“工匠精神”这一概念第一次出现在治国安邦的文件之中,显示“培育工匠精神”的诉求,上升为国家意志和全民共识。那么在文化领域寻求工匠精神的前世今生显得尤为必要了。
“工匠”一词在现代社会中使用频率并不高,《辞海》和《现代汉语词典》对工匠的解释是“手艺工人”,“有专门技术的工人”。而什么是工匠精神?工匠精神,在德国被称为“劳动精神”,在美国被称为“职业精神”,在日本被称为“匠人精神”,在韩国被称为“达人精神”。说起工匠精神,大家一般首先想到的是德国、日本这样的国家,而中国,往往是作为“工匠精神”的相反面出现的,其实工匠精神不是舶来品。
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具有创新传统和工匠精神的国度。在中国古代,有手艺的劳动者,古语谓之“匠”,他们在劳动中所表现的才能,则被称作“技”。匠,乃罕见之人才;技,乃稀有之能力。“匠”与“技”从古以来,一直是伴随着劳动者的光荣称谓,代表着“能人所不能”的自豪,支撑它的是知识,是经验,是长久的训练乃至独一无二的传承。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在创造丰富而精美的物质财富的同时,也在孕育、厚植和传承着一种精神,即“工匠精神”——工匠们对产品精雕细琢、精益求精,对细节高要求,追求完美和极致。
早在《诗经》中,就把对骨器、象牙、玉石的加工形象地描述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对此,孔子在《论语》中十分肯定,朱熹《论语》注中解读为“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也。”再看《庄子》中的“庖丁解牛,技进乎道”、《尚书》中的“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以及贾岛关于“推敲”的斟酌,都体现了古代中国的匠人精神。古代中国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原创之国、匠品出口国及匠人之国。而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漆器、金银器、壁纸等产品曾是世界各国王宫贵族和富裕阶层的宠儿。早在西周时期,就已设立了“百工制度”,古代的“中国制造”闻名远近。 中国自古就有追求“精确”的传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说法就是例证。中国古代工匠匠心独运,他们把对自然的敬畏、对作品的虔敬、对使用者的将心比心,连同自己的揣摩感悟,全部倾注于一双巧手,创造出令西方高山仰止的古代科技文明。
中国历朝历代皆是重道轻器。独尊儒术的中国文化把劳动分出了贵贱和上下,万般阶下囚,唯有读书高。士农工商,代表职业技能的“工”只能排行倒数第二。之所以不尊重职业技能,源于自古公权力对职业技能的蔑视。古时的社会阶层上升只有科考一条道路,而科考内容侧重写作、文化、政治,都与职业技能无关。匠为末业,匠役至微。在儒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理念下,“读圣贤书”才是正途,当工匠不能出人头地,工匠之技艺,“格物之学”,都是细枝末节、旁门左道,士人君子所不为也。君子要修身治国平天下,不为物役。映照到中国传统书画上,文人画就崇尚笔墨,讲求简、淡、疏、旷,贬斥工笔、色彩,“匠人气息”、“画工气重”、“匠气满纸”就是对作品最不屑、最贬低的评价。在这种思维主导下,科学技术在古老的中国发展缓慢迟滞。一旦被坚船利炮、西方先进科技打破国门,方才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笔者认为如果因为古代对工匠职业的轻视就认为中国自古以来就没有工匠精神那就有失偏颇了,因为士农工商只是对职业的歧视,而不是对职业精神的歧视。而中国传统书画所谓鄙视匠气也不过是对艺术作品只有重复没有创新精神的批判,而不是对工匠精神追求的精益求精的批判。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国古代确实没有形成重视工匠的文化。
近年来,经济高速发展也使商业伦理问题突显,部分企业为了获取短期利益缺少商业道德,假冒伪劣、粗制滥造还时有发生。在规模化的工业制造冲击下,中国的传统文化与手艺传承更加艰难。未来的中国,无论是工业强国战略下的精工制造,还是对传统匠艺的保护,都更加需要全面传承、发扬中国的匠人精神。
鲁迅先生说过:“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传承匠人精神固然要借鉴他人的经验,但既不能妄自菲薄,更不能盲目崇拜,我们应该从中华民族的文化中寻找根和魂,坚守民族情怀,传承中华匠心!
在中国制造走过多年历程后,工匠精神这个词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出现,被认为是一个重大信号。在许多人,尤其是一线劳动者看来,工匠精神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气质,是一个大国制造业从大到强所必须的一种精神。因为“一个拥有工匠精神、推崇工匠精神的国家和民族,必然会少一些浮躁,多一些纯粹;少一些投机取巧,多一些脚踏实地;少一些急功近利,多一些专注持久;少一些粗制滥造,多一些优品精品。”
(作者单位:湖南安全技术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