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卫
(郑州轻工业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2)
欧洲电影节作为各国电影人与电影之间交流互动的平台,有着不可缺失的重要意义。它体现出来的不仅仅是关于电影发展的产业价值性体系,更彰显出了电影发展的文化要义所在。它既能带来丰厚的产业利润,更能发挥出创造美好和谐、平衡欧美电影产业生态发展的重要功能性。
欧洲电影节可谓种类繁多,从人们熟知的戛纳电影节到卡洛维发利电影节,从洛迎诺电影节到威尼斯电影节等,如果单以时间来论断的话,那么这些电影节可以轮回一年。而即便如此,在“欧洲电影节协作联盟(ECFF)”的协作管理下,这些电影节都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并且不厌其烦地被无数的电影人所执著追捧。只因为其包含了作为世界电影的最高水准与最高奖项。
但是,在被这些电影节名目所迷惑的同时,我们应该清楚地意识到,欧洲电影节的出现,为了与美国好莱坞和奥斯卡相区别,它更多地彰显出了作为一个国际性电影文化交流平台的作用。很显然,戛纳所昭示出的力量性被其他电影节争先效仿,而它对于国际电影发展步调的掌控性把握,也让它迸发出了独特的光芒。戛纳更像是商业与艺术并存的结合体,而它所设置的各种奖项、各个单元环节也为世界上其他电影节确立了样板。从某种程度而言,其他电影节更像是它的影子,追随其后的同时,保持着自身的“口音”以表明着身份的不同。
然而,戛纳真的具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吗?不可否认,它在发展电影的作用性上的确不可抹杀,但如果从样板化和典型的角度来考量它的严谨性,我们会发现戛纳所带给我们更多的是它身上那圈耀眼的光环。从各种媒介报道中,我们所了解到的戛纳似乎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光鲜,的确,单纯从它的昵称“里维埃拉的好莱坞”中,我们就可看出端倪。尽管它一再表明它与好莱坞的不相而立,然而我们还是看到了作为一个国际化电影交流的平台,它身上的所映照出的好莱坞痕迹。
好莱坞,作为世界电影的摇篮与培养制作电影的大工厂,创设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神奇。尽管它是借助于“一战”的时机应运而生,并借此登上了世界影坛的主导地位,然而不可抹杀的是它所具有的神奇魔力,那强大的号召力与感染力,让它拥有了全世界的观众,而好莱坞也终究在它的霸权主义发展模式下塑造出了典型的商业化电影模式,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全世界观众为它而埋单。
从戛纳电影节总体发展态势来看,由于受到美国好莱坞的影响,它终究难以界定出自己的清晰位置。然而,它的地位性与作用性却是无人可质疑的。其实,早在1932年威尼斯电影节就已经被创办,显然它要先于戛纳电影节。然而随着威尼斯电影节被法西斯主义意识形态所掌控,人们越发倾向于建立一个真正属于电影人的电影节,而不是被政治力量所左右的影像传播上的傀儡。也正是因此法国戛纳电影节从最初就得到了国家各个部门的鼎力支持,从法国外交部到教育部,一切都在合情合理中运行着,尽管在“二战”中被打断,但在1951年又重新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而戛纳电影节至此也打开了它崭新的一页,即便是最初被好莱坞大人物所垄断,也不乏它作为优秀电影节所呈现出的强大影响力。
然而从20世纪50年代起,戛纳电影节就好似被注入了好莱坞电影节的影子,从看选片单中就已经非常明了,那些被邀请而来的所谓“戛纳校友”,其实大多已在好莱坞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而他们的到来无非彰显出了戛纳电影节与好莱坞电影节一样具有典型的排他性。
于是,我们在充分肯定戛纳电影节的同时也要考虑到一些小的电影节的存在。尽管它们在某些方面的确无法匹敌好莱坞、奥斯卡与戛纳,然而,作为一种新兴的力量存在,它们有着自身所具有的独到优势。例如,在奥地利北部城市林茨举办的“跨越欧洲电影节”和卡洛维发利电影节,它们尽管没有“大牌子”可以打,可它们所渗透出的地域性文化特征,并将这种特征渗透于电影文化当中,这才是一股神奇的力量。而这股神奇的力量主要在于培养因具有特殊才华的年轻导演。
而创建于2002年的“德国电影单元”,对此发展导向就大有不同之处。德国电影节主要是针对本国年轻导演而设定的奖项,与其他占据国际电影发展高度的电影节相比,它更像是自家人的鼓励、褒奖。而这与戛纳对于法国本土电影文化的“漠视”可谓大相径庭。而德国的柏林电影节终归是让本国的导演们尝到了被呵护的甜头。暂且不论好莱坞与欧洲电影节之间的从属关系如何,但从发展的长远性、深远性而言,作为不平等的产物,它甚至早已输给了柏林电影节,毕竟没有自身主导方向的戛纳很难再有大的发展空间。
21世纪,世界电影在蓬勃发展着,欧洲电影作为国际电影发展中的关键性要素,依旧在打着后民族主义的王牌,这也让它拥有了最好的话语工具。后殖民主义话语作为探索社会发展的潜意识流,能在根本上揭示出自身发展中、自我解放中所存有的不平等关系,无论表现在政治、心理还是意识形态上,欧洲电影中的后殖民主义都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分析它在电影节中所处的角色。
欧洲电影节存在的尴尬身份,尽管一再被人们所提及并被比较,然而,即便如此,作为能与好莱坞并立而行的戛纳,还是有着自身独到的一面,而这一面恰恰是与好莱坞相反的。戛纳作为表现殖民者与被殖民者之间的互动,它不可避嫌地在某些方面从属于好莱坞,然而它的从属却含有自身发展的原则性。它最终所从属的只是好莱坞的电影而非简单处理的商业片。而它所执著追求构建的国际化电影交流平台,凸显出的是对于电影艺术真正的肯定与热爱,即便在这一过程中它也满怀对于好莱坞的感激之情,毕竟全球曝光率的确是颇具吸引力与诱惑力的砝码。而好莱坞作为电影产业发展的龙头老大,也小心翼翼地与戛纳进行着合作上的谈判与协商,毕竟戛纳电影节为了自身的长远发展还是会尽最大的可能来保护自己作为世界头等电影天堂的好名声。
而柏林电影节和卡洛维发利电影节,同样以欧洲作为其选片的主要范围,也因此而将欧洲电影节的味道加强了一些。其实,不论是哪一个电影节,都有着自身的独特性,从电影节召开的选址地点来看就是如此,例如,戛纳在法国旅游胜地,而柏林电影节则是将会址选在了东、西德之间,颇具历史色彩的同时,也让电影节兼具了更多的象征性力量,并且作为文化的焦点它也兼收了更多的双重特性,并成为其他电影节争先效仿的对象。而它在电影发展中的产业链条化发展模式更是让它名声在外。
柏林电影节的设立不仅让东西柏林文化之间有了联系,作为一个表征符号,它也使得东德与西德之间有了更多的交流语境,作为一种中间媒介性作用,柏林电影节的存在意义非凡,它充分证实了电影节存在的有效性。在这个空间里,所有的文化都将被解读,个体与群体都在以最真实的影像进行着表达,在这个表达的过程中文化的演变与渗透在悄然地发生着。因此,如果说欧洲电影节促进的是殖民者与被殖民者之间的对话,那么柏林则是充分彰显出了它作为一个空隙空间的象征性符号的角色。它跨越了空间阻隔的界限,让文化交流成为无边界性可能。诸如此类的电影节还有很多,卡洛维发利电影节就是其中之一,这个为去除过去而以革新性作为创始点的电影节,要早于柏林电影节的成立。并且正在以品牌化的姿态重新矗立在国际化的电影展映平台上。
电影节创立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它实现了全球话语的可能,它让世界各地的电影人能够在一个平台上进行对话与交流。电影节的出现不仅可以作为一个大的市场角色来上演,也可以作为文化桥梁的架构来将世界文化进行贯穿,更为重要的是它让各国电影人之间有了平等对话的可能和自我表现的空间。欧洲电影节作为一个整体性发展范畴,很难顾及每一个方面,而许多小电影节的出现让这些细节化成为可能,为了某一特定的目的而制作、而实现。无论是比利时蒙斯的“国际爱情电影节”,还是捷克布拉格的“国际人权纪录片电影节”,都将主题性很明确地提到了前面,而作为在欧洲电影节庇护下成长起来的这些具有特色化的小电影节,在合作与共生中也同样达成了良好的关系。因为大家都在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就是为了寻求到全球化的表达方式,来共同解决具有全球化的普遍问题,这也是在全球化语境下最大的受益性,它让每个独立的小电影节在彰显自我特色的同时,也能够将自我个体的声音进行充分的表达,并且仍能被听到。
事实上,在欧洲电影节不断发展的今天,它也得益于那些小电影节的滋养,并声称分享了它们的目标。作为好莱坞发展的附庸,它一再标榜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性,尽管后殖民主义理论指出,殖民主义的影响将会持续性存在,尤其在物质与心理方面更是如此。无论是柏林电影节所坚持的创新,还是其他小电影节的发展,都在为早先那些殖民地内心中的非殖民化提供了帮助的可能。而好莱坞作为电影业的龙头老大,更如一个有自尊心的殖民者一般,开始翻拍起欧洲电影和亚洲的电影。
欧洲电影节的设置并非形同虚设,从众多外语片在北美市场所赚取的利润就能看出,欧洲电影节的设立更好地实现了电影的发展均衡,它让好莱坞的电影话语权开始有所偏颇,欧洲电影节也因此而得到激励,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如何更好地促进电影的发展中来,并由此提出了不平等二分法。欧洲电影节也由此取得自我身份的认定,在努力追赶柏林电影节的同时,也在为那些反映文化身份的影片提供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以此来支持它们独特表达的话语权。
从戛纳电影节对自我身份的认定以及对其他小电影节的鼎力支持,可看出它为对抗好莱坞所做出的努力。尤其当肯·洛奇富有争议的影片《风吹稻浪》获得金棕搁大奖的时候,更让戛纳意识到它建立的初衷以及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在好莱坞电影发展的今天,戛纳作为一个强劲的对手变得越发强大,如果好莱坞在发展中的确遇到了创造性危机,那么这些曾经作为边缘化角色而存在的影片,无疑意味着将要在好莱坞市场赢得胜利。而好莱坞作为称霸四方的大东家更要接受这连贯性的挑战。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在21世纪电影发展的今天,全球话语下的欧美电影的发展已经不容小觑,而它旗下的影片也终将作为重要的发展筹码存在其中。可以说,在这个世界电影格局的变动中,任何一个欧洲电影节都将作为重要的嘉宾而被邀请上演重要的角色。