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聂孝明
艺术火炕
文/聂孝明
我打小生活在东北林区,可以这么说,处在那个年代生活着的人们,都住平房(泥草房),睡火炕。直到35岁之后,才搬到城里住床。
如今搬到城里二十多年了,再没有睡过火炕。
我有这么一个感觉,仿佛睡火炕的时候,没有腰痛过。也许是那个时候年轻火力旺?还是火炕暖腰?对人体有保健作用?我在城里也试着睡“地热”,它可没法和火炕比,睡“地热”简直是活受罪,热的你直打滚受不了,根本找不到睡“火炕”的那种感觉……
要说睡火炕,我从小到大,包括辗转搬家睡过好多好多火炕,在朝阳川、在白林、在神树、在青年农场,甚至“找宿”。
以前睡过的火炕,虽然也很舒服温暖,但大多数都是“直筒着”样式的火炕,即灶坑点着火,直通大炕,千篇一律,典型的浪费。稍微精明一点儿的人,往往火燃尽了,把灶坑用木板堵死,或者有的人家,用“插板”插上,这就不错了……
过日子,一般情况下,一家都是两口锅,一口大的,一口小的,大的焖饭,小的炒菜。两口锅灶直通大炕。
我在弹丸之地山乡石长居住的那几年,睡过的那盘火炕,可以用“艺术”两个字来形容。
现在想想,那个年代为什么睡火炕?一是因为冷,二是因为买不起也盖不起楼房,没有楼房,没有“集体供暖”。
那时候,家家都没有使用暖气,除了两口锅做饭以外,还要在外屋(厨房)盘一个大砖炉子。此砖头砌的炉子,要有“火墙”,“火墙”是两面光、两面热,既暖了外屋又暖了里屋。
火墙的烟,单走,从屋里“火墙”上端,接好几节炉筒子,在屋里空间穿过,再通炕烟囱。
靠火墙处的炉筒子低,逐渐升高到烟囱,炉筒子低矮处,不注意就会撞脑袋,“忽悠”一下,撞下来不少灰尘。这种取暖模式,几乎家家如此。这一冬天下来,得烧掉好多好多能源。
还得说我在石长居住时候,烧的那个砖砌的火炉子,“火墙”、大炕、“一条龙”,不用一节炉筒子!屋里照样暖和,室内还显得美观,“一条龙”节省能源不说,居住环境看着舒服,因为没有那么多节“炉筒子”在屋子中央穿过,比较之下显出了环境布置的“艺术性”。
睡火炕舒服是舒服,每年都要“扒炕”,即清扫炕洞里的烟灰。
后来,我想了个好办法,不用年年“扒大炕”。我在“炕梢”,通往烟囱脖子处,把炕面掫开,把烟灰掏干净,把砖块照原样子摆上,上边揭掉的干硬“板泥”按着原样子铺上,在撒上沙子,不用抹湿泥,这就不用特意烧炕了,省心省力省柴火。上面铺上纤维板,就那么干睡,不冒烟。
我在石长居住时那盘小火炕,一直热到天亮,无论刮风下雨,不管外面什么环境,它都好烧!那小炕睡着是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