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荷菱, 陈丹路
(1.合肥学院 艺术设计系,合肥 230601;2.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 城市设计系,合肥 231635)
从《红楼梦》看书刊版式设计中的“黑”“白”“灰”“线”
严荷菱1, 陈丹路2
(1.合肥学院 艺术设计系,合肥 230601;2.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 城市设计系,合肥 231635)
在黑白书刊版式中,设计师们遵循 “黑”要特性化、“白”要想象化、“灰”要层次化、“线”要精致化的方法来设计版面,而这些方法早已被用于我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红楼梦》的文学创作中。文章从《红楼梦》来品读书刊版式设计,帮助人们认识书刊版式设计,提高人们的审美,丰富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
《红楼梦》;书刊版式设计;黑;白;灰;线
书刊的版式设计必须遵循一定的形式美法则,才能把美诉之于读者,这种形式美的法则有对称与均衡、对比与调和、节奏与韵律、变异与秩序、虚实与留白……其中,虚实与留白在黑白书刊版式中尤其重要,设计师们通常用“黑”“白”“灰”“线”准确而艺术地将其表达出来。苏东坡论书法说:“书必有神、气、骨、血、肉,五者缺一,不能成书也。”[1]康有为说:“书若人然,须备筋、骨、血、肉,血浓骨老,筋藏肉莹,加之姿态奇逸,可谓美矣。”[2]书法创作以生物上的人体作比喻,那么黑白书刊版面呢?如果说每个版面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么黑色像版面的“骨头”,有了“黑”,版面才精神;有了“白”,版面灵动了起来,便有了“灵魂”,就像人有了灵气;灰色居于“黑”“白”之间,作为中间色调来调节,使版面丰富,就像一个人有了血、也有了肉,丰富而多彩;除了“黑”“白”“灰”还需要“线”把这些元素串起来,版面有了“线”就像人有了“筋脉”,“筋脉”在人体内四通八达,把人体的各个器官、各个组织联系起来[3]。
“骨头”“灵魂”“血肉”“筋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必须的,但每个人的容貌是不同的。远看肤色近看貌,人类分为白色人种、黄色人种、棕色人种和黑色人种,黄色人种中的中国人、印度人和日本人的容貌有不同的特征,中国人中的北京人、蒙古人和新疆人的容貌又是千差万别的,而北京人的容貌又是各自不同的。所以在版式设计中,要根据书刊的内容设计出不同的版面来吸引读者,显示书刊独特之处。在黑白版书刊中,设计师们是如何利用 “黑”“白”“灰”“线”设计出更具个性的版面的呢?为了使人们更直观地了解书刊版式设计,我们从伟大的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去品读书刊版式设计中的“黑”“白”“灰”“线”。因为《红楼梦》是我国文学最高峰之一,“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唯独《红楼梦》难以超越,曹雪芹深邃的思想意识和超前的创作手法不但引起后人孜孜不倦、连绵不缀地研究考证,还成为后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
“黑”是艺术作品的主题,所以一定要有特色,经常带有创作者的个人风格。《红楼梦》中的主人公贾宝玉是作者的化身,曹雪芹有一个笔名叫“梦阮”,他推崇的阮籍深受老庄思想的影响,蔑弃礼法名教,想建立道家所说的“无为”、“无君”的社会。宝玉身上又融入了佛家的思想,他对一株杏花、一幅画儿都赋予了一番痴情,对不相识的小丫头也有体恤悲悯。帮晴雯暖手,替麝月箄头,在怡红院就职的小丫头们是轻松自由的,不像凤姐房里的丫头需屏声静气、汗不敢出。在栊翠庵中,宝玉看到黛玉用“点犀”,宝钗用“瓟斝”,笑着对妙玉说:“常言‘世法平等’,他两个就用那样的古玩真器,我就是个俗器了。”“世法平等,无有高下”出自《金刚经》中的句子,宝玉的这句话是开玩笑,曹公写的目的仅仅是开玩笑吗?贾宝玉的心,近乎释迦牟尼之心。说到底是一颗大慈大悲之心。这种大慈大悲表现在生活细节上,更重要的是始终守持一种无分别心,也就是没有等级分别、门第分别、尊卑分别、高低分别的情怀。和宝玉相比,身处尼姑庵的妙玉,本应最具佛心,但她却留有明显的分别之心[4]。因为曹雪芹身上兼道、佛两家思想,最后,宝玉随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走了。两个女主人公,宝钗是儒,黛玉是道,一个代表正统,一个代表浪漫;一个是现实,一个是理想。宝玉被前者的力量羁绊,被后者的精神吸引,最好是“兼美”。《红楼梦》中还有一个“是真名士自风流”的史湘云,不只是史湘云,无论哪一个人物,性格才是独特的东西。能够成为典型形象的性格,更是极为独特而又有极大概括性的[5]。
伟大的作品往往有着个性鲜明的人物,比如哈姆雷特、堂吉诃德。现代的一些意识流小说,人物形象模糊,很难让人记住,不像《红楼梦》里的人物具有特性。《红楼梦》的艺术成就,首先在于人物写得好,创造了众多的艺术典型[6]。
鲁迅说:“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里,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美其名曰:‘龙舌兰’。”[7]同理,如果你的排版形式和别人的不一样,那么就能以新鲜感刺激读者,也就能第一眼抓住读者眼球。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往往从人们惯常思路能触及的地方多想一层,即选择符合书刊的内容,又可以展示个性,设计出有特色的版面,显示书刊与众不同的魅力。 “黑”是版面在的视觉中心,书刊版式设计中的“黑”主要通过标题文字来表现的,标题是第一眼传达给读者的,字一定要比别的字略大,色彩的明度对比强。因为不同字体所呈现出来的外形与结构具有明确的内容叙述性和丰富的感情色彩,所以给予读者不同的视觉感受,并能激发读者想象力。
下页图1(学生作品)中的标题“目录”两个字采用特征明显的书法体,竖排的形式符合传统类书籍的性质,并与章节内容的黑体字形成动静对比,在版面上体现出节奏韵律之美。
下页图2(学生作品)利用文字与图形的巧妙搭配来突出字体,使标题的个性与内容和谐统一,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体现了书籍特性。
水墨画中虽然没有画水、画天空,但是人们仍然能感觉到鱼在水中游,鸟在空中飞。白不等于空,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实境的无限延伸,是从实境中引发出来而又超越实境的一种审美心态。“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有客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这是古诗词中的留“白”。这“半日闲”因为来得太不容易了,竟需要“偷”。现今忙碌的人们,谁又能体会“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心境,这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独特人生感受,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人生写意,多留一些 “白”,心驰物外,淡泊自在,给自己留一些空间,让心灵自由行走,会感觉心胸开阔,空灵之气自来。
《红楼梦》中宝黛初见时,宝玉先向贾母请了安,见了祖母还要见母亲,等宝玉从王夫人处再出来时,作者再对他详细叙述,再安排宝黛见面的细节。这种文学技巧叫留“白”。类似这样的处理手法在文艺作品中运用得极其广泛,如音乐中的休止符,如现代诗中的“啊……”,现实生活中的“沉默”等等。创作者通过“白”的巧妙使用,使主体得到充分的发挥,也引发了受众对主体的思考。戏台上也常用这种手法,主角上台先一个亮相,博个满堂彩再退回去,等观众想再看时才出来,而不是一直站在台上。十五回中,宝玉和秦钟到一农家,看到一纺车便拧转作耍,自为有趣,纺车的主人二丫头大嚷:“别动坏了!”接着又给宝玉等人做示范,二丫头的朴素、大方、健康、不做作给宝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后来本村的庄妇来向凤姐谢赏,宝玉留心看时,却不见二丫头。此处的留“白”,让读者感悟生命里刹那的缘分,无论缘深、缘浅都是那么美好,值得去珍惜留恋。宝玉怅然后,“一时上了车,出来走不多远,只见迎头二丫头怀里抱着他小兄弟,同几个小女孩,说笑而来”。可宝玉坐在凤姐边,又不能和二丫头搭话,只能擦肩而过,目送二丫头远去……
空白在书刊版式设计中也同样重要,它能使版面黑白分明、整洁清晰、开阔通透、主次分明,而且亦使各版之间得到有机统一,既保留了版面的稳重大方,又不失灵活生动的整体风格。下页图3(作者作品)左上角的大片空白让读者的视线可以进来,右下角的空白使视觉得以缓冲,读者阅读时感到轻松、怡然、悠闲。当然除了这两块空白外还有很多小块空白,每一块空白处理的面积是不同的,它们作用的共同点便是服务于主体,是实体的负空间。为了重心稳定,一般上半部分的“白”大于下半部分的“白”。
下页图4(学生作品)的内文版式中天头的“白”要大于地角的“白”,一方面是能重心稳定,另一方面也便于批注。然而也有一些版面空白很大,有空洞之嫌,不能分隔文章内容,也割裂了版面的整体感,并不能达到让读者的眼睛得到休息的作用。所以,留白的适度性也就显得特别重要了,要做到有聚有散,密不透风,疏可走马,形成虚实的空间感,使空白产生“无画处皆成妙境”的效果。高明的设计师追求“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境界,使读者的审美欣赏不停止在封面有限形式上,而是继续向深度、广度延伸,从而使设计者创造的终点,成为读者进行再创造的起点[8]。
对于客观世界中人类如此复杂的个性,文学以高度概括的典型形象反映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讲,分类越多,塑造的人物形象越多,愈能真实而逼真地反映客观生活。《红楼梦》借宝黛的爱情,带出人世间复杂的生活层次。小说如果一直在主线里,就会很单调,所以要一些旁支来陪衬,旁支是文学里的血肉,有了血肉,文学作品才能丰富起来。有人作过统计,《红楼梦》中男495个、女480人,合计975人,其中有姓名称谓的732人,无姓名称谓的243人[9]。这些人物个性千变万化,人物关系错综复杂,无论实写虚写或是明写暗写,曹雪芹通过各种手法,把人物个性交待得清清楚楚。其中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等,都是世界文学史上一流的艺术典型。其他像晴雯、袭人、探春以及贾母、贾政等放在书中次要地位来描写的人物,也无一不是生动的艺术形象[10]。 “晴为黛影、袭为钗副”,和黛玉性格容貌相似的还有戏子龄官。但作者对晴雯和龄官的写法又是不同的。同样的管家,探春和凤姐是不同的,探春当权并不擅权、处事见公正,凤姐威武决断、处事含杀机;同样的荒淫,贾赦和贾链这对父子也不同的,在处理石呆子古扇事件上可以看出儿子比父亲善良得多;贾政和贾雨村同为官场中人,贾政老实厚道、无所作为、故作尊严,贾雨村阴险狡猾、头脑灵活、学问深厚。这些都是文学作品中“灰”的层次化,作者所用的笔墨多少便是层次化的一种方式。
下图5(作者作品)中左上角与右下角的灰色水墨图形是有层次、有变化的。
下图6(学生作品)中的“灰”的层次也各不相同,使读者的视力得以缓冲,更加强化了书籍的性质,以图的形式让人一目了然。这种“灰”通过色度的深浅来丰富版面的内容,强调文章性质,为整个版面增彩增色,但虚的使用不能过多,不能累赘,要与整体合拍,否则,版面显得琐碎、不够整体。
“伏线”是小说创作中常用的手法,人们比喻为:“如常山之蛇,击首尾应,击尾首应,击腹则首尾俱应。”[11]长篇小说难以驾驭在于“线”多,千万不能乱。《红楼梦》中那么多线,作者批阅十载、增删五次使其条理更加清晰,如蒋玉涵与贾宝玉互赠汗巾,贾宝玉又把汗巾转送给了袭人,最后袭人与蒋玉菡的结合应了“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的判词,这汗巾便是“线”。如莤雪被撵那一节,脂胭斋批语却说:“莤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余只见一次誊清时,狱神庙回有莤雪、红玉一大回文字。”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带的外孙子板儿手中拿的佛手和巧姐手中所拿的柚子交换也是伏线,伏后来刘姥姥搭救巧姐,板儿和巧姐的姻缘。第七回“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周瑞家的要找王夫人汇报刘姥姥之事,恰巧王夫人在梨香院和薛姨妈说话,周瑞家的不敢打扰,和宝钗聊到了“冷香丸”,等把刘姥姥的情况回明了王夫人,薛姨妈又叫周瑞家的把十二支宫花带给姑娘们。迎春探春在下棋,惜春和智能儿在玩,凤姐和贾琏在“午睡”,黛玉和宝玉在玩九连环,中间又碰到自己的女儿央求她救自己的丈夫冷子兴。第七回上半部分只是小说中的一个分线,可人生充满了偶然和巧合,作者借周瑞家的汇报一件事,交待出一连串的横生枝节,这条分线串得“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红楼梦》的精妙之处,它不会沿着一条线一直往下写,作者一直在穿插、交织。其中一条主线是宝玉、宝钗、黛玉这些生长在贵族家庭的少男少女,他们谈吐不凡、举止优雅,生命里有一种高贵。除了这条主线,还有很多线,写一些做着非常难堪事情的低俗的人。作者将两者加以对比,让你看到有一些人努力想活出高贵的情操,也有一些人总是沉溺在欲望、沉沦当中[12]。再如第六十回,用蔷薇硝、茉莉粉、玫瑰露、茯苓霜四种不同的保养品作为一条线把一个个小事件串起来,构成有趣的故事,展示尘世百态,让读者感受这些小人物的喜怒哀乐,也体现曹雪芹的大悲悯情怀。
数学上把点移动的轨迹定义成了“线”,“ 线” 在版面上要使用得非常精致,才能把版面上的“黑”、“白”、“灰”串起来,并和版面上的其它粗放的部分形成对比。下页图7(学生作品)是版权页设计,长线、短线以及用小字组成的直线非常精致,使版面含蓄高雅,传达出古朴清秀的气息。“ 线” 除了具有精致版面的功能外,还具有导读功能,它在版面上能产生一种流线型的动感,读者的阅读视线会自然而然地沿着这些线条游走。下图8(学生作品)左上角的一条细线把读者的视线引导到“目录”两字,再按视觉顺序到内容。从构成的角度来看,具有长短、宽度的“线”,随着线的宽度的增加就会使人有“面”的感觉,达不到“线”的效果,线条如果过粗,还易形成封闭空间,版面就会“死”而“僵”, 而且“线”的粗与细是相对的,由版面而定,但一定要精致化。
19世纪下半叶,英国“工艺美术运动”的领袖人物威廉·莫里斯提倡功能与美(技术与艺术)的统一。书刊的版式设计当然必须符合这两点,方便读者,起到宣传的目的,这便是它的功能,即“技术”;给读者以美的享受,表达出书刊的精神内涵和独特的个性,这便是“艺术”。两者的完美结合才是一份优秀的书刊版式设计。在黑白版的书刊版式中要达到这两点,设计师们必须要合理而充分地运用“黑”“白”“灰”“线”。
同样一部内容的书稿,由不同风格的设计师来运作的话,其结果和感染力很可能有很大区别,但书籍设计受制于内容,不能摆脱内容的核心,这是共性。但另一方面从内容所产生的理性结构中可以引申出更深层更广泛的涵义来,为读者提供想象力畅游的空间,这就是书籍设计的个性[13]。所以设计师们在书刊版式设计中,一要遵循共性,二要展示自己的个性。用“黑”要特性化,“白”要想象化,“灰”要层次化,“线”要精致化的方法来设计出个性鲜明的版面风格,让读者不但轻松地获得了有效信息,还让形象深深地印在读者的脑海中。
文学是通过阅读并借助读者的想象进入作品的精神世界,书刊版式设计则是通过视觉让读者感知设计者的艺术世界。两者同属于艺术,源于生活,是对生活的高度提炼,所以设计师与作家在创作作品时是相通的,传达出来的精神理念也是一致的,只不过运用了不同的表达方式。本文从经典文学作品《红楼梦》来品读书刊版式设计中的“黑”“白”“灰”“线”,帮助人们认识书刊版式设计艺术,提高人们的审美,丰富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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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吕敬人.敬人书籍设计[M].长春:吉林美术出版社, 2000:20.
On “Black”, “White”, “Grey” and “Line” in Book Format Desig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TheDreamofRedMansions
YAN Heling1, CHEN Danlu2
(1.Department of Art Design, Hefe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2.Department of City Design, Anhui Vocational College of City Management, Hefei 231635, China)
In the format design of black and white books, designers follow the ways of characterization of “black”, imagination of “white”, hierarchy of “grey” and refinement of “line”, which had been used in the creation ofTheDreamofRedMansions, the pinnacle of Chinese classical novel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format design ofTheDreamofRedMansionsso as to help people better understand the book format design, improve people's aesthetic abilities and enrich people's spiritual and cultural life.
TheDreamofRedMansions; book format design; black; white; grey; line
2017-02-17
安徽省教育厅重点项目(SK2017A0612)
严荷菱(1973-),女,安徽肥西人,副教授。
G232.3
A
1008-3634(2017)05-0114-06
(责任编辑 谢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